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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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的战车排在道路的两侧,战车的空隙中是成队的夏城新军,炎热的太阳下,除了随风舞动的束发丝绢,竟没有其余颤动的事物。
一个使者悄悄捅了另一个人一下,小声道:“这些人在这里站了大约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是纵横成列,夏城的军势竟然如此强大。”
使者自然不能随身携带着计时的浮力漏壶,但是年纪稍大厕所难免去的频繁,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不是夏城才有军队,任何城邑都有军队,军队的性质也都差不多,都是征召的奴隶主,但使者却从不知道有军队竟然能够在烈日下站立一个时辰,这种程度的纪律性已经突破了他们的想象。
在三城的使者前往他们城邑的时候,他们听说了山泽间大胜西戎人的事,但对于使者所说的两千破五千、惊雷助阵、战车冲击之类的事也只当是三城的人在吹嘘。
小的城邑有小城的悲哀,远交近攻之类的手段那是大国争霸用的,对小城邑来说这么做就是自寻死路,他们要和周围的大城邑交好,也要顾及那些异族的警告,在夹缝中求着生存。
在夹缝中生存的久了,便有了些夹缝中的智慧。认错、朝贡、献礼,却绝不会站队。
当时听完了三城使者的吹嘘后,他们当然不相信什么以少胜多天雷助阵之类的话,却很果断地表示了自己的错误,并派出了使者携带了礼物前去平息卫城人的怒火。
但是礼物不多,只是走个过场,反正相距数百里,以卫城的实力怕是很难劳师远征,结盟的三城中另外两个相距更远,鞭长莫及,只要表示下态度即可。
然而此时看到了执干戚而舞的夏城军队和那些从未见过的古怪战车,他们已经后悔自己携带的礼物太少,至少看起来这些人恐怕真有以两千破五千的实力。
一排长得最为粗大雄壮的士兵身上挂着黑色的陶球,这就是使者所听到的天雷助阵说法的来源,他们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这些,但却不明白这些古怪的石球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威力。
就在几个人低声讨论的时候,晴朗的天空忽然间传来两声巨响,使者吓了一跳,差点坐在地上,耳朵被震得嗡嗡响。
可是再看周围,夏城的孩子却都习以为常,欢呼着喊道:“再放两个,再放两个。”
雀跃的孩童与面如土色的使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者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雷助阵。
一旁的士兵们听到了响声后,立刻按照之前演练了几天的动作,重新整队,原本的横队在经历了稍微的混乱后变为了纵队,如同松树一样站好。
这时候,陈健与两位首领也乘着战车随着雷声来到了河边,数百名士兵齐声呐喊道:“三城万胜!夏城万胜!”
齐齐呼喊了几声,更添威势,陈健故意让驾车的人走的很慢,三个首领的战车并非并排前进,他的战车比另外两人稍微靠前了一些。
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陈健来到了那几个被惊吓住的使者和聚落首领的身边,下车后,使者们按照城邑的理解向陈健行礼,那些聚落的首领们也用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表示着尊重和臣服。
士兵们排成两列,护送着这些人一同走到了祭堂的附近。
陈健是夏城的首领,自然由他主祭,而摆在祭堂中的,既有夏城捏造的所谓大河文化圈亲族的祖先,也有大河文化圈崇拜的生育祖母、太阳花等等。
“感谢祖先的庇护,感谢天地,夏城没有违背亲族的血誓,出兵山泽,大败西戎人。在这里献上祭品,以让先祖享用,保佑风调雨顺、保佑战无不胜。”
简单的祭词之后,卫、娥两人也随着陈健一同祭拜,然后献上了祭品。
