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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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而自然地把这篇讲完。”
周大人听得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还是陆大人明白些。明日有陆大人在身旁,本官也可稍稍安心一些了。”
陆文远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为了让礼部尚书宽心,故作轻松地安慰了他一通,这才吩咐家丁好生送他回府。
然而他们做梦也猜不到,朱时泱假模假样地上了这些天的课,等的就是这篇文章。其实他平日连上朝听政和批奏章都不大情愿,更何况是每日听人进讲,如此这般,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自己的目的不会太过明显罢了。等这篇文章一讲完,朱时泱探明了陆文远心意,只持续了几日的日讲也就到此为止了。
朱时泱如此想着,这日听讲时便尤其振奋了精神,听到礼部尚书读出“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的题目时,更是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随着礼部尚书的诵读摇头晃脑。礼部尚书分出神来见得皇上如此,吓得都快哭出来了,陆文远也在心中叫苦。
好不容易挨到讲解完毕,礼部尚书急着要进行下一篇,却被朱时泱打断道:“等等,这篇文章朕还有些不明白,周大人可否再细致地为朕讲讲?”
“魏王与龙阳君共船而钓”一篇,讲的是魏王与龙阳君同乘一条船钓鱼,龙阳君钓了十几条鱼却哭了。魏王问:“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龙阳君答道:“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魏王说:“那你为什么要流泪呢?”
龙阳君回答说:“我为我所钓到的鱼流泪。”
魏王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龙阳君道:“我刚开始钓到鱼很高兴,后来钓到更大的鱼,便只想把以前钓到的鱼扔掉。如今我凭着丑陋的容貌,能有机会侍奉在大王左右。我的爵位被封为龙阳君,在朝廷中,大臣们都趋附我,在路上,人们都为我让道。然而天下的美人很多,知道我得到大王的宠幸,他们也一定会提起衣裳跑到大王这里来。到那时,我比不上他们,就成了最初钓到的鱼,也是会被扔掉的,我怎么能不流泪呢?”
魏王说:“爱卿错了。你既然有如此想法,为何不早告诉我呢?”于是下令全国,有谁敢谈论美人的,罪灭九族。
这篇文章只不过是说,帝王身边所宠爱的人,他们谄媚固宠的手段已经很完备了,蒙蔽君王的手段也是很巧妙的。如今有人从千里之外进献美人,可进献来的美人,一定能够受到君王的恩宠吗?就算能够得到宠爱,国君就一定会听从于那些进献美人的人吗?国君身边原本受宠的人,也会抱怨那个进献美人的人,因此通过向君王进献美人来达到政治并不是有智谋的表现。
整篇文章已经写得很详细了,礼部尚书不知该如何更加细致地讲解,只好按着原文又结结巴巴地念了一遍。
朱时泱却很满意,只因他提出如此要求,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下一步做铺陈,当下便“嗯”了一声,直入主题道:“既然今日提到了龙阳,朕便想问问你们,究竟都对龙阳有何看法。你们尽管畅所欲言,说得不好朕也绝不会怪罪。”说着,目视了礼部尚书道:“周大人,你先说。”
礼部尚书吞了一口唾沫,只道自己命苦,躲来躲去,还撞到了枪尖上。想了半晌,才硬着头皮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臣觉得,龙阳之道虽与传统礼法相悖,但……嗯……实在无可厚非。龙阳之道的……嗯……双方,不以传宗接代为目的,嗯……足见其……情真意切。”
礼部尚书这一席话说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显然是心口不一,只拣皇上爱听的说。朱时泱果然听得哈哈大笑:“周大人的见解倒是很独特嘛,连朕都从来没有想到过。难道周大人也是此道中人?”
礼部尚书唬得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臣已有妻室,长子也已年过不惑了。有负皇上厚望,请皇上恕罪。”
朱时泱笑了几声,又转过头去问侍读榜眼和探花。榜眼和探花年轻不懂事,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朱时泱都一一笑着回应,未置可否。最后才装作不经意地转过头来问陆文远道:“陆卿有何看法?”
