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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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都不再反对,宴会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热烈的气氛。
觥筹交错之中,终于商定了最终的计划。
陈健以平板玻璃、铅玻璃和去泡技术,外加一部分玻璃和南安的玻璃作坊作为股本,折合五万个银币。其余十六家以积存的碱、坩埚、吹管、学徒工连同四万枚银币,总和为五万枚入股。
靠着之前拼了老命的打压,终于有了压倒性的优势,这个作为陈健的底线寸步不让,其余人也就没有办法,毕竟他们只是行会,组织松散,内部矛盾重重,互相之间谁也不信任,都担心有人单独和陈健媾和。
再者陈健已经把他们逼到这个份上了,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咄咄逼人之下也只能接受。
其实如今就算把陈健卖了,也卖不出五万个银币,只不过陈健透支了自己今后数年可能在闽城赚到的钱,融到了其余人手中的现金。
这一笔钱就可以尝试着快速垄断沿海郡县的玻璃贸易,长远来看对陈健并不合算,但陈健缺的是时间,双方各取所需。
确定了股本、分红、运作、股东会的模式之后,框架就算是定下来了。
玻璃厂暂时沿用南安县民营玻璃厂的名字,等到将销售扩展到其余郡县后更名为闽城玻璃商人联合厂。
其余作坊主要拆除掉自己的小作坊,在闽城的河边建立一个大作坊,不生产平板玻璃,主要生产各种玻璃器皿和铅玻璃假水晶器以及部分磨镜片。这需要技术娴熟的玻璃工匠完成。
南安的玻璃作坊扩大,只生产平板玻璃,作为主营业务,由陈健监管。
所有的进货、原料价格等交由专人处理,议价由股东联合商量。
陈健的化工作坊按照市场价格给玻璃厂提供碱,并且化工作坊拥有碱的优先权。
慈善商社作为合作商社,由他们打开都城和沿海郡县的市场,拥有独家专卖权,为期两年,两年后可以拍卖独家专卖权。
内部技术革新由内部出钱购买,对外封锁技术。股权不得对外出售,只能内部消化。陈健的新作坊新技术,玻璃厂股东拥有优先入股权。
当这个不算太完善的合作制作坊协议签订后,闽城的玻璃行会成为了历史。
第七十一章 苍老()
旧玻璃行会的灭亡和新玻璃作坊的诞生是在同一天,从这一天之后闽城只有用树胶贴着写着南安玻璃厂纸标签的玻璃,再也没有其余的玻璃了。
其余郡县的玻璃根本没有机会进入闽城的市场,而单独的人也根本无力和这个新玻璃厂抗衡,看似行会没有了,但行会应该有的一切却都存在。
不久之后,轰轰烈烈而又恶俗的流水席就在原本慈善商社的废墟上开启,鸣锣敲鼓热闹非凡,陈健终于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的名气在闽城人尽皆知了。
热闹背后,关于商社和原玻璃行会的官司仍在继续,只是明眼人谁都看出来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逼得田文亮彻底退出。
至于那些雇工的伤残,其实并不是法律或是司法官所关心的。既然玻璃行会已经解散,那么这官司判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舆论的剧烈声讨下和田文亮身体的原因,议事会罢免了田文亮的议事员身份。
大部分玻璃行会的原作坊主出面生命自己和之前的雇工斗殴事件都毫无关联,正常来说这一切的责任都可以推到雇工身上,但田文亮如今已是落水狗,那么有些责任便可以推到他身上,顺带安抚那些受伤的雇工。
商社和田文亮各出一半的补偿给那些受伤的雇工,田文亮需要赔偿商社被烧毁的损失,同时商社和新的玻璃厂联合出面保证雇工的去处,皆大欢喜。
至于私刑逼供这样的事,也是走了个过场,因为水刑不会断胳膊断腿更不是炮烙之类留下不可磨灭疤痕的东西,所以判处两年的官营矿场劳作,陈健这边出面保证回来后给予一百个银币外加工作,所以抗事的人不以为意并且认为自己改变了命运。
