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个梁山闯三国-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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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击节而歌,激昂雄壮,慷慨铿锵……
“中平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张郃听得也是热血澎湃,直欲昂首而啸,大赞:“果然雄壮,写尽我辈胸中壮志也!……”
他剑眉一挑,目光炯炯,兴趣更甚,好奇朝史进而问:“护卫军军歌,护卫军?是何人兵马?将军何职?……”
“兖州东平郡太守、振威将军、纪亭侯宋江所领护卫军马军第六军正将裨将史进是也。”史进傲然挺立,朗声说道。
“将军年少,却是裨将……真真年轻有为……”张郃面有赞色,微微拱手。
“张将军也是不差……”史进抱拳回应。
“某年长于你,却是校尉耳。何来不差?”张郃却是双目一黯。
“哈哈……却原来张将军不满官职低微,心中郁闷,由是而歌,由是吃酒?……”史进咧嘴大笑,满是揶揄神色。
张郃也是咧嘴而笑,经得史进几番耿介说话,他心中警惕心已是大减,生疏感渐失,单手持过酒坛,将史进面前空碗倒满,而后举起自己面前大碗,朗声而笑道:“史将军真直爽人也……张郃敬将军一碗……”
史进端起海碗,叫道:“干……”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张郃伸手一抹颔下酒渍,右手放下海碗,朗目注视史进,道:“史将军真以为张郃不满官职低微?……”
史进收了脸上笑意,俊目回望张郃,说道:“张将军以为史进会这般以为?”
“哈哈……”张郃昂首大笑,直唤:“史兄弟真真是个有趣之人……”
史进摇头,正色说道:“非是有趣……史进知晓张将军与史进一般,俱是胸有壮志,心怀忠义之士。将军郁闷,唯因为心中志难酬耳,只可惜将军不欲与史进说知晓。”
张郃也是收了笑容,复有端起酒坛倒酒,说道:“多谢史兄弟知我。今日投缘,不瞒兄弟,颌心中却是郁郁啊……”一面倒酒,张郃一面摇头而感叹。
“哦?为何?兄长可否说与史进听听?”史进巴不得变了称呼,不动声色而问,随棍而上,改称张郃为兄长。
“说来话长……”张郃长叹,举碗朝史进示意。
两人又是昂首一饮而尽。
张郃那话匣于是打开。
当初,冀州黄巾乱起,百姓流离,张郃出身豪强,年少气盛,应征入伍,凭着自己武艺高强,作战勇敢,又兼机智百变,料敌先机,于是功勋卓著,在军伍中脱颖而出,被冀州刺史韩馥授为领军司马。张郃由是感激,有心报答韩馥,但许韩馥以驱驰,以遂心中平定天下之志。
唉,可哪里知晓,正当张郃决意大展才华之际,袁绍有心占据冀州,依逢纪之计,联合公孙瓒算计韩馥。韩馥性情怯懦,听从座下参谋荀谌的劝说,将整个冀州出让给渤海袁绍,指望袁绍感恩戴德,好生供养。
冀州帐下众文武无奈,只好俱是投靠了袁绍。张郃也是一样,同众人一道投降,被袁绍迁为校尉。
“如此可见,袁刺史亦是看重张将军……”史进说道。
“也许吧……”张郃摇头,剑眉蹙起,苦笑道:“然某张郃却已是贰臣矣,忠义而在?如何报韩刺史之恩?如何展胸中壮志?兄弟更有所不知……”张郃继续打开话匣,看来他已是郁郁得紧,看来他也是看史进顺眼,一见如故。
原来并非所有冀州文武甘心投降,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都劝阻韩馥不能出让冀州。耿武、闵纯忠贞,在袁绍来邺城后欲刺杀袁绍,可惜俱被袁绍部下大将颜良文丑所斩杀。
“那耿武耿文威乃某之好友,某仰其忠贞,愤其毙命,恨不能为其报仇!唉,可报仇又有何意义?一则,我家韩刺史真真是怯懦之人,辅佐无用,更兼已是让位……二则,袁绍四世三公,诸侯之主,雄中之雄,爱士求贤,清平天下,平定乱世,非其莫属,某岂能报复与他,因小失大,因私费公?”张郃蹙眉痛苦而叹,又昂头咕咚咕咚灌下一碗烈酒。
