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烽烟+番外 作者:玲梦(晋江vip2012-4-4完结,古灵精怪腹黑女+温润如玉伪渣男-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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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下要的是以杀止杀,仁慈的结果,只会是葬送。
景麒能够安民,却远远不够定国。
他本会是个好皇帝……却终究是,错逢了个乱世!
景麒一转身,看见的便是孙泽仍在出神的模样,眸中竟有隐约的雾气,景麒一惊,却终只是一叹。
“算了吧,这座宅子你若是当真不喜欢,也就罢了,朕赠你的良银你大可自己看看喜欢哪座……”
“微臣喜欢……”景麒一愣,孙泽却是垂了首,拜了下去,“微臣喜欢!谢主隆恩!”
孙泽的脑袋垂的很低,景麒完全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得上前一步把孙泽扶了起来,还拍了拍他衣角染上的尘,神色大有见外的无奈感。
“只怕朕说这番是亲非臣的言论,你还反要倒过来反驳我的。罢了,这座府邸你若真喜欢便收了去,朕不会强求的。”景麒扫了眼孙泽身上简简单单的青色常服,又是一叹,“你已贵为丞相,这番打扮未免有失颜面,丞相的朝服朕早备人送来了,你随朕来。”
言罢,又不自禁的拉起了孙泽的手,一路往内院走去。孙泽沉默的跟在景麒身后,视线却是一刻不分的盯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这次终是没有再抽出来。
一直,孙泽都是在沉默,任景麒欢欢喜喜的把朝服抖开在他面前,任那般耀目的紫色官服加身,直到自己被景麒拉到铜镜面前,孙泽才看得见镜子里的人,梁冠及顶,墨发高束,冠檐上七梁丝绦般垂落于肩,紫色锦绣官袍之上禽纹凤边,腰系玉金带,脚踏黑革履,如此称落之下,眼前的人当真是好一派显贵之姿。
景麒看着镜子里的人,也是满意一笑,“孙泽啊,今日见你穿这身官袍,才知你有好一番风华气度啊!”
他本就是大楚的前任之相,这番风华气度自然是有的……
孙泽迎合着景麒微微勾了勾唇角,深沉的眼底却是雾气渐浓。
穿着这身官袍,他到底对得起谁?
之于秦淮之,他躲了八年,终究还是一朝站在了和他哥哥同一个高度的位置。八年前,天真的秦淮泽曾企盼过哥哥会等他回家,如今的孙泽到底没了这番奢望。他的哥哥不允许他和他并肩而立,他的家,因了这身官服已经成了屠场,到底是回不去了。
之于楚乔,当他还是他最赏识的臣下时,他的陛下便因了他的锋芒有意遣他来周,如今八年已逝,当年的君臣之谊是否已是情淡恩疏已是未知,今承景麒此番圣恩,谁也难料楚乔对他还能信任几何。
而之于景麒,不过一言而已……君恩难受!
大周本就不是他的立命之所,而大楚,总有一天也容他不得。
凄凉之色,不知不觉爬上了清俊的容颜,身侧的官府都被扯的起了皱。孙泽不自觉的发呆,一旁的景麒见孙泽此番神色却是皱了眉头好久,忽的烦躁的度步坐到了一旁的香桌旁,好似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朕告诉你要亲封你为丞相,你便总是怏怏不乐的样子,有什么话其实你可以直说,如果真不想要这丞相之位,朕可以收回成命的。”
孙泽一怔,已知是自己心思外露了,不禁有些紧张,回身却见景麒这番头痛的表情,直接避过了景麒的话题转而忧心道:“陛下可是头痛又犯了?”
景麒扶着额点了点头。
孙泽皱了皱眉,“那陛下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保重龙体为要,切记要听方院使的话,免让微臣担心。”
孙泽好一番关心,景麒听罢却烦躁的摆了摆手,“那方文叶的药方根本起不了作用,朕都懒得喝那些没用的汤汤药药了。”说罢,像是更不舒服了般,好一阵子坐立难安,终是起身,急急的往外走,“朕不太舒服,先回宫了。”
孙泽见景麒神色冲冲的样子,莫名的心里一跳,竟是上前一步把景麒拽住了,“陛下难道这些时日都没有按方院使的药方喝药么?……莫非陛下还在燃用千香?!”
景麒回身,看着孙泽皱了皱眉,“莫非你也要说那千药是毒品?毒品一说根本闻所未闻,凭那慕氏的一己之言……”
“陛下!那真的是毒品啊!”
