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天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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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上次那么明显地站在城墙上,龙渊和屠甸两人这次选择了站在一颗参天古木上观战。
随着一声浑厚悠远的号角声响起,两边队员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着从主城分出几路冲了出去。
白纯意这次采用了一种特殊的阵型——珠蚌阵。这个阵型布置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贝蚌张开嘴,而珍珠就在整个阵型的中间。敌人遇到这种阵型,如果看不完全的话,很容易热血上脑,直接就全力往贝蚌中间的珍珠冲杀过去,结果却被两边突进的贝壳夹断,分割包围而被消灭。绿谷之中的参天大树正好充当了天然的掩护隐蔽,很难让人看出来在令人垂涎的珍珠周围正埋伏着两支暗藏杀机的隐兵。
不过,举凡世间阵法,总有缺陷。这个阵型最大的弱点就是主将往往会暴露在敌人的弓弩射程之内,很有可能被冷箭所伤。可是白纯意已经从脑子里面将绯心可能用弓箭排除掉了,自然无妨。
因此白纯意身为主将,又带着令旗,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珍珠,冲在了整个珠蚌阵的最前面。
跑着跑着,在看到月白色龙爪纹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白纯意却停了下来。看见对面人手中拿着的武器,他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
其实他更想给对面拿着短弓正在瞄准的曲宁两巴掌——你怎么就说了实话?你不是应该义气至上宁死不屈的吗?你怎么就说了实话?你这个骗子!
绯心所用的正是弓箭,但是却不是以距离见长的长弓,而是在三十步左右才能发挥出威力的短弓。月白队的队员拿着短弓闪转腾挪,根本就不和藏蓝色的人流相接触,只是保持三十步开外的距离不停地发射着飞矢。这样一来,就在绿谷这树木丛生的地方用弓箭取得了战斗的主动。
战斗在藏蓝色和月白色的人流碰撞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幼小心灵深受伤害的白纯意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哭。
他为了防止绯心再次用盾牌大阵,给队伍里面一半多的人都配备了钩镰枪,专门用来钩住敌人盾牌,拉开空隙的钩镰枪。另一半的人则手中握着两把长刀,在钩镰枪破开敌人盾牌的时候冲进去收割。
可是现在,一切精巧的设计都变成了悲剧。更可悲的是,整个队伍之中,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配备了轻盾,其他人连块遮羞的家伙都没有!
于是藏蓝色的这群人就成了活靶子一样的存在,只能用手中的双刀和钩镰枪胡乱在空中扫来划去,试图抵挡密集的如同下雨一样到处飞射的箭矢。
月白色战士的装备很简单,一把短弓,一百支短小的无翎箭,外加一把近身用的匕首。而显然匕首已经没有必要用了,月白色的队伍呈半圆形包围过去,一百人射出去的无翎箭全都结结实实地钉在了藏蓝色队员的身上,即使躲在树后面也会被旁边飞来的箭刺到。
一百人,每人一百支箭,合起来便是一万支箭,空中到处都响着无翎箭破空的嗖嗖声。手中没有盾牌的藏蓝色队员们已经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了,更何况绯心他们用的还是十二石的复合硬弓,即使没有铁质的箭尖,直接命中也会在肌肤上留下一块青紫。
珠蚌阵已经完全变了形状,被一点点地压缩回了主城方向。
第173章 九龙争鼎 (七)()
站在树干上的屠甸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个白纯意看起来什么都懂,当初在讲武堂的时候不论什么问题都对答如流,怎么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就变成了白痴?明知道对方要用短弓,他竟然连一块盾牌都没带!”
“看来这又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比赛。”龙渊也感叹说。
整个藏蓝色的队伍其实已经溃散了,只是因为白纯意还在不停地吼叫挣扎,所以他的队员们也都还在勉力支持。
白纯意虽然有身边的两名副将和四名卫士的盾牌护卫,却依然被射得狼哭鬼叫,脸上血迹斑斑,眼角都划破了。
屠甸收起来自己那副不屑的表情,充满同情地说,“像他这个样子,在真正的战场上恐怕早就变成刺猬了吧?”
