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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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看之下,果然是英姿逼人,气度不凡,一个个膝头就不自觉地往下弯。
朱时泱见四周百姓恭敬,自是受用得很,转着脑袋四处看光景,嘴里乐得呵呵有声。
陆文远一看却暗道不好,只因皇帝出宫祭天本是件极庄严肃穆的事,此番更是为了谢天灾之罪,以安民心,本该更加谨慎低调才是,可朱时泱看起来却比皇帝亲征凯旋还要高兴。陆文远只得紧走几步,委婉地提醒道:“皇上,天气冷,您把手揣着点。”
朱时泱愣了愣,回头只见陆文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身后的文武百官则恭谨有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手,不敢有丝毫谮越。朱时泱遂也知道自己有些言行太过,连忙掩饰地咳了一声,将手重新揣回狐狸皮拢手中。
一行人默默前进了半个时辰有余,天光便已大亮了。京城清早的天气虽然寒凉,但有日头照在身上,却也并不觉得很冷。街道两侧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礼部官员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吩咐随行的侍卫向人群中散钱。随着一把把铜钱和碎银撒出去,围观的百姓更加激动,纷纷伏地捡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朱时泱不禁又高兴起来,转着脑袋左顾右盼,却见四周的侍卫越来越密地将自己护卫起来,锦衣卫也散在人群中警觉地观望。原来他几个月前才在禁宫中险遭刺杀,此番出宫人多眼杂,护卫们更加敢掉以轻心,只将他铁桶似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朱时泱什么也看不见,想与民同乐也不行了,只得乖乖袖了手,闷闷不乐地继续往前走。
陆文远眼尖,见周围争抢的百姓中有很多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便猜到那些八成是进京逃难的灾民,还未得到妥善安置。陆文远趁乱回头问身后的严庸:“严大人,京中流落的灾民怎么这么多?前些日子好像还不是这样的。”
严庸叹道:“哪儿啊,一直就这么多。你回傅大人府上的那条路太过繁华,所以才不觉得。”顿了顿,又神色悲戚地补充道:“这些还算是好的呢,城外那些更惨,饿的连路都走不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死了多少了。”
陆文远皱了眉头道:“严大人既然知道,为何不与皇上说?”
严庸道:“我早就去求过皇上拨款赈济,可皇上说今年是灾年,国库吃紧,再拿不出许多钱来了。”
陆文远想了想也是无奈,前番赈灾,皇上连自己的私库都倾空了,如今恐怕是真的没钱了。可没钱就能对那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灾民坐视不理吗?再说国库就算吃紧,也总有些用作紧急周转的存银在,人命关天若都称不上紧急,那还有什么是紧急的呢。陆文远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争取一下。
思忖间祭天队伍已进入了天地坛。朱时泱有些累了,在祭坛旁边的一处大殿内暂歇。礼部尚书还不放心,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将祭天的各种礼仪流程又抓紧时间唠叨了一遍。朱时泱噙着热茶听得心不在焉,半晌才道:“先皇在的时候,朕每年都跟着出宫祭天,怎会不知道这些。”
礼部尚书唯唯称是,却又丝毫不敢懈怠,继续自顾自地唠叨,很快便到了祭天的吉时。钦天监的人前来禀报,朱时泱便除了身上的明黄色大氅,只着玄色衮服,领着一众大臣重新整起队形,移驾天地坛。
天地坛宏伟肃穆,偌大的祭坛上整齐地供奉着神位,香烟升腾缭绕,各色果品牺牲琳琅满目。朱时泱果然沉得住气,焚香敬酒,三跪九叩,一板一眼,毫无差错,俨然一副君权神授的天子派头。须臾礼成,文武百官伏地高呼万岁,天地之间一派清明。
回去的路上气氛便轻松了很多,皇上坐轿,官员骑马,招摇过市。回到宫中已是午时过了,文武百官便在午门前散去,朱时泱和朱时济自乘轿辇回后宫。
