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时泱笑而不语。
殿试的考试时间为三个时辰,皇帝不可能一直呆在殿中陪着。朱时泱又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回后宫,然而他并没像往常一样直接走奉天殿的后门,而是在殿中巡视了一圈,从正门绕远道回宫。桂喜只当皇上是关心贡士们的策对,却不想朱时泱另有打算,原来是想走到近前去看看陈闱究竟长的是何模样。
朱时泱装腔作势地在贡士们的桌案间踱来踱去,经过陈闱桌边时,故意放慢脚步停顿了一下。
陈闱也极其机灵,方才在殿中跪拜之时便觉天子目光始终在身周围绕,此时见到天子衣袂到得眼前,干脆抬起头来大胆地看了一眼,正好与朱时泱俯视的目光撞在一起。
朱时泱心头一跳,只觉这陈闱近看时比远看更加明艳不可方物,心神不觉恍了一恍,陈闱却大方从容得很,对他微微笑了笑,便继续低头作文去了。
朱时泱后来走在回宫的路上,满心满眼都是那一笑,陈闱一双弯弯的眼睛,真要把他的心都给勾去了。
第57章 状元()
两日后各方阅卷完毕,拆开卷头的弥封一看,陈闱果然中了状元。朱时泱龙颜大悦,当即叫来官员准备传胪仪式。
传胪仪式即是新科放榜前,皇帝亲临奉天殿先行接见一甲三位进士,以示慰问祝贺。鸿胪寺的官员接到皇上谕旨,便马不停蹄地忙活开了,将陈闱等三人装扮一番,又请来礼部官员教导了礼仪,便引至奉天殿外等候皇上召见。
朱时泱这几日正肖想陈闱肖想得难受,当即宣了三人进来。陈闱穿了大红的状元袍,腰束银带,头戴乌纱,带领身后的榜眼和探花在大殿中央行三跪九叩大礼。
朱时泱吩咐他们平身,笑道:“你们再走近些,朕可要好好看看你们这些国之栋梁。”
陈闱三人依言走近了些。朱时泱说是要看三人,其实眼神却只往陈闱一人身上瞟。也怨那榜眼和探花不争气,虽然俱是生得一表人才,但胆气却逊了三分不止,在御座前畏首畏尾,举止慌乱,连头都不敢抬,显然是没见过大场面的。陈闱却是一脸从容不迫,微抬了一双凤目与朱时泱对视,面上还带了几分得体的笑意。
朱时泱看着便越发心生喜欢,和颜悦色地问道:“陈状元是河南洛阳人,然京城与洛阳相隔甚远,此次进京赶考,想必经历了一番舟车劳顿吧?”
陈闱笑道:“回皇上,洛阳离京城确实遥远,但臣一路上都在想着报效朝廷,慕见天颜的事,因此再长的旅途也都不觉得长,吃再多的苦也都不觉得苦了。”
一番话答得很是得体。朱时泱赞赏之余,注意到陈闱的嗓音甚为清亮,少年的声线如一泓清泉,在大殿上方淙淙流淌。
朱时泱突然想到,这样一把声音,是多么适合被人压在身下婉转□□啊。如此想着,一股热流便窜至小腹深处。
朱时泱连忙强压了**,继续问道:“去岁中原地区发生旱灾,朕夙夜忧惕,却一直未能抽出空来亲自前去探访,不如陈状元就与朕说说,中原现下情况如何?”