因为牛耕和战马在生活中的巨大作用,牛与马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三牲之首,挤走了鹿的位置。
十三种祭品一一摆放之后,四个人缓步地抬着一个木台,上面放着一件两尺高的青铜器,这才是这次祭祀的主角,也是让这些人知晓夏城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件青铜器,不少人以为是在做梦,茫然地摇摇头。
那是一朵花,可以看到花瓣的青铜花,是大河崇拜光明崇拜太阳的精神支柱,一种始终朝着太阳绽放的花朵,曾经亲族们围绕在这朵花的周围,打败了诸多的敌人,结束了长久的部族纷争。
花的做工并不精美,很多瑕疵,但那些小巧的花瓣和粗大的主干却证明了夏城的青铜铸造水平。
十三朵花瓣排成一个圆环,这是陈健带着铜匠了做了许久才弄出的,因为青铜很脆不能锻造,只能熔铸,所以这样小巧的花朵远比那些刀枪剑戟更为可怕。
花瓣是提前铸好的,留出了一个柄,然而才铸造的主干,铸造主干的时候将提前铸好的铜花瓣的柄插进模具中,浇筑后柄与主干融合在一起,只露出花瓣。
前世夏朝时代的三星堆铸造出了三米高的青铜神树,此时夏城的铸造水平还差很远,可懂的人却能从中看到陈健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铸造的是花,向阳的花,太阳崇拜和光明崇拜的文化圈最有神圣意味的花,是陈建询问了很多从大河两岸迁徙到这里的人后画出来的,也是一种表示:夏城,是愿意崇拜光明的,是愿意跟随你们的信仰的,我们不是蛮子,我们是你们的亲族。
四个人将太阳花抬到祭坛上后,那些来朝贡庆贺的部族和使者们纷纷献上自己的祭品,不论多寡,哪怕是一把茅草,都是可以的,重要的是态度。
满满的祭品摆放了许多,陈健挨个询问那些聚落附近的特产,在军事威慑带来的臣服后,陈健按照距离三城远近分出了这些聚落今后朝贡的物品。
距离近的会种粟的,要献上新鲜的带着茎秆的粟;稍微远些不会种植的,要献上黏合羽箭的毛;再远些的甚至再穷些的,则要求献上药材、毛皮、蚌壳甚至草芽。
数量不多,每年的回馈也不会少,但一定要缴纳,否则就要出兵征讨。那些聚落看过了夏城的军威,听过了旱天的惊雷,又得到了会帮助他们种植粟米、盖屋子之类的承诺,纷纷表示绝不会反悔。
等到这些聚落的人表态之后,陈健目光如电地扫过那两个城邑的使者,问道:“你们与卫城都是兄弟亲族,二十年前曾经盟誓遇到蛮夷定会出兵,你们可知道违背了盟誓?”
两个使者躬身道:“我们的首领已经知道错了,特献上了玉器三对,并且今后绝不会再违背盟誓。”
他们再来之前,首领们已经和他们商量过,如果三城同盟真的如那些人传说的那样强大,只能答应他们。
使者看到陈健听到玉器这个礼物后笑了一下,心里一惊,急忙道:“首领因为生病不能前来,但是让我们和三位首领盟誓。我们城邑小,但如果将来征战,我们会出一百五十兵。”
另一个城邑的使者也急忙附和,并表示这一次来的匆忙,主祭的祭品并没有准备好,下一次祭祀的时候一定会准备好足够的礼物。
因为距离太远鞭长莫及,陈健需要的只是对方的一个态度,便同意了。
随后,三城的首领将手指割破,血滴入酒中共同饮下,发誓结为兄弟之盟,由祖先和天地见证,不会互相攻伐、一城被袭另外两城都要出兵等等条款,陈健也表示可以售卖一部分青铜兵器,甚至在三年后还可以售卖一些火药陶雷等。
三城盟誓之后,外面的族人呐喊着以示支持,随后三人又和其余聚落的首领盟誓,他们每年献上的贡品再由三城平均分配,出兵的时候这些聚落按照人口也会出少则三五个多则几十个的人。
等到榆钱儿带着人将回馈的各种礼物抬出的时候,祭堂内的气氛达到了顶峰,陈健知道如果这一套仪式这放在前世会被人笑掉大牙,可这个时代礼仪还不规范,他又是个主求结果的人,也就没想那么多。
带着欢声笑语陈健带着众人前往早就准备好的场地,准备开始一场他们不曾经历的狂欢。
祭堂内,那支青铜花屹立着,享受着很多人临走前惊叹欣喜的目光,而那些制作这支青铜花的工匠隐藏在人群中,听着那些人称赞自己双手做出的神迹,无限满足。(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狂欢与霸权(完)()
奴隶主是有资格狂欢的,在夏城吃饱之后有的人便开始寻找吃喝之外的另一种满足。
