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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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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现下快过年了,让皇上放松几日也是情理之中。

    又过了几日,内阁的事务并不算重,几位大人分头处理完毕,天色却还早,陆文远便提早遣散了他们,让他们各自回府准备过年的事务,自己留下来收尾。

    过了些时候,已是掌灯时分,内阁里光线昏聩,远处传来晚钟声声,紫禁城眼看就要关门下钥了。陆文远大门,出宫回傅大人府上。

    街市上热闹繁华,花灯亮眼,人人往来穿梭,脸上洋溢的皆是年关将近的喜色。更有顽皮的孩子,早早便在街边点起了爆竹,此起彼伏的耀眼火光和清脆的炮竹响声,将新年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陆文远却有些心事重重,原来他这些日子在内阁当差,总时不时地想起范哲甫,他虽然祸国殃民,罪不可赦,但当初若不是他在关键时刻替自己求情,自己只怕早已死在皇上的廷杖之下了,不管他当时的目的是什么,都好歹救过自己一命。

    陆文远犹豫片刻,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饭馆,要了几样炒菜和烧鸡、蒸鱼,想了想,又添上一壶烧酒,一并盛在食盒里提着,向刑部大牢走去。

    刑部公堂早已散堂了,只留下几个守卫值班。陆文远如今声名赫赫,无人不识,一报名头,无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刑部大牢,寻至范哲甫的牢门前。

    几月不见,范哲甫彻底变了样,原本白白胖胖,一团和气的脸消瘦下去,两腮的皮肉都耷了下来,一条条深如沟壑的皱纹在脸上蔓延横亘,使老态尽显。身上的囚服单薄,根本抵不住灌进牢内的寒风,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通红,手脚上生满了冻疮。花白的鬓发散乱,身边还放了一碗尚未吃尽的剩饭,早已干硬发馊,成了黑漆漆的一团。

    陆文远皱紧了眉头,只道这范哲甫往日里再怎么罪恶滔天,现下也只不过是个可悲的老人而已,打开手中的食盒,将酒菜一一摆放在牢门前,轻声道:“快过年了,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他本以为范哲甫会似前番严庸一般对自己横眉冷对,却不想范哲甫只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精明犀利,笑了笑,低声道:“谢谢。”

    陆文远心中悲凉,不愿看他,只冷声道:“你也不必谢我,先前你曾在皇上面前救过我一次,这顿饭,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了。”

    范哲甫微微点头,陆文远便也不再多话,兀自转身离去。那名带他进来的狱卒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出刑部大牢,再回来一看,只见范哲甫正坐在牢门口自斟自饮。那狱卒上前道:“今儿个天冷,这饭菜陆大人一路从外头带进来,只怕已凉了吧?要不要我拿去热热?正好伙计们也要吃晚饭了。”

    范哲甫只道这狱卒是看在陆文远的面子上格外关照自己,便没多想,只称谢道:“那便有劳你了。”

    狱卒将酒菜收进食盒中自去了,再来时果然已酒暖菜热,香气四溢。范哲甫在狱中蹉跎了这些时日,别说是酒肉油脂,便是寻常饭菜也没吃上几顿,顿时食指大动,吃了几口,一抬眼,却发现那狱卒还没走远,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范哲甫有些不好意思,刚想招呼狱卒也过来吃点,一张口却是一口黑血喷出,腹中一阵紧似一阵地绞痛起来。

    范哲甫倒在地下抽搐,很快便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神逐渐模糊。狱中其他的看守皆被惊动,纷纷围拢过来。范哲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没想到陆文远会如此狠毒,竟等不及三司会审便要亲手结果自己,他衔恨已极,挣着最后一丝神智瞪大双眼,对着周围人嘶声喊道:“是陆文远……陆……”不经意间,却一眼搭上了远处的狱卒。那狱卒此刻正对着他,露出无比阴寒的一笑。

    范哲甫目眦尽裂,霎时明白了一切,却已无力回天。只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声道:“是你!”随即便萎顿在地,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第37章 渣攻() 
次日,范哲甫的死讯报到宫里,朱时泱正坐在榻上与朱时济下棋,闻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道了一声“晦气”。

    陆文远不敢轻易起身,只好硬着头皮辩解道:“皇上,臣没有在范哲甫的酒菜里下毒,请皇上明察。”

