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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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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和沈纶到哪里去了?”

    陆文远温言笑道:“回乡去了,如今大约已过了城关了罢。”

    朱时泱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追他们去了吗?怎么没追着就自己回来了?”

    陆文远笑道:“臣追到了,只不过严大人与沈大人铁了心要致仕回乡,臣拦不住他们。”

    朱时泱急道:“恁地没用!你既不行,朕亲自去追。”说着,又要策马狂奔。

    陆文远连忙拉住他道:“皇上,严大人与沈大人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回乡的,并非是一时与皇上赌气。皇上也应体谅他们年老体迈,思乡心切,不要再强拉着他们为国事操劳了。”说着,将严庸的话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

    朱时泱这才犹豫起来,问陆文远道:“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陆文远微笑着点头。朱时泱微微踌躇,望着向远处延伸的官道驻马半晌,终是跟着陆文远起行回宫去了。

    回宫后朱时泱不再犹豫,即刻拟旨一道,仍授陈闱为从六品翰林修撰。并追赏严庸与沈纶金银数百两,着工部在山东菏泽为两人修缮宅邸,以便二人返乡后能及时入住。

    陈闱去翰林院赴任前与朱时泱相对无言。朱时泱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亲自起身将他送至殿外,开口安慰道:“今后你若想进宫,随时都可以,朕让桂喜不要拦着你。”

    陈闱不为所动,半晌才轻笑了一下,声音甚是讽刺,道:“皇上早晚会用得到臣的。”

    朱时泱不解其意,开口询问。陈闱便道:“陆文远辅,在坊间被称为‘天官’。皇上将如此大的权力交付于他,就不怕他来日步范哲甫的后尘,弄权擅政吗?”

    朱时泱有些不悦,皱了眉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朕自有分寸。”

    陈闱却道:“恕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自古天家控制前朝,都是利用朝中政敌相互牵制、平衡。而陆文远与内阁众人交好,在朝中又鲜有政敌,将来一旦得势,必然难以控制。皇上就真的不觉得他危险吗?”

    朱时泱心里一惊,转而却越发对陈闱嫌恶起来,只觉他一张俊脸苍白刻薄,直比蛇蝎狠毒。当下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口中冷冷道:“你既如此说,今后也不必进宫来了。”

    陈闱并不惋惜,望着朱时泱冷冷一笑,便转身出宫去了。

    朝中暂时恢复了平静。皇帝万寿节的前一天,朝中官员照例进献贺礼,朱时泱看来看去,都是些号称奇珍异宝的俗物,却有一位地方官员送上了一方木匣,看起来简陋至极,甚至匣子上还有虫子的蛀洞。

    朱时泱心存疑惑,小心地打开一看,却见其中有涂了金、银、铜漆的小麦、水稻、棉桃各一穗,植株挺拔,果实饱满。

    朱时泱越发疑惑起来,就见那名官员跪地奏道:“皇上,这些是微臣辖区内成熟的作物。大明今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江南最早的一批水稻业已收割完毕,赋税不日就能收抵国库了。”

    朱时泱大喜过望,道:“好啊,这真是朕今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朝中官员也纷纷动容,伏地拜道:“我皇英明,天佑大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南的赋税果然很快就收上来了,整整百万两白银。朱时泱高兴得两天没睡好觉,第三天一睁眼就做了一个决定,要微服出巡,去民间亲眼看看大明丰收的年景。

    陆文远等人头疼不已,只因皇上微服出巡是天大的事,往往要提前几年进行准备,朱时泱这决定下得如此仓促,却叫他们如何是好。

    朱时泱却是个急性子,想到的事非做不可,一步也不肯让。眼见皇上又要与陆文远吵起来了,朱时济连忙站出来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说自己反正最近就要动身回江南王府,准备的也差不多了,不如就让皇上跟着一起走。陆文远本也有心让皇上微服出巡一次,以便更好地体察民情,如今见此办法可行,便也就答应下来。

    微服出巡一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朱时泱钦点陆文远随行伴驾,傅潜、赵咏宁留京监国,只等一切准备就绪,便择日起行。