靠山修建的运动场也是夏城的剧院,没到旬休的时候,夏城男人最喜欢的歌声和略微夸张的戏剧便会在这里上演。
从上次鼓吹私有制和战争之后还没有新戏上演,可夏城人仍旧百看不厌,这中仿佛村头大秧歌一样的精神生活填补了吃饱之后的空虚。
舞台的幕后,石荠等人正在换着衣衫,外面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她们是这次狂欢的开幕,也忙碌了许久,如今是该收获欢呼和掌声的时候了。
场地内已经坐满了人,木凳上已经满了,很多人挤在更高的地方,虽然混乱,却不等维持秩序的新军呼喊便安静下来。
卫娥两城的人也来了不少,一些士兵在行军途中看过了那两出戏,此时也是满怀期待,或是和别人讲诉他们一起喜欢上了一个歌喉如同黄莺般的女人,以及那些女人在舞台上的哀怨情仇。
幕后的策划者陈健没有任何的文艺气息,怎么通俗怎么夸张怎么狗血怎么来,如今的审美还没有到开始内涵的时候。
半遮半掩更添诱惑的衣衫、曲折离奇却又很容易看懂的故事、****而又不失礼仪的唱词,夹杂着前世记忆中的古老悲喜剧,包含着陈健想要携带的私货和灌输的思想,三出新戏就这样开始。
所有人都看的入神,口哨声不绝于耳,半遮半掩之下的河畔情歌更让不少人血脉贲张,所鼓吹的也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夏城的一切戏剧都要政治挂帅,至于所谓的真正的有内涵的高雅,等二十年后再说。
改编般的“信陵君窃符救赵”用时代的气息和思维方式演绎出来,影射着这个时代的盟誓和承诺;夏城版本的“苏武牧羊”彰显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文化认同。
最后的一幕爱情剧则是在鼓吹新时代下的新的婚姻下的义务和权利,这是石荠第一次出演坏女人,风情万种,与人盟誓昏礼后并不劳作,享受着男人带来的种种却又在男人出征为城邑征战的时候勾搭上了别人,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与之对比的是石荠角色的妹妹,小巧可爱却又坚强独立,在昏礼之后仍旧劳作,但因为男人的变心,自己带着自己的双手离开,重新找到了归宿。
两个人的结局都是离开再又重新开始,但细心的夏城人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区别。他们或许不太明白私有制下的婚姻是誓言,是财产与性的交易,是面对后代无奈之下的互相帮助和不劳作不能养活自己就会蜕化为物而非人。但在这一幕戏结束之后,陈健听到了他想听到的骂声和想听到的赞许声,希望这一幕能够在氏族解体的婚姻初期让更多的人有着简单的约束:你可以爱和谁睡就和谁睡,一如氏族解体之前,但前提是你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否则就会有骂声因为你是依附于别人的物,这是权利和义务,与时代的道德无关。
骂赞之后,夏城的人还是给了掌声,他们已经分清楚了现实和戏剧,并不妨碍他们对石荠的喜爱,石荠擦了擦汗,在幕后笑吟吟地和别人说道:“我是不会做那种女人的,因为姬夏给我发陶贝,还要感谢红鱼让我在氏族也有男人一半的土地,我睡的人很多,但我会养活自己,我又不会和他们盟誓。”
被石荠感谢的红鱼看完之后,心中涌起一股甜蜜,她看得出这一幕戏有自己的影子,而且相信陈健正是因为欣赏这些才会和自己如此亲密。甜蜜之后,又多想了一些:几十年后,氏族已经解体,女人不会再有土地了,而土地、战争是男人的舞台,那时候,女人又要怎么样呢?
不过随后她就释然了:“几十年后,我和健并排躺在墓穴里,有孩子献上祭祀飨食,至少……我不是生在几十年后一无所有的女人。”
想到几十年后的死,她竟开心地笑了,想着到时候该怎么躺在墓穴中呢?健总爱侧着身,自己正好蜷缩在他怀里,倒也不错。
遐想着两具尸骨可笑的样子,忽然间被铜锣惊醒,抬起头发现陈健已经走到了幕台上,冲着四周喊道:“族之大事,在农在戎。征战的勇士可以保护我们的土地奴隶,劳作的人可以种植更多的粮食织出更多的麻布,这是夏城之所以强大的地方。既然是勇士,总要有最强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