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匡九合(一代神医在明朝)-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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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范先生看来。做了好事不留名那是傻子,很明显他自己的智商为正,故而也就通过各种渠道将自己为汉军旗将领开脱的事儿,传达到当事人的耳中。
这尼玛在黄台吉身边有这么一个帮着说好话的人,所有的汉军旗将领都对他“感恩戴德”。
也就是说,范文程很有人脉;洪承畴初来乍到,名气大,却没什么人际关系——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洪承畴有兵权,范文程有人脉。二者合一,真真是天下无敌呀!
在政治斗争中,互相都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往往才是最可靠的盟友——正如现在的洪承畴与范文程。
两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那是不需要多费口舌的。
既然都是“自己人”,洪承畴也不见外,直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范先生,庄妃——啊,不,太后娘娘命本官带汉军旗精锐回师平壤。定然是要震慑鞑子中的某些人了……”
范文程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洪承畴,耳中竟然出现了“鞑子”二字,尼玛,没听错吧?!
也只短短一瞬之间,范文程就想明白了,洪大人这脸皮比自己恐怕要厚好几倍,怪不得名气那么大,人家在明国和满清都是做了高官的。
这尼玛人不要脸,鬼都害怕,真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呐!
仔细地想一想,在女真主子们的地盘下造反,呃,不,想要翻身做主子的话,难度确实不小。若想成事,那么沈阳、辽阳、抚顺、开原、铁岭等等辽东城池的汉人就必须利用起来。嗯嗯,正所谓“驱除鞑虏,恢复汉人衣冠”么!
是了,必须如此才行。
范文程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这尼玛现在自己做的事,可不就是当年刘伯温追随明太祖朱元璋做的事儿么——狗屁鞑子敢奴役我汉人,定然将他们尽数赶出辽东,滚回老巢鸟不拉屎的赫图阿拉去!
其实范文程如此想,也有几分道理,原本的历史上还真有人做过。
这人也是个老熟人,只是眼下还没来得及投靠“我大清”,现在还在河南与李自成狗咬狗,等着吃“福王”那块肥肉呢!
他自然便是大明的左都督吴三桂吴公公了。
历史上吴三桂在“矢忠新朝”三十年后,又扯起了“复明”的旗号。反叛之前,率部下祭扫桂王陵墓,“恸哭,伏地不能起”,对部下大加煽动。反叛之后,发布檄文,指责清朝“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并声称要“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夏之乾坤”。
想必当初吴公公起兵造反不管天下人信不信,反正他自个儿是信了——可惜现实无情的打了吴公公的脸,当时的人们宁愿被康熙小麻子统治,也不愿意支持汉奸!
当然,这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眼目下范先生和洪大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些……
此刻范文程也上了道,他“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道:“昔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数十年,实为我辈之楷模呀!”
洪承畴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范文程一眼,点头道:“范先生所言,甚合我意。咱们都是忍辱负重之人呢!”(未完待续。)
第503章 南迁?()
早春时节,大明关内再一次发生了剧变。
李自成数十万大军从洛阳撤围,直奔开封,将开封攻占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周王抓来一刀剁了,金银财宝弄了个盆满钵满。
洛阳城突然也失去了任何消息,据左都督吴三桂汇报,他领军前去追击李自成,后来有一股流贼趁虚而入,攻克了洛阳。
吴都督自然是与李自成在开封死战,但洛阳城实在是无法兼顾……
就这样,洛阳的福王遭了“流贼”的毒手,吴都督在深表遗憾的同时,表示必然要与那“流贼”决一死战。
当李自成的大军径直往京师进发的时候,吴都督却在洛阳城中“弹压地方”,等着朝廷下发军饷。
……
这一天——崇祯九年三月十七日,北京城中挂着大风,天色昏暗,也一如崇祯皇帝的内心世界。
