伪古惑群体之征战二十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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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了。
我说哦。就没再说什么。但内心有所翻涌,翻涌的原因不详。然后西贝又告诉我了一个对于大亮子相当重要的细节,她说,大亮子这次惨了,徐旭有一个哥哥也在你们铁路西,听说很厉害的。我此时内心仍旧在翻滚,心不在焉的说哦,有多厉害,比我们居委会的人还厉害么?当时我对厉害这两个字的理解仅限于居委会,因为那些居委会的妇女们在上门宣传计划生育或者调查人口还有收取各项费用时所采取的手段,总让我觉得很厉害。
西贝说,徐旭已经找到他哥哥,不让铁西区的人帮大亮子。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但她在跟我说话,于是我仍旧说道,哦。
西贝的话很快就得到验证,徐旭的哥哥在铁道西好像还真是一个比居委会主任还了不起的人物,因为我再次见到大亮子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除了又大又圆之外,还多加了些乌黑亮泽,远远看去,真是又大又圆又黑又亮。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睛上的浮肿,心想,这是又让人给揍了。于是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大亮子说,我在等你。我说你等我干什么。他说马壹壹你得帮我。
其实在家门口见到大亮子时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西贝,这两天的心情都不太好。而且这天郭老师对我进行了批评,这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受到批评,理由是大亮子两天没有来学校我却没有及时向老师汇报。其实我是知道大亮子没来上学的,但我却不知道我的郭老师竟然不知道,因为他的座位已经空了两天,就那么空着,桌子上还沾上了些尘土,是个人就应该能看见,而且我大概还知道大亮子不来上学是因为继第一次早晨被埋伏之后,大亮子再次被敖杰等人围殴,并且是在李未小腿软组织挫伤未痊愈还拄着拐棍的前提下。这次围殴大亮子时间地点不清楚,但显然这次力度较大,并且有所准备。我想大亮子是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因为李未的伤势没有加重,而且严召焕仍旧面带微笑。
拾:所谓的厉害。()
继上次的讨论之后,这些天大亮子和严召焕的矛盾已经成为班里讨论的主旋律,尤其是在大亮子两天未来校期间。因为一方当事人没在,所以针对这件事的讨论更加无休止的欢快起来。
这时严召焕俨然一副少年王者的形象,在班里的地位越发高大,靠着暴力事件成为班里大部分男生和一些女生的偶像。虽然我对暴力极度厌恶,但看着同学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所表现出的欢欣鼓舞,振奋人心,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外加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我一度陷入迷茫,越来越开始觉得,这似乎并不是我内心一直期许的意境,我想要安安静静的上课,安安静静的写作业,安安静静的上下学,但班里的氛围却让人越来越焦躁,青春期的味道也更加浓重起来。而且最无法抗拒的是,我的身边,坐着西贝。她似乎是让我青春期产生味道的原因之一,这种味道遍布全身,就像你在饥饿的时候闻到烧饼夹肉的那种味道,就像你在想大便时闻到的公用厕所的味道。让你的排泄部位发紧的味道,就是青春期的味道。
这天看到大亮子时我的身上的味还没散,于是一脸的阴沉,我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他说他在等我,我问他你等我干什么。他说马壹壹你得帮我。这时他就坐在通往我家的楼梯上,脸上的阴沉比我还重,于是两个阴沉的少年就在阴沉的楼道里互相阴沉的看着对方。我说张达亮我能帮你什么?你有作业不会写么?大亮子说,马壹壹,你得帮我对付严召焕。现在没有一个人肯帮我。我听了这句话之后无比的震惊,几乎在喊道,你开什么玩笑。喊完之后我想越过他往家里走,大亮子站起来,挡住我的去路,脸上的表情竟然还是无比的认真,说道,马壹壹,我知道你其实挺猛的,班里就咱俩是铁西的,还是一个院的,你必须得帮我。我说大亮子你让开,你再这样我就去告我妈了。大亮子说马壹壹你别装了,你不会告的。
