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卖狗粮夫夫的发家日常-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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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还未回答,赵讼师却开口道:“钱讼师,如今已是夏季了,当天傍晚并没有下雨,天边还有余霞,不知钱讼师可还记得?”
闻言,钱要命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那你们可有证据,证明匕首是曾元化带来的,事情是曾子明挑起的呢?仅凭你的一面之词?”
这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江宁明明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当时是有许多街坊邻居看见的,赵讼师冷哼一声,取出证词来,道:“我这里有两份证词,皆是当时目击了现场的布行掌柜,与杂货行掌柜亲笔所写,签了字的,清清楚楚,钱讼师可要看一看?”
钱讼师狡辩道:“证词也可以作伪,当时只有你们两人并一个伙计在场,另一方是曾子明与曾元化,即便匕首真的是如你们所说,由曾元化拿出来的,那你们如何证明不是你们夺过了他的匕首,再刺中他的呢?毕竟,江公子手上,可还有匕首划伤的痕迹,这便是证据。“
江宁意识到钱要命一直想要将案件往他们身上拉,他自己并不提出证据,只是嘴皮子一翻,胡乱往他们身上泼脏水,他们若是想洗干净,便要想办法,找证据,来一一辩驳过去,如此下来,他们一方就会陷入被动,疲于奔命了。
想到这里,江宁忽然开口道:“不知钱讼师平日里惯用左手,还是惯用右手?”
钱要命正洋洋得意间,听此一问,不由一愣,道:“我一向用右手,有何指教?”
江宁微微一笑:“请钱讼师做出一个握着匕首往前刺的动作。”
钱要命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做了,比划了一下,面色顿时一变。
江宁却又道:“若是摔倒时,匕首不小心对着自己,应该是如何动作?请钱讼师示范一下。”
钱要命神色有点难看,人若是握着匕首平刺,伤口必然直的,或者偏下,而当人摔倒时,匕首若是对着自己,刺出来的伤口必然是往上的!
他怔了片刻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曾元化的伤口有问题?”
江宁颔首:“请仵作一验便知。”
钱要命嘿嘿一笑:“有一件事你怕是不知道,曾元化的尸身已然入土了。”
第48章()
江宁面色微变,赵讼师却适时开口道:“钱讼师,按理来说,人命案子未结之前,死者尸身必定要停放在官府,秘密保存才对,你既不是官府中人,怎么会对此事如此了解?”
钱要命面上的笑容顿时一滞,竟然语塞了,堂上的知府大人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了,一拍惊堂木:“时辰晚了,退堂,明日再审!”
众衙差立刻又唱起堂威,韩致远被带了下去,临转身时,对着江宁笑了一下,然后离去。
江宁站在原地,听着那当啷声逐渐远去,面上神色晦暗不明,他盯着曾子明一行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这才与张公他们一同离去。
离开官府之后,赵讼师琢磨了片刻,道:“这回或许有点戏。”
张公与江宁俱是眼前一亮:“果真?”