陈闱掀袂下跪,从容不迫奏道:“皇上英明神武,决策果断,不但迅速惩治了贪官,而且倾空府库全力赈灾,因此灾情在去岁隆冬前就已得到了控制,各府各县很快恢复了生产,百姓也靠着朝廷的救济安然度过冬天。就连上天也为皇上的圣明感动,从去岁冬天至今年春天一直雪雨不断,龟裂的土地都已恢复田力,地里的冬麦如今已长出了一尺多高,势头喜人。正是由于皇上治国有方,安民有道,中原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臣等读书之人才得以进京赶考。皇上恩德,臣等无以为报,惟有尽一己之力报效朝廷,为我朝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在殿前金砖地上俯身叩头。
身后的榜眼和探花此时也长了眼色,跟着跪地叩首道:“臣等愿报效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时泱被他一席话捧得飘飘然,差了三人起来,又依次问了榜眼和探花几句。榜眼和探花答得也算流利得体,但朱时泱的心思却始终围绕在陈闱身上,眼神总有意无意往他身上扫。
那陈闱也是伶俐,一双凤目看似游移不定,却总能与朱时泱的眼神撞上,两人凝睇一瞬,再倏地分开,各作若无其事。
朱时泱便更加摸不准陈闱的心思,一时觉得他仿佛也对自己有意,一时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猜来猜去,愈发心痒难耐了起来。
次日,礼部摆下恩荣宴,宴请新科进士及所有参与殿试的朝中官员。陆文远、严庸等人作为读卷大臣也在宴请之列。
恩荣宴本应设在礼部大堂,但因朱时泱也有意参与,便破例摆在了宫中。
傍晚时分,大殿内一片灯火辉煌,朝中文臣名仕三三两两相携而来,新科进士们则来得更早,正三五成群地在殿中拜会先到的大臣,以期为日后的仕途铺展道路。
陆文远会同严庸及礼部尚书前来赴宴,三人刚踏上大殿的台阶,便被殿门口眼尖的内侍发现了,刻意拉尖了嗓子通报道:“内阁陆大人、严大人,礼部尚书周大人到——”
新科进士们一听大喜过望,纷纷涌到殿门口来探看三人风采。陈闱领着榜眼与探花站在前头,对陆文远等三人拜道:“晚生陈闱拜见陆大人、严大人、周大人。”身后其他进士也随之齐声拜道:“晚生拜见大人。”
陆文远一看好大气势,连忙上前两步搀起了陈闱:“陈状元何必多礼。”又对其他进士朗声道:“大家都不必拘礼了。”
殿中进士纷纷直起身来,看着陆文远与陈闱。陈闱笑道:“久闻陆大人忠直敢谏,青年有为,如今一见,果然是风姿卓然,人中龙凤,晚生拜服不已。”
陆文远笑道:“状元谬赞了,陆某不敢当。若论年少有为,陈状元才是实至名归,前些天陆某有幸参阅状元的策论,读之只觉文采斐然,言辞犀利,使人眼前一亮,皇上看了也都拍案叫好。”
陈闱道:“晚生徒会纸上谈兵罢了,教皇上和陆大人见笑。若论起实际操持国朝大政,陆大人才是个中好手。晚生日后还要倚仗陆大人指教。”
陆文远笑道:“指教不敢当,多在朝中历练历练,自然都会明白的。”
陈闱弯腰一揖道:“晚生受教了。”
眼见新科状元与当朝首辅相谈融洽,礼部尚书耐不住性子了,上前一步笑道:“状元郎怎么光顾着与陆大人说话儿,我与严大人可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陈闱惶恐道:“晚生失礼了,万望大人恕罪。”说着,竟要掀袂下跪赔罪。
礼部尚书唬了一跳,连忙上前拉起他,苦笑道:“老夫只是开句玩笑话,陈状元怎么还认真了。”
严庸在一旁道:“周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朝廷命官口出戏言,还怨别人太认真,小心我来日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礼部尚书笑叹道:“严大人可饶了我吧。”
陈闱见几位大人谈笑风生,便想起士林中传闻,说是自陆文远统领内阁后,朝中官员就不分党派,前嫌尽释,相交甚笃,国家朝政也因此而日见清明。
陈闱本来绝不肯信,只道官场纷争错综复杂,凭他陆文远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何以镇服众人?可如今看那严庸与礼部尚书,俱是几十岁的老臣,却甘愿对陆文远左右相随而毫无谮越。陈闱觉得既疑惑又暗暗不服,想了一想,却忽然计上心来,抿着薄唇暗暗冷笑起来。
第58章 劈腿()
只见陈闱做出一副更加恭顺的样子道:“礼部周大人和严大人的威名晚生也已听闻许久了,在书馆读书时就一直把二位奉为心中榜样。如果没记错的话,周大人应该是恒帝正统八年的状元吧?严大人还要再早一些,是恒帝正统二年的状元。说起来,晚生真该称二位大人一声前辈。”