孙泽刚一抢白,眼神不由的有些微的闪烁,景麒眉头皱的更深,“你为何如此笃定?”
孙泽一顿,松了景麒的衣服,跪拜而道:“陛下的身体半点纰漏也不得有,臣宁可信其有!如果陛下真的爱惜臣下,就请陛下听臣一言……不要再碰千香……也好安了臣的心。”
景麒神色一暖,一把扶起了孙泽,“朕知你是为朕好,只是不知怎么最近有些心浮气躁,你莫要怪朕才好。”
“不敢。”孙泽看了眼景麒眉宇间的疲色,又道:“陛下还是先回宫吧,我送陛下一程。”
“也好。”
孙泽本想亲送景麒上轿的,哪知快至相府门口时,却偶闻一声尖利的鸟啼。市井之旁,鸟禽叫唤并非罕见,但这番鸟蹄尖锐、幽深,乍听之下,有如婴孩夜啼,竟是有些微的渗人,实非大周的鸟类。
孙泽心下一凛,只得半途告别了景麒,待目送景麒走远后才冲冲回转,正是如此,恰巧给了丞相府外混于人流之中的白衣女子下手之机。
只见这女子指掐银针,对准上轿的景麒后颈便射了过去,银针竟是霎时就整根没入了景麒脖颈,一丝痕迹也没有留。景麒不过微微感到了些刺痛,稍稍摸了摸后颈又不无不妥,便也没有上心,上了较,便打道回了宫。
隐于人潮之中的女子终是长呼了一口气,哪知对面的商家已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姑娘,这簪子你看了很久了,到底买是不买啊?”
女子回神,戏谑一笑,“我买东西向来只付一文钱,小哥你又卖是不卖啊?”
那商家小哥像是从未听过此番言论,张着嘴巴合不拢嘴,女子翻个白眼转身就走,那张素丽的面庞因了左脸侧蜿蜒的一条精细花藤,而又是别有一番绮丽之色,竟是大为的好看!路人纷纷侧目之下,女子轻扶着脸,很是受用的挑着眉笑了笑。
而另一方,转回后院的孙泽却是双指放于齿间,略略一吹,流溢出来的竟是如同那鸟啼一模一样的调子,不多时,便引来一尖嘴黑羽的飞鸟。
飞鸟乖顺的落在孙泽的手心,两爪上分明系着卷纸,孙泽一一拆解了下来,竟是有三份之多。
第一份,红绳系于顶,第二份,红绳系于中,第三份,红绳系与底。
孙泽会意,依次回房,卷开第一份卷纸沉于水中,卷开第二份烤于火上,卷开第三份竟是浸于油底,此番,才是顺了三份传书里的意思。
碧洱已入百里府,皇弟身份至今未露,如此,周朝庙堂、江湖皆有我楚内线。朕已传书碧洱、兮白,于你,他们必会左右相援,卿昔日所撒之网,如今已可徐徐收之。挑起周朝内乱,倾覆大周复辟势力,此乃关乎我楚收并天下之大计,朕今全权交由爱卿施为,卿定能不负厚望。他日,大周一撅不振之期,朕必解袍至周千里相迎。
淮泽,八年不见,朕甚念,待卿归。
三份卷纸齐齐燃尽于香灯之下,一直一直,孙泽的目光从未离过最后那一个“归”字,直到连这最后的一字,也彻彻底底的燃成了灰烬……
(第二卷完)
方氏文叶
太医院至如今,已经过了整整三天魔鬼般的日子。
新帝的头痛症前些日本还是些微的隐隐作痛,太医院一干白发翁翁的老头们卯足了力气,下了血本用药好歹还是压下来的。哪知,自从皇帝去了趟丞相府回来后,头痛竟是愈演愈烈般,连着整个太医院都被景麒批了个遍。
一干老头那是整日的唉声叹气,惶惶度日,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问了自己的罪。
小小的一个头痛却是无论无何找不出病因,所有人只得缩着脖子垂头丧气。
说起太医院的活,其实也是那如履薄冰的艰苦日子,给治的人不是王孙侯爵就是皇帝嫔妃,重药不敢下,奇方不敢用,只能中规中矩的望闻问切,一旦碰到景麒这种“疑难杂症”登时就束手无策了……
时日一久,就算景麒再是那温和的性子,对着太医院的老头们也自是给不了好的脸色了,连日来侍奉帝侧的陆妃,更是改不了那一惯火辣骄纵的性子,彻头彻尾的把太医院上上下下损了个狗血淋头!
