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然浮生-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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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带人来柳府抓人的正是冯琅渠和温思仁二人。
柳木上前说道“不知二位大人所为何事,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带兵来本官府上。”
冯琅渠背着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柳家祖坟修建在皇室龙脉之上,破坏皇室风水,涉嫌谋反,本官正是来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缉拿归案的。”
柳木说道“我听风水先生说那祖坟重建的位置不大好,所以我已经命令下人们停工了,正在另觅它处等待重迁祖坟。冯大人若是因此污蔑在下涉嫌谋反,是否有些太过武断了。”
温思仁一笑,走出来说道“柳木,身为朝廷命官,你应该知道私藏前朝玉玺和前朝御赐物品是什么罪名吧?”
柳木心头一紧,不等柳木回答,温思仁又走到柳林旁边,说道“听闻柳二公子饱读诗书,想必对我朝律法也应该倒背如流吧。那你说,私藏前朝玉玺等物该当何罪?”
柳林说道“按照我朝律例,私藏前朝玉玺和御赐物品,皆与谋反同罪。”
温思仁对柳木笑道“这就对了。你二弟都亲口说出你们柳家该当何罪了!捉拿你们柳家逆贼是皇上的旨意,当今圣上又岂能无凭无据错抓好人。”温思仁一声大喊,“来人啊,将罪证拿过来!”
只见几个官兵抬着一个木箱走了过来,说道“大人,这些是属下在柳家当铺里发现的谋反之物。已经鉴定过了,这些都是前朝御赐物品,其中还有前朝皇帝的玉玺和一块免死金牌!”
“这……!”柳木和柳老爷都是一愣,二人互相看了眼对方,柳木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亲手将这些东西毁掉了,可怎么又会出现在当铺里呢。
温思仁一声冷笑,得意的说道“柳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东西是你们柳家私藏的,那就绝对跑不出去你们柳家的铺子。”
柳木也是一声冷笑,“果然是你这小人陷害我。”
冯琅渠走向前说道“本官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只知道你们柳家先祖曾是前朝丞相,更深得前朝皇室重用。当年太祖皇帝建国之时本应将你们柳家斩草除根,谁知一时心慈手软竟成了今日祸端。想不到你们柳家依然心系前朝,私藏前朝之物,且将祖坟修建在龙脉之上,欲破坏皇家风水。如今证据确凿,柳木你也休想抵赖!”说完举起手中圣旨,“本官奉皇上之命,将柳府上下一干人等缉拿归案,押送京城经由三司会审,再由皇上亲自定夺!”
二夫人哭道“要杀要剐也是柳木这挨千刀的惹的祸,跟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关系啊!”说着又一把抓住温思仁说道“温大人应该记得我的,你当日向我们柳家提亲,还是我亲口答应的呢。虽说如今我女儿不在了,可温大人总不能不念旧情吧!”
温思仁一声冷哼,将二夫人推到一边,大声说道“柳家上下,无论任何人,如果有人试图逃走,就地正法!”
柳府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柳木和柳老爷带着枷锁和脚镣走出府门,后面还跟着府的下人。只见添油加醋和不三不四几个人跑过来说道,“我们也是柳府的,要抓连我们也一起抓了吧!”
柳木大声说道“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你们几个奴才还在我府上偷鸡摸狗,我不是早就将你们赶出柳家了,你们怎么还有脸回来,难不成是来看本少爷笑话的!”
官兵呵斥道“大胆刁民,还不赶快离开,要不将你们也一起和这些反贼抓走。”
加醋说道“那你倒是抓我们走啊,我们就是柳府的下人,只不过刚刚出去办事没在府上。”
冯琅渠一眼就认出了这四个家丁,当初自己来柳府想与俞婉然叙叙旧,可这四人像个门神似的,在一旁寸步不离盯得紧着呢,对自己也十分无理。冯琅渠说道“不错,这四人也是柳府家丁,将他们四个一起带走!”
这边添油加醋几个刚带上枷锁,那边夏铜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老大!”
官兵见状以为是来劫死囚的,急忙将兵器亮了出来,夏铜一把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官兵推到在地,一个箭步挡在柳木身前,冲冯琅渠和温思仁喊道“你们两个狗官,我老大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公报私仇!”
