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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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有担当()
有人看雪时感叹满满,如絮似绒,都是美的。
可也有人看雪,却俗不可耐地想到这特么的真像是盐啊。
回去的路上,几个背着盐的人悄悄将手指粘了些唾沫伸进盐罐子中舔了舔,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没有赞赏没有惊叹,只是用很重很重的语气喊了一个字。
“盐!”
嗟摇摇头,领着几个人走到了最前面,还有二十多里就到藏芦苇子的地方了,这里可大意不得。
雪地上的几个古怪的脚印引起了嗟的警觉,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蹄子印,比起羊蹄子要大得多,比起牛蹄子又小一些,这些蹄子印似乎刚刚经过这里不久,因为雪还没有将其覆盖。
“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人就好。管它是什么,就算是老虎也不怕,正好多张虎皮换些盐。”
嗟一想也是,人比动物可怕的多,既然没有人的脚印那就不用担心。
正要离开,风雪中传来一声呼喊:“兀那汉子,这离村子还多远?风雪里你们这是要去哪?来啊,过来喝口酒暖和暖和。”
嗟身旁的人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嗟骂道:“慌个什么?”
他抬起头朝着远处看了看,两个人骑在一种仿佛大驴子一样的野兽身上,远远地冲着他们叫喊,从怀里摸出个葫芦扬了扬。
嗟小声道:“就三个人,定是把咱们当成村落中人。既是好心送咱们酒喝,便不要他们性命,抢了胯下骑着的东西便是。”
他抽出一柄石匕首藏在怀中,故意假装风吹开了头发,遮住了脸上烫下的疤痕,大声喊道:“好啊,有酒最好了。我们就是村子里的,生点火热一热,一同回去。听你们说话倒不像是这里的人?你们骑着的是什么?”
“马。我们还真不是这里的人。唉,这里避风,生点火烤一烤。”
三个骑马的人跳下来一个,另两个还在马上,看似不经意间形成了一个犄角。
嗟带着几个胆子大的手脚快的走过去,假装行礼的时候,忽然出手抓着下马那人的皮袍子,喝道:“动手!”
他既不想要了这人性命,便没有动石刀,抓着那人的手臂衣领往肩上一扛,腰背用力就要将那人摔过去拗住手臂,这身本事在大野泽中常常与人玩乐,鲜有人能躲过去的。
可刚一用力就发现身后那人的本事不下于自己,双腿竟然这一瞬间被对方勾住,用力一震两个人全都跌倒在雪地中,翻了几下那人踢开了嗟,双手抓着马尾巴叫喝了几声,骏马奔跑起来,几个起伏之后已经甩开了众人,另外两个骑手也都离开。
嗟暗骂一声,心中却道:“倒是个有本事的,这可不妙,需得赶紧走。”
可风雪中却听到远处隐隐传来几句话:“我去报讯给姬夏,你们牵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再看那人跑了几步爬到马背上,远远地冲着嗟吹了声口哨,一拍马没了踪影。剩下的两人就想跟在羊群后面的狼一样远远缀着,稍不注意便冲进来撞开两三人,或是用绳子拴住一个逗弄着。
嗟这群人停下来拿出武器站好的时候,两个人又远远逃开,要不是担心这是村落中的人,两个人早用上了投矛,只是陈健嘱咐他们尽量不要招惹村落中人,只好忍让。
嗟眼看自己这些人走的越发的慢,心中焦急,暗道:“那个姬夏是什么东西?附近倒是没听说有这样的人物姓氏,又骑着不曾见过的马,这个冬天外面到底怎么了?”
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人好整以暇的骑手,嗟皱眉道:“再这么慢下去怕是要出事。”
“不好!你看那边!”
