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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5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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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根本不想塑造想要的世界,因为它没有意愿也没有意识,但是那种隐藏的规矩却给人一种意识与意愿的感觉。

    就像是机械力学的发展,物体向下坠,看上去那是自然的意志,但其本质是一种吸引力。

    本质只有规矩,这种规矩凝聚出了自然的一种虚拟的意愿与意志。

    可这种规矩是什么?

    林曦又想到了常常听一些陈健的朋友说起的诸如看不见的手之类的话,忽然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像是那些长肉飞快的牛羊一样,他们能够活下来并且繁衍下来,是因为一双看得见的手——人类的手。

    人的手,选择了胖乎乎的牛羊继续繁衍,而那些不胖的会被人为地断绝繁衍的机会。

    那么,自然界的那双看不到的手,又做了怎么样的选择?

    如果仅仅是这些,林曦不会如此的苦闷找不到头绪,相反会很容易找到一些头绪,并以自己的想法为目标,收集足够的资料。

    然而,过早的杂交学和豌豆高矮这些陈健数百年前就弄出来的、如今还是农学班中基础的以阴阳二元重新组合为假说的教科书一样的存在,让这个问题变得复杂了。

    林曦想,假使慵懒肥胖与雄壮好动是阴阳的两面,在经过自然的、看不到的手无数次的选择之后,自然的动物应该都趋于越来越雄壮越来越好动。

    可是不管经过多少年的选择,仍旧会自然地出现慵懒、孱弱之类的幼崽。这些幼崽的这些特性,是从哪来的?

    按说,这些东西已经不该存在于世界上了,已经被自然的无形的手消除了。

    可是,仍旧存在,仍旧会发生。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忽然变出来的?

    还是说本身就像是光与影?每个人、每个动物、每个植物,从诞生之初,体内就像是一个宇宙,拥有所能想象到的一切的特征。这些特征一直潜藏在动植物的身体之中,但被自然的无形之手选中的只是阳面,阴面并没有消失只是藏了起来。

    只不过会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这种隐藏起来的、没有消失、只是潜藏的阴面会萌发出来。

    所以一些东西永远不会消失,看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就像是那些被三棱镜分开的阳光一样,人们看到的并非假象,但并不是全部。

    比起自然的手,林曦的想法更为可怕,也更为大胆,甚至走上了一条歧途。

    她想,不管是有形的人的手,还是看不到的自然的手……这一切只是选择是阴面还是阳面彰显于外。

    如今能做的,只是等到那些在人们看来有用的东西显现出来之后,再人为地选择这种特征延续下去。

    假如……假如人能够摸清楚什么时候能让那些隐藏的特征显示出来,岂不是人可以操控世界的万物?

    同样的,自然是天地之道的规矩所影响的,但天地之道并无意志,只是单纯的道,没有好与坏,也从没有定下世界的模样。

    在这种疯狂的想法下,林曦在船队穿越南回归线的时候,翻出了笔记本,写出了这种从数年前就被陈健影响、到现在终于开始萌发的、充斥着时代特征人征服万物乃至操控世界的疯狂想法的第一句话。

    “《从自然的无形之手、到人的需求的有形之手——从家养牲畜和农田作物的选择开始说起——道只是道,并无意志,不仁不恶,无德无情》”

    摇晃的船舱中,林曦还不知道自己写下的这几句话的可怕的力量与可能引起的风波。

    受制于时代与传统的神话和传说,她将万物的诞生,归咎于开辟世界的神秘的未知。

    在未知的阴阳融合交汇的某个创世的瞬间,规则已经定下。

    世界是变化的,规则是不变的。

    倘若人可以掌握这种规则,人就拥有了除了创世之外一切改变的可能,包括万物。

    当矿石可以凭借规则变为金属、当力可以凭借规则驱使、当电可以凭借规则创造、当水可以凭借规则分为气体……人与创世之后的神、天之间的区别,就仅仅在那些活着的生物上了。

    显然,林曦想把这个权利也剥夺。

    这只是个尚在脑海中的雏形,可随着船队继续向南,在风暴角停留并踏上这片原始而又古老的、没有被人所改变的土地后,这个已有雏形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第四十章 最锋锐的剑(中)() 
好望角,并没有带来好运与希望。

