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匡九合(一代神医在明朝)-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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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李岩之策呀!”
牛金星现在是李自成身边的军师,按照他自个儿的定位,应该是水浒传里吴用的角色。可宋江终归比不了李自成,那宋江光想着招安,哪有闯王自己建国这样的魄力?
只要搞掉政敌李岩,大顺国丞相之职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其实牛金星的看法也未必就不对,若是能啃掉远近闻名的硬骨头代州总兵周遇吉的话,对于大顺国进军北京城也是有好处的。
现在就看闯王李自成的魄力了,敢不敢拿人命去填?想那宁武关也不过数千残兵,就算个个都是铁打的精锐,也架不住轮番猛攻。
牛金星见李自成有些犹豫,立刻补充了一句:“大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咱们在这宁武关前就算折损个几万人,又算得了什么?宁武关一破,北京周围再无可战之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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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帝王末路(一)()
李自成“啪——”地一声拍在座椅上,把扶手击了个粉碎。
“军师所言甚合我意!”
接着,李自成立刻高声下令:“明日卯时击鼓整队,卯时三刻进攻!全军一起出动,分十个梯次轮番上阵,猛攻不停,有退缩不前者,立斩阵前;有奋勇先登者,每一首级赏银十两,有战得周遇吉的,不论死捉活拿,一律赏银万两,官升三级!”
这话一落地,帐中众将皆露出期待之色,而李自成又瞥了一眼连打了两天败仗的李过,冷哼一声道:“准你戴罪立功,明日再打先锋——事不过三,若是再败下阵来,自个儿提头来见!”
李过连声应诺,李自成又转头对田见秀下达了一道新的命令:“你带五千人上阵监军,明日遇到有人后退便就地正法!”
田见秀朗声应道:“是!”
李自成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发出中气十足的大笑:“我军总数是宁武关守军的一百倍,采取这人海战术,又怎么可能会打不下那座巴掌大的关隘呢?!”
众将高声附和,李自成心里也得意起来,似乎他席卷天下的信心又回来了——人的体力总有极限,周遇吉再怎么英雄盖世,也不可能以数千残兵对阵数十万大军……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李自成嘴了哼起了那熟悉的陕北小调……
到了这天的后半夜里,又增加了一件令李自成喜上眉梢的事情。李岩派往北京“工作”的人员彻夜赶来见他,为他送来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投诚的亲笔书信。
信里说只要保证曹公公的家财不受影响,北京的城门到时候为闯王而开。李自成看过信后兴奋得无法入睡,喃喃自语道:“我确是真命天子啊——唔,这大概就叫做四海归心吧!”
陪着李自成睡觉的是她的老婆——现在叫做“皇后”——高阿彩,这女人只是个村姑罢了,但却是娘舅前任闯王高迎祥的侄女辈,自然也有政治婚姻那么点意思在里面。
李自成对于“皇后”高阿彩这种村姑半分兴趣也木有,不过他最近才收拢了高迎祥的旧部。所以人前人后对高阿彩都非常好,以示自己的“闯王”称号乃是正统。
高阿彩既不识字,也不是个心思灵巧、善体人意的人,看着李自成半夜里被一封信叫醒之后就不停的手舞足蹈。却又不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心里就下意识的就嘀咕了他一声“疯子”。可是,他既然已经做了“大顺”的“皇帝”,自己又被封了“皇后”,便只好忍着哈欠陪他发疯。硬睁着惺忪的睡眼直视着眼前的一切荒谬:她心里茫茫然,脑袋昏沉沉,除了忍耐什么知觉也没有——李自成那满口的“真命天子”、“四海归心”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
这一夜,北京城养心殿中的崇祯皇帝也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龙床之上……
迷迷糊糊之间——漆黑的窄巷似乎永无止境,崇祯皇帝匍匐前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撞得鼻青脸肿,背上却有无数的皮鞭在抽打。逼得他不得不前进,而前方根本没有出口,使得他永远陷在黑暗之中……胸口闷得无法呼吸了,他拼命的挣扎。皮鞭抽得他体无完肤,痛彻心扉。忽然,他的额头撞上了一块木板,勉强抓住了一看,却是列祖列宗的牌位,崇祯皇帝从噩梦中惊醒,忍不住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扭曲。紧闭着的双眼中溢出泪水,两片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半黑半花白、已经因为掉落过多而稀疏的头发,毫无光泽的随着他的头颅一起扭曲。却又被冷汗粘住了一大半——
崇祯皇帝人躺在龙床上,身体被覆盖在刺绣得精美华丽的锦被之中,头枕在正黄色绣着飞龙的枕上,亮丽的色彩越发衬托了他的枯槁,也越发显得围绕在他四周的这些龙形图纹像一只只折磨他的怪兽,使他受尽酷刑。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一连几天都守候在龙床前。一步也不敢离开,更不时的伤心落泪。崇祯皇帝发病,一昏迷就是整整两个日夜,他从闻讯赶来后自己的情绪就先落进谷底。
王承恩忧心如焚,心里不停的重复着:怎么偏在这要紧的十万火急的节骨眼上给病了,真是要命啊!
