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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部分

十国帝王-第634部分

小说: 十国帝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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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都会轮替上阵数次。

    但这样的士卒替换,只适用于两军势均力敌之时。

    若是一方不敌,将士接连战死,那也就不必替换,中、后阵会陆续面对敌军。这样的情况下,劣势方的将士也无法替换。士卒替换,无论如何,军阵都会有缝隙,若是战事本就不利,再行替换士卒,岂非予敌机会,自掘坟墓?

    这个时候,就要遣猛士勇将,猛攻敌阵,扼制己方败退之势,将胜负天平拨回去。故而猛士勇将,屡屡沙场建功,带领部曲为大军开路,取得胜利。但猛士勇将,双方都会有,这些人赢了固然好,拯救时艰,若是败了,加速军阵败亡。

    故而两军阵战,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强的勇猛精进,弱的本就厮杀不过,士卒又无法替换恢复力气,遂愈战愈疲,最终气力流失,死于敌手。军阵后的士卒,见前面士卒被杀,敌军凶猛杀来,不免胆颤,士气顿跌,战力又降。如是以来,军阵自然就要被破。

    故而一旦阵战不利,军阵一旦处于下风,除却勇将力挽狂澜,军阵一退就会越退,一溃就会愈溃。

    眼下,吴军军阵就是这等情况。

    刘信调遣的援军,加入战场,从己方同袍身后杀出,要去挡百战军兵锋。然则几番交战下来,却也无法阻挡百战军的攻势,反而步步后退。

    吴军阵后的将士,不知前方战事,但眼见己方不停后退,上前的同袍一去不返,哪里还能不明白己方战事不利?

    前阵稳住阵脚,姑且不能使得士卒力战,前阵一溃,后阵闻声就会跑。

    这个时候,再如何激励人心的话,也是徒劳。

    尤其是听得百战军杀声大振,吴军将士岂能不惧?

    百战军中,赵弘殷、安重诲身先士卒,带领同袍步步推进,直杀的血覆铠甲,脚下印出一个个血色脚印。百战军将士们步步推进,眼见吴军营地就在眼前,更是人人振奋,那没力气的,也凭空生出几分力气。

    “杀!杀破贼营!”赵弘殷举刀大喊。

    “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安重荣高举铁锤。

    “杀!”百战军众将士,士气如虹,纷纷高声大呼,振奋自己也振奋同袍。

    吴军将士再也站不住,个个双目睁大,面色骇然,终于,在有第一个掉头跑路的军士后,接二连三的吴军将士开始转身就跑,成片成片的吴军转身,自相驱赶,喊叫着逃命。

    距离百战军近的吴军将士,一面奋力推挤着面前同袍快跑,一面仓惶后顾身后的百战军将士,发现对方虎狼一般杀过来,吓得肝胆欲裂,只恨自己没生出一对翅膀。

    为让面前的同袍不要挡路,快快退回营中,免得自己死在百战军刀下,吴军将士开始大喊:“快退,快退,唐军杀上来了!”

    还有些吴军将士,为了推卸个人责任,免得事后被问罪,也大喊:“回营,回营,唐军挡不住,我军败了!”

    “唐军杀上来了!”

    “挡不住了!”

    “快回营!”

    “我军败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让吴军彻底乱成一团,自相推搡挤压着逃跑回营,相互践踏的事故开始出现。

    百战军紧紧跟着吴军,在后面砍杀不停,一个个回奔不及的吴军将士,愕然回顾,被唐军接连砍翻在地,发出不忍听闻的惨叫。

    一名吴军队正后背中刀,酿跄扑面摔倒,惨嚎的他回头张望,一个百战军已经一脚踩在他后背,染血横刀伸进他颈下,冰冷的刀锋呲啦一声,抹过了他的脖子。

    一名吴军都头,被长枪捅翻在地后,没发出几声哭喊,就被一拥而上的百战军乱刀砍死。

    都头还算死得干脆,一名吴军士卒自己脚下不慎,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身,就被即二连三的唐军从后背上踩过,竟是被活生生踩死。

    刘信立马出现在营门前,他举刀砍杀后退的吴军将士,焦急大吼:“不许退!后退者斩!随本将迎敌!”

    营门本是关闭着的,但是哪里经得起溃败的士卒冲撞?求生本能下,人的潜力总是巨大的,此时这些士卒可顾不得许多,只管回营,心里哪里还会有军法?

