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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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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时济强撑着眼皮苦笑道:“臣弟上次不是悄悄去看过吗,他们俩的确是分房睡的。再说就算他俩真的有什么,那又能怎么样?两位都是社稷重臣,又没因此耽误了政事,这只不过是人家的私事而已,皇兄未免管得太宽了。”

    朱时泱听着也觉有理,但仔细想想,心里还是不大舒坦,便仍强拗着辩道:“怎么就是私事了?陆文远跟傅潜关系不端,就能将朕御赐的宅邸闲置在一边吗?这可是抗旨不遵,是大不敬……”

    朱时泱一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地抱怨,朱时济听了半晌,渐渐进入了梦乡,朦胧中偶尔听得一句“奇怪,朕怎么越看傅潜越不顺眼”,便迷迷糊糊地笑了起来,心想皇兄啊皇兄,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啊。

    次日又逢上朝的日子,朱时泱散朝后便将陆文远留了下来,质问他为何不搬入御赐宅邸。陆文远道:“臣有负皇恩,罪该万死,此番回去后一定督促家人加紧收拾,尽快搬入宅邸。”

    朱时泱见他态度恭敬,不作狡辩,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差了他起来,便转而聊起了前朝事务。

    前朝政务庞冗繁杂,但真正的大事其实就那么几件,两人聊来聊去,朱时泱忽然发觉陆文远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总往大殿门口的方向瞟。

    朱时泱以为他是着急回内阁公干,便陪着他往大殿门口走去,谁知刚跨过门槛,却有个人在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朱时泱没想到门外还藏着个人,吓了一跳。定睛去看时,见此人身着一品官服,面目英俊,却不是傅潜是谁。朱时泱如今一见傅潜就来气,当即沉下脸来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傅潜跪在地下也是心头狂跳,没想到皇上会在此时出来。原来皇上往常下朝,通常都是直接从后门回宫,只有今日一反常态地走了正门。傅潜本以为自己偷偷在正门外呆着,只要太监和侍卫不说,就不会被人发觉,谁知却正撞到了枪口上,只好低下头老老实实答道:“回皇上,臣在此是等候陆大人。”

    朱时泱皱眉不悦道:“等他作甚?”

    傅潜道:“等陆大人一道回内阁公干。”

    朱时泱心思活络,立即意识到陆文远方才心不在焉恐怕不是急着回内阁,而是知道傅潜在门外等他,怕被自己发觉。

    朱时泱回头看了看陆文远,见他果然有些惊慌,便更印证了心中猜想。朱时泱暗自冷笑,心想您二位都黏糊到朕跟前来了,朕也不好不做表示,于是更加阴沉了脸色道:“傅大人自己不长腿脚吗,非要等陆文远一起。难道是想要陆文远背你回去不成?”

    傅潜吓得连连摆手称“不是”。陆文远在一旁急着想替他说话,却被朱时泱一口打断道:“古语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你二人身为朝廷重臣,百官之首,却整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黏黏糊糊,纠扯不清,成何体统?这往小了说是行径不端,往大了说,是有结党营私之嫌!”

    这话说得重了些,结党营私可是朝政大忌,任谁也不敢随意提起。如今这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无异于凭空起了个惊雷,唬得陆文远和傅潜伏地叩首,连呼“万万不敢”。

    朱时泱解了气,冷哼一声,便负手自回殿中去了。

    傅潜和陆文远却是心有余悸。事后两人私下商议了一番,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从此便在表面上刻意疏远了,只在不得已时才勉强打个招呼。朝中其他大臣见他俩如此,都纷纷猜测个不停,赵咏宁也不明真相,还以为他俩之间生了嫌隙,整日忙着和稀泥。只有朱时泱心知肚明,成日里暗爽不已。

第61章 迁怒() 
然而傅潜和陆文远毕竟是亲厚惯了的,有些私底下的小动作改也改不了。两人如今虽不在一起行动,也不在一处说话了,但总不自觉地暗中以眼神交流。最常见的是陆文远挑挑眉毛,作询问状,傅潜若是同意,就不动声色地眨眨眼,若是不同意,就皱眉眯眼作犹疑状。

    朱时泱起初还觉得两人奇怪,但渐渐就看出了其中端倪,敢情是在用眼神对话呢,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朱时泱愤懑无比,只觉这二人眉来眼去,倒像是一对被自己拆散了的鸳鸯,比先前更加情比金坚了,从此便盯紧了傅潜不肯放过。