朱时泱为了出宫祭天已事先斋戒了许多天,肚子里大缺油水,一进殿门就嚷着要桂喜去御膳房传膳。那御膳房的奴才可都是些人精,早将皇上的饮食习惯摸了个通透,知道他素来无肉不欢,哪受得了斋戒之苦,忙将那大鱼大肉流水价似的往御前送。朱时泱自是食指大动,一边招呼朱时济一边自行开吃。
然而吃了几口,却又渐渐放慢了动作,望着殿外出起了神来。朱时济一向最善于揣测这位皇兄的心思,看了看他,心中便有了计较,叹了口气道:“唉,恕臣弟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兄这后宫啊,也委实太清净了些,平时还不觉得,越到过年越让人心里发空。”
朱时泱闻言果然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一脸“你也是这么觉着吧”的委屈神情。
朱时济不禁失笑,却见朱时泱越发落寞了神色,恨恨道:“你还笑。自先皇和母后先后薨逝之后,朕最怕的就是过年了,你不知道朕一个人呆在宫里有多难受,街上的炮竹声传进宫来也是空洞洞的,叫人听着直想掉眼泪。”
朱时济在朱时泱面前向来没个正形,此刻却也怅然,只道世间尊贵如天子,竟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痛,想想也算是帝王家的无奈了。不忍见他难过,便重撑了笑容,拱了拱手道:“皇兄恕罪,不过皇兄也确实该立后纳妃了,有她们陪着,皇兄就不会寂寞了。”
朱时泱闻言嗤他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朕天生对女子没兴趣,再说就将你打了出去。”
朱时济失笑道:“皇兄不要啊,打跑了臣弟,更没有人陪皇兄过年了。”
朱时泱叹了口气:“还好意思说朕,你自己的王妃在哪?”
朱时济嘻嘻笑道:“皇兄还不知道我?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朱时泱苦笑。朱时济见他好歹开怀了些,这才稍微正色劝道:“可皇兄不能跟我比呀,我一介王爷,逍遥惯了,怎么都行。皇兄可是天子,中宫正位哪能一直空着,还是得早作计议。”顿了顿,见朱时泱又要脸色发沉,连忙补充道:“实在不行,立个男后,纳些男妃也好啊。
第39章 设宴()
朱时济道:“实在不行,立个男后,纳些男妃也行啊。臣弟看着皇兄身边的妙人儿也不少,可惜都跟流水似的留不住,难道就没有一个半个能入得了皇兄法眼的吗?”
朱时泱叹道:“说实话,其实都不错,但朕总觉着少了些什么,跟哪个都不长远。”
朱时济暗忖道,你少的不就是情吗,可身为帝王,无情总强过有情。这话没法明说,朱时济只好自在心中感叹。却听朱时泱又抱怨道:“那个桂喜也忒不称职,见朕不催他,就一直懒怠着,也不怎么为朕引荐朝臣子弟了,害得朕现在跟你在这胡扯。”
说到桂喜,两人不知怎地突然都有些不自在。朱时泱意识到自己似乎提及了某个不该提及的话题,心中暗暗后悔,却又不好就此遮掩过去,便轻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道:“当年那件事……你可还怪朕?”
朱时济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怎么会,皇兄不必挂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朱时泱见他笑得还算坦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是啊,过去的事就叫它过去吧。朕会好好待桂喜的。”
话说到此处,两人虽都笑着,却多少有些尴尬。朱时济低头吃菜,朱时泱也干笑着陪了几筷子。过了好半晌,还是朱时济有心调解气氛,抬眼看了看朱时泱,忽然轻笑了一声。
朱时泱正等着台阶下,连忙凑上去问道:“你笑什么?”
朱时济道:“我笑皇兄骑驴找驴。眼巴前儿就搁着个现成的美人坯子,还到处派人去物色。”
朱时泱大为惊奇,问道:“是谁,朕怎么没发现?”
朱时济道:“陆文远陆大人啊,你看他的相貌、身段、品行、才学,哪样不是一等一的?”
朱时泱恍然大悟之余微微点头,但旋即又摇起头来,闷闷道:“陆文远确实不错,但可惜性情太古板了些,见到朕不是数落朕的不是就是开口就谈国家大事,无趣得很,无趣得很。”说着,却又笑了起来,道:“说起陆文远,朕与他相识竟是因为他上疏劝朕立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朕打了他五十廷杖,现在想想,嘿,也真是有趣。”
朱时济眯眼看着朱时泱,见他兀自沉浸在回忆里,说的话前后矛盾也没发觉,遂心知肚明地坏笑起来,也不点醒他,只瞪大了眼睛装蒜道:“那傅潜傅大人呢?臣弟瞧着他也不错,相貌堂堂,又饱读诗书,和陆大人很相配呢。”
朱时泱心不在焉道:“傅潜好是好,可是不对朕的路子。”说罢,却又猛地回神道:“你说他跟陆文远是……?”