    但皇帝出巡毕竟是大事,仓促不得,一应人等着实忙乱了几日,却又得藏着捂着不让朝中其他官员知道,因此个个都累得够呛。

    此时此刻,翰林院里却是清闲得很,新科进士们每日读读圣贤书,草拟个把诏令,便了无他事了。陈闱自回到翰林院后便整日郁郁不乐,不是伏在桌案上瞌睡,便是望着轩窗外发呆,连榜眼与探花都与他搭不上两句话。

    这一日,陈闱依旧在堂中闷闷,手中执了一卷书,目光却始终只在前两行打转,很快便昏昏欲睡了。过了半晌,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陈闱抬头一看,原来是新科榜眼,见他醒了,小心笑了一笑,道:“外头有个人找你,都等了半天了。”

    陈闱有些疑惑,他本不是京中人氏,平日里除了身边同僚,又会有谁会找他?懒懒踱出堂外一看,就见一人正在后巷墙根下负手立着,看身量竟与当今圣上有几分相似。陈闱一惊,绕到跟前再看,却又觉得疑惑起来,试探着呼道:“王爷……”

    朱时济转过头来,他今日只穿了寻常的便服,身边没带侍卫,看起来就像个温润如玉的富家公子。陈闱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在宫中那段时日,似乎并不曾与他有什么来往,最多也不过是远远地打量过几眼,连话都不曾说过,他如今来找自己又会有何事呢?

    朱时济含笑看了陈闱一眼,似是已猜到了他的心事,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包裹交到了他手上,温言道:“这是皇兄要本王交给你的。”

    陈闱将包裹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疑惑道:“这是什么?”

    朱时济道:“本王也不知,大约是些金银赏玩之类的罢。皇兄多日不见陈状元,着实有些想念了。”

    陈闱想起出宫那日的情形,皇帝一双凤目满含嫌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中便是一沉,口中郁郁道:“皇上想臣作甚?”

    朱时济笑道:“自然是想着陈状元的好处了。皇兄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陈闱面色愈发黯然,低头不发一言。朱时济便劝他道:“陈状元可是因为不能进内阁而伤神?”

    顿了顿,见陈闱不说话,却也不生气,又道:“要本王说,陈状元何必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天下这么大,此处不行,未必就没有别处。”

    陈闱听他似乎话里有话,抬头犹疑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朱时济不语,含笑斜睨了陈闱一眼,便施施然自去了。

    陈闱皱眉目视了朱时济背影,越发犹疑不定了起来。

第60章 吃味() 
转眼间已是四月,京中风物愈发生机盎然起来,处处莺歌燕舞,绿柳拂风。微服出巡的一应事务还在准备之中,朱时泱却早已坐不住了,每日处理完政事就要出宫溜溜,说是提前体验一下出宫微服的感觉。陆文远与朱时济等人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管他,见他自己有分寸,便也由着他去了。

    朱时泱这段日子过得可真叫一个逍遥。这一日,朱时泱见天气不错,便领了几个锦衣卫出宫游玩,一路拈花折柳地逛下来,天色已见暗了。朱时泱却还没有尽兴,遂又在紫禁城附近随便转悠起来。

    京中的街道上尤为热闹,小商小贩们累了一天,此时却又都放开嗓门大声吆喝,原来是要赶在收摊前再大赚一笔。朱时泱兴味盎然地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家大户门前,抬头看了看,突然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御赐给陆文远的宅子,那宅中的翠竹拂柳,如今也该长得郁郁葱葱了罢,只不知陆文远在其中住得如何了。

    朱时泱一念至此,便打定了主意要前去探看,想着现下天色虽晚,但若自己快去快回,也是能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回紫禁城中去的,便领着一行锦衣卫直奔陆文远的宅邸而去。

    陆文远的宅子就在两条街之外,朱时泱一路不停不看,不一会儿便到了,站在宽阔的大门前抬头仰望。宅子的门楣上如今已挂上了门匾,上书“陆府”两个大字。这两个字还是当初朱时济替陆文远从他这儿求来的,称得上是御笔亲书。朱时泱此时站在底下看着,真觉笔势大气,巍峨磅礴,不愧为天子所书,越看越觉自得。

    正在他自我陶醉之时,厚重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响,敞开了半扇。一名家丁从其中出来,手中提了好大一把扫帚,大约是要打扫门前。看见朱时泱立在门口,不觉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把他认了出来,上前拱手道:“这位不是黄公子吗?在下有礼了。”

    原来陆府中的家丁都是朱时泱和朱时济亲自从城南挑来的,因此至今识得。朱时泱便点点头道:“你家主子现下可在家?本公子是来拜访他的。”

    哪知那家丁却惊奇道:“您说的可是陆文远陆大人?他还没搬过来呢,您要想见他,得去城中的傅府。”说着,还要热心地为朱时泱指点去傅府的路。

    朱时泱当然知道去傅府怎么走,他关心的也不是这个,当下一挥手打断了那名家丁,皱眉道:“你说陆文远还没有搬进来?”