    十一月夏日的狂风冲击着海浪,舰队不得不在这里休整,两艘船被风暴损毁,完全没有可能修复,七十多人葬身海底。

    狂风卷积着乌云,如同将南半球的天空都遮住了,白色的浪从天而降,拍打着摇晃着想要征服大海的帆船,船上的人如同坐在横穿垄沟的战车上,颠簸的想要把胃都吐出来。

    轰轰的浪花不断撞击着岩石,这些人已经算是见识了大海的狂躁,却没有想到这个有着如此希望名字的地方会带来仿佛绝望的末世。

    当风暴停歇,舰队停靠在一处不知名的小河边上。

    给那些葬身海底的人举行了一个没有遗体的葬礼后,船上的人忙着检查损坏的舰船,拿出预备的各种木料,叮叮当当地修补着。

    海上风暴停歇的时候,很快露出了晴热的天,吹动着这里的灌木林。

    远远地看到了几个不知道是在放牧还是在狩猎的本地人,并不惧怕这支舰队的存在,而是涌到了海边,用一种咿咿呀呀的语言说着什么。

    几个人拿着枪比划了一下,示意那些冲到海岸上的东西还有用,是我们的而非你们的,这些人有些畏惧地看着那些枪支,但他们显然已经熟悉了这里会有人出现,并不慌张,只是对这支舰队中的人的肤色有些好奇。

    被海浪摇晃的有些晕乎乎的林曦如同正在晒太阳的懒猫一样,趴在一块石头上继续着未完成的呕吐,她只觉得胆汁都快要吐出来的。

    兰琪从小骑马狩猎,身体要好得多,休息了一阵便起身走动,来到那群本地人的旁边,好奇地看着这些肤色不那么黑的人,好奇不已。

    在之前的几个港口停靠补给的时候,那些本地人黝黑的仿佛炭一样的肤色给林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在风暴角,这里的人肤色有些发棕,是那种褐中透黑的颜色。头发蜷曲着,一团团的,就像是杂乱的一撮撮的塔头草,不时地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

    或许因为语言太匮乏,所以都是断断续续的单词,而且很多听起来重复的读音,又像是每说一句话都会吞一口气一般。

    看到陈健走过来,兰琪指着那些棕黑色的、个子矮小的人道:“这些人很奇怪。”

    “你是说长相?”

    “不是长相,而是给人一种特别平静的、仿佛自然一样的感觉。对我们既不恐惧、也不憎恨,和之前见到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陈健笑道:“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咱们在北边补给的时候,你看到的那些黑人,对咱们或是害怕、或是想要出售奴隶的喜欢,都是那些葡萄牙人、荷兰人、西班牙人留下的结果。你所感觉到的不同,并不是人种的原因。”

    “那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这里地方太偏僻了。远离洋流,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需要的奴隶,从胡椒海岸或是罗安达,都可以快速地运到,那里又有洋流。而亚洲香料群岛地区需要的奴隶,又可以从这个大洲的另一侧距离更近的地方抓。商人啊,利益第一,航线越远,风险越大,所以才不会在这里抓。所以啊,你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之前几个港口完全不一样的自然纯净的感觉。”

    陈健呼了口气,指着远处轰鸣的大海道:“你看,这里的位置很险要,如剑插入两洋,迟早都会被人打破这片平静。你喜欢这种平静自然的感觉?”

    兰琪笑道:“不,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反正我知道,什么事让你一说,那些平静的美都会变成脏兮兮的东西,所以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谈不上什么喜欢与不喜欢。你觉得这里多久才会被牵扯到整个世界的利益争夺之中?”

    “马上。我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小的定居点。”

    “干什么?”