朱时济摇手道:“臣弟可没这么说,只是瞎猜而已。不过朝中一直有传闻说,陆大人住在傅大人府上。”
朱时泱狐疑道:“竟有这事?”
朱时济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夹了片素烤鹿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朱时泱兀自阴沉了脸色。
朱时济看了看他,又道:“皇兄何必担心过年没人陪,如今的朝廷已经不是当年那样老臣当道了,现在年轻的官员,像陆文远、傅潜、赵咏宁,不都跟皇上年纪差不多,肯定能与皇上玩到一起去的,臣弟看那三四品的官员中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皇兄不妨将他们都请了来,一同热闹热闹。”
朱时泱听得眼睛一亮,也道是个好主意。看着天色还早,连忙着人把户部尚书叫了来,问道:“朕想在宫中宴请朝中官员,可朕的私库里已经没有现银了,若从国库里出,能出多少?”
户部尚书扳着手指头算道:“上月皇上设的庆功宴,加上此次出宫祭天修缮街道和天地坛的花费,总共是二十万两。国库中本还有一百万两银子,减去这二十万,只剩八十万了,三月又有全国的士子春闱、殿试,接着是恩荣宴,再接下来是皇上您的万寿节,这至少要留出二十万两银子来,这样就只剩下六十万两了。而这六十万两中,有五十万两是万万动不得的了呀,就算皇上要了臣的脑袋,臣也不能从命,因此最多只能给皇上拨十万两了。”
朱时泱听罢,郁郁不乐地皱眉道:“朕怎么这么穷?”
户部尚书惶恐道:“皇上坐拥天下,贵不可言,如今国库空虚,实是因为旱灾所致,中原各地赋税收不上来,国库自然不比往年充盈。但只要四月一到,今年最早的一批税赋收上来,便可将此境况大大缓解了。”
朱时泱怏怏道:“十万便十万吧,快些拨给朕就是。”
户部尚书领旨而退。
朱时泱银子到手,立马忙活开了,一边派人到京城最有名气的张师傅处去定制烟花炮竹,一边指挥尚膳监去采办宴饮所需的食材,待得一一吩咐下去,天也黑得透了。朱时泱疲累地坐在窗前榻上,想到明日便能和朝中官员共度新年,心中便自安定不少,就连眼前这除夕的夜,竟也不似往日那般凄切难熬了。
次日,朱时泱一早儿就起来了,穿上朝服去接受百官的元旦朝贺。朝廷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朱时泱自然更加高兴,只等朝会结束便宣旨留下一品大员,在宫中一同宴饮作乐。朱时泱早就盘算好了,今日请一品,明日请二品;三品,四品则各占一天,京中亲王再另择出一日,这样断断续续,也够他乐到正月十五了。朱时泱喜笑颜开,待百官恭贺毕,循例问了声“有本速奏,无事退朝”,便想叫太监传自己口谕。
谁知他眼色还没使出去,便听堂下一人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朱时泱有些意外,定睛一看,此人站于百官之首,却不是陆文远是谁,只好叫他速速奏来。
原来陆文远自昨日祭天得知京中灾民境况后,就一直放心不下,这年也过得郁郁不乐,只等今日早朝快些向皇上奏明。当下郑重出列跪谏道:“臣昨日随圣上祭天途中发现,去岁因旱灾流落在京中的灾民尚未得到妥善安置。臣更去城外看过,那里滞留的灾民更多,冻饿交加,景况凄惨,死者无算。臣请皇上拨款为灾民搭建临时窝棚过冬,待到开春,再着官兵统一遣送回乡。”
朱时泱觉得有点扫兴,只道他一开口就死啊死的,甚是晦气,却也不便不管,只得目视了户部尚书道:“刘大人,国库可还有余银可用?”
户部尚书低头苦着脸答道:“回皇上,实在已没有了。得等今年的赋税上来,才能稍作周转。”
陆文远道:“国库就算再空虚,也肯定会有存银,刘大人平时总口口声声说要用作紧急周转,现在人命关天,难道就不紧急吗?为何还是不肯拿出来。”
户部尚书都快哭出来了:“陆大人真是冤枉臣了,不是臣不想拿出来,是实在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