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姣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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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壶滴了一晚,算算顾锦同的时间,应该到了典中吧。
开战了吗?
姣素有些想给顾锦同写信问问。
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哪里会写呢?直到当了皇后才渐渐学会的。
后来顾锦同驾崩,重儿还小,她竹帘听政,不得不下了苦功夫才熟练了起来。
姣素用过朝食后,又坐在厅堂上做起了布鞋。裘氏低眉顺眼的站在她身后,只是浑身的注意力都放在屏风后。
屏风后,图灸替姜氏诊脉。
一会儿听到姜氏的声音:“图神医,可有不妥之处?”对图灸,姜氏很是尊重。
图灸收了脉枕,挽着袖口走出来。
姣素抬起头望向他们二人,咬掉线头问:“如何了?可还安妥?”
姜氏摇摇头走到她下首坐下。
裘氏上前要倒茶,姜氏瞪去,恶声恶气:“不用你倒!”裘氏脸一白,咬着唇看了看姣素退后去。
气的姜氏狠狠的又白了她一眼:“狐媚!”
琪彤上前从裘氏手中接过陶壶,蹲下给姜氏和图灸各倒一杯。
图灸已经净过手,姣素推了一杯茶递予他问:“胎象可还安稳?”
“安稳是安稳。”图灸答道:“只是……”
“只是什么!”姜氏拉高了音。
图灸问:“夫人这几日可是时常觉得彻夜难眠,胃口欠佳?”
姜氏点头:“是。”
“尿便艰难,常觉口干手热?”
姜氏羞涩低下头,微微颔首。
琪彤答道:“神医所言甚是,我家夫人皆有此症。”
图灸舒了一口气,捋着胡须笑道:“如此就是了。夫人这是肝火旺盛,气血不足所致。若是严重易致胎儿早产。”
“姐姐。”姜氏抓住姣素的手,急道。
“可有医治之法?”姣素拍拍她的手,问
“二位夫人莫急。”图灸笑道:“此非大病,只需姜夫人调节好情绪,不要轻易动怒。草民这儿开一副茶汤,夫人只需让人每日炖汤煎服便可。”
“先生请。”
裘氏连忙跟上前磨墨。
姜氏待人走远,忽起身往后退了三步,扶着小腹困难的跪下,低声垂泣道:“姐姐,如今妹妹这儿有七月有余,蠡公又不在。妹妹前日若有得罪之处望请姐姐见谅。”
姣素赶忙叫人上前扶她。
姜氏屏退众人:“姐姐,你且听我一言。”她坚持不肯起来:“昨夜姐姐问脉之事,妹妹偶有听闻。”
姣素欲要去扶她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笑容钝钝的生疼。
姜氏掩面垂泣:“如今我怀有身孕,若是长子……”她咬咬牙:“妹妹愿与姐姐一道抚养!”
姣素呆愣了会儿。
低下头笑了笑,笑了半响,才记得扶起她:“你,你身子重。”
姜氏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大声祈求:“姐姐,你许我吧。”
姣素侧过身一会儿,眼眶里感觉有些湿润,不知是为了什么。
“姐姐……”
“你看,让你看笑话了。”她抿了抿干咳的嘴唇,嘶哑着声儿笑道:“你是有福气的,怎说得这些傻话?”
“姐,姐姐。”姜氏站起。
“去吧。”姣素道:“回屋休息,我让人熬了汤等会儿送到你屋里去。”
姜氏不敢再言,连忙招呼琪彤一起离开。
姣素跪坐在角落里,看着外面明媚的冬日光景,有鸟儿鸣叫着冲出重天,这一刻寂寞在她的背后撕裂的疯长。
“夫人,夫人……”裘氏连唤了她数声,姣素才回过神,眼神聚焦到她脸上:“何事?”