    朱时泱并不看他,只拈了一颗棋子在手里把玩,半晌,才缓缓置在了棋盘上:“罢了,死了便死了吧。那范哲甫祸乱朝纲,贪赃枉法,本就该死,如今这样,也算罪有应得。”又吩咐刑部侍郎赵咏宁道:“告诉刑部不必立案了,时近年关,朕不想将事情闹大,着礼部择个日子悄悄儿埋了就是。”

    赵咏宁答应着退了出去。陆文远还想分辩,但又心知这是皇帝在帮自己把事情压下。他虽然感激,却也实在担忧,只因此事如果就这么草草了结,恐怕永远都不会有真相昭雪的一天了,那自己的清白又当如何证明难道就这样一直背负着杀害范哲甫的嫌疑吗?可劝皇上让刑部立案,又恐拂了皇上的好意,落得个不识时务的下场。

    陆文远左右为难,只想不个结果,却听朱时泱在一边道:“前几天,礼部尚书建议朕出宫祭天,你以为如何?”

    陆文远只好暂收了心神道:“礼部尚书的建议有理。国家刚刚经历天灾,民心不稳,皇上亲自出宫祭天,可以安抚民心,对社稷有利。”

    朱时泱点头道:“那既然这样,你便着礼部去安排吧。”

    陆文远只好答应着告退。

    出了大殿,却见赵咏宁正在殿外的雨檐下等着。陆文远连忙紧走了两步,与他一道向前朝走去。赵咏宁低声抱怨道:“大人也真是的,去刑部探监,怎么也不吩咐我跟着,好歹有个照应。如今出了事,真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陆文远叹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才前去的,谁想……”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内阁,内阁中的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此刻正等得心焦,赵咏宁就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又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几个人各自猜测了一番,严庸便道:“陆文远,这事若真是你做下的,那你还算有点出息;若不是你做下的,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只怕不适合在朝为官。”

    陆文远微微失色道:“严大人何出此言?”

    严庸冷笑道:“古来官场如战场,处处龙潭虎穴,容不得一步走错。你对他人心软,他人可不会对你手软。如今这范哲甫就是个例子,你好心看他,他却至死还不忘陷害于你,幸好皇上有心将此事压下,否则一旦交由刑部立案,就算查不出什么,光是朝中言官的舆论,就能将你从这个内阁首辅的位置上拉下来。”顿了顿,皱眉道:“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你且记着些吧。”

    陆文远惶恐一揖道:“谢严大人教诲,学生记住了。”

    按下这边不提,且说那厢朱时泱遣退众臣,与朱时济继续未完的残局。两人一个执黑子,一个执白子,各自默默厮杀。朱时泱心思全不在这上,落子间也就更加没有了章法。耽了半晌,就听朱时济在对面轻笑了一声,道:“皇兄输了。”

    朱时泱定睛一看,棋盘上的黑子果然已被白子密密匝匝地围了起来。朱时泱苦笑,干脆推开棋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了身后的靠枕上。

    朱时济含笑看了他一眼,把棋盘移到自己跟前,慢慢收拾着棋子。他的手脚极轻,大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地下的炉火偶尔发出清脆的噼啪声。案上的香炉缓缓升腾着白烟。

    半晌,朱时泱终于耐不住寂寞,轻轻咳了一声,出口却是全不相干的一句话:“范哲甫是朕在东宫时的侍读,现在想想,朕还喊过他几年师傅呢……”

    朱时济心知他念着师徒旧情,便委婉道:“皇兄若难过,不妨还是着刑部查一查,好歹能还范哲甫一个公道。”

    朱时泱听了却默不作声,只将一双浓眉皱得越发紧了,低下头去沉吟不语。朱时济见状,小心翼翼地猜道:“皇上是怕查出来真是陆大人做的,到时不好交代?”

    朱时泱回神淡淡看了朱时济一眼。朱时济便知自己八成是猜中了,遂又试探着道:“那皇兄岂不是信不过陆大人?”

