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酋长到球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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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围着狼皮和表哥们询问弓箭,知道了缘由后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年轻的陈健。
狼皮当然不会忘记大肆吹嘘自己想到了在羽箭上加箭头,并且现场表演了一番。
烟火引来了一些鸟类,这些鸟最喜欢在草原的大火后找吃的。
一声弓响,一只靠的近的黑鸟被羽箭刺穿。几个心来的惊叫了一声,战战兢兢地不敢触碰还在颤动的羽箭。
狼皮得意地笑着,却忘了他第一次也没好到哪去。
女人们则询问着陶罐、鱼干之类的事,纷纷感叹族人的幸运,能够得到先祖的指引。
然后就聊到了女人永恒的话题,孩子。这个时代,男人不知道哪个孩子是自己的种,但是女人一定知道谁是从自己身上爬出来的。
经历过惨剧,骨肉分离,或是生死两隔,难免几滴眼泪,几声唠叨,引来阵阵叹息,夹杂几句宽慰——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的,陈健已经许诺了一个她们以前不敢想的生活。
陈健从陶罐里拿出几块枫糖,给了新加入的族人每人一块,多给了孩子几块,最后剩下的才给了自己这边的族人,做足了样子。
松心中剩余的一点疑惑也随着口中的香甜而散尽,这是一个质朴的年代,还没有学会太多的阴谋诡计,越是形式主义的东西,反而越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们要去哪?要回家吗?”
“不,先不回去,不过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家人们一定准备好了新鲜的肉和鱼在等着我们,他们也一定喜欢你们的加入。”
画出了一个大饼,神秘的枫糖和弓箭却让这些新加入的族人信心满满,仿佛那大饼就在眼前。
叫人砍了几根小树,用藤条编了几付担架,将那几个腿上有伤的族人放在里面,四个人抬着,并不沉重。
新来的族人对这新奇的一幕满心欢喜,原本的族人却习以为常,总有古怪的方法会被健想出来。
检查了一下那几个人的伤口,暂时还没有化脓,但在这个没有医药的年代,很小的伤口也可能致命。
那几个人虽然看似平静,其实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他们见过很多族人因为伤口腐烂而死的惨状,也见过死前浑身颤抖缩成一团的恐怖,内心惴惴。
“往前走吧,到前面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不再流血,会治好你们的。”
抬着这几个人就要走,松和几个族人却停在火堆旁,喃喃地说了几句,从火堆中找出一些没有烧化的骨头,放在身边。
将来他想做一个挂坠,让这些族人永远在自己身边,也希望这些族人能够看到陈健许诺的生活。
最后的告别之后,几十人扑灭了火焰,离开了这里。原本的亲人们不断回望,直到被高树长草掩住了视线,终于不再回头,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陈健故意说一些能引起他们兴趣的话题,既能增加和睦,又能让他们少一些不安。
采了一些刺刺菜,让那几个受伤的吃下去,苦苦的味道有些难以下咽,但陈健告诉他们这可以止血,只好忍住苦涩咽了下去。
布袋里装满了野菊花叶子和艾草,还有一些别的能杀菌的的草药,只是现在还不能敷。
树木逐渐多了起来,距离那座山也越发的近,看样子今天是到不了山那边了。
一路上陈健都在找野蜂巢,总算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找到了一个,藏在了树洞中。
附近有几棵粗大的树木,看看天色不早,示意众人就在这里休息。
女人们点燃了篝火,狼皮带着男人出去狩猎,射死了一头半大的野猪,顺便还带回来一罐猪血。
陈健站在蜂巢下,看着归巢的蜜蜂,琢磨着今晚上可以加一道菜了。
女人们则纷纷摇头,示意这样的蜜蜂会蜇死人的,这个蜂巢是在太大了。
她们以前可不敢对付这样的蜂群,只能挑一些小的对付。
狼皮却喊道:“健会有办法的,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新来的人带着几分好奇和不安,看着陈健的动作,心中还是有几分不信。
为了躲避风雨,蜜蜂将蜂蜡制成的巢安放在树洞中,敲了一下树洞就知道这里面的蜜蜂可不少。
在蜂巢四周点上火,闷上鲜草,浓浓的烟瞬间将蜂巢包围住。正是归巢的时候,天气较凉,蜜蜂的攻击性也不强。
