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祸害-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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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升起身接旨:“臣领旨。”
彭清拉着张伟起立,七位军机处大臣一同谢恩。
“惠安伯果然是一表人才。”弘治帝笑呵呵地看着张伟,“保国公辞去提督神机营之职,就由你来接任吧。”
张伟好像被一大块金子砸中,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机营集中大明最厉害的火器。提督神机营之人,必是皇帝的心腹臣子。他远不够格。
“快谢恩。”身旁的老将彭清扯扯他衣袖。
虽然军机处从兵部手中接管了武官的任命权,但提督神机营的官职很微妙,由皇帝任命反而能让他们松口气,没人会提出反对意见。
武官们相互使眼色。
陛下隔了很长的时间再次临朝,老英国公、保国公用生病为借口不出席。原来是因为这个。至于保国公是自愿还是被动辞去提督神机营,不会有人关心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年轻的张伟被重用,也有人降职。
提督十二营的新宁伯谭祐调往军机处参谋部,提督五军营的薛伦调任十二营。五军营由许进接任。
薛伦的脸色变得惨白。掌随驾马队官军的十二营,可是隶属于五军营的。陛下一点颜面也没有给他,明晃晃降了他的官职。
“阳武侯、新宁伯,调任之后你们有不少空闲的时光,可以去国子监听听课,学点礼义廉耻。”弘治帝语气和蔼,丝毫不见火气。
薛伦和谭祐低头领命:“臣遵旨。”
这是陛下惩罚他们围堵文华殿闹事呢。薛伦心里憋屈。太子殿下先说不选出名单不让走。陛下怎么不罚太子呢!谭祐身体摇摇欲坠。没了提督十二营的身份,他再也不能入文华殿廷议了。
文官们一旁看热闹。该!谁让你们俩带头堵住殿门的。
“戴爱卿监管不力啊!”弘治帝马上把炮火对准左都御史戴珊,“朕一路南下,发现漕运中途不少地方违规设置关卡,地方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漕运是南北贸易的重要通道,船只往来频繁。为何御史没能及时发现?都察院失职!”
戴珊躬身谢罪:“老臣失察。”
文官们收敛笑容。
“韩尚书,短短两个月户部用光了去岁盈余的粮食、银两。朕需要知道每石粮食、每两白银的去处。”弘治帝板起脸,换上肃容。
韩文语气低落:“臣会尽快把账本给陛下过目。”还以为太子出京户部能松一口气。太子一定向陛下告状了。
弘治帝接连下了十几道调令,都是站队时跳的最欢的人。廷臣又空出了好些个位置。
人员调动后,廷议才开始进行。不少准备发言的官员被调任,没了发言的机会。廷议很快结束。
弘治帝喝了口茶润口。
就在众人以为散朝的时候,弘治帝又开口了。
“屠爱卿、周爱卿、梁爱卿,密云水库弹劾京官欠水费不交。干旱时期水费上涨是正理,皇宫每月水费在一百两银子左右,干旱期间涨到了千两,内承运库不都按时缴纳了。你等三人出面催一催,这话传出去太给朝廷丢脸了。”
弘治帝神色不悦:“偌有官员手头紧,可以从俸禄里分期扣除。扣十年二十年都成,总之不要欠着商家的费用。”
屠滽等人应下。
官员们心里叫屈,内承运库和密云水库都是太子管理,能一样嘛!太子把水费提高了五倍,井水干涸的时候只能答应。事后大家集体烂账,没想到惊动了陛下。
普通官员还好,全家用水也花不了几两银子。可取水渠旁用水田的权贵们傻眼了。这……把高产部分的粮食卖了也没水费贵啊!
“老弟,能借二百两给老哥吗?”谭祐不得不向薛伦开口借银子。
薛伦把手一摊:“府上的银子都用在云南买房产、土地。我家的水费还不知道问谁借。”
文华殿内气氛低迷。陛下出去了一次,怎么变的不一样了呢?原来仁慈宽厚的陛下哪去了!
