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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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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谁指使的?”

    那人还在咳嗽,想要说话却因为咳嗽说不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条看上去简单的毛巾,眼看着这条毛巾就要被覆在脸上的时候,终于强忍着再呼吸一口的巨大欲望忍住了咳嗽,哭喊道:“我说!说!”

    施刑的两人咽了口唾沫,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那也算得上是流氓,万没想到竟然只不过这么点时间就撑不住,想象赵四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样的手段,不由地身上有些冷——真正的指使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态人物才会想到这种可以让同行撑不到须臾的刑法?

    再看看哭喊着咳嗽的那人身上,除了剧烈挣扎导致被绳子磨破的手腕之外,身上并没有什么鞭痕棍伤之类,这方法简直奇效。

    施刑者其实很好奇,想要问问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最终还是没问,而是拿出了纸笔。

    “会写字吗?”

    “会的不多。”

    “不多也行,自己说说吧……”

    片刻之后,一篇炮制完成的一半真相就完成了,摁上了手印,递送过去,急忙忙拿出去交到了湖霖手中。

    “柱乾先生,您看。”

    湖霖接过纸一看,抽了抽嘴角,狐疑地看着这个陈健安插进商社的人,想要说点什么却还是住了嘴。

    纸上写的很清楚,是黄文亮鼓动雇工来打砸,桐油点火甚至还准备杀人之类的事也写的一清二楚,外加最为诛心的:如果死了人那就想办法也把玻璃作坊这边的雇工也弄死一个以免不好说。

    可以说湖霖原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看到的皆是阳光稍微有些阴云也也不过是变幻无穷的白云。但是看到了这张纸之后,他有点怕了,有点不喜欢这种你死我活的直白,完全不是他幻想中的那个世界。

    不是绝望,还是幻想碎掉之后的清醒,本来皱着眉的他忽然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幻想竟然如此脆弱。

    “走吧,去报官。”

    将这张纸收到怀中,带着很多的雇工以及那些愿意出面证明是商社忍无可忍才起了冲突的人一同朝着城中而去。

    …………

    黄文亮的家中,同行们为了避嫌都没有亲自参加今天的事,在他们看来打砸是个很好的选择,纺织作坊里这种事前些年也出过,行会的打砸不叫打砸,那叫稳定民生以免生乱。

    他们讨论的是打砸完后要不要去打砸南安的玻璃作坊,哪怕不砸弄出些乱子闯进去看看那玻璃作坊内部到底是怎么生产的也好。

    一旦学会自然可以将陈健一脚踢开,若是学不会也可以让陈健多退一步,让这年轻人知道招惹了行会的一群人不会有好下场,动了大家的饭碗那是真要找你拼命的。

    正讨论到时候是去南安砸完趁乱看看作坊,还是砸的时候一把火烧掉的时候,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满脸惊慌。

    “东家!出事了!咱们的人被商社的给打了,全都跑了,好几十个人都被砸的动不了了。”

    砰!

    黄文亮猛然起身,将茶杯碰了粉碎,惊道:“怎么回事?商社那边多少人?”

    “几十个吧,他们拿着棍子,直接就把我们打散了……咱们的人根本使不上劲,现在商社那边正嚷着要来砸咱们呢!商社被泼了桐油着火了他们才动的手,可我们根本就没点火,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烧起来了……”

    “烧起来了?不可能!怎么会烧起来的?有没有人擦火石?”

    “没有,我们就是泼了油想要起冲突,打起来之后在点火,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下就乱了,接着火就烧起来了……谁也没看到是怎么回事。这大白天的也没火把,那又是商社不是酒肆饭庄,根本没火啊……商社的那群人看到烧了之后就像是疯了一样,直接就把我们冲散了……”

    “怎么冲的?怎么可能?”

