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重生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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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救援车吊车到了,救护人员往山崖下一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拖拉机掉下足有500米深的山涧,吊车迅速把他们送下山涧救人。
他们下到了山涧看到拖拉机已底朝天,花生散落一地,那个拖拉机陈师傅身子被车子压着,已无生命迹象。嫂子身上还背着辉辉,飞出离车子2米多远的浅水滩边,嫂子和辉辉都已毫无气息。大哥被冲到一块大石头上,脑袋已开裂,满地是血,已气绝身亡,还瞪着双眼,张开嘴。他肯定是不愿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不愿离开他和妻子将要开创的美好的未来生活。
所有伤员不管是死是活都被运往县医院抢救。经过抢救只有嫂子小英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哥就这样永远地离别了我们,侄儿辉辉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又匆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破灭了全家人心中对他的希望。
对外面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情的母亲,地里干活时整个下午右眼皮一直在不停地跳,就早早从地里回来,又看见老花猫在屋里急燥地上窜下跳,还用爪子抓母亲的裤脚,母亲隐隐感到有事要发生,心里忐忑不安,反复走到大门口往村里路口张望。已经很晚了,还不见大儿子他们回来,母亲让我先吃饭,然后给我洗澡后要我上床睡觉去,她自己守在厅里,也没吃饭也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一只乌鸦在我的屋顶上盘旋了好几圈,发出“哇、哇、哑哑”的叫声,这是个招灾引祸的不祥之鸟的声音。果然过不一会,附近长石村的江会计来告诉我母亲有关车祸的情况。
我昨晚半夜里发高烧,母亲起床抓了几只蟑螂熬汤让我喝了下去,好了很多,不再说糊话了。一早我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知道大哥他们出事了。我奋力挣扎想跑出房间来,可是因发高烧,全身无力,不一会我又迷迷糊糊睡回去了。
第六章 母亲临终的嘱托()
大哥和辉辉车祸丧命后,我母亲经不住这沉重的打击,精神恍惚,她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大哥的一件上衣和辉辉的一套衣服,站在大门口朝着大路上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北儿、辉辉,你们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母亲已经不见了,才想起早上有人向妈妈说过的车祸的事,家里就剩下我一人,我顿时心里紧张,摇晃着病体跑遍全村大喊:“妈妈,你在哪里,快回来,我肚饿了……我……”,我一遍又一遍地喊呼,一遍又一遍地找,找遍了全村仍然没有母亲的下落。
我又沿着小路找去,不知不觉到了另一个叫冷水村的村子里。天已经黑了,整整走了一天,喊了一天,肚里没有半粒饭,太饿了,太累了。我走到村尾的一个猪舍边,发现猪食桶里还有碎地瓜渣和叶子就不顾一切抓起就吃,这时喂猪的老奶奶出门一眼就看见了我这付叫化子惨相,心痛地问:“孩子,你从哪里来的?”
我招头望见这位慈祥的老奶奶,顷刻间泪如雨下,抱住老奶奶的大腿,失声痛哭:“奶奶,我肚饿,我找妈妈,妈妈也不知去哪了,大哥还有辉辉都死了,我……家里没人,我……我没有饭吃。”
老奶奶一听怔了一下,眼里噙着闪闪泪花扶起我,撩起衣角为我擦干眼泪,心痛地说:“真是苦命的孩子啊,孩子,你放心吧,家里没人就住奶奶家里,奶奶给你饭吃,慢慢再帮你找妈妈!”
我吃了饭后,老奶奶又为我洗澡,拿出他孙子的衣服给我穿,我偎依着老奶奶,眼里还挂着泪水一会就入睡了。
3天后,嫂子在医院里听到我和母亲走失的事后,不顾体伤未好,强忍着巨大的精神创伤就出院了,她出院的第一天就找到老奶奶家里来接我。
当我与嫂子相见时,我一下扑向嫂子,放声大哭:“大嫂……”止不住的泪水哗哗地流。“大嫂,我想你,你不要离开我!”我把大嫂抱得紧紧的,生怕她会走掉。
嫂子也泪流满脸,哽咽地说:“山子,你是这个家的希望,要好好活下去,我不会离开你,以后天天都陪着你!”
