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品男妻-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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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骑手紧绷的声音,随着风声传过来:“小心,有陷阱!”
第一百十五章 本能()
♂,
陷阱?
林淡和应道长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林淡不用说了,打从他离开京城之后,就一直生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挖什么陷阱。
至于应道长,虽然是出了京畿之后才悄悄过来汇合的,可是应道长也不至于算无遗策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事先挖上了一堆的陷阱。
应道长都没这个本事,先行一步的胡澈就更加没有这个本事。再说胡澈本来就有人盯着,根本就没可能去挖坑。
所以,是谁?
突然,林淡的脚上一重,原来是暖手捂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扑到了他的腿上。紧贴过来的身体暖烘烘的,明显在瑟瑟发抖。
林淡被暖手捂吓了一跳,差点拔刀就砍,好悬按捺下来,蹲下身安抚地摸摸肥兔子:“怎么了?被吓到了?”等等,暖手捂?
说起来自从到了北地之后,暖手捂就开始散养,几乎就恢复了野生状态——白天偶尔会回车上睡个觉,晚上基本上就看不到影子,现在看来都是去打洞了。
应道长也看了过来:“小友,果然不同凡响。”
可是这会儿不是感慨的时候,抓紧眼前的时机才是正理。
眼前的这支队伍,明显是谢家军的精锐,还很有可能是谢帅留给长公主和谢思兴母子的底牌之一。但是谢家军的主场并不是北地草原,他们更加擅长攻城守城。当然,除了比起蔡家军的精锐来说,他们这一支军队比起其他的也不差什么。
譬如说眼下,他们虽然遭遇了突发状况,但是在应道长的观察之下,他们的忙乱只有一瞬间,之后就开始井然有序起来。探查情况的、戒备的、观察踪迹的,各司其职。在确定没有敌人之后,他们才开始救治伤员。
“大人,此处应该不是陷阱,是某种动物的地穴。”
他们虽然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动物会挖掘这么密集的洞穴,但是看大小和大约的深度,也知道那动物的体型绝对不小,甚至还很有可能是群居。
“附近地穴遍布,马匹行走不易。”
将伤员扶上马背,其余人员下马步行,分出三名探哨,一边步行,一边警戒着周围。几匹受伤的马匹被遗弃在后面。
然而,派出去的三名探哨并没有回来。
首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往后比出一个手势:就地戒备。
所有人取出武器,排列军阵,以防暗处可能有的袭击。
首领的心底现在有一个最不可能也是最坏的揣测——林家对他们这次的行动早有预料,从事发开始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对方的谋划之中……不不不,林家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能够在北地做到这一步的,只有蔡家!
谢蔡两家,一个驻守京畿,一个镇守北地,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其中的争斗却一点都不会少。
最简单的,朝廷每年分拨给兵部的钱粮,可不会细分到每个人头上。哪怕兵部每年要用的钱,都是各地的军队向上申报的,但是钱粮从来没有给足过。至于兵部拿到手之后,这些钱会按照申请的比例下发吗?不会。
谢家近水楼台,当然能够占到不少便宜。在这一点上,几乎家家都眼红的。区别只在于,别家对谢家敢怒不敢言,蔡家却有着强大的执行力!
若是明刀明枪地对阵,那谢蔡两家谁都不敢。毕竟这可不是造反。但是他们这一支孤身进入北地,蔡家想吞下来,并不是不可想象。他们这几十骑不算什么,可他们此行还带着少帅啊!
少帅一死……嘶……首领不敢再想下去。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拼死冲出去。他们之中只要走脱一个人,林家就不敢对他们少帅下手!
如果林淡知道,一定会说他想得太多。
他们的这番布置,不过是针对前任北凉县令的遭遇罢了,谁曾想到鱼没曾钓着,倒是捞起一只熊瞎子呢?