陆文远此时已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却又不敢确定,只好仍依着先前的说辞,道:“断袖分桃只是个人喜好,原本无可厚非,但皇上身为大明天子,肩负社稷朝政之责,绵延子嗣,使大明江山后继有人,国祚绵长,才是皇上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皇上不应太过沉迷此道。”
朱时泱早猜到陆文远会如此说,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道:“陆卿说得很有道理,朕日后会认真考虑的。不过朕今日问的不是你对朕如何看,而是你自己对龙阳有何看法。”
陆文远一愣,礼部尚书和榜眼探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因皇上方才问他们时并没有如此仔细,怎地到了陆文远就不同了?三人连忙屏息凝神盯着陆文远,看他如何作答。
陆文远想了想,以为皇上是想问傅潜和平安一事,便道:“若是二人能真心相对,男女之分也许并不那么重要,只要能像寻常夫妻一样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就好。”
他说得很客观中肯,但却不是朱时泱想要的答案。朱时泱便摆摆手打断了他道:“朕也不是问你对旁人的看法,朕只问你自己的看法。”说着,见陆文远似乎更加迷糊了,便“啧”了一声,干脆挑明了讲:“就是这种事如果放在你自己身上,你会有何反应,会不会觉得反感?”
朱时泱说罢,将身子前倾,紧紧盯住陆文远不放。众人见皇上如此,各个惊疑不定,暗自在心中猜测,却又一时猜不出个头绪。陆文远也有些慌了,看了看礼部尚书,又看了看朱时泱身后的榜眼和探花,才嗫嚅道:“这……臣实在没有想过。”
朱时泱不耐烦道:“那你就现在想。”
陆文远越发窘迫起来,在原地惶惶半晌,见朱时泱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其他三人也愣愣地听着,便嗫嚅道:“臣……臣应该接受不了,不过也不至于反感……吧?”
朱时泱惊喜道:“你是说你不会反感?”
陆文远心想自己方才的话重点明明在前半句,怎地到了皇上耳里就只后半句了?却也不敢细想,只好将错就错地点了点头。
朱时泱露出一瞬欣喜若狂的表情,但很快就收住了,复又装出一副漠不在乎的样子道:“朕知道了。今日就讲到这里吧,朕也饿了,这就回后宫用晚膳去了。桂喜——”
……
次日,京城里好死不死下了大雨,正好给朱时泱找到了借口不进日讲,自此以后,便更是四处寻不到人影了。后世有史官写史到此,评论道:“自商周起,帝王有进日讲三日而辍者,唯明昭帝一人而已矣。明昭帝朱时泱之荒唐,由此可见一斑。”
第67章 微服()
却说朱时泱确定了陆文远对龙阳的看法之后,高兴得三天没睡好觉。只因陆文远虽然说对龙阳无法接受,但也说过对龙阳并无反感。而只要他对龙阳之道不反感,朱时泱便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与自己同化,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朱时泱心里有底,便越发大胆了起来,看陆文远的目光也就越发□□。陆文远仿佛有所察觉,又好像毫无知觉,朱时泱猜不透他的心意,着实煎熬了几日,而就在这几日中,出宫微服的日子便悄悄逼近过来了。
四月十八这日,天龙冲北,万事大吉。朱时泱,朱时济和陆文远等人天还没亮就从京城出发,直奔城门外的京杭大运河。由于此次出宫南巡决定仓促,许多事务都来不及准备,因此朱时泱只好放弃了帝王仪仗,跟着朱时济回杭州王府的船队走。
一行人赶至城外的码头时正值日出,火红一轮朝阳浮在碧波荡漾的运河河面上,折射出万丈霞光,映得人睁不开眼睛。码头从黑夜的沉寂中苏醒,属于白昼的繁荣景象初露端倪。长年以船为家的渔夫们陆陆续续从乌篷船舱中走出,站在甲板上整理渔网,或伸着懒腰大声咳嗽吐痰。有连夜行驶的货船正驶近岸边,船头上的伙计都熬红了眼睛打着呵欠。也有和朱时泱等人一样要一大早起锚赶路的,在岸边乱糟糟地搬运行李。
人们在繁忙之中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一支停泊在岸边的船队,船队由四五十条雕梁画柱,深舱高桅的大船组成,将河岸占得满满当当。大船中间则护着几条画舫,画舫遍体朱漆,上有数间舱房一字排开,舱房轩窗雨檐俱备,竟与陆上建筑一般无二,舱房之上还有一座风亭,四面以绢纱竹帘遮挡,亭檐上雕龙琢凤,点金画碧,当真是极尽奢华之意。