他当然清楚,崇祯皇帝是被接二连三而来的噩耗给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精神上支撑不住了……守在龙床前,王承恩有好几次在崇祯皇帝发出呓语的时候辨认出,那是在喊母亲。王承恩听得登时一阵心酸,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涌上了心头,稚龄的崇祯皇帝从噩梦中醒来,伏在他的怀里哭着喊娘……
热泪盈眶中,王承恩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我的皇上啊,谁让你生在帝王家呢?生生的受这许多活罪,做了十年皇帝,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王承恩甚至升起了一丝带着后悔的冥想:早该在二十年前就偷偷带着他逃出宫去,躲到乡下当老百姓,种田养鸡度过一生——
崇祯皇帝从小由他照料长大,他看崇祯的角度不同于别人。在王承恩的眼中,崇祯皇帝是个人,是个孩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自己冒着杀头的危险,偷偷的带他溜出宫去,遥望他的母亲的坟墓……
默默的流着泪,王承恩的心中混合着无穷的疼痛的酸楚。
天色快要破晓的时候,崇祯皇帝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守在床前的王承恩,挣扎着爬了起来。
王承恩见皇帝醒来,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连忙走到皇帝身前,关心地问道:“皇上,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奴婢吩咐宫女弄点吃的来?”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朕吃不下,你去通知驸马巩永固和刘文炳,即刻进宫觐见!”
王承恩看了看天色,嘴唇微微一动,却又没发出任何声音,顷刻之后应了一声:“老奴遵旨!”(未完待续。)
第512章 帝王末路(二)()
北直隶天津卫码头。
团山水师占领此地已经有三天了,此刻码头上戒备森严,大量的团山军兵士将码头团团围了起来。
团山水师提督陈正操带着一众水师将领,躬身立于码头之上。在紧张肃杀的气氛汇总,远处渐渐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陈正操长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道:“张大人的船来了!”
众人立刻正襟危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个小黑点。不多时,四艘打着团山军旗号的战船驶入码头,旗舰是一艘千料大战船,它缓缓地停靠在码头的泊位之上。
船停稳当之后,陈正操来到船舷前,而张力也在侍卫的陪同下从战船上走了下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过后,风尘仆仆的张力立刻就开口相问:“正操,山东卢象升的大军现在到了何处?”
陈正操神色一凛,眉头皱了起来:“大人,卢都督点齐一万五千大军出济南,北上京师……最新消息卢大人在保定府遇到了流贼刘宗敏部,情况有些——”
张力心里咯噔一下,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没错,在关内形势急剧变化而朝鲜国大战一触即发的当口,张力是不可能从朝鲜国撤军的,而是下令山东的卢象升救援京师!
李自成突然集结五十万大军进击京师,这是要灭亡大明的节奏啊!
张力实在没有料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而山西、宣府、北直隶的大明军队竟然尽数望风而降。
失误,重大失误!
