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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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上了釉的大陶缸,陈健连接起了一套简易的制硫酸的小缸塔,产量不高,暂时先积累经验顺带准备后续大规模生产时候用来吸酸的硫酸。
玻璃作坊算是连续生产、已经走出了手工业而是拥有工厂雏形的话;那么如今的制硫酸还算是正宗的手工业。
不能连续生产、产量不算高,还处在一个初始起步的状态。
土法生产得用硫酸作为吸硝剂,同时还起到一个吸收装置中如同药引子一样的作用。
上了釉的陶缸可以无视硫酸的腐蚀,其效果不亚于铅室,用陶管将这些陶缸连接在一起,里面装上很多的瓷球扩大接触面积,前后都有简易的吸硝罐,也算是稍微改进了一下铅室法,更加类似于简易的塔式法。
靠硫磺产生二氧化硫,以硝石作为氮氧化物的提供者,将二氧化硫氧化为三氧化硫,最后弄出浓度也就在百分之五六十的硫酸,里面不可避免的有各种杂质和氮氧化物,不过就现在的用途来看不需要那么纯。
理论上最佳的土法硫酸生产工艺中,氮氧化物起的作用只是传递氧,将自身的氧传到二氧化硫的身上,自己脱身再和氧气反应再把氧送给二氧化硫如此循环。
这都是以后可以尝试的,现在先凑合着生产出些硫酸就行。
这距离工业化还有八辈子远,可是时代进步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现如今如果投入足够的钱,买铅和定制更大的陶缸、用玻璃和火碱制取水玻璃做密封粘合剂,完全可以弄出一个年产几十吨上百吨的硫酸厂。
问题是陈健如今没钱,只能按照正常的路子先轻工赚钱再来养化工。
玻璃可以直接卖钱,硫酸却不能直接卖钱,陈健明白如今自己不是酋长首领,只能立足于市场需求而不是、也没资格集中力量办大事。
有鉴于此,为了迅速将这套建议化工产品变现,以轻养重逐渐发展,陈健在生产出初级硫酸后便建起了配套的黑心作坊。
大部分有机酸都可以水解动植物蛋白产生氨基酸,条件也不苛刻,温度在百度左右就行。
产生的氨基酸和无机酸液体勾兑上草木灰碱去酸;加入盐水变咸;用高温炒成焦糖的饴糖做酱色;过滤掉里面的残渣,就可以当做酱油卖。
味道其实差不多,成分也差不多,除了有些长期食用的致癌物外缺点不大,有时候味道比正常酿造的酱油还要鲜美,不过有时候也有些臭,用麦麸蒸煮可以除掉。
高雅的食客一嘴或许能够尝出来,但是普通人应该没这能力,最关键的是便宜,这就妥妥的劣币驱逐良币。饭店酒肆之类的地方百分之一万会用这种酱油,毕竟不是砒霜,致癌的事很多年后,再说如今也没人知道这东西致癌,不影响销售。
考虑到中和水解酸声称氨基酸钠的过程中,也会和无机酸反应,若是用了硫酸声称芒硝会导致腹泻,陈健只好用浓硫酸和食盐共热在吸收的办法制取盐酸作为水解用的无机酸。
盐酸用草木灰碱或是火碱中和后生成氯化钠,顺带在水解过程中生成些有毒致癌的二氯丙醇,前者就是盐后者死人得十几年后如今赖不到自己,这就是个十分完美的黑心钱生产作坊了。
在这个小作坊里,陈健生产两种酱油,而且是成本只有如今市面上卖的酿造酱油五分之一的廉价高利润酱油。
一种用的就是榨油作坊剩下的豆饼、菜籽团之类植物蛋白,本来水解之前就应该去除油脂,经过榨油作坊压榨之后省去了去油脂的步骤。
第二种就是用这里很便宜的鱼类,剁碎后作为动物蛋白,鱼肉的脂肪含量很低,蛋白质含量丰富,还有一股特别的鲜味。
这两种的做法都是大同小异,将这些原料混上一些稻糠、麦麸之类的便宜东西,加上水,放在特质的陶缸里面。
加入适量的盐酸,盖上盖子,密封后留出一个小陶管,下面烧火煮沸,加热大约四五个小时,完成水解。
用纱布过滤出汁水,再用木炭吸收掉里面的杂质,重新过滤一遍,慢慢加热到大约五六十度,往里面加木灰碱或是和熟石灰反应后的火碱。
之前加酸之前称重,估摸出酸的含量,再用石蕊苔藓的萃取液作为简单的酸碱指示剂,往里面加材料中和。
中和完毕,加入食盐调味。
旁边还有一口大锅,里面熬煮着饴糖,炒成焦糖色之色碾碎,加入到勾兑完毕的酱油中,弄出颜色。
另一口大锅里面炒着麦芽,麦子有钱就能买到,泼水生芽也简单,炒熟后装在布袋里泡在酱油里面。一则可以上色,而且还有一股麦香味;二则里面的淀粉可以让酱油变得黏稠,看上去就和那些稀溜溜的贱货不一样。
完成这一切,就算是完成了最便宜的酱油的生产,不算最后一步可以连续生产的浸取炒麦芽的五六天,实际上生产一批豆酱油或是鱼酱油的周期也就七八个小时。