我抬起汪汪泪眼看着嫂子只几天时间就苍老了许多,我用手抹去大嫂的眼泪,象大人一样安慰大嫂说:“大嫂别哭,等我长大了赚好多好多钱养你和妈妈。”
嫂子听了一下把我搂在怀里,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嫂子谢过老奶奶,背起我往回家的路上走。
嫂子每天一大早出去找母亲,到落夜才回来,天天吃着自带的地瓜丝饭、萝卜淹菜。她还动员所有的亲朋好友协助找,可是已经10多天了仍无音信,母亲是死是活让嫂子寝食不安。
为了找母亲,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但是仍然没有消息。嫂子专程去了县公安局,寻求协助找人,提出通过“寻人启事”的方法找人。一有报案消息立即通知乡派出所,由乡派出所负责传递信息。她写好了寻人启事文稿交给民警,然后到处张贴。
寻人启事
我婆婆叫八姑,56岁,身高约1.55米,头发花白,梳盘髻发型,脸型较宽,颊骨较高,左眼右下角有一颗黑痣,走失时身穿蓝布大面裾上衣,黑色大脚裤,于1990年9月11日走失,如有发现者请及时报告当地公安派出所,我会铭记你的恩德,专门上门答谢,你的大恩大德必将福随全家。
华金县北团乡野猪村村民:郑小英启
1990年9月22日
几天后,乡派出所从华金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传来了有人在华金县城菜市场捡菜吃的老婆婆的消息,说样子与“寻人启事”描述的差不多。
嫂子立马起身赶赴县城找母亲。到了县城后,嫂子买好矿泉水、面包一类食品,第一时间跑到菜市场,可是找遍了每个角落都设有,就到别处找,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嫂子往东门桥寻去,发现前面走着一个步履迟缓的大娘,凭着熟悉的背影,嫂子认定前面走的就是她的婆婆。她加快了脚步,走近时在她后面大声喊叫“妈!”。老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往回一看是自己的媳妇小英,嫂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婆婆。
昏暗的灯光下,婆媳一对相视抱头而哭:“小英呀,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母亲伸出颤抖的手一遍遍地摸着嫂子的脸,母亲知道自己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一双模糊的老眼一直看着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好媳妇,慈爱的目光久久不愿移开,她想说什么话但欲言又止。
嫂子把婆婆扶到路边让她慢慢吃面包和水。此时已经清醒的母亲一边吃一边告诉说她走失的事。原来母亲急急忙忙出门,身上也没带钱,只拿了阿南的一件上衣和辉辉的一双鞋想最后见见阿南、辉辉一面,又走错了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一路行乞,走了五天才走到华金县城,到了县医院时一切为时已晚,见不到阿南和辉辉了,媳妇也出院回家了。
母亲也想回家,因一连几天的劳累、饥饿,心脏病已经复发,身上没钱买药,要走回家是不可能了。她只能去菜市场捡人家丢弃的青菜或去饭店吃人家吃剩的,能维持几天就算几天,已做了当孤魂野鬼的思想准备。
我母亲回到家后,尽管嫂子精心照顾,但身体状况没有好转,反而一天天恶化。
10天后的一个上午,我在母亲床边看嫂子给母亲喂药,可是药汤一入口就吐,母亲生命已经到了大限,无法再进食。突然,母亲挣开眼睛伸出枯瘦的手拉住嫂子,指着我无比牵挂地断断续续地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山儿,我死后,山儿……就……就托付……给你了……”。嫂子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母亲安然地合上双眼,结束了她苦难的人生。
我扑在母亲身上哭喊着:“妈妈,妈妈,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妈妈呀……”。嫂子已哭成泪人抱住我,安慰我说:“山子啊不要担心,妈妈走了还有我,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第七章 嫂子如母感天地()
母亲离世后,嫂子象妈妈一样照顾我,以百倍的爱注入我的心田。我患有遗尿病,8岁了还尿床。嫂子带着我睡,常常半夜起来为我换尿裤,尤其是冬天,我把垫布尿湿了,她要起来给我换上干的垫布,从来没有落过一次换布。
一个寒冬的夜里,嫂子又起床为我换尿裤、尿布。先去灶间煮热水擦我身上尿,因为黑火瞎灯,嫂子从过道上踩空摔下天井,腿摔伤了爬起来,忍着巨痛,坚持烧好一盆热水,为我擦完身子,换上干裤干布才上床睡。
第二天起来,我才发现嫂子一条腿肿得利害就问:“大嫂,你的腿那么肿,是怎么弄伤的呀?”
