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血:狼烟再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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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张恕的好心情马上消失了。
因为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应允他离开家乡。张恕好似冰水浇头,凉到了心窝里。
张铁锅自有他的道理。
一来这小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一日不见就想得慌;二来不摸李宏图底细,看他气象不凡,绝非一般人物,若是个绿林豪强,那可十分地不妙;三来即便李宏图是个正经人,张恕这孩子频频惹祸,若练得一身武艺,说不定敢把天捅塌喽!
庄户人家,还是本分些好!在自己眼皮底下,还可以严加管教,要是野马脱了缰绳,哼,长成个什么玩意儿殊难预料!
李宏图望着远处的天空,难掩遗憾之色,自言自语道:“今日顽童,明日王佐,可惜,可惜!”
心疼得好像丢了祖传的宝贝!
此时,刘龙、王俊、罗洪三人兴冲冲闯进屋来,各自背着一个包袱,看来已回家收拾停当。
张恕一脸懊丧,引他们到院子里,低声问道:“几位兄弟,你们家里都同意了?”
刘龙三人偷笑道:“哪里会同意,咱们干脆不辞而别!”
张恕眼中光芒一闪,随即又黯淡下去。摇头道:“不可如此。”
他虽然顽皮,却也孝敬恭顺,不能再让父兄着急。刘龙等三人十分失望,不过他们一贯听张恕的,只好百无聊赖地回家了。
次日,李宏图告辞,张恕坚执要送。张铁锅放心不下,便让张仁陪同,暗中嘱咐——无论如何要把这猴崽子押回来!
兄弟两个骑着毛驴,送了一程又一程,张恕仍然恋恋不舍。
李宏图越发地遗憾,叹道:“小兄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们后会有期吧!”
张恕依然不舍,转眼又进了县城,在赌坊里会合了安叔。安叔神采飞扬,看来是手气不错,再看赌坊的掌柜瘦猴儿,脸都快绿了。
不知不觉,又送出二十余里,眼看要出县境,李宏图无论如何不让再送。便说:“小兄弟,有缘再会吧。如若有事,可前来寻我。西南五百里外有个秦家寨,问继业老店,一问便知。”
言毕掏出一块玉佩交给张恕以作纪念,那玉佩通体碧绿,其形如刀,上刻“大展”二字。大展宏图?这玉佩倒和李二哥名字相合哩。
李菲也有些不舍,和这个玩伴儿在一起倒也十分有趣,虽然才认识不久。她在马上一欠身,掏出一个物件,喝声:接着,扔向张恕。
张恕接在手中,是一个羊脂玉坠儿,雕成个大胖娃娃,雕工细致,形神兼备,喜庆吉祥。张恕拔出腰间的弹弓,一扬手扔给李菲,李菲也欣然接了,插在腰间。
那弹弓是铁木树杈做成,乃张恕随身爱物,若论值钱,与羊脂玉坠儿自是相去甚远,但在两个少年心中价值却是一样,代表着几个时辰的友谊,短暂但难忘。
正在依依惜别,突然,一阵烟尘滚滚而来,十余骑马飞驰而至,拦住了去路。
第七章 生而游侠()
领头的一人,赫然就是瘦猴儿——赌场的大掌柜。
张恕一蹙眉,不就是打了杨衙役一通吗,这厮还狗皮膏药黏上了?
李安策马上前,乐呵呵地说:“怎么?给大爷我送行?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哈哈。”
哼,真他娘的自作多情!马上大汉各亮砍刀,将李安团团围住。一阵疾风袭来,尘土和落叶齐飞,寒意逼人,大树枝叶飘摇,沙沙作响,令人心慌意乱。
瘦猴儿伸出猴爪,凶相毕露:“少他娘耍嘴皮子!拿来!”
不知安叔怎么惹了这个太岁,看来这次并不是要抓张恕。
李安骂道:“狗日的的瘦猴儿!问你爷爷要什么?”
瘦猴儿怪眼一番,恶狠狠骂道:“少他娘的装糊涂,把银子还给老子!”
张恕偷眼看看李宏图,只见他端坐马背,气定神闲,双眼望天,好像眼前的事与他毫不相干。
李安一脸的嫌弃之色:“亏你他娘的还是赌场的掌柜!愿赌服输懂不懂?银子吗有的是,不过刚才是你的,现在是你爷爷的了!”
哦,这是赢了钱不让走。
瘦猴儿十分不耐烦,一挥手,几个大汉逼上来便要动手,李安一个劲儿地冷笑。
突然乌光一闪,当当几声响,众大汉刀头坠地,手中只剩刀把,概无例外!怎不叫人惊恐万状!