轰轰烈烈地开始,安安静静地结束,不久后传来田文亮偏瘫的消息,也没有溅起太多的水花。至于那十几个被酸泼了眼睛的、骨折的雇工,人们很快遗忘了,不再去关心。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关心慈善商社在南安建起的一座中等学堂,完成开蒙的孩子通过考试后可以被录取,可以领取最低级的奖学金不需要自己拿钱,同时还可以在学成后优先进入新作坊劳作。
慈善商社既然是好的,那么之前和慈善商社作对的一定是坏的。
大多数人并不关心田文亮的结局,自然也就没有知道,某天某时,一个偏瘫的拄着拐艰难挪动的苍老的人,来到了自家已经许久没有生火的玻璃作坊,坐在作坊前,让家人点燃了根本已经没用的炉子,将料放进去融化。
老人盯着红红的炉火和坩埚中的玻璃料,努力站起来,用另一半还能活动的手臂拿起了一根铁管,挑起一点玻璃浆,张开其实已经哆嗦连话都说不清的嘴巴含在吹管上,用麻木的舌头吹着,却总会吐进去许多口水。
原本可以靠手腕抖出的圆瓶,如今却畸形得如同这个偏瘫的人。
吹了许久,怎么都吹不成形,他却没有停下,依旧挑一下继续,直到最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扔掉了吹管,偌大的人嚎啕大哭……
不久后,总有被雇的人站在门口怒斥里面的人是吸血的肮脏的蛆虫的那间屋子被卖掉了,里面的曾经主人不知道去了何处,就这样在闽城消失了。
偶尔可能会有人想起来,闲聊中问上一句。回答的人总是摇摇头,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呢,许是老死了吧,说这个干什么?不如说说慈善商社在原来的废墟上盖新房子的事,好像要盖很高……
…………
作为这场吞噬的胜利者,新的玻璃厂正在建设中,有了新资本的注入,原材料的购买和生产的扩大不需要动用陈健自己的钱。
陈健自己的手头总算是宽裕起来,终于可以将手中的一部分资金拿到慈善商社,以及扩大自己在南安的其余作坊。
和湖霖商量后,慈善商社终于可以买两艘近海的航船做一些转运贸易,同时抓紧时间做好临近郡县的销售渠道建设,尽快打开附近郡县的局面。
有船的话,除了转运玻璃之外,还可以帮着陈健销售其余的产品,实在不行还能转卖丝绸棉布瓷器铁器之类。
不过海船需要预定,陈建琢磨着可以尝试着让造船厂给建一艘可以远航的船只了,暂时先去造船厂预定了两艘近海硬帆船。
都城那边陈健决定等到明年开春和湖霖一起去一趟,正好明年是持续多年的传统竞技大会的年份,完全可以做一做文章。
湖霖在都城有朋友,陈健觉得自己还可以弄出些大动静,靠着名气和人脉打开都城的市场问题不大。
拖到明年春上再去都城,陈健实在是没办法。销售玻璃之类只是其中之一,他必须要在开春之前准备好几样非常重要的实验器材。
尝试着出海的情绪已然蠢蠢欲动,但是海上风险太多,葬身渔腹也未可知,所以在出海之前必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几个重要的实验,奠定后面的种种学科的基础,就算死了也会有人延续着思路继续完成。
他知道师兄李芸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尤其是李芸答应在这里逗留一个月后,陈健当真是忙的快要疯了。
白天要准备各种事物,晚上熬夜要把自己之前写给木老先生的种种推测完成一个体系,好让李芸带回去。
之前的体系并不完整,很多问题需要逻辑解答,李芸等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整理这些内容,讨论之后带回都城,以免书面通信造成的误解。
要做的准备很多,一个月之内陈健简直过了一种非人的生活,为此耗尽了心思。除了要完成和与师兄讨论自己的体系,还要为李芸回去准备一些礼物。
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礼物,但陈健相信自己准备的礼物师兄或是先生一定会喜欢。
浓硫酸和骨灰共热结晶的过磷酸钙肥料准备了两袋,粗氨水和酸弄出的铵盐准备了两袋,浓硫酸和防止半途碎掉的保护器皿准备了两套。
这些都是成本高昂的东西,但是陈健觉得这钱花的值得。