对上谢家军,哪怕有应道长在,林淡心里面也是一点底都没有:“小子连累道长了。”
应道长表情丝毫不变,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谈不上连累与否,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林淡见状,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应道长。他自认对道门的那一点微末恩情,道门对他早就已经回报了,如今应道长再这样……
“不要想太多。”应道长表情轻松,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人留着也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谢帅一世英名,没想到竟然生下这么一个玩意儿。”
这话简直不像是一个有道之人所说的。显然谢思兴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位道爷十分恼火。
其实从大义上来讲,国家怎么都不该存在什么谢家军蔡家军之类的。除了一些有封地的所谓诸侯,能够养上少则数十多则数百的武装力量之外;其余的军队那都是属于天家的。
可是天家在这方面做得有所欠缺,又不是直接领导,就被一些直接领导的将领们钻了空子。
别看在朝廷上论吵架,武将们永远都不是文官们的对手。但是真要碰上动荡,文官们全捆在一起,也不够人家一个小指头的。
撇开这些不提,军队从来就不属于私人。谢思兴别说如今不过是一介白身,就是他还是世子,那也轮不到他指挥任何一个士卒。
应道长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当然知道现实和规矩有许多出入。不过在以前,那是眼不见为净,现代都造反到他跟前了,他有能力,当然要管上一管。这和林淡倒是关系不大。
林家的车队此刻已经收拾妥当,按照吩咐,依旧在官道上看似不紧不慢地前进,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实除了牲口之外,包括白正清和余道长在内的所有人,此刻内心都十分忐忑。他们和普通人的区别只在于,他们能装罢了。
等到了晚上,回到车子上的只有暖手捂,依旧不见应道长和林淡的时候,白先生已经快要跳脚了,推着兔腿问道:“我们家蛋蛋呢,哪儿去了?”
暖手捂昨天打洞累着了,白正清的武力值它又不看在眼里,睡得四仰八叉,动都不动。
白正清瞪眼。噫!这死兔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他两个学生一样尊师重道?它主人们看到他都得乖乖行礼,区区一只暖手捂,竟然敢听见他问话,连眼皮子都不掀?简直岂有此理!
和以前一样,慢悠悠用完晚膳,又慢悠悠地在营地里带着两个小道童遛弯的余道长,看到白正清正准备撸袖子教训兔子,慢悠悠地和兔子打了一声招呼:“哟,暖手捂回来了啊?”
暖手捂抖了抖耳朵,示意自己听到了。除了主人之外的人类都不是好人类。它今天好好的打着洞,竟然有人连人带马摔进来,毁了它好多个洞。它打个洞容易么它?它这是在赶路的途中,百忙之中才能挤出一点时间挖坑的好吗?就这么被那么多人一下就给毁了。先在兔子正伤心着,不想理人。
两个小道童如今已经从童子长成了小少年,跟着余道长天南地北地跑,性子比同龄人要稳重得多,见状心下好笑,却只是抿了抿嘴角,等拐过一个弯,才对余道长说道:“师傅,我们养的兔子怎么就不如暖手捂好玩?”
也一样是从兔房里抓的,也一样是从小兔子养大的,也一样精心饲养,结果……唔,兔子肉好香啊~
余道长显然也想到了,对两个小徒弟说道:“林七爷不是在北地养了许多兔子么?咱们到了北地就有的吃了。”
“可是林七爷养的兔子就那么点大,还不够一口的。”
眼看着师徒几个陷入到对兔肉的畅想中去,林祥带着白正清急匆匆过来问了一句:“余道长,白先生,那位怕是撑不住了,就这么放着吗?”
余道长抬头看了看天色:“嗯……一会儿你把人给我吧。”等天再黑一点,他去找个地方远远地扔去钓狼。北地严寒,现在晚上这天气,放在南方已经是冬天了。他两个小徒弟还在长个儿,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看看能不能弄几张狼皮褥子。
余道长应下这事情,林祥放下了一半的心,还以为余道长是打算救一救谢思兴,完全没想到余道长是打算把谢思兴灭口,还感谢道:“那就有劳余道长了。”
“嗯。”余道长看出林祥的心思,也不戳破,还宽慰了一句,“你家主人身边有应道长在,安全无虞,尽可放心。”
林祥又再道了一声谢,转身让人把谢思兴抬过来。应道长的功夫了得,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他当然是放心的。但是这不是出去了这老半天了,没见到人么?