    “种菜。”

    兰琪笑着摇摇头,又和陈健说了几句,便去尝试着和那些说话听起来结结巴巴的人交流。

    两个人的交流自始至终都是笑呵呵的,即便不久前刚刚有七十多人葬身大海。

    不只是他们两个,那些幸存者之间的交流也是如此。

    既然想要走出小小的世界,靠帆船驰骋大海,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面临海上的死亡不再当成一件可怕的仿佛末日一样的心态。

    从闽郡到荷兰再到非洲的最南端,舰队中的人已经平和了心态,对于死在海上已经是一种逐渐习惯的感觉,并没有陷入太大的悲伤。

    那些在横渡大洋前往荷兰后就心中充满恐惧的人,已经被陈健留在了荷兰,他们会随着往来的船只回到闽郡。

    大海不是属于他们的,也不可能属于他们。没有动辄一船死半船的觉悟,开辟一个属于自己族群的大航海时代就是一句梦呓。

    这种逐渐接受的觉悟在一个侧面体现在了那些实习生的航海日记上。从在荷兰的面对一艘船沉没的惨剧写了整整七八页感慨,到如今的“十一月初三,抵达了欧洲人地图里非洲的最南端。风暴,死了七十三人,愿祖先庇护我们。很奇怪,明明是十一月,这里却是夏天,需要问问清楚”。

    …………

    天黑之时,几个隶属于南洋贸易公司的人跑过来道:“陈先生,那两艘损坏的船一艘找不到了,另一艘被冲到海边了。估计是修不好了,要是修的话就不如回去后重新造一艘了。”

    “拆了吧。把木板拆下来盖房子。在这里建一个移民点。”

    “移民点?干什么?”

    “种菜。这里位置这么好,船从亚洲回欧洲,肯定要经过这里。在这里补充淡水、买些蔬菜、吃顿新鲜的肉,这不也是一笔好买卖吗?”

    有些话现在此时不宜说,比如沿着七八天前经过的那条河口而上,穿越几条不能通船的瀑布,会有一座此时世上最大的金矿和钻石矿。

    如今还站不住脚,这种东西早说出来很容易被人抢走。如今先能控制住西班牙殖民地附近群岛地区的制海权再说远洋海军控制的事。

    南洋贸易公司的一个人对陈健的意见提出了一些反对。

    “陈先生,这种事是不是和其余人商量一番?这个移民点所花费的钱,是谁出?”

    “你们觉得呢?”

    “陈先生,这事很难说,有些事与我们无关,但是有些事您还是考虑考虑回去以后的攻讦。你在这里建立一个移民点,将来很可能就是被人攻击你的把柄。”

    “把柄?”

    “是啊。算在南洋贸易公司身上,公司的业务不会牵扯这么远,您是董事又是航行途中的最高代表,当然可以一言决断,但是……回去后总归是个麻烦。国家的话……国内那些人也不愿意把钱花在这里吧?今后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就要背起这个责任的。比如说和别人开战了,这里没守住被别人攻占了,那么这责任总要你背的。如果没有,那也就没有责任了。”

    陈健瞥了这人一眼,那人笑了笑,颇有些建言献策之后想要被重用的欣喜。

    却不想陈健摊手道:“你们其余人还有什么想法?”

    那人默不作声,听出来陈健的话语中并没有太多感谢的意味,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淡淡的、对这种心态的反感。

    气氛顿时有些压抑,片刻后一个年轻的会计忽然站出来,颇有些坚决地说道:“陈先生,虽然您是公司董事,但我们作为其余股东的随船代表,还是有建议权的。我虽然尊重您,但是也尊重股东们给我的权利。所以,这不是责任与不责任的问题,既然公司是为了盈利,从盈利的角度来看,我也必须反对。”

    陈健笑了笑,点头道:“没错,从利益的角度,你们的确有建议权。说说吧。”

    那年轻蹲下身,在地上画了一个大致的轮廓,郑重地说道:“陈先生,这一次我有个想法。对南洋贸易公司来说,就我这一路所见所闻,我觉得咱们可以转卖货物到荷兰,从荷兰起航到罗安达一带买奴隶,再把奴隶运回到自油港或是走私到西班牙的殖民地。这样一来,利润最高,船不走空。”

    “按那些夷人所画的地图,世界的北边已经基本画出来了。陈先生和荷兰人说不会涉足香料贸易之类,那么就算那个什么大明或是印度富庶,对咱们来说可以横穿太平洋直达闽城。也就是说,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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