除此之外,还有用硼砂、碳酸钾弄出的不容易炸裂的玻璃器皿,找了最好的吹玻璃的工匠,弄了一个月,弄出了一大堆的曲颈瓶、试管、酒精灯、烧瓶、漏斗烧杯之类的不可缺少的器材。
专门准备了特质的箱子,将这些器皿装在一起,又写了一些器皿的使用规范,连带着石蕊汁之类的试剂和制备方法。
一个月后完成了这一切,李芸等人也基本明白了之前许多不懂的地方,心中便想着快些回到都城,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
“师兄,我就先不去都城了,明年春天咱们再见。替我给先生问好,也替我将这些礼物送过去。”
“先生会喜欢的,你的那个实验我们回去也会尽快完成的。”
陈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过去道:“有些东西啊,是我开作坊的时候总结的,你拿回去吧。里面就是些很常见的问题,比如说别动不动就去闻或是尝尝实验后的液体,比如说浓酸加水是先酸后水还是先水后酸这些……都算是用命和伤痕换回来的经验。”
“还有,路上一定小心,有些东西易碎,有些东西要是洒了会出危险,可这也是没办法。”
李芸接过去,叹息道:“我本想着这次你和我一起回去的,总觉得你在这里做的这些事,其实不如去学宫里专门做学问。”
“身不由己啊。我要是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家中巨富就好了。你也看到了,我这边还有作坊要扩建,我是盼着你们在都城研究学问,我把学问变成可以实用的物。你回去之后,一定拜托先生,让他帮忙寻找一位手巧的制秤工匠,还有帮我寻找一位手艺很高的绘图师。”
“嗯,记下了。师弟,那就别过了,来年春天再见。早些过去,哪有你这样的弟子?”
李芸摇摇头,哀声道:“师弟,我这次来,一则是为了和你讨论这些事,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
带着几分哀伤,终于说道:“不要再推了,先生的身体一天天差下去了。”
陈健这才明白,无言以对。
李芸也不再多说,只是用力地捏了一下陈健的肩膀,转身上船。
第七十二章 闽城秋冬、都城杂记(一)()
对忙的晕头转向的人来说,总是会模糊时间的概念,加之闽城日暖冬日无雪,更让这种模糊与混乱加剧。
或是秋天或是冬天的某个傍晚,慈善商社的废墟上砖石结构的新址仍在建造。
最难的地基和第一层承受上部压力的拱券大致完成了,每天都有很多人围观,看着这边的建设。
这里用了原始的水泥代替黏土,于是水泥这个名称最先出现在了闽城,人们都在猜测这个建筑要盖多高。
如今看上去已经有些吓人,最下面的承重砖墙最厚的地方有两尺多宽。
最为神奇的是那些不需要用米汤或是淀粉糊调和的水泥,干燥后就像是山中的石头一样。
这里在被烧毁之前,已经成为很多闽城中底层在傍晚聚在一起听故事学东西的地方,所以期待着这座建筑早些完成的人中有不少真正喜欢这里的人。
那些真正喜欢这里的人在这个傍晚是忙碌的,所以这个傍晚闲着看热闹的并不是那些人。
就在这幢刚刚起头的建筑附近,还有几座简陋的砖屋,那里每天傍晚都会有几十人聚在一起。
修正改良俱乐部已经通过的结社审核,发誓不会违背法律并且不会宣传任何不允许和犯罪的事,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既有雇工,也有一些市民,还有一部分完成了中等学业的年轻人,以及开蒙学堂的先生、湖霖的朋友、一些吃饱了闲的的年轻人。
内部的制度也日渐完善,每个人按照收入水平缴纳一定的会费,数量按照个人的收入算很少,而且每个加入的人需要有三个内部的人举荐认可才行。
偶尔学学算数和更多的字,偶尔讲讲故事幻想一下未来,逐渐就开始讨论一些别的事情。比如一些从都城传过来的小册子,或是一些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起源等等。
既然已经正大光明地结社,那么就要遵守法律,任何煽动罢工、结伙要求提高工资之类的事并不会去做。而是被忽悠着幻想着增加选举权的范围以达到修改法律,立法规定最低工资和死亡工伤赔偿之类事。
内部的分裂是迟早的,但现在还是充满希望的。刚刚开始思索平等公正和权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