夜色渐浓,白天各种微弱不起眼的声音,在浓黑中似乎无限放大开来。悉悉索索的小动物活动的声音,都让人有一种风声鹤唳之感。
余道长提着被困成粽子的谢思兴,犹如一阵烟雾一般,轻易掠过守卫营地的护院,飞快地向着狼嚎处靠拢。
另一处官道旁,胡澈三人在二十骑的紧盯之下,升起了篝火取暖,顺便热了一点食物果腹。
木柴全是由己方提供,吃的东西也经过严格地检查,但是二十骑的心里却并不平静。按照计划,他们最多只需要围困胡澈主仆两个时辰;到现在都多久了?为何还没有传来信号?
第一百十六章 狼皮褥子()
♂,
前任北凉县令死于野兽之口——无论这事情听着有多扯淡,但是能够这么说出来,必然就说明,北地的猛兽还是很多的。
北地人口稀少,野兽自然不少。寻常无害的如兔子野鸟,对人有威胁的如狐狸、狼,甚至运气如果不好,连熊都能碰到。
夜色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的都是绿油油的野兽的眼睛。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胆寒。
胡澈吃完饭,叹了口气,开口问道:“这位兄弟,我看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晚上天寒露冻的,我长随马背上有几条毯子,能不能劳驾拿一下?”
首领有些不耐烦。从今天下午把这三个人围起来之后,他们就尽做一些端茶递水的活。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晚上了,篝火堆是他们打的柴,水也是他们去取的!现在还要毯子,他们自己都没毯子呢!
“去拿给他们。”
长随接过小兵递过来的毯子,诚恳万分:“多谢这位大哥。”
看看,看看!就是这种有礼到让人气不起来的态度,真是让他心里面一把小火烧也烧不旺,蹿也蹿不起来,不冷不热地闹得慌!
从眼下的状况来看,明明是他们是强盗,这主仆三个是苦主吧?可是这苦主对他们这些强盗那么客气做什么?弄得他们这些强盗也不得不跟着客气起来。啧,本来他还想着读书人叽叽歪歪,他好趁机教训两下,让他们知道点厉害来的。
三个苦主跟没什么心事一样,又客客气气地寻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又让强盗给递了一块油布,里面有几根竹节,检查的强盗摸不准关窍,看长随随便一摆弄,往地上扎一下就是一个小帐篷,地上油布一铺,下面兔皮褥子,上面羊毛盖毯,三个人往里面一钻,说得还挺不好意思的:“那就劳烦几位大哥守夜了。”
帮苦主守夜的强盗们的心情,简直就像是日了一整个动物园!
过了一会儿,帐篷里传来微微的鼾声。一个兵哥忍不住说道:“这帐篷我看着挺好的,也没多少分量,以后我们也可以……”对他们这些经常露宿的人来说,这轻便的帐篷比什么都好用。
首领谨慎道:“先看看别处有没有买卖。听说林家有油料生意,恐怕这油布帐篷就是他弄出来的。他们若是有,咱们就买。若是没有,咱们回去找人仿一个,记得仿两样一些。”
他们这一行,终究见不得光,任何会让他们露马脚的举动最好都不必有。
林淡能死,胡澈三个人却不能杀。林淡再怎么有名望,那也只是个民,而胡澈却是个官,还是备受瞩目的新科状元。前面一任县令能被"野兽啃了",那只能说明对方没有背景,如果胡澈也被野兽啃了,等待他们的绝对会是朝廷的彻查。
临时劈砍来的柴火不够干燥,烧到潮湿的地方会发出一点烟,为了防止野兽的袭扰,虽然人少,他们还是在营地周围点了四个火堆。有小股的狼群经过,绿色的眼睛在守夜人的视线中一晃而过。
木柴被燃烧的声音哔啵作响。几粒丹丸从黑暗中抛入火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微弱的白烟像是一层层轻薄的细纱,在黑夜中顺着风向一点点在营地里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