众大汉目光呆滞,恍如梦游,这刀若是削向自己的脑袋,恐怕,恐怕连个把儿也留不下!
再看李安,不慌不忙,还刀入鞘。
张恕又是兴奋,又是惊奇,此刀并不出奇,乌悠悠的和刀鞘一样毫不起眼,没想到削金断玉如砍瓜切菜一般利落!
瘦猴儿见势不妙,咧了咧嘴,挤出个笑,抱拳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李安骂道:“少放你娘的臭屁!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乖孙女婿!”
瘦猴儿干笑两声:“取笑,取笑了,小人有眼无珠,这就告辞!”,说着拨转马头就走。
“慢着!他娘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话音未落,李安一把将瘦猴儿抓住,象提小鸡一般,走马活擒,横放在马上,瘦猴儿登时动弹不得。
李安接着腾空而起,偌大一条大汉,却如猿猴般灵巧,纵跃超距赏心悦目,旋风般扫过十余条大汉。
转瞬之间,马缰绳皆被拴拢在一起。
说也奇怪,这些人听话得很,一个个呆若木鸡,在马上一动不动,只是表情骇异,象庙里的狰狞小鬼儿。
小鬼儿遇到了鬼祖宗!李菲看得咯咯直笑。
张仁没见识过李安等人的手段,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怪不得把六弟的魂儿都勾了去!张恕则暗暗喝彩,不能与此等人物同游,更是无限遗憾!
李宏图道:“小兄弟,你们可以放心走了。”
张恕猛然醒悟,李安是怕瘦猴儿为难自己兄弟,所以施霹雳手段将他们擒住,好让兄弟俩先走。
心中一股暖流,好一阵感动!
蓦然转身,洒泪而别。
难过地挨到家,一连好几天,张恕茶饭不思,心神不宁。他不时摸摸腰间的玉佩,把玩一下胸前的羊脂玉坠儿,无限遐想。云林深处,超凡绝伦,喧嚷闹市,擦肩而过,来者所从来,往者何所往,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谁定因缘,谁主沉浮
还有那俊俏可人的李菲,其心皎皎,其貌溶溶,已浸入他的梦里。
秦家寨,继业老店——定然是个神奇仙境吧!李宏图等人仿佛打开一扇天窗,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
好在张恕是个豁达少年,办不到的事儿便不再多想。
光阴荏苒,转眼张铁锅已孙儿满堂,满地乱跑。张恕也已经十六岁,身材长大,宛如成人,只是脸上稚气尚存。
几年前,张铁锅逼张恕定下了娃娃亲,是村北李老汉的小女儿李兰儿,这小丫俊俏贤淑,人见人爱。
张恕这小子却拿金玉当废铁,一点儿也不中意人家。
众人哪里知道,张恕还有一半小孩儿心性,心想这李老汉的女儿一点儿也不好玩,见了人只笑不说话,和李菲的精灵有趣相比,那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他竟鬼使神差地想起李菲,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由得脸上发烧,笑靥依稀旧梦中,只是仙凡陌路唉,也不知李二哥他们现在何方?
几年间,张恕顽劣不改,心性如故。耐住性子帮父兄忙完田里的活计,便行猎游荡无度。生性又爱促狭,每逢有人娶亲,或捉弄新郎,或戏耍新娘,花样百出,没他不敢干的!幸好乡风粗犷淳朴,不以为怪,反而平添几分喜庆。
罗家集周边十里八村均为客乡,强人豪杰亦多,此辈性格豪侠,不拘小节。张恕与此等人物,虽年岁有差,却脾性相投,甚为相得,也胡乱学些刀枪棍棒。
若有闲时,张恕便与刘龙、王俊、罗洪厮混,一起熬练些力气,比试些箭术,较量些拳棒,武艺不知如何,饭量却是见长。
不过于乱拳之中,也悟出些道理。技击格斗与狩猎一理,虚实捭阖,攻守变幻,自有门道。
如此,张恕一众少年只管舞枪弄棒、逍遥度日,于生计、世道全不在意。懵懂间,邻里间已颇多非议。
只因几年来,赋税日重,乡民为求温饱,更加勤于农桑,虽然一时尚能周济,实则疲于奔命。此种形势下,张恕这等“闲人”更显得有失本分,恍如鸡立鹤群,十分碍眼。
这日早晨,村北的李老汉来串门,见了张铁锅,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好不容易弄明白,他是来退亲。
张铁锅夫妇有些郁闷,他们的儿子一贯畅销,还是头一回惨遭退货。
张恕也是面露懊丧,给李老汉一躬到地。一霎时从赳赳武夫变成了谦谦君子,文绉绉来了一番“罪己书”。
说什么,令嫒天人之表,兰惠之质,晚生顽劣之徒、愚鲁之辈,泥瓦之器不配金瓯、萤火之光难匹皓月!
