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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贝拉的神秘花园-第25部分

小说: 贝拉的神秘花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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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我去上海出差,在入住的新锦江饭店总台,一位女子深深吸引了我,她稍稍比你矮一点,也瘦削一些,但却与你长得很像,我第一刹那还真以为那是你呢?于是,我就热情与她攀谈,之后还约她吃晚饭。原来她也刚结束了一次短暂的不愉快的婚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后我就火速地与她谈婚论嫁。她不是别人,就是来接你的陆露。是的,陆露就是我的妻子,她大你一岁。记得我们在网上聊天时,我完全是以她的角色出现的,当你提出要看我的照片时,我就把她的照片传给你,让你不怀疑那个叫白玫瑰的网友是一个长得与你如此相像的女子,你更应该可以畅所欲言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选择陆露当妻子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情结,看看你此刻大厅套房四周盛开的几千朵白玫瑰吧。看看,你再看看,你就知道我难言的情结是什么了……    
    她除了像你的容貌,像你的善良外,其他都很普通,但这已经足够了,足够弥补我心中的那道空缺。风风雨雨下来,难道不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吗?我与小红摊牌后,就退了股,结了婚。我们于3年前办了来美国的投资移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当爸爸了,我可爱的女儿安琪快4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来美国生活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想当初你出国几年成就竟那么大,成为东京的一道光环,真是令我吃惊。我们这一代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一切梦想寄托在女儿的身上吧。    
    还有我妈现在也与我们一起住在纽约,终日以弄孙为乐。自从遭遇到我出事的打击,还有体会到我父亲离世后的苍凉,她整个人也完全变了,再也没有什么锋利的棱角了,都被命运磨平了。前些日子,她看了你在报纸上连载的小说后痛哭了一场。她对我说:“阿根,妈知道你的心一直是为谁在跳动的,妈对不起你,当初真不应该为难这孩子啊!真想见她一面,向她道声歉,让她再也不要记恨我这个有封建思想的老太婆,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可怜的孩子,后来一个人东闯西荡的,受了那么多的苦……”说到这里母亲就呜咽了。纯洁,这总统套房的白玫瑰之夜(我特意让酒店用5000朵白玫瑰装点的)既了却了我的白玫瑰情结,也替妈表达她的歉意和忏悔吧!还希望这么多的鲜花是为了迎接你新的玫瑰人生。纯洁,你是出类拔萃的,我到死都会为曾经拥有你而感到自豪骄傲。因为你曾是我深深爱过,也可以说是今生的最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上外的校园,我们如花的岁月和初恋,还有你成为我妻子的那短暂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我再也写不下去了,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纯洁,坚强地站立起来,你生活的路还很长。你在天国的华尔街未婚夫会保佑你的,我想天国就像这白玫瑰总统套房之夜一样美丽。在今夜的梦里,你一定会与你的格兰姆相遇的,纯洁……    
    阿根    
    2002年9月7日于纽约    
