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甲午后-第2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哲说道:“足够了!这段时间我已经摆平了美国人,正从菲律宾处凑集粮食,半个月绝对足够第一批粮船抵达。到时候哪怕粮价不会暴跌,也至少能够平稳下来了。”
岑春煊依旧对此感到忧虑,说道:“英国人、法国人他们恐怕不愿意看到这些粮食抵达广州,而且恐怕菲律宾现在兵荒马乱,恐怕也筹集不到多少粮食。”
宋哲抿了一口清茶,一脸自信的说道:“放心好了,这些从菲律宾来的粮船是由美国政府提供的,英国人不愿意轻易得罪美国人。至于菲律宾粮食不足的问题,更加好办,因为本官已经从美国本土购买了二十万粮食。虽然因为路途遥远,需要大概两个月时间,才能够把粮食运过来,但配合广东省原来存储有的粮食和不久就能够送来的菲律宾粮食,支持两个月完全没有问题。”
“再说,这两个月运送日期是当初本官向下订单的时间,而早在十天前,本官已经向美国人下了订单。换言之我们只需要支撑五十天,就可以解除粮食危机。”
事实上广东省的粮食危机,一方面确实存在粮食不足,但更多的是人为恐慌。毕竟广东省再缺乏粮食,省内所有粮食加起来也不可能不足以支持广东省百姓吃上四五个月。须知现在的广东省还不是后世人口过亿的广东省,很多地方如东莞等,其实还是有很多耕地在的。
宋哲知道这情况,一众广东省官员自然也知道,此刻听了宋哲的话后,所有人不由得又是纷纷松了一口气。(。)
第323章 改革吏治【1】()
第323章改革吏治1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本官回去处理公务了。”广东布政使岑春煊说话间,就已经站起来。如无意外发生,广东这次的动乱,也将平息下来,最大的麻烦也不过是广州湾租界问题。
“藩台还在坐下来吧。本官还有一项重要改革要说。”宋哲声音无比严肃。
改革?
这个名词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登时不少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据说改革一词出自于公元前307年赵武灵王下令作战时改华夏传统长裙长袖服装为胡人紧凑短衣长裤即“胡服骑射”,因为胡人服饰多为动物毛发皮革所制,故而有“改革”一词。
不过要说改革一词最让在座的官员感觉深刻的便是去年戊戌变法。虽然其后因为出现了政变一事,再加上种种原因,光绪帝的维新变法暂时也不得不暂缓实施,但这已经掀起了波及全国的风波,官员们都变得有些敏感了。
“不知道制台大人准备实行什么改革呢?”广东按察使王之春吐了口唾液,有些小心翼翼的对宋哲问道。
宋哲刚想开口,广东布政使岑春煊已经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说道:“不知道改革一事,制台大人可和朝廷禀报过?得到朝廷批准?或者只是小规模的改革?”
“朝廷方面,本官会在事后和朝廷解释。”宋哲不咸不淡的说道:“而改革的范围本官暂定是广东省范围内,如果效果不错,未来会在广西一带实施。”
“任何改革应该通过朝廷许可,否则制台大人你这样做,莫非是想造反?”广东布政使岑春煊激动的站起来,口水四溅的说着。
宋哲微微抬头看了岑春煊一眼。平静的说道:“不过是小小吏治改革而已,都要朝廷通过。那本官开仓放粮,如果朝廷不许可。藩台是不是想锁死常平仓,任由外面的百姓饿死啊?”
