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万岁-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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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卿笑,在他面前站定,问:“那你以为本尊出山游云,甚至带上了你,因何而来?”
无鸣垂眸不语,只是手里的剑没有半分放松。
相卿又道:“你口口声声为了陛下,那你可曾想过,陛下真正想要的是又是何物?”他伸手一指东方,道:“东方,大豫,这才是陛下心之向往,你能做到?”
无鸣避开他的逼迫,道:“无鸣只为守护陛下,陛下心之所向,并非无鸣能为。”
“所以,废物便是废物。”相卿笑道:“你守护星一族,又守护得了几代帝王?你们若能守护得了,又岂会出现朝代更迭君主换代?你们不过是一群自欺欺人的废物罢了。”
无鸣依旧垂眸,半响才道:“仙尊言之有理,只是,守护星一族心眼儿并不活络,认定的事便是如此,无鸣在陛下必须在,无鸣不在,陛下也要在,无鸣但求无鸣活着一日,便能护陛下一日周全。还望仙尊体谅无鸣苦衷。无鸣不能让任何人在违背陛下意愿之时伤害陛下,仙尊恕罪!”
相卿看了他一眼,依旧面上含笑:“罢了,你这样死心塌地护着陛下,倒是叫本尊高看一眼。既然如此,本尊便不为难你,不过,往后你便给本尊记着,别忘本尊面前凑,本尊怕一时忍不得,要了你命。”
无鸣应道:“无鸣只随陛下而行,护陛下周全,不敢顶撞仙尊。”
“那你便记住这话,护着陛下周全,陛下之外的人,在本尊的府中,与你并无半分关系。”相卿笑了笑,回头看了还在安睡的女子,偶尔转身立刻院落。
无鸣待相卿离开后,便提剑走到香樟树的另一侧,依旧守着不动。
天禹皇宫内,付铮正陪在皇太后的说话,身侧的两个摇篮里,分别躺了曦公主和墨殿下,两个小东西睡的呼呼香,越来越朝着圆滚滚的方向发展。
皇太后一边跟付铮说话,一边轻轻晃着摇篮,笑着说:“面儿一回去,这宫里就显得特别安静,哀家就不习惯。倒是让铮儿你见笑了,哀家这年纪也一天天大了,自然不如你们年轻人。”
付铮笑道:“谁说太后的年纪大了?太后分明还是艳丽明媚的美人,恐怕是这世间最为年轻貌美的皇奶奶了。”
皇太后笑的不行:“铮儿就是嘴甜,你倒是说说,陛下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一张会说好的嘴,才让她非要嫁给你的?”
付铮一脸冤枉的表情:“太后可千万别这么说,若是让陛下知道还得了?陛下可不承认她是个喜欢听好听话的软耳根子人。”
皇太后笑道:“怎么着?这世上还有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哀家倒是觉得正常,不过,哀家更觉得你跟陛下,是因为你二人自幼感情就好。”
摇篮里的小东西哼哼唧唧,皇太后赶紧摇了摇,嘀咕一句:“这睡觉都不老实,还要告诉皇奶奶她要人哄,曦儿以后肯定是个能磨人的。”
付铮笑道:“女儿家,娇气就娇气些,铮儿以后好好待她就是了。”
皇太后其实觉得她几个女儿都好命,除了魏青莲遇人不淑死于非命外,其他几个都嫁了如意郎君。
虽说魏红衣开始心有所属,所幸她看事情看的清,从未有过其他非分之想,出嫁以后便放下其他所有心事,安安分分和韩曲过自己的小日子。
韩曲官位不高,也算是个不上进的,只要日常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田他就满意了,和二公主两人的小日子过的真正滋润。再加上如今又添了儿子,一家子和和美美,传到皇太后耳里的话,那真的都是好话。
当初出嫁的时候,皇太后还怕她被韩家人欺负,特地拨了四个地位身份高的嬷嬷陪嫁,如今嬷嬷回来传话,都说二公主和驸马恩爱有加,成婚至今未曾拌过一次嘴。
魏静思倒是天天跟裴宸吵架,不过,说吵架,不过是魏静思自己一个人跟空气吵,她说什么,裴宸都不吭声,再生气了,裴宸就拿了鞭子给她,让她抽几鞭解恨,结果魏静思又下不了手。
这一对跟二公主比,分明就是越吵感情越好,裴家的人都是有眼色,别说魏静思的性子容不得人家欺负,就算是她好欺负,裴家也不敢欺负和女帝感情深厚的二公主。