他的生命在数次重病之下,早已衰竭殆尽,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在此人心惶惶之际,早朝已经无可奈何地取消了,从崇祯皇帝的内心扩展到整个人、整座大明皇宫、整个大明帝国都是一片死寂。
早朝取消的原因自然是上朝的大臣人数越来越少——称病的,辞官的,家里死了长辈必须守孝的等等不一而足。
内阁首辅温体仁早在春节期间就自告奋勇地前往南京筹措饷银,他向皇帝拍着胸脯保证随随便便弄个千八百万两银子那是木有半点问题——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崇祯皇帝信了,授予温体仁钦差大臣之职。亦或者说,崇祯私下里还是存着一丝念想,朝中皆是无能之辈,也就温体仁还算是个“能臣”了。加之温体仁与江南的东林党不对付,崇祯还真的只有选择相信温大人了……
时间的流逝只会带来更大的压迫感,没有人敢预测,长时间威胁着大明的李自成大军会在什么时候攻入北京城来,却又没有人能禁止自己的思绪往这方面奔跑。然后打内心深处发出深深的战栗。
这天夜里,崇祯皇帝便因为无法停止的颤栗而不能入眠,耳畔也还是一阵阵不停回旋的哭声。纵然太监侍女们已经给他服下再多的安神药都无法改善,崇祯皇帝就只能直直的坐着。在强自忍受精神的折磨同时,崇祯皇帝感觉更加麻木……
就这么枯坐了一夜,到了天明时分,崇祯皇帝终于打起精神,在御书房中召集臣子议事。研究“御寇之策。”
朝中现在已经找不出什么有见识的大臣来,温体仁去了南京,周延儒去了湖广,都是打着筹饷的旗号。崇祯皇帝好不容易想起了一人,便是国子监祭酒陈于泰。
这陈于泰乃是状元出身,学问也还算不错。陈于泰带着几许“受宠若惊”的心情,诚惶诚恐地在太监带领下进入了紫禁城,最终被领到了御书房。
崇祯皇帝与陈于泰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时局糜烂至此,陈爱卿有何见解?”
以往。陈于泰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御前独对”的隆恩,更想不到崇祯皇帝会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重视起他的意见来,这一刹那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动……
在一阵轻微的内心挣扎之后,陈于泰决定鼓起勇气来陈说自己的“肺腑之言”——虽然他明知崇祯皇帝一向喜怒无常,也明知“兹事体大”,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陈于泰却更清楚,局势已经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再不发表见解的话,恐怕永远都没有可能再说话了。
陈于泰先请崇祯皇帝屏退了左右。然后提出了具体的建议:“启禀皇上,如今贼势已大,而且进逼京师,根本无可抵御……”
“够了!”崇祯皇帝冷冷地呵斥了一声。直将陈于泰吓得脚底一滑,险些没有跌倒。
不过很快崇祯皇帝又恢复了常态,他心知自己不爱听这等花归不爱听,然则陈于泰总归说的是事实。沉默片刻之后,崇祯皇帝长叹一声,缓缓地道:“陈爱卿有何良策。但讲无妨。”
陈于泰先前被崇祯皇帝的呵斥吓了一大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后来见崇祯恢复常态,这才放下心来。
陈于泰将心一横,沉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唯有南迁,凭借长江天险,或可御贼!”
崇祯皇帝眼睛深邃了起来,喃喃自语地开口问道:“南迁?”
陈于泰点了点头,小声应道:“正是南迁。”
崇祯皇帝脸色数变,最终死死地咬住嘴唇,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昔年成祖有言,我大明国势之尊,超迈前古,其驭北虏西蕃,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朕即位以来,国事日非,自知无颜见列祖列宗于地下,又岂可仓皇南迁?”
陈于泰有些急了,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实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于是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事急从权,还望陛下速速决断!”
崇祯皇帝再一次摇头,淡淡地道:“我朝秉承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朕不敢擅离京师。若天命在我大明,自当逢凶化吉;若天命不在我大明,君王陪葬,如此而已。”
陈于泰很惊讶这番话竟然是由崇祯皇帝口说出——在所有大臣眼中,皇上多疑、无能、刻薄寡恩,实在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亦或者说,与他爷爷万历皇帝一样,乃是一代“昏君”。
可是,“昏君”竟然说出这种话?!