朱时泱领着朱时济与陆文远上得其中一条画舫,进得舱房,只见其中陈设俱是按照宫中形制摆放——临窗设一御用梳妆台,台上一面鎏金铜镜倒映出画舫外的湖光水色。梳妆台对面是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檀木太师椅,桌上已摆了时鲜水果,茶壶茶盏俱是崭新的景德青花。舱房较暗处则设有床榻,榻上锦被成堆,幔帷轻遮,极尽舒适之能事,甚至连朱时泱平日里喜欢的一只靠枕也拿了来,郑重其事地放在床榻中央。舱房的四壁上则零零散散挂了几幅字画,角落里的花架上摆了一盆兰草,一方假山盆景,一缸红黑金鱼,床脚处甚至还设有一架屏风。整个船舱布置得极为清雅,显然是出自朱时济的手笔。
朱时泱夸赞了朱时济几句,便迫不及待地抬步往楼上的风亭走。陆文远和朱时济跟着上得楼梯,便觉一股清风扑面而来,带足了运河清晨凉爽的水汽。风亭四周的布幔被风吹得微微鼓动,湘妃竹帘也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朱时泱便吩咐把布幔竹帘都卷起来,要好好看看这运河尽头的风光。
陆文远和朱时济便手忙脚乱地四下去卷竹帘。原来此行出宫,朱时泱并没有让桂喜随行伺候,只因他身为太监,出门在外多有不便。陆平安本也想要跟来,可无奈朱时泱不许,便只好乖乖呆在京中陪傅潜监国了,如此一来,朱时泱身边便少了几个能贴身伺候的人。陆文远和朱时济一合计,自己虽然粗手笨脚干不惯这伺候人的活计,但怎么也比让皇上亲自去做强些,便将这近侍的差事揽了下来。
朱时泱将码头周围的水光山色看了个够,眼见得朝阳越升越高,四周来往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便吩咐扬帆起行。朱时泱所乘的画舫当先驶出码头,几十条大船首尾相接地紧随其后,整个船队在运河上排出百丈有余。船上的风帆随着船队的行进依次扬起,河面上顿时一片猎猎招风之声,场面甚是宏伟壮观。更有随行侍卫在船头插上王府的牙旗,旗幡在风中招展,露出一个硕大的“王”字和一尾飞升盘绕的黑色蟠龙,赫然亮明船主身份,往来船只见状纷纷侧目避让,唯恐冲撞了王爷圣驾。
船队威风八面地行进了盏茶时分,便渐渐驶离了码头,真正进入了运河河段。两岸越来越疏朗宽阔,嘈杂的人声逐渐褪去,只剩下碧水拍击河岸和船身的泊泊声在四下里悠然流淌。偶尔有途径的货船和客船与船队擦身而过,舱中便总会探出几个脑袋来,带着又钦慕又惶恐的眼神向这边打量。
朱时泱满眼都是新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风亭里四下乱转着看风景,一刻也闲不下来。陆文远和朱时济看着便相视而笑,只道皇上如此形状,真跟个初出家门的孩子无异了。
船队越来越深入运河内部,两岸人工修砌的堤坝逐渐有了萧条颓败之势,最终归于未经整修的土石。岸上风光旖旎,景色秀丽,峰峦叠嶂层出不穷,松柏杨柳相互掩映,间或有亮色的山花惊鸿一现,便引得人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转头以目光追随。
朱时泱连惊带叹地贪看了半个时辰有余,却渐渐地没了声响,伏在桌子上不动了。陆文远见情况不对,唤了他两声,朱时泱也懒懒地不答应。朱时济扳过朱时泱的肩问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
朱时泱将脸都埋进了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颇显困顿地眨了眨,闷闷道:“朕不舒服,朕有些晕。”
陆文远和朱时济恍然大悟,原来皇上平素不常乘船出游,这是不适应水上的颠簸,晕船了。两人幸好对此有所准备,忙将后头船上随行的太医叫了来。太医为朱时泱请过脉,说是没什么大事,拿出一颗药丸让他服下,便请陆文远和朱时济扶他回舱中休息。
朱时泱这下只好乖乖地卧床了。陆文远在一旁担心不已,朱时济见他虽精神不济,但并无其他剧烈反应,便安慰道:“皇兄不必担心,晕船只是暂时的,等过几日习惯了就好。臣弟刚到江南那阵儿也吐得昏天黑地的,如今不是好好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