柳木示意夏铜住口,说道“别胡闹,快离开这儿。”
夏铜红着脸喊道“老大,你不能去京城送死,就算是皇上能查明真相放过你们,只怕这两个小人也会在路上暗害你!”
忽听人群里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有本郡主在,谁也别想害柳木!”只见曾青身后跟着几个随从走出了人群。
“曾青……”
曾青走上前一把握住柳木的手,一面示意对方宽心,一面又看似责备的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做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柳木摇了摇头,“这小人虽然想让我死,不过我的命也未必是他们最终的目的,我又岂能再连累他人,正中这小人的下怀。”
曾青大喊一声,“来人,将这枷锁给我卸下!”
官兵说道“你是什么人,在此指手画脚的,若不是柳府的就快点滚开,否则将你一起带走!”
曾青身后的侍卫走上前,一脚将那官兵踢跪在地上,说道“看好了,这是当今皇上义女,长乐郡主!”
官兵吓得变了脸色,忙说“郡主开恩,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郡主别为难小的,柳木如今是朝廷钦犯,凡是谋反贼子都要戴上枷锁的。”
曾青一巴掌打在那官兵脸上,说道“本郡主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到了京城我自然会向皇上解释。”
“这……”官兵朝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温思仁看了一眼,只见温思仁点了点头,这才将柳木和柳老爷的枷锁卸了下来。
这时张福又从人群中拿着酒坛走过来,倒了三碗酒,兄弟三人各拿一碗,三人谁也没说一句话,只是互相看了看,而后又凝重的点了点头,三人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铜红着眼睛说道“老大,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定杀了那两个狗、日的。”
柳木故作轻松的说道“张福,夏铜这小子做事不长脑子,以后可就全靠你了。”又说道“还有紫嫣就拜托二位兄弟照顾了。”
张福和夏铜重重的点了点头,张福又对曾青说道“路上就拜托郡主了。”
曾青点头说道“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柳木一根头发。”
官兵走过来恭敬的说道“郡主,是时候该上路了。”
柳木对张福和夏铜抱拳说道“二位兄弟保重了!”
柳府上下几十口人被押解出了金陵,百姓在后面指指点点的说道“狗官,活该他们柳家满门抄斩!你看那些地痞恶霸前些日子在城里作威作福的,怎么样,遭报应了吧。还以为跟着知府找到个大靠山呢,谁知到全都陪葬了。”
“呸!柳木身为父母官,还纵容府上家丁在城中欺压百姓,我看他就应该被凌迟处死。”
“你以为他穿着官府就真的是青天大老爷拉,难道你忘了柳木以前是个什么样的混蛋了?”
夏铜听见这话顿时就来了脾气,一把揪住那人衣领,说道“我老大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若不是当初我老大冒死揭发建造行宫那事,只怕那姓杨的狗官现在还在气压你们呢。”
那人推开夏铜的手,说道“小子,我们说的可是实话,柳木的所作所为是全金陵有目共睹的。再说了,他当初冒死拦下龙辇,表面是为了百姓做事,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
张福听了这话也急了,说道“五年前金陵一带闹蝗灾,庄稼失收,杨大成那狗官怎么对你们的?”
其中一老伯说道“哼,那狗官私吞朝廷派发的赈灾粮食,我那老婆子到死都没喝上一口米汤。”
张福说道“那去年大旱,同样是庄稼失收,柳知府是怎么做的?”
“开仓放粮,后来官府的粮仓里放空了,柳知府又打开自家的粮仓放粮。”
张福又说道“柳知府为官这几年,有没有派人逐门逐户的收税赋或是征徭役?那些修筑城墙的工匠,柳知府哪个不是自掏腰包多付了你们工钱!”
围观的百姓渐渐没了抱怨,张福又说道“你们说那些恶霸仗着柳知府在城中欺压百姓,可为何偏偏在柳知府出事的前一月,他才将那些恶霸收入府中?为何又这么碰巧,金陵城里的恶霸全都随柳家一起蒙上了谋反的罪名要被问斩?”
