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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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扶额道:“十条船……恐怕得到明年了。将近七百人忙了一个月,十条船就是两万个工天。你是司货,船可以给你,但要留出大部分来往娥城。娥城的很多货物运不出来,你可以用船去运,娥城的人也清楚用牛车的损耗太大。你帮着他们运送,可以收取他们一部分的粮食,只要比用牛车的损耗少,他们会很乐意的。”
“这样吧,我再给你出个问题,等你忙完了这一阵,你算一下,同样一百斤的粮食,用船运还是用牛车运,损耗能差多少?你作为司货,一定不能一拍脑袋就决定,得要算出来,因为数字不会骗人。”
榆钱儿点点头,问道:“那这一艘船能装多少东西?多久能从娥城回到夏城?”
“这是司货该管的事情,不要问我。十五之后,我带着你乘船去一趟娥城,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作为司货,管的东西会越来越多的。”
陈健转身看了看周围,小声道:“秋天过后我要跟着粟禾去一趟大河两岸的部族,城邑的事就是你和红鱼两个人管着,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榆钱儿嘟着嘴道:“我也想去。”
“以后有的是机会。”
榆钱儿考虑了一下,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无奈地说道:“那我那边的活暂时停一停吧,多分给你一些奴隶,多造几艘船,这船这么大,你乘着这样的船去那些部族,他们一定很惊讶。”
“不用太多,你的事也很重要。农具、粮食、仓廪满足了,夏城自然强大,即便没有帆船,仍旧是个大城。可如果仓廪不足,即便有帆船火药,那也不过是给别人准备的。走吧,我带你上船游一圈,天黑后我还有一堆的事要做。”
船上,榆钱儿托着腮坐在船头,看着破开的水面,耳边是陈健和族人们闲聊的笑声,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总是这么忙,总有这么多的事要做。”
“或许……忙一些总是好的,忙起来,便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
三天后,七月十三,夏城变得忙碌起来,那些没有离开过夏城的人看到了许多的生面孔,但是因为服饰头发的相似,并没有生出多少陌生的感觉。
街道都被清扫干净,临时的住所也被搭建起来,不少的陶盆陶鬲在煮着各色的食物,公产出粮出钱贝,一切花销都是从公产中出,夏城的这些人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欢庆的节日。
外来的人很多,很多的人自然见过很多的东西,然而夏城的一切还是这些见过了很多东西的人折服。食物折服了他们的味蕾、风筝征服了他们的想象、帆船征服了他们的常理。
一年两次大胜的威势、奴隶贸易的交流、三城同盟的武力威慑……周边三四百里之内的许多小聚落都派了人来,献上自己的贡品表示自己的臣服。
这些贡品根本入不了夏城人的眼,按照坊市收购交换的价格,回馈的礼物变为粮食几十倍于这些贡品。
陈健却乐此不疲,亲自接待那些小聚落的首领,和他们交谈,或是询问他们的生活,或是问问周边的地形或是特产。
小聚落的首领们对于回馈的陶器、盐等货物十分喜欢,但是回馈的数量根本不够,于是询问陈健是不是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换。
也有几个聚落的首领拿着陈健回馈给他们的陶贝铜贝询问这些东西的用处,对于这些东西能够换到东西深表怀疑。
陈健站起身,叫来榆钱儿,陪着这些部族聚落的首领们去查看了一下夏城的仓库、工坊。
对于娥城、卫城的人,陈健是不会带他们去参观那些手工业作坊的,但是对于这些尚在茹毛饮血的部族,陈健没有什么担心。
打开了仓库的门,两只黑猫弓起身子,呜喵喵地叫了几声,嗖的一下闪没了踪影,几只小蝙蝠从仓库的缝隙中被惊醒,看了眼太阳又把身子倒挂在木梁上沉睡。
“这么多的粮食……这要够夏城吃多久啊?”
“这么多的陶器……这要夏城人用多久啊?”
陈健哈哈笑道:“你们也看到了,仓库里,坊市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那些陶贝铜贝换到。回馈给你们的陶贝不少,可以对于整个夏城来说,这点粮食还不足一年酿酒用的,你们放心就好。”
那几个人握紧了手中的贝,询问道:“那我们直接换粮食不好吗?”