    “那些人……像是在军中一样。有人泼了些什么水,咱们的人轰的一下就乱了,借着一群提着短棒的便从咱们乱了的地方冲了进来,见人就打。后面一排拿着长杆的也不冲,举着长杆将我们都戳翻在地,前面一乱后面的都跑了。”

    屋内登时安静下来,田文亮只觉心口一滞,绞痛顿生,左腿失去了知觉一样发麻,噗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很显然对方是早有准备,不论是点火还是反击,那都根本不是毫无准备的样子,这哪里像是斗殴,分明就是军队对平民的震压才有的手段,要说对方没有准备田文亮决计不信。

    抚着胸口顺了好半天的气,旁边的同行都有些坐不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想着快点回去看看自己的作坊别被砸了。

    砸了作坊,罚钱了事,可带头的又不是陈健,陈健的作坊又在南安,到时候可真是要完。

    想到这,急道:“田兄,这可怎么办?”

    田文亮忍者心口的剧痛,哆哆嗦嗦地说道:“报官吧……”

第六十五章 泼脏水() 
从一开始的运筹帷幄到现在的只剩下报官一途,田文亮失去的不仅仅是主动权,还有一直在心头的必胜的信心,以及几十年来行会规矩所带来的优越和自然都在这一刻被踏了个粉碎。

    闹到这种地步,田文亮反而希望商社的人冲过来砸了自己的作坊,因为他担心这个如毒蛇一样的对手会有什么别的阴谋。

    然而陈健并不在闽城,湖霖也并不是个玩弄阴谋的人,只是一个年已三十却仍旧热情如火的年轻人。

    早就定好的事当然不是去砸了对面的作坊,而是去报官,只是看过了那个“纵火犯”关于田文亮的指使后,湖霖心中压着一股火。

    这股火不是对个人,而是对他所幻想的一切的践踏,让他在绝望中苦笑的怒火。

    越来越多的人或是为了看热闹跟着商社的人去了司法官和治安官那里,而在将要抵达的时候,湖霖忽然停下来,站在了一辆路边的马车上,看着成百上千的、华夏的同族,心中忽然想要说一番话。

    “诸位乡亲,所有今天看到这一切的朋友们!”

    “此时此刻,我心中是愤怒的,愤怒之中,我只想说两件事。”

    “既然我们和那些侯伯国不同,既然我们的法令是议事会立下的,那么作为一个华夏的人,我遵守这一切法律,不会因为愤怒或是希望众人的帮助去改变一切。规矩已经定下,也有更改规矩的办法,更要遵守这种规矩背后的规矩,在利用规矩更改那些法律之前,我不会用愤怒去代替法律。”

    “法律应该对乞求与哀叫无动于衷;也应该对众人的叫嚷不理不睬。它应该是理智的,不应该被一切感情所左右。我之前的一生都在议事会中为符合规矩的办法去更改法律而努力,所以这一刻我不会背叛我的初衷。”

    “我只想说,我们商社是无罪的,因为倘若我们受到了侮辱与损害尚且不能反抗,那么便没有我们生存与财富的保障,而我们商社所做的只是绝望下的呐喊。”

    “但同样,那些打砸我们商社的人,他们有什么样的罪刑不会因为我的愤怒、不是因为大家对我们的同情而改变。”

    “我和商社,会去相信司法官的决断,会去相信我们的法律是为了保护我们每一个华夏的子民,而非是让他们陷入连生存与财富都会被一言一人所践踏的谎言!”

    湖霖咽了口唾沫,在数百人面前说话对他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但此时却有些仿佛年轻人一样的激动。

    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写满了罪状的纸,扬起来喊道:“可是诸位,法律是靠议事会的人商定的,那是我们推选出来的。”

    “然而你们听听!听听我们推选出来的、代表着我们意愿的议事会成员黄文亮是怎么对待这件事的!”

    他大声地宣读着那张纸,到最后一段关于弄死几个人烧掉商社之类的事时,他的嗓音已经提到了极高,脖颈上暴起了青筋,已经变为了嘶吼。

    “看啊!这就是我们推选出来的,有资格代替我们修改法律的人!他把我们的血放出来,只为了他能沾着馒头吃下去,因为那样很香!吃的鲜血淋漓满嘴通红,却还要笑着告诉我们他是代表着我们的意愿!”

    “我从不会违背法律,但我却难以接受这样的人成为议事会的成员,难以接受这样一个吃着人血馒头的人去修改我们的法律!因为这样的人最终会把我们都变成他想要喝的血,却又高呼着律法神圣。”

    “这是比我们商社想要获得一个无罪与公平的赔偿更为重要的事!”