一个人惊叫一声,失手跌落了盐罐子,嗟顺势看去,只见或是一匹或是两匹马拉着古怪的雪爬犁,远远地便围成了一个半月的形状,朝着自己这边包过来。
几个人站在飞驰的爬犁上拉开了弓箭,能在这样飞驰的东西上开弓,便可知道不是常人,又见这些人控制着马速,不快不慢,慢慢地围了半边,嗟知道今天怕是凶多吉少,骂了一声,回头将盐罐子扔给同行的人,将身上的皮子一撕喝道:“来几个人拖住他们,你们快跑回去,这是咱们救命的盐,那边就是树林子,进了林子就好了。跟泽说一声,让他照看点我那女人,也和我那女人说声,趁着能生再找个野汉子生个自己养着,就说我是孩子的爹,祭祀的时候给我碗饭吃。”
喊完之后,早有几个平日信服嗟的人站出来道:“当初杀了主人逃走的时候,便死了一次了,怕个什么?你们走!”
七八个人站成一排,朝着靠近树林那边的人马冲去,那里距离树林最近,最容易抓到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也不多言,抱起各种装盐的器具便跑,心里明白进了林子就安全了。
远处,陈健站在爬犁上,盯着那几个人,冲着边上人喊道:“吹哨,告诉南边的去截住那些往林子里跑的,咱们几个和冲来的几个好汉子玩玩,拿出本事来,玩的好的一会有好酒。”
小伙子们哄笑一声,各自拿出了本事,不为了那口热酒,倒是为了能在首领面前留个好印象,都知道军队在姬夏手中谁都不能染指,想要立功总要让姬夏知道自己有那立功的本事。
几匹马轰隆隆地跑过去,嗟这几个人纵然想死却也难,片刻后一个个被捆得严严实实,扔到了雪地中。
纵然被捆得严实,嗟还是如同豆虫一样挪动着身子,他想要亲眼看到自己的伙伴们背着盐跑进了树林,然而好容易转过身看到的却是几匹马冲散了那些人在四处抓捕。
很快,战利品摆在了陈健面前,陈健伸出指头沾了一下,啐了一口道:“是盐?”
“是,好多,足够千把人吃上一阵。”
陈健点头笑了一下,走到被捆得结实的嗟面前,看着嗟脸上的印记笑道:“你定然觉得自己是好汉子,有担当,是不是?可惜啊,在我看来你就是个蠢蛋。既是叫你来弄盐,弄回盐就是最要紧的事,你又何必打我们的主意?自己点了把火,却又冲进火里救火指望别人给你竖大拇指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只准放火,不许点灯(上)()
蠢蛋连在一起的说法嗟还是第一次听说,可略微猜测一下便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就是个蠢蛋,若是当时不为了那三匹马只说自己还有事,定不会引来这些麻烦。
身后的那些伙伴一个个全都被抓了回来,盐散了一地和雪混在一起,看的让他心疼。
这么多的盐,陈健猜到应该就是大野泽内的那些逃奴用的,对于这些逃奴他有自己的考虑。
在草河沿岸,在牛耕犁铧出现之前,他是奴隶制度的坚定支持者和维护者,即便夏城有了牛耕后,一些从娥、卫城邑逃去夏城的奴隶也会被五花大绑地送回去,因为他不想得罪草河沿岸的奴隶主阶层,那是夏城的根基所在。
但在这里,他对这些奴隶并没有太多敌意,相反他还很希望借着夏城牛耕技术传播的东风造成一种剧烈的震荡——手工业发达需要广阔的市场,这些毫无购买能力的奴隶必须要被消灭——不是肉体消灭,而是以制度的形式将他们变为自耕农和作坊学徒,这样才能大规模地利用剪刀差来盘剥,以供养更多的脱产士兵和脱产人口。
既然夏城的奴隶主阶层已经形成并且暂时无法触动他们的利益,那么新建的这座城邑就需要成为另一种模板,给将来的人另一种选择。拆了旧屋子再盖新的,远不如在平地上起高楼简单。
嗟并不知道陈健的心思,只当自己这一次必死,自己虽然不如泽有名气,但在附近的城邑也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定是要被绞死的。
既然看透了生死,心中竟不惧怕,哼了一声朝着刚才报信的那骑手喝道:“你刚才不说要请我喝酒?我不过与你玩笑,怎么就跑了?来口酒,多少日子没有喝过了。”
骑手看了眼陈健,陈健点头道:“给他口最烈的。”
半葫芦最烈的酒灌进嘴里,从舌头一直热到了心口,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残余,笑道:“好酒。我就是嗟,恭喜你们,抓到了一个能换取一仓库粟米的人。”
他本以为这群人会面色震惊,可不想陈健等人面面相觑,显然并不知道这个名号,嗟看他们不似作伪,自己脸上竟有些挂不住了。
陈健笑道:“看你这意思,你还是个人物。你从大野泽深处来?”