“粮食太沉重,有时候商队去你们村落的时候不会携带那么多。你们可以先将东西换成陶贝,可以去阳关、商城这些地方换,只要是夏城的土地,这些陶贝都能换。以后夏城的各种货物,也只能用贝去买,不再直接交换了。”
“这些仓库里的货物,就是我们夏城的承诺。只要你们手中有夏城烧制出的陶贝铜贝,便可以随时在夏城换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吃的、穿的、用的,夏城没有的,别的城邑也不会有。”
听陈健吹嘘的这些人基本上也没见过别的城邑,没有横向对比,只有自己聚落和夏城仓廪的对比,对于陈健的吹嘘深信不疑,也打消了关于陶贝铜贝的疑虑。
“我们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陈健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和夏城站在一起,我们教会你们种植,但是你们要为夏城服徭役,还需要缴纳一部分粮食。今年秋天,我会派一些人去你们的村落,在那里住上半年,教会你们这一切。”
人手他早已经选好,就是那些通过学堂简单考核的和被众人推举出来但还没有官职的人,他们都要被派去外面的村落历练一年,教会那些村落种植、捕鱼、织布等技术。
这些最低等的产业不需要技术垄断,而夏城的手工业想要卖出去,就必须要有市场。没有市场,那就扶植他们,自己造出来市场,这种剪刀差的隐性盘剥远比直接抓来当奴隶要强。
借助这次分开单过引发的第一次需求增长,夏城要利用三年的时间快速发展手工业,粮食、麻布之类的东西就需要其余的村落来保证,不然人手都用在种地上根本发展不起来。
前世里某个扩张性极强的宗教,初期也是派到各个村落,帮助村落该屋子、种地、布道,取得人的信任然后才能传播信仰,让信仰的人看到实实在在的盛会品质的提升,这样他们也更容易皈依。
夏城没有宗教,正式宗教的产生要到奴隶制解体的时候,人们面对时代的变革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从人的道德上来约束被时代改变的人。
不论是菩提树下悟道还是马棚内的圣光,都是在时代巨变中寻求“怎么办”,唯心的走向了道德天堂,开始了性善性恶的争论,认为人人有道德便能弥补时代变革带来的黑暗。
陈健要派出去的人其实和传教士相差不多,统一信仰和神话也是主要的目的。
前世里的华夏父系祖先其实很少,血统很纯,但那是经历了数千年的积累发展,从黄河一隅经历了夏商周千年时间才占据了东亚最好的土地。
时间可以保证族群的纯洁性,但在这里并不适用,陈健不可能等个几千年人口发展够了再向外扩,只能不断地利用文化优势吸纳更多的人口,毕竟这里不是前世的历史。
这些聚落的首领们对于陈健的险恶用心并不知情,相反而千恩万谢,并且承诺在学会种植后,会依照夏城的律法缴纳粮食,在夏城需要征发徭役的时候也会出人。
这不止是交换,更是因为夏城强大武力下的威慑,这些部族的首领们很清楚:阳关附近的某个部族因为和夏城走得近,有了青铜兵器捕捉奴隶积累财富,如今已经在阳关附近开始了种植,而那些并不臣服夏城的部族,不需要夏城出现,那些掠夺奴隶与夏城交换的部族会很乐意帮着夏城去解决那些不服气的。
“先不急着盟誓,明天卫城、娥城以及更多的聚落会来,到时候祭祀完祖先,再盟誓吧。”
PS:这几天忙着量地,土地流转嘛,更新不稳定,见谅。(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狂欢与霸权(二)()
陈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所以他要等那些要来的人来。
等待难熬的,尤其是整个夏城第一次承办这样的大型庆典,千头万绪,一连两天都没有睡好。
七月十五,所有被邀请的和自发来的各个氏族的人挤满了夏城,没有扩建的夏城难以容纳这么多的人,只能分到外面,高低贵贱已经逐渐有了显现。
以夏城的祭堂为中心,越靠近祭堂的人地位也就越高,名义上夏、卫、娥三城是平等的,但那些小聚落的首领则就差的远了,比之城邑内的一些名气大的人尚且不如,只能排在最外面。