再论陛下的王夫,皇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付铮,这孩子打小她就喜欢,那时候付铮就对她家池儿照顾有加,虽然那时候她不知池儿的女儿身,不过也知道付铮对自己孩子小,待知道魏西溏的女儿身份之后,付铮对她的态度就愈发明显了。
如今这二人一路走到现在,皇太后可是亲眼看到他二人的感情是越来越好的。
若是当初成婚的时候还少了夫妻恩爱的感觉,那如今绝对称得上是琴瑟和谐。
付铮一边帮皇太后剥瓜子壳,一边道:“太后,今年寒冬太后可想过去往哪里御寒?太后若是想好了,铮儿便要知会陛下一声提前准备。”
皇太后就慢慢捏着瓜子仁吃,笑呵呵的说:“这个呀,哀家倒是没想过,冬日得过年吧,宫里过年的不能没人守着,哀家打算就待在宫里,哪里都不去,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倒也不错。”
付铮点头:“太后所虑极是,那等陛下回来,铮儿便跟陛下说了,前两日陛下还问起这事,铮儿倒是忘了来问了。”
“又不是甚大事,不打紧。”皇太后问:“是不是到膳点了?怎今日陛下还不过来用膳。”
魏西溏出宫,付铮是要替她打掩护的,要是让皇太后知道她又出宫,还不得担心死。
付铮笑道:“太后不必担心,陛下早些时候给铮儿说了,说今日事务繁多,不叫人打扰,臣早已让御膳房备下膳食,准点送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心里也有些不高兴,陛下不是说出去看一眼就回来?怎么待到这么久?还是她从左相府出来以后,多日未曾离宫,自己跑去玩了?
若是因为他现在陪着皇太后,定然会出宫去寻。
付铮不喜欢相卿,就如相卿厌恶付铮一般,这两人注定相看相厌。
面儿回家去了,皇太后又觉得无聊,用膳都没人陪着,付铮便在宫里陪皇太后用膳,直到皇太后午后休息,付铮才得空。
一问陛下回宫没有,结果竟然说没回来,付铮这脸色就好看了,陛下怎么还不回宫?
什么话没说,亲自出宫去找,一面派了人在集市上找,自己直接杀到左相府。
贴身侍卫敲门,一个小童开门:“来者何人?”
“这是我家主子,前来寻早上来探望左相大人的公子。”
小童一看到是付铮,略顿了顿,道:“公子稍等,容奴才回禀我家相爷。”
侍卫有些发怒,竟然让王爷在门外等候,付铮倒是摇摇头:“无妨,等等吧。”
小童急忙去禀报相卿,小童在客房外站住,小声道:“仙尊。”
“何事?”门里传出相卿略显沙哑的嗓音,“本尊不是传了话,不得任何人打扰陛下歇息?”
小童急忙小心道:“仙尊,门外王爷寻来了,说要来寻陛下。”
“哦?”相卿从半垂的帷幔中抬头,帷幔掀起的一角能清晰看到女帝沉睡的面容,相卿有些无趣的冷哼一声,偶尔他缓缓站起身,俯身慢条斯理替她整理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直到完全服帖,才从帷幔中抬头,“既然是王爷来了,那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才是。”
“是!谨遵仙尊之命!”
相卿伸手,分别挂起床榻两侧的帷幔,撩开最后一层薄纱,看着依旧安睡的容颜,略略微怔,偶尔他重新坐在床榻边缘,盯着那脸细细看着,良久之后,他伸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低低自语道:“臣,还是觉着,陛下原本的面容更为绝色些……”
而后他低头,双唇落在她的唇上,良久抬头,道:“臣盼陛下有朝一日,能为臣展颜而笑。”
随即,他直起腰,低声唤道:“陛下!陛下!”
魏西溏拧了拧眉头,觉得有人一直在唤自己,她有些错乱了时空,有一瞬间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因何缘由,还以为自己要早朝,柯大海在叫起,便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未时三刻了。”
魏西溏缓缓睁开眼,入眼处不是她熟悉的花团锦簇似得床帏,而是单一的白,飘飘洒洒,如今这一看倒是别有味道。
只是,她猛的睁大眼睛,蓦然从床上坐起,“这是哪里?朕怎会在这里?”
