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亦菱-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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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菱从凳子上跃起之后,一个旋身离开了桌子边,同时手握剑柄,刷地一下抽出了蓝汀染方才扔给她的长剑。
下一刻。两人就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两人从屋子东边打到屋子西面,从中殿北面打到外殿南面,你一招落雨梨花,我一招流离星雨。你一招帘影摇光,我同时用帘影摇光阻挡……两人乒乒乓乓、叮叮当当,不多时就将长宁宫正殿的外、中、内殿各处转了个遍。
但是除了中殿桌子上的那一片狼藉的支离破碎的杯碟之外,两人再没有破坏正殿内一丝一毫的物事。濯玉宫的武功,无论是心法、剑术还是轻功,都是以轻巧著称。濯玉心法轻灵纯净,洗净修炼者的心灵魂魄,濯玉剑法,轻巧快速,提升修习者的反应速度,濯玉轻功,踏雪飞花,使得使用者的身姿轻盈灵动、脚步轻巧无声。因此两人一路从中殿打到外殿,又从外殿打回到中殿,在从中殿打到内殿,来来回回,一路上除了两人手中长剑叮呤当啷的相互撞击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包括两人的脚步声都几乎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两人过了有几百招,打了有几百回合,还未分出胜负,而两人的体力都已经有些不支了,这才齐齐罢手。蓝汀染刷的一声收回长剑,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道:“不错,不错!菱儿离开濯玉宫不到两年的时间,剑法竟精进了不少,如今连奶奶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可见你平日修炼得十分刻苦!不愧是我蓝汀染的孙女儿!”
亦菱闻言心中自是开心。能够得到皇祖母的夸奖,那可是不容易啊!亦菱嘴上却谦虚道:“奶奶说的哪里的话?怎么能说不是菱儿的对手了呢?菱儿方才虽然同奶奶打了个平手,但是若要再打下去,恐怕赢不了奶奶,更可况论经验,菱儿还远远不足呢。”
蓝汀染听到亦菱的话,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虽说论经验还不足,但能够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提升这么多,不仅剑术上精进不少,把奶奶教你的那后三层剑法领悟得如此透彻,应用得如此灵活巧妙,而且对于对应心法的理解和感悟也深入了许多,轻功更是提高了好多,这已经很难得了!”
亦菱心中又是一阵欣喜,同时又是一阵感动。原来皇祖母方才忽然出手,就是为了试探她如今的武功水平,并且做出指点。蓝汀染不仅是一个好祖母,好奶奶,同时也是一位尽职尽责、心系徒弟的好师父!
蓝汀染又道:“方才奶奶见你的剑法之中,不仅对从前奶奶教给你的那些招式有了深刻的理解领悟,而且又加入了许多新的变化,明明是一柄长剑,却被你使出了类似于枪法中的挑、拨、圈、点等招式,实在妙计!奶奶修习濯玉剑法近五十年了,也不曾有如此领悟和改变。”
亦菱闻言笑道:“奶奶,这不是我自己发明的招式。我前年和去岁在宁国当大将军的时候,因为上战场用的都是银枪,我从前在濯玉宫时,虽然学过枪法,但是没有专攻过枪法,所以在战场上时,为了安全起见,把濯玉剑法融入到了枪法之中,这样使起枪来更加顺手了,威力也加大了不少。如今又换成了长剑,免不了带着一些当时枪法的影子,所以才会这样。”
蓝汀染闻言点了点头,连声称赞道:“好!不错!不愧是我蓝汀染教出来的徒弟,悟性就是高!如今你已将这两种武艺的功法联系融合在一起,两者融会贯通,必然都会精进不少,这是相辅相成的。”
相辅相成的?亦菱心中一震。她以前从来不曾想到这一点,如今听皇祖母这么一说,竟觉得似乎要有所了悟。
“菱儿,你记住奶奶说过的话,”蓝汀染神色认真地道,“天下武功,门派众多,虽然看似皆是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优劣之处,但是它们皆是来源于同一个根源,那么它们到达各自的巅峰之时,也必然能归于同一个结点。”
亦菱闻言心中震惊不已。始于同一个根源,必归于同一个结点!不错,正是如此。皇祖母的一席话令她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不错,这天下诸多武学都是从上古之时,刚刚出现的武学的萌芽一点一滴、一步一步地发展出来的。发展演变到今日,逐渐形成了不同的门派、不同的武功路数、不同的武艺功法、不同的神兵利器……然而这些武功,虽然已经千变万化,各不相同,但是它们毕竟来自于同一个根源,毕竟都是从那同一个萌芽发展过来的,它们极至巅峰,返璞归真之时,也必然能够融会贯通于同一点!这便是为什么她将濯玉剑法融入枪法之后,枪法精进了不少,而反过来再重新使剑之时,剑法也提升进步了不少!