    家丁听得朱时泱直呼陆文远名姓,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暗暗纳罕。这位黄公子就算再有钱有势,却如何敢对当朝首辅出言不恭?刚想开口维护一下自家主子,却被朱时泱一手推了开来,径直闯入了宅中。随行的锦衣卫们也紧随其后窜了进去,将家丁撞得七荤八素,半天没回过神来。

    朱时泱在宅中转了一圈,果然没见陆文远的影子,床上帐中收拾得很干净,被褥崭新,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庭院中花木掩映,郁郁葱葱,却无端显得空洞,连那日暮时分的鸟叫声听在耳里,也都平白失却了几分生机。

    朱时泱站在院中很是气闷,这宅子赏下来少说也有月余了,搬几次家也都该搬过来了,可陆文远直到现在还寄住在傅潜府上,摆明了是没把这赏赐放在心上。

    朱时泱以往赏人,哪个得了赏赐不是感恩戴德,欢欣鼓舞,视若珍宝的,偏他个陆文远不冷不热,不但事前把自己数落了一番,事后更不上心。朱时泱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当下要寻到傅潜府上质问陆文远,却被锦衣卫们左拦右挡,说是紫禁城就要落锁了,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锦衣卫轻易不会干涉皇帝行动,如今这样,大约也是怕朱时泱出宫太频,又夜不归宿,会惹来前朝的注意。朱时泱气愤之余,想想也觉有理,毕竟自己过几日就要微服出巡,如今还是不要与前朝作对为妙,尤其是那班言官,改日若闹将起来,将微服出巡的消息捅了出去,自己这微服也就“微”的没什么意义了。

    朱时泱权衡再三,终是将这口气忍了,朝城中傅府方向恨恨地望了一眼,便带着锦衣卫们回宫去了。

    回到宫中,朱时泱犹自思量不停,却越想越觉郁郁。用过晚膳,也没心思做旁的事,便拥着锦被在窗前榻上闲翻书卷。

    过了半晌,朱时济从外头回来了。这段时日,他也忙得够呛,只因朱时泱做了甩手掌柜,出宫微服的准备事务就全落到了他的头上,每日不但要负责出宫采购,还要与陆文远等前朝大臣商议出巡路线,沿途住所等,事无巨细,均需一一过问。朱时济身心俱疲,此时便将脚上的靴子一蹬,也躺到了榻上,顺手拉过朱时泱的锦被盖在身上,舒服得直哼哼。

    朱时泱从没见过他这样,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踢了他一脚道:“好歹起来洗洗,弄脏了朕的被子。”

    朱时济抱住了朱时泱的脚,扭着身子耍赖,磨了一会儿,眼看就要睡过去了,却听朱时泱愤愤然抱怨道:“朕今日出宫,去了前些日子赏给陆文远的宅子,可你猜怎么着?那逆臣到现在还没搬进去呢,真是要活活气死朕!”

    朱时济闭着眼听了个大概,迷迷糊糊笑道:“许是陆大人太忙,还没来得及搬过去呢。”

    朱时泱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道:“他忙?这宅子赏给他都一个多月了罢,朕微服出巡的事务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搬个家难道比朕微服出巡还困难?”顿了顿,越发愤愤然道:“朕看他就是不想搬。”

    朱时济懒洋洋地赔笑了两声,已倦得答不出话来了。朱时泱自说自话半晌,却猛然想到朱时济先前仿佛说过陆文远和傅潜是一对的话,当下心里咯噔了一声,随即越想越觉有理,忙蹬了蹬朱时济道:“你说陆文远和傅潜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陆文远说是没钱在京中购置宅邸,其实就是找借口与傅潜住在一处。”

    朱时济强撑着眼皮苦笑道:“臣弟上次不是悄悄去看过吗,他们俩的确是分房睡的。再说就算他俩真的有什么,那又能怎么样?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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