    看完这封信,泪水也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阿根,阿根,我一边轻轻地唤着这个名字——这个被岁月尘封已久的名字,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洗手间里,用热毛巾拭去满脸的泪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白玫瑰网友就是阿根啊!我怎能想到呢?我做梦也不可能想到的。    
    我的心随脸上的热气,也顿时暖烘烘的。我失去了格兰姆之后,并没有失去这个世界给我的爱啊!有那么多的人都在爱着我,这不是爱情,但却比爱情的力量更大。阿根的这份感情,在我此刻读来已经超出个人的恩与爱了,它是来自我故乡的兄弟姐妹,我的民族,我的乡土对我的一种不舍的挚爱。那种爱就像这处处的白玫瑰,散发着纯净的芳香,那种爱更像总统套房这么宽畅和高贵……    
    我的眼前浮现了阿根的那双眼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刻。他看着我,他痴痴地看着我,那目光直直地射来,毫无收敛地充满了爱欲。他总是这样看我的,因为他在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女人。他看自己的女人时,总是这么夺人魂魄,仿佛要把玫瑰花含入嘴中,吞进肚里。每一次的四目相对,最后退缩躲闪的总是我,我只能闭上眼睛被他彻底吞噬,在痛苦般的甜蜜中呻吟,我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一定是更加放肆了……    
    但此刻,我看到阿根的这双眼睛却清澈见底,满含着关爱,只有爱,没有丝毫欲的东西,他成了我兄弟般的原乡情。    
    贝拉的总统套房之夜是一个终身难忘的白玫瑰之夜,那是2002年9月8日,我通夜都没有合眼。在纽约的初秋,在鲜嫩欲滴的玫瑰花丛中,我一遍又一遍地在白色的钢琴上弹着《神秘花园》那醉人的乐曲,我仿佛又回到了青春的大学时代,白玫瑰的我和黑牡丹的燕子,手挽着手,如公主般骄傲地走在“上外”的校园里……    
    在琴声里,我回家了,那是阿根家的深宅大院,陈旧的大厅里很不和谐地放着一架雅马哈的三角钢琴,对,也是白色的,在那个落雨的黄昏里,我像小鸟一样唱着欢乐的歌,我灵动的指下流出了成串的琴音,那是泉水叮咚般的仲夏夜之梦……    
    我又用钥匙打开了我们位于曼哈顿公寓的顶层的家。好久没有回来了,天窗下的白色钢琴上已经积满了厚厚一层尘埃,我用湿布轻轻地拭去灰尘,然后坐下。我弹的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弹着弹着,我感到谁的一双温暖的大手落在我的肩上,柔情蜜意地摩挲着,我不用回过头去,我知道他是谁?    
    弹着弹着,我又走进了挪威的森林里,在暮霭之中我和John是那么疯狂,四周静悄悄的,远近都没有一点人声,只有森林的鸟虫在鸣啭,只有在夜风中,树叶“沙沙”的响声夹杂在我们的喘息里,异国情人的呻吟欢叫在午夜森林中久久回荡……

四 “9?11”一周年
    对于一颗受难的心,别指望上帝来拯救,你不必因此而怀疑上帝的存在。他在,他一定在天国那儿的。但是,请让我告诉你,学会重新去爱和被爱,用灵欲的爱,用精神的大爱,因为只有博大的爱才是拯救我们自己的上帝,惟有对自然和人类的博爱才是这个纷乱时代的《圣经》。
    ——摘自贝拉“9?11”日记    
    9月10日一清早,John就去办公室了,我独自守在John位于长岛的家里。那一整天,我什么也干不成,不看电视,不看报纸,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呆呆地坐在窗前沉思,像一尊木雕。    
    沉思什么呢?    
    都一年了,这一年对于我怎么像是在漫漫的一个世纪里穿行。    
    还记得那个美丽的华尔街中国新娘吗?    
    似乎已经很遥远,也有些模糊了,但她那划破阴沉早晨的眸子是那么晶亮,谁都不会忘记的,连纽约的天空都将铭记她。    
    那么,已去天国的长得像奥斯卡影帝罗素?克洛夫(Russell Crowe),眼神与络腮胡子是那般迷人的格兰姆(Graham)呢?    
    这会儿,他就坐在我的面前,他从我的心里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我鼻子一酸,禁不住地泪流满面,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想在亲人的怀抱中痛哭一场。 
    格兰姆,我亲爱的,请告诉我,我还要穿越多少光阴,才能找到你?    
