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幺女难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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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地上收拾妥当,老太太又逐一把下人都问了一遍,连惠姨娘和杨氏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一一被盘问。
杨氏立在老太太身侧,不敢言语。
“你既日日煎药,确定这是昨日的药渣……”老太太问翠袖。
翠袖仔细看了又看,“这……似乎是奴婢的药渣……”
“什么似乎!”阮铨呵道:“这模棱良可的说法,给个准话都不会吗!”
翠袖立刻吓得匍匐在地。
“昨日无人出入小厨房,这东西也是陈前家的亲自看的,自然没人碰过,自然是你的药渣。”
听闻老太太此话,杨氏浑身发冷,莫非真要定了她的罪,她又不能说惠姨娘根本从未喝过自己的药,她没有证据。
“这就怪了,”老太太说着,“惠姨娘如果天天喝这药,怎可能到昨日才发作,岂不是早些日子孩子就不保了?”
富嬷嬷立刻问那捧药渣过来的小丫头:“可叫邱老大夫比对过,可是大夫人房里的安胎药方?”
小丫头点点头,“比对过了,老大夫说方子没有问题,只是这药渣子的确是落胎药,却不是那有冲劲的,不过多些清淤化脓的作用,熬出来也是与安胎药差不了多少成色,不过是多了几味药材。”
阮铨一哼,“怕是那几味药材是慢慢加进去的,积少成多,到昨日才一并发作出来!”
听在他耳朵里,只觉得杨氏用心险恶,若非如此,惠姨娘岂肯轻易喝下去。
阮清沅眼皮一跳,慢慢摸清了事情的脉络。
所以如今事情的关键,就像阮铨说的,是杨氏端来的药一直就有问题,还是只有昨晚的有问题。
答案其实很明显,杨氏此人,擅长的都是些借刀杀人的手段,她从阮熏那里听说,当年阮铨的庶长子是被小厮教唆去荷塘边玩耍,一不小心掉了进去没得到及时医治,一时得了伤寒才送的命,另一个行二的庶子也是在两岁时在妾室争宠中被误害的,杨氏不笨,就算全府都知道是杨氏下的手,也没有人能在明面上拿住她的证据,所以她不可能做这种轻易被捏住把柄的事。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杨氏一眼,开始有些怀疑真是她动的手。
其实只要查清这几味药的来源就行了。
富嬷嬷是个聪明人,她也想到了,对老太太低声道:“外院回事处的张兴泉和手底下几个小幺儿是负责领药材的,不妨传他们来问话,看哪处领了这几味药材就可一清二楚。”
阮铨也听见了,他看了一眼杨氏,“这家里的事都是杨氏在管,只怕这里头……”
杨氏气得脸都青了,“老爷这是认定了妾身的罪不成?咱们家里的药材都是叫去大成药莊领的,便是我做了假账,那头不是一下就能查出来,我又何必?更何况这安胎药也不是府里常备的,每旬使人去取一次的东西,哪里就这么容易做手脚的。”
阮铨听闻她如此坦率说话,当即噤声,也只能低头默默喝茶。
清沅听了却觉得不妥,不管是谁,要做这样的事都不可能叫领家里头的药材,女眷牵涉到外院,手便没有这么长了,不是自己人用着一不小心就会翻船,所以必定是私自去药铺买的,叫查也是查不出来。
其实她倒有个好法子,这些私买的药材平日不会多用,必有剩余藏在屋里,今日事情刚出来,必定还来不及处理,只消搜一搜屋子便可真相大白。
而对杨氏,别说出言相帮了,她是恨不得她能遭这番罪的,还省得她动手。
张兴泉等几人从前院过来给老太太回话,他们往日是不能进内院的,更别说到姨娘的澄心院来了,必定是出了大事,才这样不管不顾的。
最后当然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账目上每一笔药材都能和库房里的对上号,府里主子就几口,姑娘夫人领了去炖汤补身的,或者谁家婆子病了烧了问过药的,皆无不妥。
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查不出来,便只能以药渣作数,杨氏便是做或没做都得认了。
富嬷嬷对她说着:“老太太,已到了午饭的时辰,您养身子最忌讳就是用饭没个准数儿,咱们还是先传了饭,等晚些再审也不迟。”
阮铨在一旁也说:“还是老太太身子要紧,别为了儿子的房里事就耽误了身体。”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虽是你房里的事,那苦命的孩儿也是我的孙子,不管如何都要查个结果出来的。”
阮铨心里一喜,他就怕老太太替杨氏包庇隐瞒,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惠姨娘的哭诉了。
“儿子自然明白,还是让儿子服侍您去用饭吧。”
“不必了,”老太太说:“你好好去瞧瞧惠姨娘,刚生产完怎么好日日抹泪哭诉的,弄坏了身子说出去也是阮家对不起她。”
“儿子自会叮嘱她,她虽可怜,规矩也是不能忘的。”
老太太点点头,“翠袖,和陈前家的,你们一个是熬药的,一个是管小厨房的,好歹脱不了干系,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先去柴房里待着。”
翠袖默默低下了头,陈前家的却还想喊冤,只听老太太又说:“放心,我和老爷自不会冤枉你们,不过,若查出来真与你们有关,便是剥了你们的皮也不足以给我孙儿抵命。”
阮铨看老太太这番姿态,也有些摇摆,连她自己房里出来的人都舍得一并看管起来,莫非杨氏真是无辜的?