亦菱站在原地陷入思考,蓝汀染在一旁也不打扰她,方才两人打着打着已经回到了中殿,蓝汀染便在桌子旁坐下来,从桌上的一片狼藉中拿起一个尚且完好的茶杯,不慌不忙地自斟自饮起来。
许久后,亦菱才从方才那一番感悟和理解之中回过神来,她连忙走到桌子边,对着蓝汀染行了一个师徒之礼,道:“奶奶,菱儿记住了!”
蓝汀染欣慰一笑,点头道:“记住便好。”随后神色又凝重了几分,“现在我们来说说濯玉宫的事吧。”
亦菱心中咯噔一下,终于还是谈到了此事。
“你七姑姑她……”
第二百五八章。飞扬跋扈女王爷(三)()
亦菱闻言一滞,随后焦急地追问道:“七姑姑她怎么了?濯玉宫被灭掉那天,她并不在宫里,我去找过了,没有她,奶奶遇到她了对不对?”
蓝汀染深深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在你离开濯玉宫不久,奶奶也离开了,但是还一直同你的两位姑姑保持着联系,我们每个月都要用濯玉宫特定暗语书写的信件联络,谁知去岁七月,却断了联系,我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你七姑姑找上门来。”
亦菱闻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然皇祖母已经同七姑姑会合了,那她的神情为何会如此凝重,又是如此悲伤?
“晚晴她告诉我,濯玉宫遭到了翳国和云国军队的围攻,已经危在旦夕了,她在芷儿的掩护下拼命地逃了出来,来给我通风报信。”蓝汀染一字一句地沉声道,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她仍旧感到十分悲痛,“我们正说着,不料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当即与我们厮杀起来,晚晴她拼命地护送我突出了刺客们的包围,而她却……”
蓝汀染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水顺着她布满细纹的眼角流下。“我不是一位好师父……也不是一位好宫主……”
亦菱瞠目结舌地看着哭泣的皇祖母,一时失了言语。七姑姑她……也去了?她给皇祖母通风报信,竟然被黑衣刺客跟踪了?黑衣刺客围追堵截刺杀她们两人,七姑姑不幸丧生其中?自己是在做梦吧?自己是在听奶奶讲故事吧?这不是真的吧?啊?
亦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想起七姑姑林晚晴的温柔似水。像母亲一样地疼爱照顾着她还有其他的师姐妹,手把手地教会她们濯玉宫武功的一招一式,悉心耐心地教给她们琴棋书画,天冷的时候半夜悄悄走进她们的房间来给她们掖被角,平日里经常亲自下厨给她们煲美味的汤、做可口的点心,她们师姐妹们有人练功受了伤,她亲手动作轻柔地抹药……过去种种,如今回忆起来。竟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濯玉宫,离开过七姑姑林晚晴的身边……又仿佛七姑姑仍然在她们身边,不曾离去……
泪水顺着亦菱的眼角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痕。忽然,好似心灵感应一般。一个想法莫名其妙地突然闯入亦菱的脑海之中!
她猛地回头,问皇祖母,“奶奶!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身着黑衣,带着斗笠,斗笠上罩着黑纱,遮住了容貌?!是不是?!”
蓝汀染正沉浸在无限的哀痛之中,忽听亦菱这么一问。不由地大吃一惊,“菱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看到皇祖母吃惊的反应,亦菱心中一沉。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是幽冥鬼域的人!他们……!