礼部尚书被人提起当年的辉煌,喜得面泛红光道:“这你都能记得?老夫都快忘了自己是哪一年中的状元了。”
陈闱笑道:“周大人过谦了。晚生不但记得周大人和严大人是何年中的进士,这朝中其他大人中第的日子及名次,晚生也能一一道来,不为别的,只为激励自己发奋,有朝一日也能像各位大人一样报效朝堂。”
这番话把前来赴宴的大臣们全夸了进去,引得满堂喝彩,人人只道陈闱年少志高,前途必定不可限量。陈闱又趁势说了几位大人的功名,果然毫无差错。几位大人觉得自己受到重视,嘴上虽然连连谦虚,心里却很高兴,将陈闱也大大恭维了一番,殿中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陆文远在一旁听着,淡淡笑而不语。严庸却警觉起来,冷着脸一言不发,果然就听陈闱将话锋一转,对着陆文远笑道:“但说句得罪各位大人的话,晚生在这朝中最为佩服的,还是陆文远陆大人。陆大人在天熹五年的殿试中虽只名列三甲第十三名,却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官至内阁首辅,可见陆大人才能之卓越。”
此言一出,在场听者皆变了脸色,只因方才陈闱点到的大臣中,名次最低者也未出二甲之外,就算在整个京城中,功名在二甲以下的官员也都寥寥可数,陆文远却只有三甲第十三名,连进士都不算。
殿中其他大臣都替他挂不住脸面,新科进士们更是沉不住气,早已在后面议论成一片。
严庸面色铁青,想出头为陆文远说话,却摸不准陈闱是年轻鲁莽还是刻意为之。新科榜眼早已觉出势头不对,在身后暗拉陈闱衣袖,陈闱却不为所动,只紧盯住陆文远不放。
陆文远面色如常,不露一丝窘迫之意,低头笑了一笑,方淡淡道:“陆某不才,以庸钝之身忝居高位,实在惭愧至极。但也正因如此,陆某才能时常检视自身,虚心请教,裨补缺漏,只望不负皇恩厚爱。”
严庸忍不住插口冷笑道:“只这检视自身一条,朝中之人又有几个能做到?”
在场大臣纷纷沉默,面露愧色。新科进士们也纷纷瞪大了眼睛等听下文。
陆文远笑道:“严大人也未免言辞太过了些。陆某只是想说,今日能来此赴宴的学子们其实都已是天下的佼佼者,名次在前者自然前途无量,名次靠后者也无需觉得自不如人,只要日后都能在各自的位置上尽心尽力,报效朝廷,所创政绩必能远超今日的陆某。”
殿中进士闻言纷纷点头,面露欢欣鼓舞之色,陈闱则垂了眼帘微微冷笑。这时突听殿外一人朗声笑道:“说得好。”
新科进士们面面相觑,朝中大臣们却早已听出这是皇上的声音,惶恐伏地而拜。朱时泱一掀衣袂跨进殿来,俯身搀起了前头的陆文远,笑道:“朕的陆卿不愧为吏部尚书,鼓舞起士气来有一套,连朕都被你说得有些热血沸腾了呢。下次行军打仗,朕得让将军们把你带上。”
陆文远道:“皇上说笑了。臣只愿国安民定,永无战乱。”
朱时泱心绪极好,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把,对众人挥手道:“都起来吧,预备开席。”
大殿内奏起礼乐,朱时泱首先入席,对新科进士们祝贺鼓励一番。新科进士则在陈闱的带领下先向皇上敬酒,再向参加殿试的大臣们敬酒,以感谢皇上与大人们连日来的操劳。一番仪式下来,席间众人都有些拘谨。朱时泱一向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便吩咐大家不必拘礼,可以随意吃喝,高声谈笑,席间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
陈闱因着状元身份被人频频敬酒,渐渐便有些不支,又因为方才与陆文远较量输了一场,心中不快,刻意多喝了几杯,很快便伏在桌上昏昏欲睡。邻桌的榜眼唯恐他君前失仪,一直在暗中帮扶着,甚至还替他挡了几杯。
两个时辰后,宴席结束,榜眼扶着陈闱刚要往外走,却被人一手搭在了背后。
榜眼扭头一看,只见身后之人金冠玉带,面目俊朗,满身明黄颜色映得人睁不开眼,正是当今圣上朱时泱。榜眼惶恐之至,屈膝要拜,却被朱时泱拦住了,问道:“陈状元这是怎么了?”
榜眼道:“回皇上,陈闱年纪小,不胜酒力,因此君前失仪。臣请皇上不要怪罪陈闱。”
朱时泱笑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朕看你与陈闱的关系还不错嘛,市间不都说文人相轻的么?”
榜眼嗫嚅着答不出。朱时泱便笑意更甚,也伸出一只手扶住了陈闱:“天色不早了,榜眼也回去吧,陈状元就交由朕来照顾。”
朱时泱手放的位置颇为微妙,正好搭在榜眼扶着陈闱的手上。榜眼一惊,抬眼只见朱时泱神色暧昧,心里便明白了十分,犹豫片刻,很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公开与皇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