龙渊也点点头,拂开自己面前的树枝,指着下面战场上的一处说,“不过在真正的战场上也不会浪费这么多箭在他身上。绯心的一发就足够了。”
屠甸凑到龙渊的身边看过去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下面绯心站在月白色队伍的中间,弯弓搭箭,每一发都正中白纯意额头,任凭白纯意左躲右闪,依旧被射得抱头鼠窜。
屠甸勉强挤出来一丝笑意,“确实,一发就够了。”
随着白纯意绝望地将手中的令牌高高抛出,藏蓝也败了。
白纯意摘下自己头上的铁盔,呆呆愣愣地站在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铁盔从手中滑落都没有感觉。
而这时月白队已经开始庆祝了。
“呼啊!”曲宁大喝一声庆祝他们的胜利,朝绯心竖起了大拇指。
他终于报仇了,不管那天被白纯意折磨得如何生不如死,只要能换来今天的胜利,他在所不惜。
绯心点头笑了笑。抬头越过人群看去,他看到了白纯意失魂落魄的背影。
箭筒中还有一支箭,曲宁心情激动之下用力弯弓,将最后的一支无翎箭射到了天空之中。
看着无翎箭嘶鸣着飞入头顶上茂密的树叶里去,曲宁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那支无翎箭并没有穿过树枝升上了高空,反而很快就掉了下来,似乎射中了树枝间的什么东西。
只听到树林里面有人骂道,“我的屁股!妈的,那小兔崽子肯定是故意的!”
另外一个声音劝解道,“走了走了,就算是故意的,以你副院长的身份难道还要下去和他理论理论?”
“哼!”一声重重地冷哼,树枝颤动过后,林子里面重新安静了下来。
绯心看着头顶上被微风吹动的树冠,无奈地摇了摇头。
曲宁则吐了吐舌头,两手摊开,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绯心问周围的人。
“没有没看到”
“刚才只听到一声鸟叫”
“好像是曲宁射中了什么鸟,然后那鸟叫了一声”
绯心赶忙打住,“刚才不论看到了什么,全都烂在肚子里,不许说。这是命令!”
军机院的副院长被一个学员从下面射中的屁股,大概说出去会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吧?
“是!”穿着月白色龙爪纹服的一众少年们齐声喝道。
“我们赢啦!”绯心这才将手中的短弓举过头顶,大声吼道。
“啊!啊!啊!”少年们兴奋极了,随着绯心吼起来。
一些人看曲宁刚刚不小心“误伤”副院长屠甸的情景,感觉十分神奇,于是也都学着曲宁的模样,将箭筒中的无翎箭向四周射去,却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恰巧射到什么大人物了。
当初连人都找不齐的月白队在绯心的带领下一路凯歌,直接站在了和姚瑞宁直接争夺九龙鼎的位置上。
而在前三场比赛,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姚瑞宁虽然让九支队五里面的八支结成联盟,全都听凭自己的号令,可是现在,狙击绯心的队伍都败在了绯心的手下。姚瑞宁就像是一个曾经拥有无数兵马的国王而今却手下无兵的国王,只有亲自挥刀上阵。
因此,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三天之后的玄黑和月白两队的最终决战上。
军机院将军府中的一间茶室里。
屠甸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茶室的一角,品尝着龙渊亲自用山泉水泡的龙井茶。
水汽袅袅,茶茗淡香,再配上龙渊磨砺多年的泡茶手法,当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屠甸舒服地叹出一口气,浑身都被这样的气氛弄得软绵绵地不想动弹。
龙渊将一壶新茶在麻布做的滤网上滤过,从屠甸的手中接过已经有些凉了的旧茶,倒入新泡好的新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上半杯,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来满意的神色。
“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恐怕整个祐京城都找不出来几个人能泡出像你这样醇香淡雅,余香绕齿的茶茗的人了。”屠甸本来是个粗人,根本不懂茶道,只是贪恋龙渊泡出来的茶的那种独特的香味。为了能经常喝到龙渊泡的茶,他并不介意搜肠刮肚找几个文绉绉的词来夸赞龙渊的手艺。
明知屠甸根本就是在阿谀奉承,龙渊却只是淡淡一笑,和屠甸相识十多年时间,他当然理解老友的心思。
“还有一天就是梁绯心和姚瑞宁两个人的对决了,”龙渊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你觉得两个人谁的赢面大?”