    朱时泱这才叹了口气:“朕也知道不该怀疑他,但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范哲甫死前又喊了他的名字,不由得朕不多想啊。”

    朱时济反问道:“可皇兄怎么就没想过陆大人更可能是遭人陷害的呢。陆大人如今年轻有为,一

    朝鹊起,声名显赫,必然会招致不少人的嫉恨,这些人若要害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朱时泱迟疑道:“这……”

    朱时济道:“所以皇兄现下应该做的,不是如何疑心猜忌于他,而是倚重他,扶持他,让那些胸藏暗鬼的人早日死心。皇兄岂不闻有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兄实在应该信任他才是。”

    朱时泱心中微震,只道自己的弟弟与他私交尚浅尚且如此,自己明知他为人,却仍旧怀疑他,实在太不应该。连忙泯灭了此心思,只更加信任陆文远不提。

    范哲甫的死便因着皇帝的态度而很快平息了下去。陆文远当然不放心,又明里暗里地追查了一阵儿,却全无线索,只好暂时作罢。赵咏宁便依着皇上的意思将几个知情的狱卒升官并遣返了原籍,范哲甫的尸首也很快在礼部的安排下送回老家安葬。

    朝中的官员开始着手准备出宫祭天的事宜,上上下下都呈现出一片喜乐繁荣的景象。没有人再愿意提起那个曾经权势熏天,呼风唤雨的内阁大学士。他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彻底从人们的眼前和口中消失。只有陆文远偶尔会想到,这前朝的事务,真像是一潮盖过一潮的海浪一般,旧的还没完全平息,又被新的压过。而自己和范哲甫,不过是在这浪潮之间随波起伏的弄潮之人,没有哪个是能永远站在浪尖上屹立不倒的。如此想着,便暗暗生出了几分怜人悲己的苍凉之感。

    钦天监选定的吉日恰好在除夕当天。朱时泱四更时分就起了,在寝殿里由桂喜和几个宫人服侍着穿戴祭天的衮冕吉服。朱时济起得更早,自己收拾停当,便在一旁跟着帮手。

    衮冕吉服的一应配饰极其繁复累赘,又加上外头天寒地冻,桂喜等人生怕皇上冻着,将其里外衣装加了一层又一层,穿起来就格外费劲,直穿了个把时辰还没穿好。朱时泱本来就是个急脾气,哪受得了这般折腾,此刻是举得胳膊也酸了,满心不耐烦,只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儿,便将桂喜等人全赶了出去,只留了朱时济一人与自己同坐在榻边叙话。

    朱时济今日穿了一件赭色绣蟠龙的亲王礼服,与皇帝的玄色衮服相配,在殿内明亮的烛光下,越发显得肤色如玉,丰神俊朗。朱时泱看得赏心悦目,这才觉得心神舒缓了些,开口赞道:“康平王自上次一别,出落得是越发好了,朕前些日子光顾着玩乐还不觉得,如今一看,真是不错。”

    朱时济听皇兄如此夸赞自己,心中欣喜。两人闲话了几句,便渐渐忘了时辰,越发说得高兴,桂喜在门外等得心焦,眼见得满天星斗西移,已差不多到了该起驾的时候,皇上的衣服却还没穿好。又耽了一会儿,就见一个人影匆匆从远处来了,走近一看,原来是陆文远陆大人。桂喜如遇大赦,连忙高声禀报道:“皇上,王爷,首辅陆大人来见。”

第38章 祭天() 
陆文远进得殿来,行叩拜礼毕,见皇上连衣服都没换好,当下急道:“皇上可快些吧,文武大臣们已在午门外等候多时了,祭天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朱时泱拉着脸道:“知道了,朕快些就是。都怪桂喜他们办事不利。”

    桂喜等一应宫人皆唯唯,明知皇帝疲赖,却又不敢争辩,七手八脚地上前帮皇帝穿衣服。

    一行人乱纷纷地忙活了半晌,好歹是将皇上收拾停当了,又从内宫里拿来一件明黄色龙纹大氅与他披了,这才急匆匆地上了轿辇,往宫门外赶去。

    午门外的仪仗早已摆好,朱时泱和朱时济在此下轿,步行出宫祭天。

    紫禁城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乐队奏起礼乐,等待一睹天颜的百姓早已将街道两侧堵得满满当当。朱时泱迈着方步走在最前头,身后的百官分为两列,由朱时济和陆文远领头,按官阶品级依次排开。其他四位内阁大臣、六部尚书、五寺寺卿等均在靠前位置。

    此时天光乍亮,长长的队伍犹如一条苍苍莽莽的巨龙自宫门中蜿蜒而出,半天也看不到尽头。京城百姓多年不见此等阵仗,一时真比过年还高兴,争着抢着上前去看那位传说中久居深宫的少年天子,一看之下,果然是英姿逼人,气度不凡,一个个膝头就不自觉地往下弯。

    朱时泱见四周百姓恭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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