突然一个曾在柳家做事的长工说道“是啊,为何这么凑巧呢,难怪少爷会突然将我们全都辞退呢……”
另一个围观的百姓说道“难不成知府大人早就知道了有人要陷害柳家,所以故意要让那些恶霸来为柳家陪葬的?”
“是啊,咱们错怪柳知府了,想不到柳知府大难临头还不忘了为咱们百姓除害啊……”那老伯说的老泪纵横,百姓们又开始纷纷自责,又朝着柳木被押出城的放下跪了下去纷纷磕头。
柳木走后没多久,百姓又自发修建了一座祠堂来供奉柳木。
曾青一路随着柳木北上,冯琅渠和温思仁虽然想在途中找柳木的麻烦,怎奈曾青寸步不离,也只得作罢。跟随曾青的随从里,除了曾丞相手下的那些侍卫以外,还有一个就是香芸。因怕引起冯琅渠和温思仁的怀疑,香芸便不得不穿着男装装作曾青的随从。
第97章()
紫嫣去了邻县给娘亲上坟;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柳府出事的半月之后了。
张福对夏铜说道“这两个箱子是柳木让我转交给紫嫣和俞姑娘的。他本是让我在他死后再交给她们,不过我要出一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此事就拜托你了。”
夏铜说道“我夏铜虽说是个本人;可却不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吗!大家兄弟一场,柳木不嫌弃我是个蠢人,真心把我当做兄弟;我自然不会让他白白送死。重情重义的又岂能只有你一人。要上京,咱们两个一起去。”
张福说道“此事你万万不可乱来,只怕那姓冯的会借此陷害夏大人。”
夏铜说道“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我夏铜一人做事一人当。倒是你;你是张家独子,我是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这二人谁也劝不动对方,最后只能决定一同进京了。
临走前二人又一起来到紫嫣住处。夏铜哭道“之前我还以为老大是个喜新厌旧的薄情之人。是我错怪了老大,原来老大早就知道有人要陷害柳家,所以他一早就计划好了这些,故意冷落你,划清与你的界限,不让你受到牵连。”
张福说道“这箱子里的银票、地契还有几件价值不菲的物件都是柳木留给你的。城南那五间铺子柳木也改了你的名字。他说这些足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了。他还说今生与你无缘做夫妻,是他负了你,欠你的情只有来世再还。柳木让你找户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别为了他做傻事。”
张福怕紫嫣想不开与柳木共赴黄泉,遂将另一个木箱也交给了紫嫣,并告诉对方,是柳木临走之前嘱咐自己,一定要让紫嫣将这木箱转交给俞婉然。张福知道,如果是柳木的意思,紫嫣就一定会照做,如今为了不让紫嫣轻生,也只得说了这么个谎话,只想时间拖得越久越好,希望等俞婉然回到金陵的时候,紫嫣已经不再如此难过,会放弃轻生的念头。
柳家被押解上京,本是应该经由三司会审才能定案,可皇上突然驾崩,新皇登基,朝中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也不知为何,这柳家的案子居然也没有再审,到了京城直接就下了一道旨,半月之后满门抄斩。原本留在金陵等待审后定夺的柳家财产也全都充了公。
柳木整了整地上的稻草,然后翘着二郎腿躺了下去,笑道“这京城的天牢可不是人人都能进来住的。”
忽听外面传来嘈杂声,“郡主,您可别为难小的,柳木是谋反的死囚,不能轻易放人进去的。”
曾青拿出一块令牌说道“看清楚了,这是先帝御赐金牌,本郡主在皇宫之中都可以随意出入,难道一个小小的天牢就不行吗!”
官兵见了曾青手中的金牌急忙跪在了地上。
“柳木。”曾青大步流星的走进天牢。
柳木笑道“大吵大嚷的,如此没有规矩,除了你只怕也没有别人了。”
曾青说道“这些该死的东西没有为难你吧?”
柳木说道“当然没有,我住的舒坦着呢。”
曾青说道“他们若是敢为难你,看我不剥了他们的皮!”说完又取出一个药丸递给柳木,“这是香芸姑娘让我交给你的。”
柳木吞下药丸,又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事,当初除了你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