赵讼师道:“只要能请来证人,钱要命那自说自话的把戏可就没那么顺畅了,此人生平最是能睁眼说瞎话,强词夺理,只要我们不被他牵着走,怕是能多几成胜算。”
江宁略一沉吟,道:“证人的话,我去请,明日在堂上,还要劳烦赵讼师多多出力了。”
赵讼师道:“这个自然,我必当全力以赴,请尽管放心便是。”
话说到这里,三人便散了,张公与赵讼师回了城西,江宁想了想,往城北去了。
然而在请证人一事上,可远没有写证词那般容易,或许是平头老百姓的想法,觉得进官府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所以布行刘掌柜在得知江宁的来意之后,犹豫片刻,仍旧是婉言拒绝了。
江宁并不气馁,他只有一天的时间,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能放弃,刘掌柜见他不肯离去,便好言劝道:“你还是回去吧,此事怕是不成的。”
江宁微微一笑,直言道:“倘若有一天,我与刘掌柜易地而处,必然能为真相挺身而出,以证被冤屈之人的清白。”
刘掌柜本就是个心软之人,听到这话不由一怔,闷头收拾着柜台,沉默片刻,才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好罢好罢,明日便随你走一趟。”
江宁顿时面露感激之情,拱手笑道:“那就多谢刘掌柜了。”
他出了布行,长松一口气,转而又去了杂货行,铺子内只有一个小伙计,正在埋头打扫货架,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见是江宁,便又低下头去,口中道:“掌柜今日回汴州老家了,不在这里。”
江宁沉默一瞬,便知道杨掌柜这是故意避开他了,不过人之常情,在所难免,他也不能强求,只得拱手施礼,告辞离去了。
过了片刻,杨掌柜从后面进来,小伙计摆了摆手,低声道:“已经走了。”
杨掌柜往门外看了看,吩咐道:“他若是再来,还是这样回话便是。”
转眼又到了第二日,这次江宁三人连同布行的刘掌柜一起,去了官府,开堂之后,钱要命又旧事重提,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无非是证词能造假,伤痕如今也无法辨证,犯人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若是拿不出证据,那简直好极,这案子就这么定了。
钱要命越说越是得意,望着他那张满是油光的丑陋嘴脸,江宁一行人只觉得他面目可憎至极!
案子审到这里,已经陷入了僵局,根本翻不出新花样来,完全就是打嘴仗的局面,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上边的知府大人已经开始打起呵欠,昏昏欲睡了。
眼见着今日这场官司又要无休止地拖下去,赵讼师心一沉,便让刘掌柜站出来,作了人证,向钱要命直言道:“刘掌柜当日也在现场,他的话能够证明江宁之前所说句句属实,毫无欺瞒,那么钱讼师,我来问你,倘若这一切都如刘掌柜所言,曾元化乃是曾子明所杀,你又如何证明曾子明的清白?你可有人证物证?”
钱要命一怔,正要开口,赵讼师一句话便打断了他:“你可别忘了,曾子明如今也算是嫌犯,张嘴之前好好想想清楚!”
眼见着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一旁的曾子明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汗涔涔地正欲开口,一旁的中年男人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噤声!”
曾子明立刻闭口不言,知府听到这里,睁开了微阖的双目,转向钱要命:“钱讼师,你且来辩一辩,若是没有证据……”
他的话并未说完,但是其中的警告意味却很明显,钱要命顿时语塞,那中年男人却上前一步,道:“大人,草民另有事要禀报。”
“你是何人?”
“草民是曾府的管家,曾季同。”
知府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你说。”
曾季同看了看江宁,又扫了韩致远一眼,从怀中掏了一张纸来,徐徐展开,江宁心中不知怎么,猛地一突,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蔓延开来。
曾季同慢慢地道:“草民要揭发一事,去年秋季,北方有两名流民私逃,伪造公验,混入了越州城,证据就在此,请大人明鉴。”
知府咦了一声,诧异道:“呈过来,待本官看看。”
“是。”
江宁的脸色瞬间一白,韩致远猛地直起身来,转头看了看他,然后开口:“等等——”
江宁立刻低声打断了他:“别说话!”
他虽然面色苍白,但是神色却很冷静,微微一笑,望着韩致远,悄悄做了一个嘘的口型,示意他别出声。
韩致远眸光一紧,抿唇,心绪起伏不定,果然不说话了。
正在此时,堂上传来一声惊堂木响,伴随着知府怒极的声音:“好大胆子!”
几只令签掷落于地,知府怒道:“左右,将他抓起来!”
立刻有几名衙差应声一拥而上,将江宁押住,知府冷着脸道:“流民私逃乃是重罪,三日后随犯人一起,发配边关!”
闻言,赵讼师与张公面色顿时大变,正欲上前辩解,但此时大势已去,江宁对着他们微微摇头,竟然笑了:“这几日多谢张公与赵讼师了。”
衙差押住江宁,正要往后堂去,忽然堂外传来一个声音道:“大人且慢!”