然后她扭头,看到床榻几步之外站着相卿,这才慢慢想起自己原是来探望相卿的伤病的,不想竟然在香樟树下睡着了。
魏西溏缓缓吐了口气,用手揉着额头,道:“朕这是睡迷糊了……”然后她起来,坐在床沿,看到自己被脱了鞋的脚,愣了愣。
她还未开口发问,相卿已经开口道:“陛下是,臣叫府上女童替陛下更衣。”说着,他退后一步,伸手便转出两个孪生的女娃娃,一起上前替她更衣梳洗。
魏西溏原本就被人伺候惯了,见是两个女娃娃,倒也放下心来。
左相府外的付铮被两个小童引进内殿,远远的便看到香樟树下的长椅子上,半躺了一人,付铮走近便认出是陛下,他回身对身后的人道:“你等候在这里。”
他身后跟着的侍卫便退到了后面,付铮自己走了过去。
香樟树下躺着的人已然睡的很香,身上被盖了薄薄的锦被,一看便是入睡很深。
付铮看着她这般毫无戒心的睡在这里,略略有些不悦,陛下怎会这样莽撞,就这样睡在臣子院中,陛下可是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
“陛下?”付铮在她身侧蹲下,心里再不悦,出口的语气却是十分和善,轻声唤道:“陛下?!”
熟睡的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付铮叹了口气,低低一笑,然后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半蹲起身体,低头去吻她的唇。
这是每回魏西溏赖床时,他最常对付她的招式,这一吻便是不叫她从口中喘气,一憋她就回醒,醒来还没法子生气。
果然,他一堵过去以后,那睡着的女子便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付铮抬头,看着她笑道:“陛下,该醒了!”
谁知女子醒后,看到付铮的第一件事并非欣喜,反而是一脸惊恐,发出刺耳的尖叫:“啊——”
“付铮!”魏西溏的冷峻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付铮茫然的转身,突然发现魏西溏站在身后,而那他再扭头,竟然发现刚刚那个自己看着陛下的女子,竟然长着完全不同与陛下的面容。
他就像突然清醒一般,发现自己刚刚竟是对着陛下意外的女子做出那般轻薄别人的行为,他失声叫道:“陛下,你怎么会在那里?”
魏西溏被气的瑟瑟发抖,她咬着牙,问:“那你以为……朕在何处?”
付铮指着那个尖叫的女子,诧异道:“陛下不在这里,那她……”
“这话,该是朕问你才是!”魏西溏咬着牙,视线看向那个女子,怒从心起,咬牙道:“这女子是何人?”
早有小童过去,压着那女子跪在地上,那女子哭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一时困乏,便在这里歇了一下,相爷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醒来之时便看到此人对奴婢行不轨之事……求仙尊替奴婢做主啊!”
相卿看了眼那女子,对魏西溏道:“陛下,此女是臣在招摇山之时的奴婢,臣平时对她确有纵容,只不知她胆敢在陛下在时这般放肆,是臣管教家奴不当,害王爷一时情谜意乱,叫陛下难做。”
付铮没有看他,只对魏西溏道:“陛下,臣并非左相大人以为那般,臣确实一时将她看成陛下,才敢有此放肆之行。”
魏西溏脸色紧绷,却未曾说话,她只是再次看了眼那女子,打量了一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咬牙道:“此女天生一副狐媚样,即便你一时情迷意乱,朕也体谅你一二,何必找寻那般多借口?莫说你一时欢喜,哪怕把她纳回去,朕也替你备下新房,叫你再当一回新郎也无妨!”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听的人都知道她现在是何心情,付铮直接在她面前跪下,声音冷静的回答:“臣对陛下情义苍天可鉴,若是臣有半分二心,叫臣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若陛下不信,臣愿以死明鉴,求陛下静心一二,略做思量,若臣真对旁人有一点心思,又岂会在左相府院中陛下捉个正着?”
魏西溏早已被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伸手一指那女子,怒道:“一个个都死了,还不把这狐媚王爷的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留着她再叫王爷分心?”
付铮跪在地上未动,相卿只微微掀起眼眸扫了那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