“喔,不好说,”屠甸抬起眼睛看着屋顶,“这两个人一个领着素质最好战力最强的玄黑队,一个精通排兵布阵之法,常常针对性地选择战术,以巧制胜。所以不好说,真的不好说啊。”
屠甸看着依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龙渊,“难道这次你又看出了什么端倪?”
“没有,上次在鸣沙城我是投机取巧,这次是真的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龙渊将视线转过来,“听说在藏蓝队的白纯意和梁绯心比赛之前,有人将月白队的副将曲宁掳到了玄黑队的营房之中。这件事是真的吗?”
屠甸叹了口气,“是真的,本来守在绿谷的院守已经想要出手将曲宁救下来,可是没想到姚瑞宁那个小子竟然将兵部令牌直接亮了出来。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看起来曲宁那个孩子也没受什么伤,依然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军机院毕竟是皇上亲自掌管,与兵部同级,一个兵部令牌本来不应该让堂堂院守退却的。可是却依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很痛心。”
这句话一出口,屋子里面的气氛都变得冷冽了起来,显然龙渊今日并不仅仅是单纯地请屠甸来喝茶而已。
第174章 九龙争鼎 (八)()
“你看这一届,虽然姚瑞宁是姚彦承的儿子,可是先操纵分队,后在夺牌大典上作弊,到了现在竟然耍起了绑架逼供的勾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尽管口气很重,可是龙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与愤懑,脸上就仿佛是罩着一层人皮面具一样。
“是啊,我还依稀记得去年的时候,夺牌大典之后那些孩子们整整讨论了一个月。自己在陇源山有了什么奇遇,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和谁组队,怎么胜利怎么失败,热闹得很。可是今年,下了陇源山就全成了哑巴傻子!我能在那些孩子的眼睛里面看到绝望。”屠甸惋惜地摇了摇头,“也许军机院的这两年就是他们整个一生的转折,而如今却全被姚瑞宁一个人葬送了,所有人的希望都被他埋葬了。”
“姚家在军队之中一家独大,迟早要成为朝廷的祸害。”龙渊有些忧思地说。
“皇上英明神武,咱哥俩也别费那个心思啦!”屠甸将手中已经温凉的茶水全都倒入肚中,显然不想再在朝廷中争斗的漩涡之中讨论下去。
“你最近几日去看了他们两人的训练,有什么感想?”龙渊将话题转开来。
屠甸明显松了一口气,“姚瑞宁显然是被梁绯心给吓住了,就算仅有三天时间他还在训练,每天都要练上五六个时辰。而那个梁绯心却放弃了身体上的训练,反而将月白队的一百人全都放在了营房之中,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姚瑞宁这个人暴躁而又自大狂妄,对上沉静稳重的梁绯心,应该会得到一些教训吧。”龙渊已经开始收拾茶具了。
屠甸也从自己舒服的小窝中坐起来,“但是照我看来,姚瑞宁已经开始收敛起来他的骄傲之心,从他这两天的训练中,无一不力求稳健,不再求巧。简单有效的阵列配合玄黑队过人的身体素质,整个队伍就像是一辆黑色的战车,将会是一块非常难啃的骨头。如果梁绯心依然单单凭借着阵法的巧妙而寻找胜机的话,可能会被这辆黑色的马车碾在车轮之下。”
听到屠甸这么说,龙渊脸上竟然露出兴奋的期待之情,“果然听你说过之后就变得很有趣。”
“确实很有趣。玄黑和月白两个队剑拔弩张的时候,被淘汰的七支队伍中的那些混小子也都没闲着,开了一个地下的赌局,据说下进去的赌注已经有几千金铢了。”说起这个数字,屠甸的心中也有些痒痒的。
“哦?那支持谁的人比较多呢?”龙渊意识到了这场赌局的价值,于是问道。
“本来姚瑞宁与梁绯心两人赌注大概是对半分的,可是经过姚瑞宁两天的苦练,下在梁绯心身上的赌注已经不到一成了,很多人都将自己的赌注撤了回去。赔率也从原来的一赔二变成了吓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