“昨晚不小心摔的。”嫂子若无其事地答道。
我一听就明白了嫂子又是半夜起来为我煮热水了。如果是夏天就用冷水为我擦尿水,但是一到了冬天,嫂子怕我冻着就每个晚上都要半夜起来煮热水,我心里隐约意识到是我害苦了嫂子。
“大嫂,你不要再在半夜煮水了,我不让你腿摔伤,不要不要嘛!”我哭着央求嫂子。“好,好,以后我腿不会摔伤了。”大嫂边擦我的泪水边点头回答道。
为了治好我的遗尿病,嫂子四处寻医问药。听说高北村里有个叫林道机的民间老医生能治好遗尿病,大嫂走了40华里路去找那位老医生,终于到了高北村。遇见了一位大婶,嫂子急切地问:“大婶,请问这里是高北村吗?”
“是呀,这里就是高北村,你要找谁呀?”大婶一听便知道是外乡人,热情地问道。
“听说这里有个叫林道机的老先生会治遗尿病是吗?”嫂子做进一步了解。
“有呀,他就是我公公。”大婶一听找的是她公公,很是高兴。
嫂子喜出望外,一脸的喜悦,大婶领着嫂子很快到了她的家,把嫂子引见给林老先生。老先生有70有加,但思维还很清晰,听说来治遗尿病的就问:“是谁得病?”
嫂子一五一十把我的病情详细告诉给老先生。老先生听完就进了里屋,一会抱出5包中药,交待说:“一共五包药都编了号,按号数顺序煎水喝,一天一包,每包煎汤二次,早晚服,服完如果没有完全好,还要回来拿第二种药。”
“谢谢老先生,谢谢老先生!”嫂子激动得连连说谢,然后问“这药钱我要先付多少给你。”
“你就给50吧。”老先生不加思索地说。据说老先生收钱很少,有的困难老人找到他看病给药还不收钱呢。嫂子爽快地付了钱,道别了老先生急怱匆匆地走了,又专门到一个食杂店买了一包红糖回来,怕药苦,给我做药引子。
嫂子回到家的当晚就煮药给我吃,她端着煎汤好的药对我说:“小山子,这药能治你的病,你一定要呑到肚里,不能吐掉,如果太苦就吃点糖。”我使劲地点头:“好的,我不怕苦!”
我坚持服药到第四剂药后就已不再出现半夜遗尿了,等到五剂药服完病已完全好了。为此,嫂子还买了三斤猪肉专门前去道谢老先生。
“小山子,你应该去读书了,等开学了大嫂就送你上学好吗?”吃饭时嫂子这样问我,那年我10岁。
“我去外头读书,是不是大嫂就不陪我睡了?”我最担心嫂子离开我。
“不用在学校住,中午带饭到学校吃,下午放学跟本村的大哥哥一起回家!”嫂子解释道。
嫂子给我的中午饭都是煮好的新鲜青菜,芋头饼,这些虽然不是营养品,但是能不断换新口味。自从家里出了几场惨事后,尤其是母亲、大哥的去世,原本就贫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原来的长毛兔也死的死,卖的卖,已鼓息音失了,嫂子再无心事养兔。嫂子一个心思在为我,生怕我再有什么闪失,有什么好吃的总让我吃,有点发烧感冒就及时去找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细心照料。她也与其他农家妇女一样起早贪黑拨弄着几分贫瘠的山地,过着贫寒的日子。
我读初一时,学校开运动会,因我和好几个本村同学没报比赛项目,就与他们一起提早回家了。肚子有点饿,趁着嫂子不在家,跑进厨房打开锅盖一看锅里有两砵蒸好的不一样的地瓜丝饭,大砵的大部分是大米饭,地瓜丝很少。我用筷子拨开小砵的,发现只有表层有一些饭粒而挖到底下连半粒饭都没有,全是地瓜丝、芋头丝。此刻我才明白过来,嫂子为什么从来不和我一起吃饭,都是自己在厨房里吃,是怕我发现她砵里没有饭。原来嫂子一直以来都把大米饭都让给了我吃,而她自己却长期吃着地瓜丝、芋头丝,为了我,她完全没有了自己。此情此景,我的心在流泪,我想:嫂子啊嫂子,这辈子我如何能报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