“对。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出来弄盐?”
“对。”
“和谁换的?”
“地上捡的。有人让我们把货物放在山谷中,他们取了货物便把盐放在山谷中我们取走。”
嗟没有闭口不答,而是撒了个谎,纵然那个村落盘剥的眼中,可总比没有好,他不想把那个村子牵扯进去,算是临死前为大泽中的伙伴做最后一件事。
陈健当然不信,远处就是村子,肯定是和那个村子的人换的。可他也没说破,只是低声叮嘱了几个人说了些什么。嗟只看到十几人马疾驰而去,却不知道在做什么,心中只是咯噔一下,那些人分明是顺着自己的脚印去了那个村子。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看看你说没说实话。有个女子说你们这些奴隶都是坏人,比如不说实话,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食肉者便一定说实话吗?”
“食肉者不说实话是美德,为奴者不说实话是卑鄙。你不懂。”
陈健笑了两声,叫人把这群人全都绑在爬犁上,朝着远处的村子而去。
村落中,十几匹已让犬声不息,等到陈健等人来到后,村子里更是紧张不安。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来头,可岁月的智慧还是告诉老人这群人必然不一般,此时正是城邑间会盟的时候,说不准便是哪个城邑的首领,慌不迭地迎出来,一抬眼看到了被绑着的嗟等人,心头大为不安,压住砰砰跳的心,挤出笑容道:“哪里来的客人?雪大风紧,还请入室暖暖身子,喝口热水。”
“不必了,我是夏城的首领,粟城的亲族,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大野泽中的逃奴,因此要问你们点事。”
后面的嗟刚想大喊,几个人已经冲过去用绳子勒在他嘴上,老人慌慌张张地问道:“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陈健从一个罐子里抓出一把盐道:“这是哪来的?”
“不知道。”
“这倒奇了,我怎么听那人说是从你们村子换的?这些逃奴可都是罪大恶极,你与他们换盐,粟岳首领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
老人看了一眼嗟,相信这个汉子绝不会卖了自己,出于这种信任,他仰头道:“这事未必和我们有关。有一次儿子外出狩猎,曾在山谷看到了许多盐罐子,或许有人暗中去那里交换也未可知。”
陈健啧了一声,村里几个壮汉已经被制住,剩下的人也不敢言语,只有襁褓中的孩子哇哇大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健随手指着人群中几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道:“把他们抓起来,关进屋子,一个个地问。我已经知道了,只想听实话。知错能改,尚可挽救。知错而掩错,那就救不了你们了,反正你们的罪责到了粟城也是吊死的下场,不妨在这里杀了。”
顷刻间哭声一片慌乱无比,有组织的兵士对付这些组织度并不高的村民很是容易,哭闹声在整个村子中回荡。
一直看着陈健做这些事的月玫有些心软,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说笑的吧?并不会杀他们对不对?”
陈健摊手笑道:“那也未必。”
月玫脸色顿时苍白,仿佛不认识陈健一样盯着陈健看了几眼,陈健已然想通,无欲则刚,自是无所畏惧,坦然无比。月玫看了一阵,听着哭声,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裳,叹了口气不忍去看。
片刻后便有几人出来笑道:“都说了实话。”
月玫也松了口气,喜道:“这就好了!”
可没想到一旁的老人惨叫一声,差点晕厥过去,有几个农汉蠢蠢欲动想去拿农具弓箭,早有人将他们冲散,一个个分割开。
陈健摇头道:“这可没办法了,大野泽中的人穷凶极恶,本来困住他们没有盐吃早晚要完,怪不得许多次围剿都没成,怕是你们不止给盐,还将大军的举动告诉了他们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只准放火,不许点灯(中)()
老人一听,吓得从晕厥中强忍着心口绞痛喊道:“没有没有!真没有啊,就是贪图些货物和他们交换了盐,别的再没多说啊。并不曾交换多次,换来的猎物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