    又且,藩镇军,向来以自我为本位惯了,战利则进,战不利则逃,绝境反击对他们而言,太过奢侈。守营的士卒,见自家亲友仓惶逃回,也不会硬下心肠来不开门。

    “军法队!”刘信一连砍杀数人,“执行军法!”

    “得令!”军法队必为亲信,唯主将之令是从,他们仗马在营门,这下得了刘信之令,下刀毫不手软,须臾之间,就有一二十吴军被杀,横尸门前。

    其后的吴军,见状大骇,撞营之势一顿。

    刘信方才在辕门上看得分明,百战军咬吴军咬得很死,若是任由吴军溃入营中,百战军必定尾随入营,他只有一营,营中不过将士三千左右,哪里经得起百战军趁胜杀来?

    原来刘信自诩带上山的都是精锐,且又占据地利,无论如何不会输了战事,且又有伏兵相援,退一万步说,自保断然足够,却不想百战军委实太过霸道,这样的战力莫说看见,他听都没听说过。

    这时他才意识到,孟平的战法布置,不是因为他太过膨胀,而是百战军的确精锐,他是有恃无恐!

    “你我受国家重托,来此抵挡唐贼,本无退步可言,退则妻儿老小不保,战后更会被问罪斩头!”刘信盯着面前的将士,目疵欲裂,“上负家国,下负妻儿,何颜为江东儿郎!?何颜面对列祖列宗?”

    “将军,非是我等不经事,委实唐军太过厉害!”有将士大喊。

    “将军,你让我等据营而守。。。。。。”

    “将军。。。。。。”

    刘信让甲士杀人,已然让溃卒大怒,他们看向刘信的眼神,本已带上狠戾之色,若非因为刘信素来得士卒效力,方才的话又还算妥当,他们杀将入营并非不可能。

    “一溃便要再溃,尔等何须多言?”刘信悲愤大吼,双目充血,“今日我刘信在此,誓死不退!唐军若想入营,本将愿死于阵前,为国尽忠!如今本将且问尔等,退要死,不退也要死,你等愿被人追杀,死若猪狗,还是愿持刀迎战,死如英雄?!”

    士卒寂静无声。

    身后,百战军杀人如麻。

    “本将已传令山下将士,围攻唐军主营,我军兵力数倍于敌,岂会败北?!杀退眼前唐军,就能西进寿州,活捉李从璟,日后凯旋金陵,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尔等难道不愿吗?!”

    刘信吼完这句话,持刀下马,“亲兵何在?!”

    “在!”

    “随本将杀贼!”

    “得令!”

    刘信死死盯着眼前士卒,“本将死而不退,你等或者让开道路,或者转身迎敌!”

    溃卒中的勇猛之士持刀转身,“横竖一死,某不愿为猪狗,跟唐军拼了!”

    “让开路,老子要宰杀这帮狗贼,为我兄长报仇!”

    “愿随将军死战!”

    “拼了!”

    “拼了!”

    溃卒相继转身,双目通红,迎上百战军。

    涂山前,百战军望楼,孟平身若磐石,静观涂山激战。

    “将军,敌贼伏兵已出!我军是否依照布置迎敌?”涂山两面,吴军大举掩杀而至,排阵使躬身询问。

    孟平并无任何动作,嘴里清晰而平稳的吐出两个字,厚重肃杀,“迎击!”

    “得令!”排阵使抱拳,而后挥舞令旗,令百战军左右迎敌,同时护卫安重荣、赵弘殷后背。

    步军变阵,精骑当先驰出,卷起一路烟尘,率先杀向浩浩荡荡的吴军。

    孟平双目沉静。

    吴军水师强,马军却弱。吴国的马场,跟大唐一比,简直如同孩童过家家。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养马?但能养战马,尤其能养优质战马的地方,屈指可数。

    吴国马军战马,多来自岭南。岭南的马,到后世都是屡作笑料的存在,何能跟来自丰胜二州、北漠甚至是西域的良马相提并论?