不要说那些正常的酿造厂需要工匠学徒的好手艺,便是这个生产周期也不是那些酱油厂可以比的,而且各种原料的利用率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看上去陈健的作坊用了硫酸,也算是成本,但是硫酸和氯化钠生成的硫酸钠可以和木炭加热,生成硫化钠。硫化钠再和石灰石反应生成碳酸钠和硫化钙。
硫化钙、木炭粉还有剩下的石灰石都不溶于水,加水溶解过滤就能得到碳酸钠,这是制玻璃的原料,论成本不算盐税的话其实比烧草木灰的方法要便宜。
这是一个自循环体系,盐酸水解的酱油就是副产品,暂时还没时间去弄软锰矿做填料催化剂,也就没办法把氯化氢在陶管里加热弄成氯气,否则可以做一些漂白制剂。这个既抢不了谁的饭碗,又可以将闽城的那些纺织作坊主和制剂勾结在一起。
玻璃作坊算是技术加资本的话,这个酱油作坊完全就是想办法降低成本的黑心钱。
这是两种模式,前者可以搞技术垄断,甚至搞内部福利忽悠互利共赢资工合作共创美好明天弄出些工人贵族合作社都没问题;后者则就是想办法降低成本、逐利不惜伤天害理类比于给伤员的绷带用黑心棉一个形式。
这东西消耗量不算大,比降价的话陈健琢磨着那些人肯定比不过自己,又没有投机商趁机囤积这玩意。
想来那些正常的、守着几代手艺的酿造工匠和作坊怕是要完。
要么转行去酿醋酿酒卖酱还算是专业对口,要么就得彻底离开酿造这一行业了,高端消费撑不起那么多酿造作坊,低端消费市场他们抢不过。
这就和陈健迟迟犹豫弄出多锭纺纱机的原因一样,就如今这个自然经济已经将要解体、商品经济相对发达的地方,弄出来就是资本吞噬个人手工业,大堆人破产沦为雇工。
不过这都是迟早的事,早晚都得走这样一条路,机械、资本、集中、排挤、破产、沦为一无所有只剩劳动力的雇工……
晚死和早死的区别就在于打酱油的人少闹不出大乱子,而织布纺纱的人太多陈健如今还没能力收拾。
又缺乏一个对外的泄压阀,到时候被一些野心家利用强制解体商品经济复归小农以致打起内战那就不好了。如今海商、作坊手工业加冶炼煤铁的利益集团还没有占据完全的优势,打内战也够呛能赢,加之还没有外部殖民把海军拖下水,整体来看还很脆弱。
陈健忽然想到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和张玄前往码头那天无意中看到的那个河边的酿造作坊,作坊主的模样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可那些酱油坛子还在脑海中。这本是个不相干的人,却要在这个时代中被命运捉弄被时代吞噬。
同样的,时代对于陈健也是一样的残酷,他现在的确生产出了一堆的东西,而且看起来前景相当不错。
但是从商品变为货币还有个最惊险的一蹦跶,跃不出去这些商品连同自己都得被跌个粉身碎骨。卖不出去周转不开,这作坊也就完蛋了,自己苦心两年时间赚的这点黑心的第一桶金等于白玩。
这时候自然会想起湖霖,于是喊来了赵四,让他去一趟闽城的商社,让湖霖来一趟商量些大事。
第五十二章 蛊惑(上)()
赵四回到闽城,进入那家更名为“慈善商社”的院落时,湖霖正忙的焦头烂额。
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自小也见过家里如何经商经营,可毕竟隔雾看山摸不真切。
当初在都城求学的时候,以及后来和那些有些志向和良心的年轻人在一起的时候,谈天论地只觉胸中实有风云之志。
谈古论今,遥想未来……总能说的别人频频点头,喝着清茶淡酒,说说人间疾苦。
然而真的将一个从无到有的商社交到他手里的时候,顿时有些焦头烂额。
倒不是做不好,而是从头开始很多东西都是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和坐而论道的时候全然不同。
原本湖霖觉得自己其实就是自己写的梦城中的那样理想之国应有的领袖,聪明、优雅、气质、明察秋毫、统筹不乱等等。可如今才发现不过是几十人其中的复杂就完全超过了他自己之前的想象。
商社初建,逐渐稳固,但是收入不多,每天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要忙,还要调节内部那些人的关系,烦躁不堪。
接到了陈健的邀请,湖霖花了两天的时间安排好离开的这些天的事,才来到了南安。
怀里揣着一堆的账目、计划,本以为陈健是来问关于这些事的,没想到陈健却根本没问。
寒暄之后,陈健直接叫人送过来一块玻璃,问道:“柱乾兄,你见多识广,你觉得这玻璃如何?”