    这一日,朱时泱召阁臣至御书房商议增收扬州盐税一事,陆文远、傅潜、赵咏宁都应诏前来。

    扬州府乃江南重镇,由于所在地域水系发达,淮河、长江与京杭大运河在此交汇,形成了贯通全国的水利枢纽,为盐商贩盐提供了极大便利。但自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全国政治中心北移,扬州盐商便仗着天高皇帝远为所欲为,行贿官员,盘剥百姓,哄抬盐价,牟取暴利,前段时间更是闹出了盐商私铸铜钱一事,使得江浙一带物价飞涨,人心不稳。朱时泱为此大发雷霆,认为应当严加整治,苛以重税,宜将盐税提高两成。

    陆文远则认为即使苛以重税,也应逐年增加,不宜操之过急,以免盐商心存不满,招兵造反。傅潜和赵咏宁都赞成陆文远的说法。

    朱时泱也觉得陆文远说得有理,但方才在堂中辩论之时,陆文远的言辞稍稍激烈了些,傅潜许是怕他与皇上吵起来,暗中拉了几把。陆文远也确实听他的,每次被拉衣摆后都会冷静不少,重新思索措辞。

    朱时泱最看不得他俩这般模样,却一心只与傅潜作对,遂皱眉目视了傅潜道:“傅大人,你有什么话不能近前来说,非要在私底下拉拉扯扯的?”

    傅潜惊了一跳,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才慌忙低头答道:“臣也觉得陆大人说的有理。扬州盐商目无王法,言行猖狂,着实可恨,但若想施加重税以制约其行为,还需从长计议,循序渐进。只因盐商手中不乏钱财,若是被逼急了招兵造反,也是朝廷的一大祸患。”

    一席话说得沉着中肯,滴水不漏。但朱时泱却面露不满,冷哼了一声道:“傅大人也未免太人云亦云了些,难道就没有别的看法了吗?”

    这样问就明显是在找傅潜的麻烦了,只因这增收盐税一事,已前后议了半月有余,该说的都已说尽,傅潜也没少为此事上奏章,今日只不过是收尾而已,最终的决策都已下了,还需要什么别的看法。傅潜只好老老实实答道:“回皇上,没有了。”

    朱时泱果然摆出了一副嫌恶的嘴脸,指点着傅潜道:“朕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你这谨小慎微的样子?整日里唯唯诺诺的,一脚踹不出个响屁来。你也该好好学学陆文远的忠直才是。”

    傅潜唯唯称是,却愈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陆文远和赵咏宁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不知这圣怒是从何而来,连忙从地下拉起傅潜,惶恐告退了。

    又一日,康平王朱时济从宫外办事回来,刚进宫门就看见傅潜跪在大殿门口的太阳地儿下晒太阳,面前还摊着一本折子。朱时济有些惊讶,皇兄这段时日总与傅潜难过他是知道的,却没想到已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朱时济连忙上前两步,俯身问道:“傅大人这是怎么了?”

    傅潜已被晒得满面通红,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皇上说臣写的奏章废话太多,看着费劲,罚臣在这里思过。”

    这理由朱时济听着真觉不可思议。原来那傅潜是个再沉稳谨慎不过的人,做起事来认真细致,少有纰漏,朱时泱一时抓不到把柄,便只好寻些小事端来折辱他。朱时济有些替皇兄觉得对不住人家,连忙安慰傅潜道:“傅大人再在这儿挨个一时半刻,本王这就进去替大人说情。”

    傅潜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目送着朱时济进了殿。

    朱时济进得殿中,打眼就望见朱时泱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用签子扎凉瓜吃,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朱时济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苦笑道:“皇兄这凉瓜吃得倒是舒坦,傅大人在外头可晒得很辛苦呢。”

    朱时泱满不在乎地瞟了他一眼,道:“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整日里跟朕对着干。”

    朱时济道:“怎么会?臣弟可听说这朝中没有比傅大人更本分的人了。”

    朱时泱冷哼了一声道:“本分?朕前些日子才说过不让他与陆文远走得太近,今日又瞧见他俩在内阁外的墙根下说话。朕的话都敢不听,难道还不该罚吗?”