张力叹了口气,面色阴沉地跟着陈正操来到了天津卫守御官厅。
二堂之中,气氛非常压抑,张力一直黑着脸,而陪在一旁的陈正操又岂敢多言?
良久之后,张力叹了口气,对陈正操道:“正操。这一次我对形势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责任在我!”
陈正操不敢接这个话,而是岔开了话题:“大人,请恕属下直言——”
陈正操看了张力一眼。小心翼翼地接着道:“不管是鞑子,还是流贼,亦或者……朝廷,都是我团山军的对手,大人无需如此。”
张力眼睛微眯。很快将情绪平复了下来,而后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经过几年的时间,现在陈正操已然是团山军的高级将领,一切考虑自然是从团山军的利益出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陈正操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力为什么要从朝鲜抽身前来关内,而且更是先让李定国带着三千奇兵驰援山西,而后严令卢象升从山东带军北上!
勤王吗?
若说两三年前,团山军势力还比较弱小的时候。那是有可能的——前次鞑子入寇京师,张大人可是带兵入关勤王。
可是这一次只是流贼作乱,虽说李自成的动静大了一些,张大人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去救援京师呀?
甚至在山东,卢象升先前为了支援朝鲜之战,已经将老兵尽数派往朝鲜,现在山东都是些新兵,张大人竟然要求卢象升带新兵北上救援京师!
现在卢象升的两万新军被流贼刘宗敏部拦在了保定府,胜负殊未可知,这……
陈正操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大人到底意欲何为,只得一头雾水地看着张力。
而张力眼中竟然有些湿润,整个人微微地抖动起来。良久之后,张力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缓缓地道:“虽说是时也命也,但他终归罪不至死……”
陈正操一怔,脱口而出道:“大人,您说谁?谁罪不至死?”
张力继续摇头,却是一言不发,沉默了下来。
……
紫禁城御书房中。奉召进宫来的是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位驸马,他们是前朝万历皇帝的驸马,却并不是崇祯朝的——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崇祯皇帝自个儿现在也才二十多岁罢了。
崇祯皇帝一大早就强撑着病体,宣这二位进宫议事。
情势已经危在旦夕,崇祯皇帝决定把最后的一线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贼已逼京,朝中大臣多有建言,以太子南下留都监国,或能扭转局势——两位驸马来皇家至亲,朕意将太子托付二位,护送南下,望两位驸马不负朕之所托!”
崇祯说话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无力,眉宇间一片黯然之色,但是眸子中却流露出高度的诚意。
然则巩永固和刘文炳在几度交换了眼色之后,终于由巩永固“含泪”回禀:“我朝的祖制,亲臣不蓄甲,臣等二人并无兵丁家将,南下之路且已遭贼封锁,如何能赤手空拳的杀开血路,护送太子南下呢?”
巩永固和刘文炳的眼神中很明白地流露着无力与绝望……崇祯皇帝不好再说下去,只得让二人退下,重新召陈于泰进宫。
但是陈于泰进宫之后的回禀也一样的充满了无力和绝望——他跪伏在地,身体发抖:“一个月前,事犹可为。如今时机已失,南下之路为贼所断,而前往天津卫的道路也遭贼封锁,水路、陆路都已无法南行……臣死罪,臣已无南行之策!”
崇祯皇帝倒是没有怪罪陈于泰——是贼势来得太快,快得无法遏制,无法应变!
……
李定国的三千骑兵日夜兼程地往宁武关赶去,在距离宁武关五十里地的一处叫做喇叭屯的地方,大军停了下来——
因为李定国再一次收到了飞鹰传书!
这一次,乃是用火红色封泥封住的竹管,说明乃是最高级别的命令。
当李定国心急火燎地打开密信,匆匆看完之后,立刻就摸出火折子,点火将密信烧成了灰烬。
在一旁的骑兵千总孟阔自然是避得远远的,不该看的不看,直到李定国将密信烧了之后,他才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