亦菱深吸一口气,道:“不,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蓝汀染更加惊讶了,她看着亦菱说道:“的确如菱儿你所说的那样,那些黑衣人皆是统一的装扮,应该是出自同一个组织。而且那天我看到他们的衣襟上都用暗色的线绣着什么物事……”
“绣着什么?!”亦菱的两眼几乎迸射出万道精光!
“绣着……”蓝汀染皱起眉头,仔细地回忆着,“对!绣着蛇!看着很像是蛇!”
幽冥鬼域,墨蛇堂!他们为何要跟踪七姑姑林晚晴,找到皇祖母蓝汀染隐居的地方,然后痛下杀手,妄图将七姑姑和皇祖母同时杀死?究竟是为什么?亦菱心中满是疑问,同时也满是怒火!
随后她忽然又记起容卿曾经告诉过她。林晚晴是他的母亲。亦菱心中顿时又是一阵难受,心痛不已,如果容卿知道了此事,知道了他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该有多难受多痛苦?一想到这个,亦菱就更加难受了。这是为自己失去了一位极似母亲的好师父、好姑姑而感到痛苦,和为容卿——她最喜欢最仰慕最钦佩最在乎的人——失去了他的母亲而感到心疼,这是双重的痛苦……
可是,此时此刻,亦菱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她无法让七姑姑活过来,也无法立即弄明白幽冥鬼域墨蛇堂的人这么做的理由,更不能将容卿将要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先承受了。她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向皇祖母问清楚有关濯玉宫的所有事情,然后重兴濯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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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琳璃轩。
一身青衣的洛沉碧正坐在书桌旁,一只手拿着一卷书,仔细地看着,看到关键之处,不由地微微蹙了蹙眉。同时口中不由地喃喃出声,“夜月……”
屋外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响。
正陷入深沉思索之中的洛沉碧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地射向紧闭着的屋门,但随后他警惕的神情又缓缓松懈了下来,再度恢复了一贯温和沉静的神色,淡淡地出声道:“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随后一个黑影闪身进入屋内,随后又回手轻轻地迅速地关上了屋门,恭敬地拱手道:“公子,夏国朝凤那边,有新的情况。”
洛沉碧闻言修眉一挑,“哦?”
黑影属下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与洛沉碧。
洛沉碧接过来,抽出信纸展开一看,不由地秀眉深锁。
瑾瑜轩。
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庭院内,将尚且有积雪的地方,和积雪已经融化了的或是已经被扫干净了的地方,照得一样莹白皎洁,仿佛所有的地面仍旧覆盖着一层积雪一般。
皎皎月色之下。白衣纤尘不染的容卿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优雅从容地迈步,拾阶而下,一直走到瑾瑜轩东边的一座回廊之中。
雪衣乌发、仙人一般的男子在回廊中刚走了没几步,一道黑影便忽然从一旁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跪拜在仙人一般的男子脚边。
“公子……”黑影属下唤了一声,只是单膝跪拜在白衣男子的脚边,甚至不曾抬手行礼。
回廊之中的容卿停下了脚步。他身上的雪白衣衫也随之摆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地静静地垂落。就在他看到黑影从灌木后飞出来的瞬间,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欣喜,其中还带着无尽的希望,但随后,当他听到属下的那一声“公子……”之后,眸中的那一丝欣喜瞬间泯灭。而那其中的希望也转变成了绝望。
那一声“公子……”竟然夹带着如此的悲伤……
他垂眸注视着跪在他脚边的黑影,眸中一片漆黑,仿佛是看不到底的深海、望不到尽头的夜空。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缓缓地开口道:“如何?”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是这平静之下却又蕴含着太多的情绪,被拼命地压抑着,不曾喷发。
跪在他脚边的黑影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动作迟缓地,似乎是极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巴掌大的字条,放在手心里,缓缓地举起手,呈在容卿面前。
一向从容不迫的容卿竟然在此刻犹疑了一下,随后才伸出手去,拿起了那张折叠好的字条。
一刻钟前……
王总管正在自己的房间内,靠着软垫打着瞌睡,忽然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地从窗外闪过。他蓦地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窗外如墨的夜空和天空中皎洁的月亮,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