    孟平看向涂山,彼处赵弘应、安重荣正在猛攻吴军军营,他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

    先前,孟平令斥候、游骑往各方探查,主要探查的目标,却不是刘信所部,而是要查明这周边还有无其它吴军。

    确定没有其他吴军,大军遂能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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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孟平涂山击刘信 潞王三战李德诚(6)() 
寿春,八公山下有一片树林,这时节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秋风飒飒,和香数里。淝水河岸,更有连绵荷花,莲子饱满。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美得清新脱俗。

    前日大军已经暂停了对寿春城的围攻,故而这两日处于休战期。虽是休战,众人却也都知晓,那不过是缓一口气,稍后还会有更大的暴风雨降临。因是之故,寿春城内外,这两日的气氛依旧肃杀。

    李从璟在营帐中与莫离对弈,如今他已越发会忙中偷闲,凡事不再亲力亲为,寻常时候将诸事安排下去,幕僚属官们也都能做得很好,他只不过定期接收汇报。

    “殿下棋艺,愈发精湛了,可喜可贺。”莫离轻轻落下一字,将棋局绝杀,然后满意的打开折扇,眉目含笑。

    李从璟将手中棋子丢进棋盒,索然无味道:“我认棋,棋不认我,如之奈何。”

    桑维翰在一旁笑道:“众人中军师棋艺最高,若是殿下与我等对弈,怕是谁都招架不住了。”

    李从璟接过董小宛送上的琼浆饮了一口,“若不能与绝顶之人争锋,便是赢了,也不过仍是群峰之中的寻常一个,有何用处。”

    桑维翰不失时机拍马屁道:“殿下壮志凌云,自然不是我等寻常之辈能够理解的。”

    “溜须拍马,哼!”第五姑娘刚好进帐,闻言立即报以嗅之以鼻的嘴脸,她手里拿着几束桂花,凑到李从璟面前,笑嘻嘻的在他面前晃了两下,“香不香?”一边问,一边将桂花的香味扇了李从璟一脸。

    花草熏香,雅士之好。李从璟虽然不特别喜欢这些,不过昔年寒窗苦读时,窗外也的确有移栽数株桂树。低头识诗书,抬首闻桂香,书生旧事莫过于此。

    当然,昔年也曾有位喜着白裙的小娘子,常在桂树下远远相望,桂花落在她发上、身上,是真正的静若处子。李从璟偶尔抬头,四目相交,那女子便高兴的垫脚与他挥手,并不避讳甚么。每当李从璟报以一笑,那不舍得打扰他的女子,便心满意足的含笑离去。

    早年寻常事,回首若隔世。

    第五姑娘见李从璟神思恍惚,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脸上写满疑惑,又低头使劲儿嗅了嗅那几枝桂花,像是想看看这桂花是不是有问题。

    只是须臾间,李从璟站起身来,接过桂花看了一眼,含笑对第五道:“很香。”望见第五小脑袋上有几颗小黄花,随手帮她捻去,动作轻柔。

    第五姑娘眼如月芽,笑得很开心,在李从璟帮他摘花的时候,双颊飞红略低头。

    “桂花开得正好呢,还有荷花,相映成趣,殿下要不要去看看?”第五姑娘总算没忘记“正事”,忙问李从璟。

    “好,就去看看。”李从璟将桂花交给董小宛去摆放,由第五姑娘拉着出帐。

    莫离站起身,顺顺衣袍,悠然道:“即是如此,我等也随去赏玩一番。”

    见李从璟与第五出帐,桑维翰凑过来,低声对莫离道:“军师,这第五统领之所为,难道就不是溜须拍马?”

    莫离瞧了他一眼,挥扇出帐,世外高人一般道:“男女间的事,如何能叫溜须拍马?”

    桑维翰转念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而后也跟了出去。

    高山流水,树荫成云花如雨,李从璟等人下马在河边行走。笑脸观花花不语。第五姑娘如同一只火狐狸,又折了一支桂花在手,在众人前面蹦蹦跳跳。

    “年少时心比天高,总想着他日觅封侯,心里便无其它事物,山水花草都不曾看在眼里。不曾想转眼之间,却已到了驱马寻秋去的时候。乐山水者谁人?不独是老翁啊!”莫离纵情入景,从腰间摘下酒囊,仰脖灌了一口,大感快意。

    李从璟偏头避过一根树枝,“江山如画,的确当浮一大白。”

    他们在江畔停步,河水长流,烟波浩瀚。

    第五姑娘到河边捡莲子去了,莫离酒过半囊,诗兴大发,在那吟诗作赋,指点江山。

    不时有快马驰来,斥候回报:“涂山激战!”

    来回报的斥候,并不是去到涂山的斥候,而只是大军远放作巡视的斥候,最远的一批在寿春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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