裘氏递上:“这是图先生开的药单。”
姣素扫了一眼,雪梨,枸杞,干菊花等都是清热解毒的,她递回:“你熬了给姜夫人送去吧。”
裘氏低眉:“是。”
她刚走了几步,姣素叫住她:“不用了。你叫人把药单送给琪彤,叫琪彤熬着吧。”药汤不经人收,是宫中的老规矩了。
裘氏微微皱眉,缓缓退下。
雪有停了十来日,庭院中积累的冬雪终于扫除干净了。
姣素命人摘了梅花晒干了做香枕。
一片片梅花拖了枝叶,阳光烘烤的暖洋洋的,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干瘪成一片片似枯叶一般。
姣素坐在草席上,一片片摇在鼻尖闻过去,觉得合适了就扔进旁边的布袋里。
“夫人,这个梅花枕有什么功效呢?”一个年轻的小婢女问。
姣素将干梅花瓣儿用茶勺舀进陶壶里,又加入几两从图灸哪儿抓的药材一起冲泡了,用未落在地上的雪煮的汤水滚滚溅起星点波纹,婢女们围兜在一起看着干枯的梅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舒展着它们的花瓣重新鲜嫩。
“哇……”小婢女连连惊叹:“夫人,您太厉害了!”
姣素有些得意的笑着,待得花瓣全部展开,才给众人一一倒了几杯。
梅花的暗哑幽香夹杂着清新的药香,似乎从肺到胃又渐渐弥漫到心间。
众人连连惊叹。
姣素噙着茶汤,嘴角勾起。
这是后来大齐皇室最时兴的茶汤。
除掉干涩难咽的茶汤,又能善心悦目,皇室中的贵妇常以此斗茶,只是茶杯再精致一些就好了。
所以每到腊月时节,定是最热闹的。
“哎呀!又下雪了!”不知哪个小婢女呼喊了一声。
姣素抬起头,一颗小小的雪花落到她鼻翼间,融化成了雪水。
“快,快把梅花收了。”她指挥着大家。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满草席的梅花全部收入布袋中,待得一窝蜂跑回屋檐下,大雪已无声无息的落到了枝头。
姣素看向身边的婢女,其中一个脸大满脸都是雪水。
“过来,我给你擦擦。”姣素掏出手帕,待擦净了,拿开手帕,众人哄堂大笑。
只瞧那圆月似的脸上,一道红一道黑的,眉上的墨黛黑漆漆的横在额头,胭脂像血水一样挂在脸上两行。
姣素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
圆脸的婢女慌忙掏出衣角里的小铜镜,一照,哇哇大叫。
众人又是噗通一声笑的肚子直揉。
“今晚吃鼎食吧,喝点酒。”姣素忽然来了食欲。
身旁婢女欢喜的退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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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半夜有门房咚咚咚的响。
姣素被吵醒,喝过酒头昏沉的厉害。
门外敲响声欲重。
咚咚咚——声音越来越大,似打着战鼓似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姣素连忙披衣起身。
“可是姜夫人那边有事?”她汲着木屐下到庭院里,木屐漫入雪中渗透了她的裤袜。
“夫人,是蠡公回来了。”婢女回道,油灯掌到近前,隐隐约约前方是顾锦同的身影。
姣素没听清,披着外袍揉搓着双眼一步步走进。
“你?”
一道黑影压过来,油灯闷的一声掉落在雪地里。
“阿姣……”耳边是熟悉的呼吸声儿。
顾锦同将她单薄的身体紧紧的包裹在自己怀中:“阿姣,为夫回来了。”
…………
第十章()
在寒夜中,身上的拥抱很温暖,他像一个还巢的候鸟将她紧紧拥抱。
“阿姣,为夫回来了。”
这句让她等了五十多年的归来啊,多像一句动人心弦的情话,一首婉转瑰丽的诗歌?
姣素的手一僵,顿了半响,缓缓的穿过他胸前,搂住他的腰间。
她将头靠在他冰冷的盔甲上,一句话也不敢不多,一个动作也不敢多做,唯恐惊扰了此刻的美梦。
顾锦同拦腰将她抱起。
“二……二郎?”