后来回想起来,大亮子找到我的这一天,似乎就是我踏入这条万劫不复之路的第一天。有时也会恨,恨大亮子找到我,但更多的似乎是心疼,虽然大亮子比我大一岁还要多,但似乎从很小开始,我对他的感情总是心疼多一点,或许是因为他太要强,太男人。而我相对软弱些,感性些。这样性格的组合,似乎有互相弥补的特性,也是彼此能够陪伴到生命最后一天,陪伴到死的基础。
我和大亮子在楼道里僵持了大概十分钟,他死活不让我上楼,距离我父母下班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我最终妥协,说张达亮咱们换个地方说行么?大亮子说行,你骑车载我去铁道边。
那天风挺大,路上骑车很吃力,大亮子坐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大人眼里的小霸王竟然就坐在我的自行车后面,这是一个小时以前的我根本无法想象的,骑车的时候我还在左顾右盼,生怕看到我的邻居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然后大亮子在车后面喊到你行不行,要不我带你。我没说话,突然想起今天放学的时候看到敖杰骑着自行车载着西贝。西贝的表情似乎很惬意,也很习惯。我在一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假装无意看到他们,看着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想到这,我又阴沉了起来。
铁轨边上的风更大,一辆老式载货的火车呼啸而过,风声加机器声,头发被高高吹起,声音震耳欲聋。大亮子努力了几次才点着烟,然后递给我。我一脸的厌恶,冲他喊道,青少年不要抽烟。大亮子似乎没听到,深深的吸了两口,这时列车终于整个过去,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说张达亮你到底想干嘛,我还要回去写作业。
大亮子坐在我旁边,一身的烟味,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难闻,他说,马壹壹你知道徐旭他哥是谁么?我说不知道。大亮子说你听说过大毛么?我说我听说过。大亮子听了挺吃惊,问道,没想到你也听说过。我说我不光听说过,还玩过,不就扑克牌里的大毛么?大亮子说草,不是那个大毛,是咱铁西的大毛,比咱们大好几岁,挺牛逼。我说关我什么事。这时大亮子的表情突然有点神秘,还带着强烈的不屑,问道,你知道大毛和西贝是什么关系么?
这句话一出,我的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右眼皮似乎都因为紧张开始轻微的弹跳,但表情却是平静,语速也还可以,问道,什么关系。大亮子呸了一口,骂了句草,说道,他两个搞对象呢?我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即便已经听清了每个字,但还是问道,你说什么?大亮子说,西贝和大毛搞对象呢,西贝那个烂货,没准都已经*了。而且西贝和严召焕他们还是小学同学,大毛又是徐旭的表哥,这下更没人敢帮我了。这时我已经有些木讷,问道,不是敖杰每天带西贝上学么?大亮子一脸的仇恨,说道,西贝是他们的大嫂,他们每天能不送西贝上下学么?
我说哦。
青春期的躁动在听说了西贝和大毛搞对象这几个字之后终于席卷了全身,即便我从未想过早恋这件事,即便我更未想到西贝早恋这件事,但在听到这件事之后的震惊,仍旧是我未曾预料并且无法控制的,我的双腿似乎都有些颤抖,而且颤抖的莫名其妙,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己也不断的在内心问自己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这件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之后反应这么大,甚至比我数学只考了九十分的反应都要大。大亮子还在我旁边站着,我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或许我只是惊讶吧,惊讶西贝违反中学生守则,惊讶西贝早恋,仅此而已吧。
大亮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只能他欺负别人不能别人欺负他才是他整个生活的全部,这个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跟西贝说过一句话,之所以这天会提到她,也只是因为西贝的男朋友恰好是大毛而已。
于是大亮子继续带着愤怒说到那天早晨敖杰他们打了我一顿你听说了吧。我企图借这句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看着他两只乌眼青,肯定的点点头,说我听说了。大亮子说那天我本来旷课回咱们区叫人呢,结果大毛下了话,现在没有一个人肯帮我。