    朱时济情知这才是傅潜挨罚的真正缘由,什么奏疏废话太多,不过是皇兄给人家安上的莫须有的罪名。便问朱时泱:“那皇兄为何只罚傅大人却不罚陆大人。”

    朱时泱正扎了一片凉瓜往嘴边送,闻言不禁顿了一顿,显然是被问住了。皱眉想了半日,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因为朕只瞧着傅潜不顺眼。”

    朱时济追问道:“皇兄为何只瞧傅大人不顺眼?”

    朱时泱又被问住了,想了想才道:“因为陆文远为了跟他一起,不肯搬进朕御赐的宅子。”

    朱时济笑道:“真的吗?就这么简单?皇兄就因为陆大人不肯搬家而迁怒傅大人?”

    朱时泱挑挑眉毛,疑惑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随即又警觉起来,眯起眼睛逼视着朱时济,道:“你什么意思?”

    朱时济见自己都点到这份上了还点不透,只好无奈摊手,苦笑道:“臣弟哪敢有什么意思,只不过皇兄应该亲自去傅府看看,陆大人未必就是因为傅大人才不肯搬过去的,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缘由,也说不定现下已然搬过去了呢。皇兄这么一味猜测实在不是办法。”

    朱时泱想想觉得有理,这才不情不愿地放过了傅潜,准备来日出宫一探究竟。

第62章 无常() 
次日,朱时泱处理完政事已是午后时分了,看着时候还早,先不慌不忙地睡了一觉,才整装换服准备出宫。临行前,朱时泱又把桂喜叫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通,说自己今晚不回来了,要他凡事机灵着点儿,桂喜自是连连答应不提。

    朱时泱领着几个锦衣卫一路只拣小道走,好歹赶在宫门落锁前溜出了紫禁城。

    厚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朱时泱心绪无比轻松。想着陆文远也许已趁着这几日工夫搬进了新宅,便先去了一趟陆府,可到了一看,府中空空,哪有陆文远的影子?朱时泱只骂自己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气哼哼地取道傅府。

    傅府此时宅门大开,几个家丁正里里外外地打扫门前被小贩弄脏的地面。朱时泱领着一行人径直往里闯,家丁们先是阻拦了一番,随后其中一名家丁认出了他是前番来此的黄公子,是老爷的贵客,便躬身将他让了进去。

    傅潜正和陆文远在正堂的门廊下说话儿,眼见朱时泱领着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吓得形容尽失,连忙将堂中家丁全部遣了出去,在朱时泱脚边跪下道:“臣不知皇上来此,有失远迎,万望皇上恕罪。”

    朱时泱还有些余怒未消,但还是俯身搀了陆文远起来道:“不怪你,是朕临时起意来此。”

    陆文远站直了身子,却见傅潜仍跪在地下,原来朱时泱方才并没吩咐平身,因此他也不敢轻易起身。陆文远觉得有些不妥,犹疑着开口道:“皇上,让傅大人也起来吧。”

    哪知朱时泱却“哼”了一声:“怎么着?朕就让他多跪这么一会儿,你就心疼了?”

    朱时泱话里话外都透着些吃味的意思,陆文远怎会听不出来,当下在心中暗暗吃惊,想到傅潜近几日的境况,明显是受到了皇上的挤兑,方才与他在廊下叙话,也听他说了昨日被皇上罚跪的事,遂感到更加犹疑,一时不敢妄言,只闭紧了嘴不说话。

    朱时泱又斜了傅潜几眼,见他实在恭敬,终是觉出自己有些过分,这才差了他起来。

    傅潜如今在皇上面前连句话都说不囫囵,吭哧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讲明了自己要去厨房监督厨子为皇上御制晚膳。朱时泱看他在这也是碍眼,便点头让他去了。傅潜转过身来,一直走出皇上视线,才长出了一口大气。

    却说陆文远站在朱时泱身旁目送傅潜出去,想到他本就为人谨慎,如今见了皇上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又怎么能为社稷尽心尽力。陆文远虽一时猜不出皇上为何如此针对傅潜,但却觉得自己若不为傅潜说话,就更没有人为他说话了,便问道:“皇上,傅大人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过失?臣看皇上对傅大人……”

    哪知不问还好,一问算是捅了马蜂窝,朱时泱当下转过脸来,满面不悦道:“你还好意思问朕,你为何总是拖着不肯搬到陆府去?”

    陆文远一愣,心想方才明明说的是傅潜,怎地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但他好歹心思活络,马上意识到皇上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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