因为大河的文化圈崇拜太阳,所以祭祀要到中午太阳最热的时候进行,夏城的各项准备都已经完成,几个首领先行祭拜了一下战死的族人,为他们献上飨食麦酒,念叨了一篇悼词,再由红鱼负责将这些悼词记下来,印刻在泥板上烧制出来。
墓园周围寂静无声,连续两年三次大战,夏城纵然有体制和技术优势,死伤的人数仍旧不少,好在大战发生的时候家庭并未独立,遗孤暂时由氏族抚养。
今后以家庭为单位,抚养遗孤就需要夏城的公产支出,陈健祭祀战死的族人,既是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也是为了让众人有了定心丸。
“日后作战,若有伤残,公产赡养。若是战死,城邑出奴隶帮助其家人种植土地,免税到孩子长大之前,每年节年都有酒肉分发,土地不够难以支撑孩子长大的话,城邑也会一直照看孩子。这是夏城首领的盟誓,日后不论谁当首领,都要遵循。”
夏城的众人欢呼雀跃,陈健一旁的榆钱儿却是愁容满面,她和陈健商量过,得出的结论是这种福利想要支撑下去,可能要占据公产很大的一部分比例。
前期并没有家庭负担,但是几年之后这种负担会越来越大,直到夏城的新一代长大成人才会有所缓解。她这个夏城的司货,只怕以后要忙的事情更多。
和陈健站在一起的两个首领心中也是无奈至极,他们知道陈健说的这些话很好,可以让夏城的士兵在战斗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但是这么好的话他们却不能说出口。
夏城如今有极大的技术优势,一个铜匠干一天的活换回的粮食,相当于其余两城的二十个人种一天地的劳作,夏城的公产很多,有这样的底气说这样的话,但卫娥两城却还没有。
娥钺在昨天就来到了夏城,看到了夏城那艘逆风而行的帆船,惊叹之余,也开始后悔一年多前和陈健在商城的盟誓:两城之间的交易不准收取任何的税费。
那时候娥城有很多木器、漆器、丝绢、黑陶之类,每年可以从夏城换走很多的东西;然而不到一年的时间,除了丝绢和黑陶还在往夏城输送外,夏城的其余东西则凭借顺流而下的运输优势和熟练劳作的成本优势,挤压着娥城的手工业。
夏城的陶器和丝绢远远不如,但是夏城的一些小商品却层出不穷,逐渐引领着娥城富足家庭的潮流。随着帆船的出现,娥钺明白娥城的粮食只怕以后要有不少其实是为夏城种植的。
当年盟誓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赚了个便宜,却没想到一年之后夏城会发展成这般模样,此时已经无法反悔。
恍惚间,娥钺忽然想到,一年前夏城什么都没有,车轮、帆船保证了运输和交易,而盟誓的时候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出现,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陈健在一年前就已经想好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念及于此,娥钺悄悄看了一眼陈健,却发现陈健一如既往,正在那冲着那些墓碑躬身默默祝祷,真诚无比,年轻的面容人畜无害。
许久,祭奠结束,陈健看看天,回身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该去祭祀了。那些人还在河边等着呢。”
那些人,自然是指周边聚落和在卫城东边没有出兵救援的城邑的使者。陈健指派奴隶在草河浮桥的岸边修建了一些茅草的亭子,那些人来到了就在那里休息等待。
祭祀的各种繁琐礼仪陈健一窍不通,但是礼仪无非是一种威慑和区分地位的方式,只要目的达到了,剩下的细节都可以交由后人雕琢,总会有人制定出一套合适的规范。
河边,那两个城邑的使者站在帆船的巨大阴影下,想着自己带来的并不多的贡品礼物,唉声叹气。
帆船停靠在码头上一动不动,震撼这两个使者的不是不动的帆船,而是沿路排成一列的夏城士兵。
威严的战车排在道路的两侧,战车的空隙中是成队的夏城新军,炎热的太阳下,除了随风舞动的束发丝绢,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