岑春煊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坐在岑春煊旁边的广东按察使王之春拉了拉岑春煊背后的衣服。岑春煊默然坐下来。
宋哲冷冷的扫了岑春煊一眼,这才对幕僚招了招手,说道:“把文书分发下去。”
“是!”幕僚应诺一声,立刻拿着一叠文书走到每一位官员背后,将文书放在官员身前的桌子上。
宋哲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强调道:“这是本官派人调查过的事情,百分百真实。而这也是本官想要改革的事情。”
“制台大人想改革吏治吗?”广东巡抚鹿传霖打开文书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忧虑。
别看吏员没有品级,却往往是一个县的基础所在。因为吏员世代相传,父传子、兄传弟,各吏员之间还会相互嫁女,盘根错节。如果来的知县一个愣头青,说不定还会被当地的吏员架空了。
宋哲没有理会广东巡抚鹿传霖的话,他继续自己的思路说道:“一个县里面有品阶的仅有知县、主簿、典史、巡检、教谕和训导等五六人,而且大部分县未设巡检司,也就是没有巡检这一职。”
“县衙却分设快、皂、壮‘三班’和吏、户、礼、兵、刑、工等房(部门),加上巡检司、典史署和教谕、训导署“四大班子”。通常县里面有衙役七十七名。除八名民壮和六名弓兵每人年薪八两外,其余每人每年仅有六两。不说现在广州城粮价疯涨,即使是平时。这六两银也仅仅是足够买四石粮食,足够一家四口吃上四个月时间而已。”
“然而这么点的收入,所有吏员却活得非常滋润。而文书里面记载的衙役老王就是一个典型,老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但他家中却除了有一房娇妻外、还有一房刚刚纳的小妾。家里面还有三个仆人、两个丫鬟。住的是有七间房的院子,外带一个小厅堂。在城外还有三十亩水田,租给四户佃农耕作。”
“啧啧,这日子,过得比一般富商还要滋润啊!不过重点是。他才那么六两银子年薪,平均下令一个月才五钱银子。怎么可能过得了这么滋润的日子?”宋哲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无比严厉。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一般。
在座的官员不少都噤若寒蝉,他们也知道下面的人为非作歹的事情,只是想不到日子过得如此舒坦。不过他们不敢说,怕被宋哲问责。
宋哲环顾一圈不说话的官员,冷笑着说道:“你们不说话是吧?好,本官来说!”
“这老王虽然年薪少,但他却负责管着西关一带。西关各位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哪里聚集着广州城最多的赌坊,最多的烟馆,哪怕青楼。妓。院也不在少数。老王每个月都能够从辖地里面拿到一百两左右银子的各色供奉,虽然这些供奉大部分得给上面,老王每个月也就能够落下十五六两银子,但老王聪明,他和其他人合伙放高。利。贷,每个月拿到的钱,没有少于三十两的。”
“不过话说,老王上缴那些钱,到了哪里去?”宋哲目光非常锐利,仿佛炙热的太阳一般。
没有官员敢和宋哲对视的,一个个都在宋哲的目光下心虚的低下头。
当然了,也有不怕死的。
“制台大人,下官得有一言要说。”
宋哲顺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人是广州知府,姓张,名什么宋哲忘记了。宋哲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张知府有话尽管说,本官洗耳恭听。”
看到宋哲这般笑容,一些官员心里面不由打了个寒颤,他们知道宋哲这是怒极反笑的表现。否则换了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笑的出来?还笑得如此灿烂,让人如沐春风。
张知府这个时候也有些骑虎难下了,心里面暗暗后悔自己冲动。
宋哲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只是说的话,却更叫人心寒:“说啊?怎么不说啊?张知府这样。可是让本官很是为难啊!要是被不知道的人知道今天这一幕,怕是会认为张知府戏耍本官呢。”
“不!不!下官没有戏耍制台大人的想法!”张知府额头上不禁露出细密的汗水,脸色苍白。
这个张知府却算是广东按察使王之春的人。平时没有少给王之春上供的。王之春刚想开口为张知府说话,旁边的岑春煊却拉住王之春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就让宋哲去趟这火坑好了,再说你想面对宋哲的滔天怒火吗?”