他又看了一眼在旁边挺直了脊梁,满脸桀骜的杨氏,心里顿时又不豫起来。
老太太由富嬷嬷扶着回了万寿堂,这里清沅等人也只好都散了。
第四十六章 转折()
刚出了澄心院的门,清霜就上来和清沅说话:“你很得意吧?”
清沅看了她一眼:“二姐姐这话怎么说?”
清霜盯着她,“我们房里总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二房里却长年风平浪静的,你看了心里很高兴吧。”
清沅说:“二姐姐想岔了,都是一家人,闹出点什么事来大家都是一损俱损的,我怎么会隔岸观火。”
清霜正想说“谁和你是一家人”,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起来,“听说三叔父有七个姑娘,你有六个姐妹,想必府中一向热闹吧。”
“谢谢二姐姐关心,”清沅还是没有被她挑起情绪,“若父亲有幸能调任回京,一家人总有机会见面的,我的几个姐姐到时候也一定能和二姐姐相处融洽。”
清霜冷笑,“三叔父离京近二十年了,也不知是不是真能像妹妹说的这样轻易调回来。”
“总也不是轻易的,”清沅笑了笑,“都是父亲自己的政绩,我们做晚辈的也不过妄自揣测罢了。”
每次和她说话,都占不着什么好。
一个丫头从她们面前走过,惶恐地行了礼,就要往前去。清霜认出这是惠姨娘身边的丫头,顿时火起,说道:“你往哪里去?见了主子也不好好行礼。”
那小丫头忙回答要去厨房端燕窝。
那个贱人也配吃燕窝?清霜不由气闷。那小丫头仿佛看出了她的不豫,战战兢兢地添了一句是老爷特地叫人吩咐的。
清霜更是又气又怒,冷笑说:“说起来,刚刚走得匆忙,都忘了姨娘身体不适,我应该去看看的好。”又转头对清沅说:“沅妹妹要不要一起去?”