    早已被煽动起来的人群已经压抑不住愤怒,尤其是听到那篇冷血的、将人命看作是一种为了达到目的而随意动用的言辞后,更是恼怒。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让这种人滚下来!他不配做咱们郡的议事会成员!”

    “喝血的蛆虫!”

    “罢免他!”

    “我们的血就是被这种人吸走了!”

    …………

    被煽动起来的众人最终没有前往议事会门前呼喊,而是被湖霖劝的散去了,因为湖霖知道这种群体的大事还不是他如今可以完美组织的,人太多了。

    他只是一时兴起说出来愤怒与压抑,在抒发完这一切后终究还是恢复了理智,知道以现在的纠察队很难控制这样的场面,终于靠着自己所有的名望和声誉将这些人劝散了。

    只能说运气很好,这是偶然为之,所以没有人提前混进来,但这番话后带来的愤怒已经在城中传播开。

    保持着理智的湖霖走的正常的程序,将那些玻璃作坊的众人以及幕后的指使告了上去。

    整个闽城因为这件事而有些杂乱,闽城的司法官治安官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一次的事闹得太严重,顺带着那番让人愤怒的话引发了闽城中层的恼怒,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引发大规模的事件。

    这种恼怒早已形成,越发固定的行会、阶层、财富等等的分化,让中底层的怒火已经燃烧了不是一两天,只是缺乏一颗点燃的引信。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干,但却从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将幕后的肮脏说出来,不少人对田文亮是真心的怒其不争,心中已有决断,若是这件事坐实,立刻脱开关系。

    除了正常的司法,湖霖也已经以议事会成员的身份提议,罢免田文亮郡议事会成员的身份,并且闹得沸沸扬扬。

    可以说湖霖开启了互泼污水的肮脏时代,总要有人开这个头,未必是坏事,但肯定会演化出许多的闹剧,只不过闹剧本身也是人往前走的一种副作用。

    很多事要一步步地走,从而缓慢地积累到变革的临界点。

    而同样,很多变革就像是一团裹着屎的鸡肉,想只吃掉鸡肉却不让唇舌触碰到屎,总是妄想。

    湖霖让闽城乱了起来,同样也让原本平静的玻璃行会乱了起来。

    同业行会其实还是有些温情的,有时候也真的可以带着一番人文的情味,比之赤果的侵吞融合逐利,多少有那么一丝脱胎于旧时代的温暖。

    只是这种温暖未必能够抵挡住利益的诱惑。

    田文亮从上次心痛开始,一天之内仿佛衰弱了许多,所幸没死,却也开始感到绝望。

    司法官已经告诉田文亮了,五天后就要公开审判这件事,这件事的影响有些大,而且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分明就是没留后路的鱼死网破,丝毫不担心得罪这些人。

    城中的风声更是传的更紧,伪善、屠夫、吸血蛆之类的名称成了田文亮的名头,不是田文亮没做过好事,实在是陈健伪装的更好,弄出的人人皆知的慈善商社的面子,遮掩的太好。

    本以为这件事会死几个人,双方都牵扯进来,最终依靠关系让陈健退步,至少保住自己这个行会会长的地位,可现在看来陈健不但不准备退步,还准备踏上去让他永世难以翻身。

    行会内部已经开始分崩,原本的拥趸们开始寻找退路,据说已经有人和慈善商社那边联系了,田文亮本想说一句奴颜婢膝,但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现在闽城玻璃行会的人聚在他的家中,一个个愁容满面,很多人开始指责田文亮之前的作为,甚至有人的意思是田文亮不再适合当玻璃同业行会的会长。

    人情冷暖田文亮见的多了,也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什么处境,外面流传的事已经让他背上了不得不背的黑心名声,问题是大家向来都是这么做的,所以他还是觉得自己错了:但错不是因为自己那么做并无道德上的错误,而是因为自己做的有些大意了没做好。

    “田兄,如今这事,还有转机吗?”

    面对疑问,田文亮摇摇头,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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