这时我的内心已经是满满的厌恶,比看到他们抽烟还要厌恶的厌恶,我努力让自己显得正义,站起来说大亮子这关我什么事,我要回去写作业了。大亮子拉住我的胳膊,说,马壹壹,他们昨天又跑到咱们院门口打了我一顿,我妈现在又逼着我去上学,这么下去,我真得被他们打死。
我说大亮子你没事老在铁路上抢钱,你觉得自己对么?我这句话问的显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没想到大亮子竟然点点头,说,不怎么对,往后我尽量少抢。我说那就好,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要把经历放到别的上面。大亮子说,我草我打不过他们我怎么上学。此时我终于把自己转换到班长的身份,我说大亮子有什么事你可以找老师解决,也可以告家长,不用非得跟他们打架的。大亮子说,我现在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加上你,咱们两个人,那次在铁道边我就看出来你挺猛的,你敢拿钉子扎人,我都不敢,所以你要帮我,咱俩人就能打过他们。这句话显然跟我更不是一个频道,我说我会帮你告老师的,记的明天来上学,还有明天有数学测验,晚上记的复习功课。
之后这次完全没有在一个频道上谈话就此结束,我离开的时候大亮子仍旧一个人在铁轨边坐着,他似乎又再抽烟,背影有落寞的意境。我也平静了下来,即便满脑子都是大毛和西贝这两个人的名字,我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想看看大毛这个人,看看他长什么样。我还想看看他和西贝站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想象中一样,两个人都是高高瘦瘦的,一前一后走着,夕阳西下,有落叶在身边散落,有背影倒立在河道上,然后能有风能吹起长发。我突然又想起西贝那天对我说的那句话,她说徐旭的哥哥在你们铁西区很厉害。通过这次和大亮子在铁轨边的谈话,我似乎对西贝所说的厉害这两个字有了浅显的理解,在她眼里,这个叫大毛的人很厉害,名气大,能打架,一定也挺坏的,至少比大亮子还要坏。这就是厉害。而认真完成作业,考试努力争取第一名,遵守纪律,上课不交头接耳,听老师的话,听妈妈的话。在他们的眼里,好像就不是很厉害。
拾壹:让我的血流下来。()
之后的节奏开始加快,第二天早晨我顶着轻微的黑眼圈起床上学,出门骑车没多远发现大亮子也骑车跟在了我旁边,因为昨天有过谈话,所以现在也应该算半个朋友,我礼节性的说早啊张达亮。大亮子说我等你半天了,往后咱俩一起上学。我虽然觉得跟他一起上学是一件有损我班长身份的事情,但因为我是班长,所以素质应该高一些。礼节性的回应他,说好啊,正好结个伴。
然后一路无话,他骑他的,我骑我的,骑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有些尴尬,而自己做为班长,应该率先打破这种尴尬,于是我问到,张达亮今天有数学测验,你复习了没有?张达亮没有说话,我也觉得我问他的这句话似乎有些多余,于是继续无话,我骑我的,他骑他的。
快到学校的时候,张达亮开始唱歌,唱的还是粤语歌,还是古惑仔里那首歌。虽然粤语唱的很不标准,但我大概还是听清他在唱,都光贱银,让偶取荡为涩团洗不领,丫僧怎家声,就算洗也把会惊。让偶滴血扣漏哈来啊啊。(刀光剑影,让我闯荡为社团显本领。一心振家声,就算死也不会惊,让我的血可流下来。)
虽然大亮子的下县粤语把这首歌唱的很难听,并且让这首歌的意境全无,但他却唱的很认真,我偷偷看他的表情,竟然还带着些坚毅,真不知这首诱人犯罪的歌曲坚毅在哪里。我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大亮子要是能把这劲头放到学习上,那班里第一名的位置还真没准是谁的。
伴随着他这首所谓的励志歌曲很快就到了学校的车棚,因为昨天有过间歇性的失眠,所以这天到学校时已有些晚,正是高峰期,车棚里熙熙攘攘的,我把车子放到一边,大亮子在我的对面,两个人前后锁好车子准备进学校的时候,我看到西贝和敖杰,后面还有徐旭。三个人也结伴进了车棚。
我看到西贝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我,她和平常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当然不能输给她,于是我也和平常一样,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此时我内心翻滚,不知她此时怎样。再次想起大亮子昨天跟我说的事情,于是内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