众人皆是一怔,门外进来一个男子,牙色袍子,气度不凡,他冲上座的知府一拱手,微微笑道:“知府大人。”
知府见了他,皱眉道:“你又是何人?”
“草民沈玄清,乃是江宁与韩致远的好友。”
知府有些不耐烦了,道:“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沈玄清微微一笑,回道:“禀大人,江宁并不是私逃流民。”
闻言,知府将手中的那张纸往下一掷,冷声道:“白字黑字,调查得清清楚楚,还盖了官印,宿州确实没有这两个人,你眼下又如何分说?”
沈玄清不惧他的气势,不紧不慢地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江宁在进入越州城之前,便与沈府签了契本,所以他并不是流民。”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事态急转直下,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连江宁也没想到,情况已定的时候,沈玄清居然会闻风赶来,他微微皱起眉来。
韩致远心头思绪纷乱,此事不了结,曾记绝不会轻易松口,到时候势必会拖江宁下水,想到这里,他忽然出声道:“人是我杀的。”
一时间,公堂上众人神情各异,曾子明面露狂喜,钱要命神色得意,张公与赵讼师却是被惊呆了。
江宁一急,正欲开口阻止他,韩致远双手被缚在身后,神色沉静,又重复了一遍:“曾元化是我杀的。”
他望向江宁,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点笑意来,江宁几乎要被他气死了,恨不得冲上去摇一摇他的脑子,估计能听到大海的声音,他忍不住骂道:“你认什么罪?!你是猪脑子吗?”
“肃静!”知府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转向韩致远,问道:“你现在是认罪了?”
韩致远点头,不欲多言。
知府又看向沈玄清,道:“既然江宁与你们沈府签了契本,那契本呢?可有带来?”
“这个自然带来了。”沈玄清从容拿出一页纸来,双手呈上。
知府看过之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他嗯了一声,将契本还回去,拍了惊堂木:“既然如此,韩致远失手杀人,又是私逃流民,按本朝律例,当发配沙河关,三日后押送,结案!”
众衙差又唱起堂威,江宁心神俱震,神情恍惚,有些愣怔地望着韩致远冲他笑了笑,然后被粗鲁地推搡离去。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一抹熟悉而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后堂拐角处。
江宁死死地盯着那个拐角,直到满堂静寂,直到眼眶微红,他才回过神来,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天色阴沉沉的,闷雷一声一声,硬生生地锤在江宁的心头,直到让心头那一点钻心刺骨的痛意麻木了,他这才回过神来,哗哗的雨水在檐下连成一片,那拐角处的情形也看不分明了……
江宁冒着大雨回了家,冰凉的雨滴砸落下来,**的衣裳被风一吹,他只觉得寒意从心底蔓延上来,尽管如今已然入夏,却仍旧有些不能抵挡这寒凉之意。
他摸出钥匙去开门,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指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僵硬地捏着钥匙,无论如何都无法顺利开锁。
几次无法成功,江宁气极,狠狠一拳砸在门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剧烈的痛楚之下,僵硬的手指这才松软下来,黄铜的钥匙叮当落地,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他低头看了看那枚浸在积水中的钥匙,沉默着弯腰拾起,然后捏着钥匙开了锁,推开院门。
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院子里静悄悄的,地上满是积水,若是放在以往,韩致远必定会努力试图说服他,将他背过去。
然而江宁并不太情愿,他觉得这种事实在是像小女生做的,有点娘兮兮,但是偶尔会暴露出少女心的韩致远,仍然每次都乐此不疲,当被问起原因时,他就会微眯着眼睛,笑着回答,因为老爷稀罕你啊。
江宁转身关上院门,走过寂静的小院,在积水坑中踩踏而过,泛着寒意的雨水渗入鞋中,湿哒哒的令人心生厌烦。
他走上台阶,脱下湿漉漉的鞋袜,光着脚进了屋子,外面的雨已经慢慢变小了,天色将晚,屋子里昏沉沉的,就连空气都是颓丧而无精打采的,少了一个人,屋子就仿佛失去了生气,像空荡荡的棺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