总之,这亲退得太他娘有理了!弄得李老汉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诺诺连声而去。
其实,张恕心里乐开了花,一时高兴得脸上泛红。
张铁锅还以为孩子羞愧难当,本想安慰几句。不想张恕混不在意,转瞬便“雨过天晴”,又找王俊他们游荡去了。
望着儿子的背影,张铁锅一声长叹。
张恕刚出门,见刘龙、王俊、罗洪迎面而来。三人见张恕神采飞扬,喜不自禁。
刘龙大嘴一撇:“见了我们也不用这么高兴吧?有什么喜事?”
张恕笑而不答,收敛了一下笑容,道:“走,我们去打猎!”,这三人正有此意,当下收拾停当,向南而行。
时近中午,四人却只打到了几只野兔,甚不过瘾。他们找了块林中空地,王俊收拾野兔,罗洪和刘龙拣柴生火,张恕自诩神厨,负责烧烤。
烧烤野物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一会儿便香气扑鼻。刘龙咽了口口水,拔出短刀,一刀把喷香流油的野兔叉走,似要独吞,王俊和罗洪急忙抢步上前,三人一抢而空。
张恕笑骂道:“瞧你们哪点儿德行!”,叉起第二只野兔开烤。
大快朵颐之后,四人躺在地上小憩,王俊道:“如今这野物是越来越少了!”
刘龙扯着大嗓门吹嘘道:“我们四人箭法通神,哪个鸟兽不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罗洪笑道:“说得有理哩,恐怕附近鸟兽早已认识我等,尤其我们刘大老爷大嘴一张,口若悬河,声闻千里,飞鸟面无鸟色,走兽兽心惶惶,如何不跑!”
四人大笑。
张恕站起身来道:“那我们就走远些,打些大猎物回来。”
刘龙三人一跃而起,连连叫好,罗洪道:“由此往南五十里,桑榆山中恐怕有些野物。”
四人兴致高涨,往桑榆山而去。
桑榆山山高三千尺,山中遍布野桑野榆,周围有些丘陵,望去山势绵绵,云雾飘渺。山风吹来,清新宜人,常有雄鹰腾起,在山间盘旋,忽而直冲而下,隐没于树木蓊郁之处,端的是个好去处。
四人沿着一条采药小路,蜿蜒上下,时而路断,攀葛藤而下,时而绝壁当前,攀岩而上,不知越过了几座山岭,渐行渐高,仍然一无所获。
刘龙找了块山石,一屁股坐下,张着大嘴喘气,大家便也坐下歇息。
罗洪笑道:“恐怕此山鸟兽也闻我等大名,先行逃窜去也!”,刘龙裂开大嘴,哈哈而笑,声震九霄。
忽而风起,草木瑟缩,张恕大惊,一个鱼跃,将刘龙推开,刘龙四脚朝天,刚要破口大骂,蓦然惊住,只见一头壮硕野猪从草丛中腾起,飞过适才坐处,一头撞在对面树上,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树干已然断折!
若非张恕发现,我命休矣,刘龙一身冷汗。
野猪一击不成,怒嚎一声,猛转身,竟奔王俊急冲而来,王俊急闪,百忙之中抽出短刀,让过野猪,横刀一划,野猪惨叫一声,肥臀之上,开了道口子。
张恕、罗洪早掣弓在手,拽出羽箭,向那猪射去,箭似飞蝗,一左一右,钉在野猪臀上,野猪吃疼,惨嚎连声。
刘龙一看乐了:“猪腚上长毛,成了飞猪了,哈哈,”,笑声未落,腾身而起,挥舞砍刀,向野猪扑去。
野猪料知不可力敌,向山上逃窜,张恕四人随后紧追。
那野猪看来是猪窝里的祖宗,经验丰富,在山林间折冲逃窜,忽左忽右,羽箭纷纷,竟然都被它躲过。它冲过一道山梁,倏忽不见。
刘龙当先,三人随后冲上山梁,眼前竟然出现一块平地。平地长约三丈,宽一丈,左依山势,右临悬崖,种着一畦青菜,几行蜀黍,三颗椿树,难道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