陈于泰鼻子一酸,在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陛下仁义,臣罪该万死,不能救大明于危难之际……”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长叹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
场面沉默了下来,陈于泰思索片刻之后,又开口了:“陛下执意在北京与城池共存亡,乃是大明之福。臣请派一人南下江南督军……”
崇祯皇帝一愣,江南?江南文恬武嬉,又哪有什么可战之兵?!(未完待续。)
第504章 优柔寡断()
崇祯皇帝有些疑惑地看着陈于泰,开口问道:“陈爱卿,江南之兵不足依仗。即使能募集一些兵士,恐怕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呀!”
陈于泰一脸肃容,沉声应道:“陛下,臣请太子赴南京督军——”
崇祯皇帝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陈于泰的意思。什么督军都是扯淡的,将太子送往南京,这便是给大明朝留了一条后路!若是将来事有不谐,太子在南京还可以重振旗鼓!
“天子守国门,太子去南京——唔,爱卿此言甚合朕意!”崇祯皇帝很快就知道这是一个好主意,接着追问道:“陈爱卿,如果太子南行,依卿之见,该如何安排?”
陈于泰回答道:“由京师南行,向来有水陆二途。陆路走河南或山东,但如今河南已陷贼,山东为……为张力所割据,太子殿下不如由水路进发,自天津卫乘海船抵达淮上,赶赴南京——”
陈于泰说到张力山东之时,明显顿了一顿,而后轻轻揭过,不愿再多提半个字儿。
崇祯皇帝自然也对张力极端不爽,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装作没有听见。崇祯思忖片刻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开口道:“朕听说张力那逆贼在辽东湾编练水师,恐怕水路也不好走吧?”
陈于泰连连叩首道:“太子爷如若微服南行,或可瞒得住团山军的耳目。”
紧接着陈于泰又分析道:“天津卫原本就有不少商船南下福建、浙江,团山军先前也并未拦截,太子前往南京有很大的成算。”
崇祯皇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过了许久才对陈于泰道:“朕再考虑一二。爱卿今日与朕所说之事,切不可泄露分毫!”
陈于泰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事关太子性命安危么,又岂敢大意?陈于泰朗声应道:“臣不敢,臣遵旨。”
崇祯皇帝很满意陈于泰的表现,随即命人赐宴。陈于泰乃是第一次受到“赐宴”的隆恩,直把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于是心中又是一阵挣扎之后,再次的壮着胆子向崇祯皇帝陈奏:“臣启陛下,如今各地军费粮饷久不发放,导致个军从贼、降伪的情况日益严重。城池加速陷落……臣斗胆,请万岁爷开内帑发饷!”
崇祯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道:“内帑一空如洗,无银可发!”
陈于泰明知崇祯皇帝在说谎。却实在不敢揭穿,只得再叩着首哀求:“军队无饷无粮,还未抵御流贼便饿死了!”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朕明日命令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踊跃捐输吧!”
说完崇祯便命“赐茶”,让太监们进来带着陈于泰出御书房喝茶休息去了……
陈于泰一出紫禁城,坐上马车之后就掩面放声痛哭了起来,身体从脚心到头顶都是一片冰冷。
“国家将亡,还不发粮饷——”
他实在想不通崇祯皇帝是什么心态,到了这节骨眼上还要视钱如命。他想到了前宋的宋徽宗和宋钦宗被俘。皇宫大内所有的珍宝都归了金国人……连命都要没了,还抱着私房银子不放,岂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这话么?!
但是,崇祯皇帝却听不到他这些声音,心里也依旧很坚决的不肯拿出内帑来充作军饷——在他心中,他已经无数次发内帑了,可是军饷就像一个无底洞,啊,不,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任凭多少银子砸进去都激不起半分水花!
崇祯皇帝翻来覆去思考了一整夜之后,再次的宣召另一个大臣前来“御前独对”,再一次询问“御寇之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