王之春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把已经到喉咙的话说出来。
说到底,王之春还是对宋哲心存畏惧。
张知府此时也没有退路了,没有人出言帮他和稀泥,面对宋哲那看似如沐春风,却透着凌厉杀机的笑容,张知府一咬牙。决定说就说,大不了不就是得罪宋哲,总比丢了官帽子要强。“制台大人,你也知道吏员穷,一个月薪水才那么五钱银子,别说养家糊口了,就连自己一个人也养不活,但朝廷还得用人啊?总不能够让这天下乱下去啊!让吏员稍微拿一点好处,也是不为过的。”
顿了顿,张知府又说道:“当然下官也不是说这些吏员贪。污。受。贿是正确的。是好事。只是这些吏员大部分是世袭的,往往一辈子就是呆在这个县里面做事,爷爷是吏员。儿子也是吏员。官场上还有这么一句话:铁打的吏员流水的县令。不给点好处这些吏员,我们地方官还怎么治理地方啊?地方大乱,朝廷首先找的是地方官的问题,这情况下,由不得地方官不对吏员的一些事情只眼开只眼闭。”
宋哲却出人意料的点头说道:“说得不错,这话在情理之内。”
张知府虽然有些不明白宋哲为什么认可了自己的话,但貌似自己过关了?张知府脸上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
只是张知府那灿烂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展露,宋哲就已经突然话锋一转,让张知府的笑容仿佛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凝固住一般。僵在脸上。
“这话在情理之内,但却不在法理之内!朝廷治理天下讲究的是什么?法理!孟子也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如果允许吏员贪污,那还要朝廷制定法律来干什么?朝廷拨下来的俸禄是干什么用的?”
张知府急了,他忙不迭的说道:“下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或者你的意思是,本官没有读过八股文,没有考过科举,就是个笨蛋,所以不能够理解你刚才的意思吗?”宋哲的嘴巴仿佛机关枪一般,突突突的将张知府那紧张兮兮的心脏射成马蜂窝。
张知府这个时候真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宋哲话锋一转,说道:“好了,无论你什么意思也好,本官的意思是这吏治必须要改!前些年是广州作乱(第一次广州起义),今年是惠州作乱。为什么会这么多作乱的?真的是人人想造反吗?本官出身于草根,知道百姓只求每天能够有一顿温饱,就别无所求!而偏偏我们连这么一点都不能够满足百姓,凭什么要他们不作乱啊?”
“而为什么我们连这么一点小要求都不能够满足百姓?就是因为管理的吏员不行,贪。污。腐。败!就说这常平仓的事情,根据本官调查,广东省范围内,最少有二十万石常平仓粮食被官员和吏员从中贪污了!如果说到百姓的日常事情,这里面的肮脏事更加多,本官也不想一一说出来了。”
广东巡抚鹿传霖问道:“那么不知道制台大人准备怎么改革这吏治?”
“总算是有人问出一个有意义的问题了,不是一味的反对本官。”宋哲语带嘲讽的说道。
不少官员的头不由微微一低,心里面讪讪然的。
宋哲拿起放在自己右手边上的香茗,抿了一口清甜的香茗,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说道:“本官总结了三点,吏员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贪。污。受。贿的原因。第一,俸禄!刚才本官说吏员一个月俸禄只有五钱银子,这其实并非是正确的。因为根据本官调查,一个县里面,不在编的吏员最少有五百人,如果是南海县(广州府治)这样的大县,吏员数量差不多有二千七百人左右。”
“真的有这么多吗?这也太夸张了。”有官员质疑了。
毕竟在编的只有一百人不到,但不在编的却有二千多人。也怪不得有一些官员对此表示怀疑。
宋哲冷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们接触下面,所以不知道这事情而已。一个县的衙役一共才七十七人,而南海县却有差不多五十万人口,单靠七十七人管理。平均一个衙役要管差不多六千五百人,你觉得可能管得过来吗?”
刚才开口的官员,也知道这里的话太幼稚了,不由悻悻然的低下头。
宋哲接着说道:“如果变成二千七百人管理五十万人,那就是差不多是一个吏员管理一百八十五人。当然了,这是平均数字,毕竟吏员也是人,得休息的,正常来说一个吏员平时估计要管理大概两百人出头。这个数据,明显要合理很多。”
“这些不在编的吏员,也就是俗称的非经制吏当官,这些人基本上没有希望的了,甚至于很多非经制吏一辈子也当不上一个经制(在编)吏。这个情况下,他们除了捞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