“哦!兄长真以为平定天下者非袁绍莫属?”史进端起酒碗,俊目注视张郃,意味深长。
“袁绍诸侯盟主,不能成大业,谁能成大业?”张郃洒然而笑,自信满满,他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史进绽开阳光笑容大笑,说道:“成大业者,我家主公宋江也。兄长可愿听某一说?……我家主公为人忠义,智谋……”
史进正打算侃侃而谈,施展三寸不烂之舌夸赞宋江,吸引张郃投靠。
张郃双目精光一闪,放声而笑,举碗同史进手中海碗一碰,打断了史进的话语,说道:“兄弟,且吃酒……张郃相信自己眼光……来,吃酒,吃酒……得遇史兄弟,已是畅快。”
史进暗暗一声叹息,张郃还是太聪慧了,已是敏锐知晓自己目的,功亏一篑呀。他笑道:“也罢,兄长,干了这碗酒……相识兄长,史进大幸也……”
两人又是吃下一海碗酒。
“痛快,痛快……”张郃举空碗大叫。
史进略一思索,朝张郃笑道:“兄长,今日遇着兄长,直感投缘。虽你我不同阵营,亦不损史进钦佩。史进愿与兄长结拜,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哈哈,如此大好,也是某之所愿……”
如此,当下两人召唤了朱贵进来,拿了香火。就在这朱家楼二楼雅室,摆肉设酒,焚香而拜,誓曰:“张郃张儁乂,史进史退之,虽然异姓,愿结为兄弟。共存忠义,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百姓。神天察鉴,报应昭彰。”
誓毕,两人齐齐站起,相互扶臂,大笑道:“兄弟!”张郃年长,为兄;史进年少,为弟。
史进虽没有能劝说张郃入宋江阵营,但是经此一谈,却与张郃结为了兄弟。他是知晓张郃的本事的,陈寿书曰:“郃识变量,善处营陈,料战势地形,无不如计,自诸葛亮皆惮之。”机智百变,料敌先机,好儒风雅是张郃最大的特色,真实历史上张郃就是一员周瑜式的儒将,而非《三国演义》中张飞、赵云等人的背景垫脚石。 史进已是十分满意了,大叹不虚此行。
不再多说,两人又复叫来几坛透瓶香,一醉方休。
待得夕日欲颓,晚霞漫天,两人方才相互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下了酒楼,依依惜别。
张郃抱拳,转身欲回军营。
史进大叫:“兄长,若兄长有事,但来东平寻我,我必赶来……”
张郃大笑,也叫道:“兄弟若有事,但来冀州寻张郃,张郃无有不应……”
史进再大叫:“兄长若以为袁绍不可辅,但来东平……”
张郃……
第一百七十二章 荀彧()
夕阳西下,浮云尽染,夏竹松柏,蝉噪不息。
荀府书房。
荀彧长袖轻卷,执起黑子往棋盘轻轻一摆,眼眸亮如银星,嘴角轻斜,盈盈笑道“公达可要垂死挣扎?”
荀攸无奈而笑,将手中四五粒白子随意抛入棋盘中,伸手轻抚颔下胡须,摇首道“数载不见,文若棋艺益发精深也。某不若文若甚矣……”
荀彧轻捋唇间短髭,笑道“公达庶务烦忙,无心专研棋艺罢了……”
“哪里哪里,不若文若就是不若文若。……文若如今辅庇袁绍,亦是忙碌庶务,棋艺却不曾退减丝毫……”荀攸端起一旁清茶,茗了一口,微笑回道。
“哈哈……某若是忙碌,今日就不在府中了……”荀彧轻轻摇头,也是端起茶盏,惬意品茗。
“哦?为何有此一说?……”荀攸倒是疑惑了,他放下手中茶盏,目光好奇望向荀彧。
荀彧抬起茶盏,轻轻吹着盏中茶沫,而后轻呷一口,闭目回味,一会,睁开眼,笑道“茶中滋味,入口香甜苦咸,回味无穷哪……”
荀攸轻笑,说道“某问你近况,你却说茶……”
“茶如人生……”荀彧俊美身姿轻轻挺靠在几案边,悠悠然说道。
“哈哈……”荀攸大笑,一甩儒袖,站起身子,低头朝那靠着几案的荀彧说道,“某知晓了,袁绍不能用文若!……哈哈哈哈……”荀攸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袁本初不用某。你可是高兴?……”荀彧摇摇头,对这个比自己大六岁的族侄颇有些苦笑不得。
“不不不,文若。某非笑文若,某乃笑袁绍耳。文若何人?王佐之才也,居然不能用?论内政筹划能力,天下何人能及君?哈哈哈……”荀攸还是继续昂头大笑,笑得涕泪都下。