第403章 杀良冒功?()
“将军您瞧瞧,同样是后族,您还是长公主的外甥。可偏偏让惠安伯成了军机处大臣。您天天守着居庸关,怎么能让陛下记得。”偏将向会昌侯孙铭挤眼,“听说京师宜春院来了不少能歌善舞的西域舞姬,全都被富商买下送到了惠安伯府。惠安伯每天对着异域美女,而您天天吃沙子。”
会昌侯孙铭无所谓地笑笑:“本侯无德无能,全赖陛下信任,才能任职居庸关守将。给陛下看大门,是本侯的荣幸。”
同样是后族,性质是不一样的。他的姑祖母可不是英宗生母,传说姑祖母杀母夺子,英宗和他们也只有表面情。他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居庸关守将一职,还是走了嘉善长公主的路子得来的。
偏将嘴角抽了抽:“此一时皮一时。鞑靼人逃到草原深处,居庸关失去了防线的功能,已经不被军机处重视。”
“你若想调走本侯爷帮你递折子。但只要在居庸关一日,不得有丝毫松懈!本侯不想再听到你说类似的话。”孙铭脸一沉。
偏将拱手道歉:“末将言语有失,请侯爷赎罪。若是能外调,末将感激不尽。”
太子殿下用人首看其才。在没有外敌的情况下守在居庸关,无法看人看到他的才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反观会昌侯,因前次太子奉旨出京大惊小怪地点起狼烟,成为了京师里的笑话。要不是他投胎投的好,哪还能保留优待。
孙铭当场写了折子,盖上大印,让偏将找人送往军机处。
偏将兴高采烈地离去。
孙铭对着偏将离去的身影白了一眼:“守将只需小心谨慎,便不会有大错。太子岂是好相处的主,犯了错的不论是谁都会处罚。”
如果太子和陛下一样宽厚仁慈,他一定会想法子找份肥差。可太子连亲姑姑都敢下手,他这隔了一代的‘表哥’算什么。别看陛下为了太子的名誉,恢复了三位长公主的封号。可三位驸马的官职不但没有恢复,入了羽林卫的长公主之子,因小事被赶出羽林卫,如今正在家无所事事。
他这居庸关守将的官职虽然不高,可重要啊!在京师的大门口待着,简在帝心。他两位庶弟和他一样,都是无才之人,在羽林卫当皇家的活摆设。
“将军,锦衣卫千户孙璟孙大人求见。”士兵在门口通报。
孙铭愣了愣:“你说谁?”
“大兄常年在居庸关,竟然连弟弟也不认识了?”孙璟一身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神气活现地出现在孙铭面前。
会昌侯分家时为了田产争夺不休,兄弟三人关系闹得十分僵。孙铭不愿意回京,也有躲避两位不省心弟弟的原因。锦衣卫被太子从上到下整治了一次,非能者不为。这个和他一样能力平平的弟弟,怎么成了锦衣卫了?
孙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这里是居庸关,要叙旧回家去。你来此地何干?有公务?”
孙璟最看不得孙铭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和他一样,是同一个娘生的,都是妾身子。只不过孙铭早生了两年,是爹的长子,被夫人记载名下成了嫡子而已。真以为自己身上流有皇家血脉啊!
“我和表哥在辽东立功,此番和舅舅上京参加武试。只要舅舅通过武试,有机会能从辽东调入军机处。路过此处,特意来和大兄打招呼。舅舅就在下头,大兄随我一同下去见一见。”孙璟得意地笑。
孙铭自知是记名嫡子,凡事谨慎,让人觉得他胆小怕事。生母娘家人急功近利、善于攀附权贵。不然身为都指挥使的外公,也不会把生母送入侯府当妾。
孙铭冷哼一声:“本侯爷娘舅姓王。侯府重规矩,妾的娘家人不能当做亲戚,二弟难道忘了?”
“好你个孙铭!既然这样,从今以后你有种别找舅舅帮忙。你以为居庸关守将算老几?侯爵又算什么?手里没实权,什么都不算。等舅舅入了军机处,一定要把你这个孬种赶回家!抱着你的爵位俸禄过一辈子吧!”孙璟气呼呼地离开。
孙璟把孙铭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舅舅张斌。张斌世袭辽东都指挥使,在定西侯麾下。定西侯成了军机处大臣,他打算走走路子调入军机处。本想找大侄子会昌侯,走走皇亲的路子。没想到大侄子如此不给面子。
张斌脸色阴得可怕。
儿子张天祥对胆小的会昌侯嗤之以鼻:“爹,会昌侯不认我们张家人是亲戚,那就当陌路人。会昌侯能顶什么用!瞧瞧惠安伯,同样是皇亲、爵位还比他低,成了军机处大臣。他还在看大门呢!”