“陛下养的是能治病疗伤的人,不是一群只会束手无策的废物!三日!若是三日后陛下的病症仍无起色,整个太医院全都给我杖责五十!”
当日陆妃面目狰狞的说的这番话,三日来,成了太医院上上下下的一块要命的巨石,随时随地置人于死地。要知道这太医院里可比不上那军伍部队,放眼望去都是脚都迈进半截黄土的老头子,这五十杖责万一真打实了,一干老头们的老命也算是该交代了。
这陆妃当真是红颜一怒为君心,至于老头们的若干条性命,高高在上的嫔妃们自是不甚在意的。更何况,这陆妃乃是右相陆逍的唯一爱女陆瑶,借着家父的位高权重骄横跋扈、颐指气使的惯了,这么几条性命就更不会放在心上。
时至今日,三日时限已至,太医院已是一片愁云惨淡,所有人像等着大难临头般,徒自哀悼,而此刻,御药房内却是一片静谧,唯有药香袅袅。
御药房的草药共分四等,普通、珍稀、此两等为太医们最常用的药物,一言以蔽之,就是安全,哪怕是胡乱的吃也出不了啥大岔子。而第四等,则是天下奇珍,价值连城,向来是典藏于药典阁内,除少数御医与院使外,他人想进药典阁都是难如登天。
不得不说,这药典阁便是宫琪千方百计要潜入的目的地。
而剩下的那第三等草药,却是放置在御药房药柜的最高处,此类草药最令御医们头疼。说明白点就是,吃的好能医人,吃不好便是杀人,因此,太医院向来是视此类草药如视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而此刻御药房内,一着淡蓝色官袍的男子却是踩在木凳之上,抽开了这最高处的药品柜,挑了好些形容古怪的药材来,放在一侧的药炉中煎熬了许久,直至青烟直上。
云雾缭绕在男子身侧,把他单薄的背影笼罩的愈显素然。
忽的,药房的房门被人狠狠的撞开,一年纪比男子还要稍长的人慌慌张张闯进来,竟是一脚绊在了门槛上,面朝下的摔了个眼冒金星。
哪怕如此,来人仍是止不住的一叠声唤道:“方院使!来、来人了!陆妃娘娘派宫人来太医院了,说是让大人立刻交出个良方来,要不,娘娘当场就要拿人!”
来人哀嚎的惊心动魄,男子却是应都没应一声,只是把刚刚熬好的汤药一滴不漏的倒在了一旁的瓷碗里,再把药罐平平稳稳的放在了托盘之上,之后才回身看了眼贸然闯进来的人。转身之际,那张隐在云雾之中的清秀面庞分明是未到三十的模样。
方文叶,太医院院使,正五品官员,执掌整个太医院最高政职,亦是整个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不得不让人拜服,可他在太医院里的处事却颇为的淡漠,堂堂院使除了一手医术,还真没有什么锋芒显露过,这种人,不讨喜,但也不招恨。
这会儿,方文叶看着来人,眼底是惯常的平淡。
来人刚刚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方文叶便把盛着药碗的托盘递到了来人面前,淡淡而道:“这碗药李院判拿好了,等会在圣上面前记得别再这般慌慌张张的模样,小心被陛下看出了端倪。”
这话什么意思?……被唤做李院判的男人先是一愣,而后看了看面前的托盘,像看着救命的稻草,好一番喜不自胜,“院使果真想出了治疗陛下的方子了!这回太医院算是有救了!”
方文叶又瞥了眼眼前的人,却是毫无喜色,一脸肃然道:“有没有救看天意了,走吧。”
说罢竟是再没一句废话便径自出了御药房,徒留李院判独自怔愣了好久。李院判不明所以的留意了一番手里的汤药后,终是知道了方文叶那番话的言下之意,不禁端着药碗的手都打起了抖,大惊失色的追着方文叶而去时,差点又摔了个大马趴!
“方院使……这!……”
天呐,这碗药是不是用药过重了点啊!这要是把陛下喝出了个好歹,不一样是死路一条么?!
李院判暗自哀嚎一声,手上的碗药登时如那烫手的山芋,恨不得扔了才好。
待方文叶到了朝鸾殿,景麒依旧躺在卧榻之上,满面病容,而陆妃果不其然已是一脸的不耐。
“方院使可总算是来了啊!今个儿这服药若是再不见成效,我可真容不得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浪费朝廷的官俸了!”
陆妃这般数落,方文叶听闻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即便屈膝拜了下去。面对高高在上的主子该说什么话,他早是烂熟于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