四下里浓烟一起,蜜蜂们不知所措,纷纷回巢,扇动翅膀想要将这些烟雾驱散出去,以保护它们的女王。
陈健拿起石斧在树洞下面破了个洞,在破洞上又点燃了一堆火,叫了几个人一起用力朝里面吹。
浓烟顺着树洞飞上去,苦艾的浓烈味道更是驱赶昆虫的好东西。
蜜蜂们承受不住,飞出洞穴,将女王裹挟在中心,舍弃了自己的家,朝着远处飞走,再也顾不得蜇人。
熏蜜蜂是不能在入口处熏的,那样只能让蜜蜂全都闷死在里面,万一没死绝,就会拼了命的反击。而留下入口,会让蜜蜂逃走,后人所谓的围三阙一便是这个道理。
这回不用陈健喊,那些人纷纷冲过来把蜜脾从树洞里拿出,没有直接放进嘴里吃下,而是交给了陈健。
姨妈们过来,用手将里面的蜜挤压出来,流进罐子里。
看着罐子盛满了蜂蜜,新加入的族人对罐子的崇拜更深,也希望自己将来也可以用这样的罐子。
据说家里有很多,多到连吃饭都是用罐子……这些人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生活。
陈健拿过罐子,将蜂蜜涂抹在那几个人的伤口上。纯正的蜂蜜有天然的杀菌性,不掺水的话放置很久也不会变质。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能很好地保护伤口防止感染。
叫人砍了一些树枝,斜着围着宿营地插了一圈,以防可能的野兽袭击。
篝火上,那只野猪已经被切开,穿在棍子上烧烤着。
将蜂蜜涂抹在猪的身上,金黄色的蜂蜜被火一熏,发出诱人的味道。
猪皮也逐渐变得焦黄,肉香和蜜香混合在一起,越发焦香。
那三十多个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吃法,再看那九个人却习以为常,不禁更是感叹。
同行的姨妈将割下的猪油放进罐子里融化烧开,放进白花花的蜂蛹和幼虫,吱吱的响声中,那些白色的幼虫逐渐变黄,香气四溢。
她们已经学会了煎炸这种烹饪的方法,此时轻车熟路。
那些人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食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别说那更好的生活,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日子就算是满足啦。
带着甜香的野猪肉掩去了本身的腥臊,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块,不等凉下来就填入口中,大口地咀嚼着。
松发誓自己从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一次都没有。
而那些炸的金黄色的蜂蛹,更是余香满口回味不绝,蛋白质的焦香正适合酥软的口感。
至于狼皮说的什么羊汤,松更是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世上还有比蜂蜜和烤猪肉更好吃的东西吗?那到底会是什么味道?
陈健看着这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知道这顿饭之后,这群人算是彻底安定下了心思。
正如松之前所言,活下来,就是族人对未来的期待。
如今的松,愣愣地看着黄色的火焰,对于陈健所许诺的生活,已经全然信了。
族人活下来了,而且会活的更好。
他默默地摸出放在身上的族人的骨头,横放在手心上,平放在自己的眼前。
似乎想让这位故去的族人看到部族的未来,看到他们的欢笑和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看他们的血脉将在这个大地流传下去,而不是化为灰尘枯骨。
“妈妈,我们活下来了……”
第十七章 煮盐尝草()
夜里并不平静,有个受伤的族人发起了高烧,伤口已经感染了,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醒来的人们看着高烧的族人,束手无策,纷纷看着陈健。
然而陈健能给他们的,只是无奈的摇头。这种环境下,他没办法保证什么,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无解的,只能依靠自身的抗争。
三十岁的平均寿命将伴随人类漫长的历史,以千年计。
生命在蛮荒中是脆弱的,因而奠定了人类的坚强和不屈,同时也带来了对宗教的依赖。他不是神,也不想当神,所以只能尽快地带领族人走出蛮荒。
一个有剩余粮食、不需要每天围绕着食物而倾尽所有时间的族群,才有资格琢磨怎么活的更久。
胡乱的话语持续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睡去。族人们谁都没有了睡觉的心思。
这种事很常见,每个人都在想自己有一天或许也会如此,到底怎么才能摆脱死亡的追索?