    这句话我已默默地对他说了一百遍了,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还要没完没了地问。    
    这一年来,你化作了一只环绕着我的彩蝶,在风中,在梦里,飞啊飞。无论我在血色的黄浦江畔,在流泪的塞纳河旁,在忧郁的挪威的森林,在心碎的华尔街,只要我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我知道你就会出现了……    
    你还是那只圣白色的猫……    
    “I love you”你低沉的嗓音在说。    
    我的生命曾为了你的这句“我爱你”而死,死而复活后的心灵又为了你的这句话,再爱。    
    从逼近“9?11”令我胆战心惊、百感交集的日子开始,我就惶惶不可终日,害怕这一天的来临,原以为一颗已经平静的心又一次不能自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亲爱的,让我哭倒在你的怀抱里吧。    
    日后,无论我在天涯的何处,每年的“9?11”,我都会悄悄地来到纽约,在那片曾经燃烧的天空下与你相伴,为你凭吊,我心的一角完完全全地属于你,我永远不会再披上婚纱成为谁的新娘了,公元2001年9月11日早晨,华尔街上那个美丽的中国新娘已随他的未婚夫一起去了。    
    亲爱的,许多年以后,人们一定会留意到一位蹒跚着步履的老太太,举步维艰地出现在纽约的世贸原址,她的额头、眼角、脸庞和颈上都布满了皱纹,但惟独那双眼睛还是那般晶亮,闪烁着光芒。这是她最后一次的出现,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来过,因为她无法再来了,她已去了她想去的金碧辉煌的天堂,她终于见到了她一生最想见的人,诉说着压在心里整整半个世纪的话。    
    梦想成真的一天真的来临了,在上帝面前,她穿上了当年的那件香奈尔的白色婚纱,容光焕发,她亲自为等了她多少光年的未婚夫系上那条白色的婚礼领结,他们紧紧拥抱,深情地热吻……    
    “你愿意他成为你的丈夫吗?无论疾病、灾难,你都不离弃他。”    
    “我愿意。”    
    “你愿意她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凄风厉雨,无论生离死别,你都不再弃她而去?”    
    “我愿意。”    
    John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回家的。    
    那顿晚餐我们在家里吃的,像往常一样,我点上了蜡烛,放上了《神秘花园》的音乐。    
    我们喝着红酒,John一反常态,沉默寡言,我知道他此刻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就在他想念他一双儿女艾伦和格蕾丝的这一刻,我同样在深深地思念着我的华尔街情人。    
    突然我的眼圈红了,为了不在他的面前掉泪,我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实在忍不住了,我放下酒杯,转身跑到洗手间里,关上门,失声痛哭起来。    
    John走进来,把我拥入他的怀中,他为我擦去眼泪,自己的眼睛却红了。    
    回到餐桌旁,他问我:“亲爱的,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噩梦前夜。”    
    “我的生日。”他说。    
    我吃惊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你的生日,John,对不起,真对不起,一直以来都忘了问你的生日了,瞧我真混蛋,祝你生日快乐!”    
    我一下子感到十分内疚,John对我生日的时刻都记得这么清楚,8月8日8点。那天,他又是空运鲜花过来,又是情书热烈,情话缠绵……    
    “一年前的此刻,还是我与艾伦在一起共用的最后一顿晚餐。”他陷入了沉思。    
    他告诉我说,那天是他的生日,艾伦带上新交上的女朋友简妮一起回家来庆祝他的生日,女儿格蕾丝不仅一早从E…mail中发来了生日贺卡,席间还从波士顿打来电话,她说明天一早她要去洛杉矶出差,所以很抱歉无法在今夜赶来纽约庆祝父亲的生日,她最后在电话里亲吻了一下父亲后就匆匆挂线了。    
    就这样,格蕾丝坐上了“9?11”早上7时59分起飞的载有81名乘客的美航11次航班,从波士顿罗根机场飞往洛杉矶的“死亡号”之行的。    
    世纪灾难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降临到这个温馨的家庭,格蕾丝乘坐的那架班机撞向了艾伦所在的世贸北楼。John的心在顷刻之间被剁得粉碎了。    
    看见John如此悲伤的神情,我投在他的怀里安慰他,两个人在那一刻的惺惺相惜、相濡以沫达到了高潮。    
    我避开这个话题,我以轻松的语气说:“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不可以请你去酒吧坐坐。”    
    “宝贝,我今天情绪不太好,再说白天工作很累,想早一点睡觉,你的心意我领了。”他呆呆地看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和脸庞,好久才迸出一句:“亲爱的,我只剩下你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把他的头揽在我的怀里,那一刻,我真的就像他的母亲一样疼爱着他,他的双手紧紧地环绕在我的腰上。    
    进入我视野的是书桌上那本黑色封面的《圣经》,这一瞬间,它是那么醒目,我仿佛看见了在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耶稣爱我们,神爱我们,在浩翰的宇宙世界,我们的生命是如此匆匆,我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上苍……    
    在进入9月11日的第一时间,我就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写下了周年日记:    
    “……对于一颗受难的心,别指望上帝来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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