张天祥刚立下劳功,升为正四品的辽东都指挥佥事。就算通不过武试无法承袭都指挥使,他也知足了。如果他爹入了军机处,前途会更加无量。压根瞧不起只会看大门的会昌侯。
“我们走!”张斌上马进京。
孙璟走之前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同样都是庶子,他凭什么不能承爵?他可比孙铭有能力多了。等舅舅入了军机处,动动手脚,到时会昌侯的爵位就是他的。
孙铭心中不安,在办公房内来回踱步。
舅舅张斌曾因为放商队出关被撸去官职。还是他打了招呼、花银子把官位赎回来的。表弟张天祥一包草,怎么可能建功?
太子眼里可容不了沙子。不行,他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
孙铭提笔,给名分上的王表哥写信,让其帮忙在兵部打听一二。自从陛下废除公主婆家直系不得当官的宗律,王家表哥去年考取进士,正在兵部行走。
这次孙铭的小心谨慎可是救了他一回。
刚出独石口,准备入草原的朱寿被人堵住去路。
“前方跪地者何人?”江彬带着卫士前往查看。
朱寿的大队人马面前跪着一群人。有身着卫所兵服的兵卒,也有草原上的牧民。人人脸上愤恨不已,眼中带着凶光,想要吃人一般。
江彬在背后打手势,示意后方提高警觉。
他把手放在腰间的百炼钢刀上,面上轻松地问,“你们有何事要找太子?”
“我父为辽东前屯卫指挥杨茂,被无辜下狱。只因为发现指挥使张斌父子杀了手无寸铁的泰宁卫族人,并冒功领赏。请太子殿下为小子做主。”领头的兵卒高声大喊。
泰宁卫族人的老弱妇孺纷纷用蒙古语向朱寿哭诉。
朱寿倒吸一口冷气。朵颜三卫在前方帮大明开疆扩土,大明在背后杀了他们的族人?!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破坏民族团结!
“大爷大妈,大姑小姨们请起。此事倘若属实,本宫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朱寿跳下马,快步走上前扶起泰宁卫的族人,用娴熟的蒙古语安抚。
见到朱寿,泰宁卫的人好像见到了亲人。抱着他一顿好哭。要不是太子对他们一直很好,他们一定会送信召回前方族人,把这件事闹大。
第404章 挑一副呗()
杀良冒功是武官们惯用的伎俩。
弘治十二年‘朵颜三卫反叛’,也是由于辽东都司的官员想要升官造成。彼时需要边将守关防备鞑靼,便宜老爹偏心边将,对犯事的官员重拿轻放。朵颜三卫看在朱寿送上的厚礼份上,对此事避过不提。
四年后,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朱寿心里窝火。在全世界变革风潮的节骨眼上,大明应该趁着当世第一的国力出去多捞一点。可国内到处是扯后腿的人!
“去前屯卫!”朱寿阴沉着脸下令。
礼部尚书石瑶快步上前阻止:“殿下此行为迎接龙骨回京。半途中转他处极为不妥。”
“本宫说妥当就妥当。”朱寿不听。
石瑶左顾右看,除了他队伍中无人敢在太子盛怒的时候谏言。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殿下,三人成虎啊!还是早日把龙骨迎回京的好。”
朱寿闭眼沉思。他用龙骨当吉兆,自有人用龙骨挑拨生事。龙骨的传言引出了各路鬼魅魍魉。人心最是难测,强权无法左右人心。
江彬踢了踢跪着求援的杨家子。满脸不忿的杨家子疑惑地抬头。江彬瞪他一眼小声说:“别让殿下为难。”
杨家子咬了咬牙,俯身道,“小的不敢耽误殿下大事,只愿殿下派人彻查此事。”张家和皇亲会昌侯有姻亲关系,又时常拍定西侯马屁,没有强有力的人撑腰翻案,他爹一定难逃一死。
“本宫的右手砍了本宫的左手,对本宫来说这才是大事。”朱寿睁开眼,他很快有了决断。“石尚书,您带人迎龙骨。本宫去前屯卫。我们分头行事。”
石瑶脸色发苦:“微臣位卑,岂敢代殿下迎龙骨。”将来有政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