清沅摇摇头,看清霜的架势便能猜到她要去干什么,自己可不是她,敢闹到隔房姨娘那里去。
清霜转头带了几个婆子丫鬟便重新进了澄心院的门,清沅远远看着。
“姑娘……”忘忧有些担心,“要不要去回了老太太和二夫人,看二姑娘这架势……”
“算了,和我们没有关系,回去吧。”
果然没有多久,澄心院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清霜去了以后不知怎么与惠姨娘的婆子起了口角,那些下人以下犯上,不懂规矩,一时叫清霜手下的婆子看不过,两方竟动起手来,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
清沅微愕,大家小姐,竟带着下人去姨娘房里动手。
可是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没过多久就听说澄心院那里叫看管起来了,连同住的几位姨娘都不能出入。
屋里几个丫头轮番去外头打听,费了好一番功夫,先是凝香回来说:二姑娘不知怎么就在惠姨娘屋里发现了施厌胜之术的东西,就藏在帐顶上,是两个雕刻过的桃板人形,上头竟然写着杨氏和老太太的年庚八字,还叫插了几根绣花针。
然后是合欢打听来的:已经都惊动了,老太太第二次赶了过去,随即下令命人抄检了惠姨娘房里,还发现了几盒子闹香,都是些施巫术的东西,最要不得的,就是发现了那几味落胎药里的药材,已经使人出府去了,大概是要寻卖这药的铺子。
到了掌灯时分,忘忧从外面回来,带来消息:惠姨娘已被看管起来,不得与外面通气,连大老爷的面都不让见,一干下人都拉下去动了刑,那桃板人形也已经叫人出去细查,这种东西,大都来自些道士道姑,一点一点查下去,内宅女眷能接触到的外人,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如今府里都在说,惠姨娘陷害杨氏不成,才使了这歹毒的奸计,竟连老太太都恨上了。
这件事这样想着却不通,清沅蹙眉,惠姨娘从产房里挪回去才一天,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快能下手施术,况且此前她在孕中,最应忌讳这些巫蛊之物的。
便是要咒老太太也说不过去,老太太什么身份,向来不理会这些身份低贱的姨娘,她不可能要动心害老太太。
是有人要陷害她,叫人预先藏了东西在她屋里,而只有药材才是她自己的。
这个人,一定就是杨氏了。
她与惠姨娘两人为彼此设局,却没想到撞到了一起,如今才一并事发。这事漏洞很多,杨氏的计划应该是被清霜无意提前的,而如今老太太却摆明是要治惠姨娘的罪了。
她能想明白,老太太不可能想不明白,除非……老太太已经决定了,要将两桩事全部推到惠姨娘头上去。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恐怕惠姨娘也要因此丢了性命吧。
念头一转,只是……杨氏本来的计划是什么?
从以往来看,这件事多半是她指使了别人要去和惠姨娘打擂台的,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呢,那这个人又是谁?
恐怕只有这个人手里才有关键性的证据……
想多了头疼,内宅斗争,也相当诡谲复杂,好在自己没有身陷其中,已是万幸。
最多两天,这件事就要有分晓了,清沅便也不多想,收拾了就去内室就寝。
如清沅猜想的一样,随着情势急转,短短两天惠姨娘就已瘦地不成人形,从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瞧着却只觉得空洞洞的叫人害怕。
她大概也觉得自己要死了。
然而事情又发生了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下起大雪的清晨,宋姨娘亲自跪到了万寿堂的门口,听闻进去了半个时辰,最后是叫婆子带出来的,回到澄心院便被看管起来,而惠姨娘却可以吃饭用药了,连断了的炭火也叫老太太吩咐给补上。
众人议论纷纷,这和宋姨娘有什么关系?
宋姨娘就是阮清雯的生母,宋如烟,她一向深居简出,常年身子不好,虽早年容色可人,如今也在汤药积年的浸泡下显得面黄憔悴,阮铨更是早就忘了这个小妾,一年也去不了她那里一回,唯一可以提醒府里人记起她的,就只剩三姑娘清雯了,大家总会想一会儿才说一声:哦,原来是三姑娘的姨娘。
又过了两天,才传出风声,说是宋姨娘找老太太认的罪,惠姨娘屋子里的东西是她放的,是她嫉妒惠姨娘受宠,怕她生了孩子自己和三姑娘更没地位,便想了这么个办法。
第四十七章 自缢()
宋姨娘亲自认罪。
可是这些说法,老太太无法尽信,但是查到最后,也的确只有这个宋姨娘在上月时受过城外青昀道长的一颗丹药,其他人与道姑道士并无接触。
老太太心里怒起,按她的想法是,这两个女人便一个都不留了,尽是些祸害家门的东西。
而阮铨的看法则是,宋姨娘与道士相与,证据确凿,应该治其罪。其实他的心思再明白没有了,不过是他自己不舍得惠姨娘年轻貌美的离了自己,左右宋如烟人老色衰,无足轻重。
而杨氏自然也意识到这点,一个在自己手掌里的妾和一个处处想与自己争锋的妾,自然容易选择。她劝着老太太说宋姨娘育女有功,难不成等三姑娘长大了还叫她因为自己姨娘抬不起头来,何况惠姨娘诬陷她证据确凿,妾室想害主母,这是哪里都越不过去的理儿,自然要先办了她。
他们夫妻二人为此又是几番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