第二天一早,族人们都没有精神。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漫长的死亡过程。被老虎吃掉,和发烧溃烂慢慢死去,对旁观者心灵的冲击是完全不同的。有的军队会惨然地杀死己方哀嚎的伤兵,却不会担心士兵们看惯死亡。
陈健摸了一下那个伤者,额头很烫,伤口有些发炎。可能是因为蜂蜜的作用,并不太严重,发烧证明身体在抗争。
“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松走过来询问了一声,陈健叹了口气。
“没有人可以不死,但我们的祖先会庇护我们,给我们指引。他给了我们弓箭不让我饿死,给了我们陶罐让我们喝水,或许也会给我们抗争生病的办法。走吧,到了前面或许就有办法了。”
松对于陈健的话,有些怀疑。他相信先祖的存在,但是先祖真的会庇护每个人吗?也真的会庇护自己这些刚刚和他们的血融为一体的人吗?如果他们的祖先直庇护他们怎么办?
想着简单的想法,心里有些闷闷不乐。陈健看的出来,冲着人群喊道:“快些走,也许会有办法!”
迷茫中,一句希望就能点亮眼前的路,族人们的速度加快了。
那座极高的山就在眼前,可喜的是一道深邃的峡谷将山分成了两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玄妙如斯。
狼皮告诉陈健过了这道山谷,那里就有咸的泥土石头,但是几乎没有草。
陈健仰头看了看,这道峡谷极高,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上面生长着一些坚韧的藤蔓,路上很多动物的蹄子印。很明显这些动物也需要补充盐分,当年族人从远方迁徙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就注意到了这里,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十几个部族聚会点地方。
叫人采集了大量的柳树叶和柳树皮,放进布袋里,带着族人穿过了这倒峡谷。
峡谷中最窄的地方只有三四米,抬头望天,只有一线,偶尔飞过的老鸦更带来几分凄凉。
“这在将来必然是个战略要地。”
陈健默默地记在心中,自己的眼界不可能就放在百里之内。过了峡谷就有盐,而向西就是一片大山,东边是平原。可想而知,将来的岁月中,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在这座峡谷中。
“以后这里就叫一线天吧,只是族人还不知道线这个词,名字只能日后再说。”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众人穿过了峡谷,眼前豁然开朗,而陈健也被眼前的种种惊住了。
这是一片巨大的山谷,一条小溪从岩壁上落下,形成一道小瀑布,蜿蜒着向西流走,不知道流向何处。
数百米的土地上很少有植物,形成一个深深的坑谷,举目望去,和翠绿的山峰形成了显目的对比。大约几百亩的地方,少了绿色,几头动物正在舔地上的盐碱土。
地上的土是淡红色的,向北延伸千米之外,出了深坑是一片长满了各种植物的山丘,欣欣向荣。
身后的峡谷仿佛连接着生死之门,而这个深坑却又只有死亡的地狱,如此悬殊的对比,真是远超陈健的想象。
看来除了这里有盐之外,诡异的地形也是族人们在这里聚会的原因,这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为什么隔了一道峡谷就有如此大的不同。
因而这里即便常有动物来舔泥土,却没有部族选择居住在这里,应该是出于对自然的一种崇拜。
伸手抓了一把土放在嘴里舔了一下,又咸又苦。
松和族人们来自远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有些畏惧地看着淡红色的土地,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
受伤的族人还在发烧,松关心的是这个。
“健,这能救他吗?”
陈健没有回答,而是让狼皮去远处收集一些木柴,松也不再问。
找了块大青石,清扫干净后,让女人们把柳树叶和柳树皮切碎。
柳树皮和叶子里有水杨酸,阿司匹林的近亲,只不过没有加工吃下后会严重刺激胃部。
水杨酸可以退烧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