湖霖是识货的,小时家中就有玻璃灯罩、尺寸见方的汞齐镜子之类。
早在到达作坊门前的时候他已经对那些玻璃颇为惊奇,此时陈健既问,忍不住赞道:“陈兄弟,想不到你这玻璃作坊竟能做出这样的玻璃。说真的,要不是你的厂房门前挂的是玻璃厂的牌子,我还以为这是水晶呢。那些磨镜师傅手中上好的水晶或许比这要好,但是次一些的就相差不多了。”
陈健知道这评价所言不虚,笑道:“既是柱乾兄这样父辈巨富的人都这样说,想来是错不了的。对了,柱乾兄,咱们那个慈善商社这些天盈利如何?”
说到这里,湖霖略叹了口气道:“赚的不是太多,三千个银币说少不少,可是说多也不多,往来转运一开始我也只能小心翼翼,而且现在正是草创之时,忙的不可开交。”
“那么柱乾兄就没对这玻璃有什么想法?”
“嗯?”
湖霖愣了一瞬,奇怪地看了陈健一眼,陈健摊手道:“我的作坊做出的这玻璃,成本比起市面上的那些大玻璃其实是要便宜的,而且质量也好。我就在想,这东西既然赚钱,柱乾兄又为商社的事叹气,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比转卖这些玻璃还赚钱的?”
“这里距离闽城不远,又有闽河穿梭。闽城商人众多,人口廿万,这种大块玻璃想要往外卖正是地方。”
看了看那块玻璃,湖霖笑道:“陈兄弟说的没错,只是我觉得陈兄弟的玻璃必然是不愁销路的,真的没想过把玻璃给咱们商社,若是这样的话,这一年……”
话没说完,就被陈健打住。
“柱乾兄,你说错了,怎么能是给你们呢?我是说给谁卖都是卖,你现在可以从我这里买走玻璃,再去闽城去售卖。毕竟我生产这些玻璃也是要钱的不是?有道是细水长流,你可不要想着竭泽而渔啊!”
湖霖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我明白陈兄弟的意思了。虽然这商社是陈兄弟的,这玻璃作坊也是陈兄弟的,但商社还是要花钱从这里买玻璃再去闽城转卖。”
陈健点点头,又道:“其实不止如此,我这些天就在想,三千个银币其实不少。但是只有三千和三万中的三千,每年的收益是不同的,柱乾兄明白我的意思吧?”
湖霖哪里不明白陈健的意思,三千个银币在别人看来的确是一笔巨款了,可是三千个银币每年赚的钱却并不能满足湖霖的要求,这些天他也是明白过来其实钱越多赚钱越容易,三千个银币比十个三百赚得多,但肯定是十分之一个三万赚的少。
“我的意思呢,是我再投入一部分钱,可是柱乾兄啊,这作坊也是要不断扩大的,我不可能把我所有的钱都投入到慈善中去,希望柱乾兄理解。”
“陈兄弟不必多说,其实这三千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嗯,那我就用这些玻璃作钱,再投入一部分,若是生意好,争取两年之内投入三万个银币。到时候我可以保证拿出十五分之一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