荀彧一抖儒裳,也是站了起来,双手背身,丰神俊朗,洒然而笑“公达有所不知,某投袁本初已有数月,袁本初聘某为幕僚,虽礼遇有加,却不得交心,无所施展。”
荀攸还是大笑“袁绍,布衣之雄,能聚人却不能用也。某替其可惜……哈哈……”
荀彧衣袖轻甩,神色端正,凝重缓缓说道“确实。袁本初名相后裔,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当初,本初弱冠登朝,则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则忠义奋发;单骑出奔,则董卓怀怖;济河而北,则勃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某以为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扫清华夏,剿戮群凶者,非袁绍不可。……”
荀攸凝神而听,频频颔首。
荀彧继续说道“然,如今某在邺城数月,感悟颇深矣。袁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以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然其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匡正帝室者,非袁本初也。”
荀攸拂须而笑,说道“袁绍累世公卿立大名,帐下汇集雄兵数十万,文武豪杰数不胜数,武有颜良、文丑、淳于琼、曲义之勇为用,文有荀谌叔父、田丰、沮授、许攸、逢纪、郭图、审配之智为谋。天下谁能与之争锋?……”
荀彧弯下身姿,端起茶盏,摇首轻吹,微呷一口,而后才笑道“公达。数月以来,某畔于身侧,非徒观袁绍耳,更一一细察帐下文武。”
“哦?袁绍帐下文武文若以为如何?”能听到荀彧点评袁绍麾下文武群臣,机会实在难得,荀攸甘之如饴,怎不洗耳恭听,他急忙问询道。
荀彧俊美容颜莞尔一笑,精光闪烁,哪里不知晓荀攸好奇所在,一抖宽大衣袖,剑眉一挑,反问道“公达以为某家兄长如何?”
荀攸听得荀彧反问,还直问两人的亲兄族叔荀谌友若,端的是让人难答。可若不回答,少个抛砖引玉,就不得荀彧对文武点评,这可是极大价值的军事政治信息呀,真真为难死他了。
“好你个文若!何敢胡乱点评自家兄长?”荀攸假意作恼。
“哈哈……”荀彧振袖而笑,不置可否。
“某不敢点评,只做得你我三人比较。”荀攸狡黠而笑,端起茶盏,悠然说道,“某以为荀谌叔父军事若汝,内政如某!哈哈哈……”说罢,又是抬头大笑。
荀彧摇头,指着荀攸笑道“众人皆说公达中直刚正,某却说油滑若斯哪,哈哈……”
确实是油滑。“军事若荀彧,内政如荀攸”,粗粗一听,叔侄兄弟三人差不多。可众所周知,荀彧是内政天才,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军事筹谋就稍稍弱些,不如郭嘉荀攸诸人;而荀攸则相反,军事谋略顶尖,内政稍弱,虽然如今宋江将内政大事尽托付于他,那是因为宋江集团中暂时内政他是第一呀,和荀彧相比,不若荀彧远甚。一个内政强,军事稍弱;一个军事强,内政稍弱;那则荀谌就是军事稍弱、内政也稍弱呀,当然这是对比顶尖三人而言,对于其他人来讲,就都是相当的厉害了。哈哈,荀攸端得是狡猾大大的,唯尊者讳,不直说,却也表达得淋漓尽致。
两人相顾对视,而后俱是一齐大笑。
笑毕,荀彧正色道“兄长因有劝韩馥献城之功,袁绍甚为看重,倚为谋主。其多次向袁绍推荐于某,袁绍虽赏赐甚重,然某知晓他绝非以为某才高,而是兄长之故……某何需如此?某要的是一展才华,大遂青云志!”
“你可观袁绍身边谋臣,何人能及某?”荀彧慢慢的有些话多起来,颇有些感慨。
“袁绍身侧谋臣,沮授、田丰,勤礼贵德,精研颐策,才华横溢,智谋百出,某尚可以屈身他们之下。可至于逢纪、郭图之辈,曲辞谄媚,交乱懿亲,却被袁绍重用,让某居于他们下首,某深以为耻!更皆此辈众人,皆有不足……”
荀彧侃侃而谈,荀攸凝神细听,精光闪烁。
“沮授不善合变,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