她惊呼出声,在寂静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响亮,有婢女擎着油灯站在远处,连忙转过身回避。
顾锦同被她小心的模样逗笑,笑声从他似大海般深沉的心胸之中发出,又犹如山峦般壮阔,震得她耳膜一阵阵发隆。
“等下也这样叫给我听。”他舔/弄着姣素的耳垂,情/色道。
姣素整个人顿如煮熟的鲜虾从头红到了脚,不由埋入他的怀中。
她于床笫上总是放的不开,即便二人一起巫山*数回,她也只似小猫一般在他身下低喘轻哼。
如此美景,顾锦同从未与她分享过。
只是每一次在她身上所得到的满足,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顾锦同抱着她直走上石阶,裘氏已等在那里,侧身朝二人叩拜作揖:“蠡公,大夫人可要备下汤浴?”
话音未落,耳边垂落下的一缕青丝随风拂过,她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关上。
裘氏缓缓站起,侧过的身子看不出表情。
一只野猫儿从瓦墙上跳下,刮动了树叶哗啦啦的响,压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雪。
——————我是河蟹分隔线——————
畅快淋漓的欢爱过后,姣素被顾锦同抱在身上,二人同声连气缓缓的喘息着。
她闭着眼抚摸着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肉。
每一寸都是热情的,勇敢的,都是她熟悉的,只是抚摸到腰腹下一块刀疤,手上黏湿湿的,放在鼻尖腥田铁锈味。
“二郎!“姣素猛地坐起,在黑夜之中盯着下方带着疑问:“你,你受伤了?”
今夜无月,屋内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
顾锦同却能准确的抓住她的手,亲上她的红唇,低哼:“莫要惊慌,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已包扎好伶俐了。”
“可是血?”顾锦同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冷的似银刀:“我不小心中了埋伏,你放心,这是今日骑马时渗的血,回来时候已经结疤了。”
从开战到现在,过去的也只是半月多而已,如何好的利索?
她用力挣开他的束缚,点亮了油灯。
昏暗油黄的灯光在夜色之中逐渐燃起,姣素一边护着灯芯一边走过来。
“怎么没披袍衫?仔细寒腿又犯了。”顾锦同赶紧用自己的斗篷将她整个人裹紧。
寒腿?
姣素眼底闪过一丝怀疑,随即坐下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妾身并无寒腿。”她右脚微跛,但现在还很年轻所以还不惧湿寒,只是后来年数渐长,才有了寒腿。
顾锦同低咳出声:“我询问了医师,你这样下去右腿很快就会有寒症了。”
“是吗?”姣素摇了摇头,觉得今日的顾锦同和往日有些许不同。
她放下灯,掀开他身上的单衣。
只瞧着腰腹之间绷带已渗出了血儿,有红有暗,似是旧伤又添新伤,她不由想起刚才二人的燕好,面色不由一红。
此刻有灯光,她脸上的细微表情都轻而易举的落入他眼底。
顾锦同拦住她的腰,用舌头含着她雪白的耳垂:“阿姣,你看,为夫都为你添了新伤了。”
姣素双眼一瞪,毫无威力,此刻她正面色如花,那一眼似猫爪一般在他心上挠了又挠。
“阿姣……”
顾锦同又欺了上来。
姣素飞快瞧了一眼她:“要叫大夫吗?”
“不用。”
二人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姣素聚精会神的解开他伤带上的结扣。
随着一层层绷带被解开,腹部处的血色越发深暗,直解了三层快贴近皮肉了,那伤带已然是与伤口新生出的肉夹杂在了一起。
姣素抬眸看了他一眼。
顾锦同抓住她冰凉的小手:“解开吧。”
撕开的过程是惨烈的,一股血水涌了出来,姣素屏住呼吸,咬牙轻轻扯开。
似乎能听到肉与伤口分离的声音,抬头看去顾锦同紧闭着双眼早是面如血色。
姣素连忙倒了一盆温水,擦掉血水,擦干了血再流下,连用了四五盆伤口处的血才擦干净。
“有药膏吗?”他按住她的手,低哼问。
“有止血散。”她赶忙爬起,快走到厅中抽开小屉取出一个白色药瓶。
回来时,顾锦同已经歪在枕上,敞开了胸,有头发落在胸口上。
姣素看的有些怔,直到顾锦同睁开眼,她才上前跪在他身前。
“有些疼。”她说:“没有止疼散。”
“嗯,来吧。”顾锦同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伤处的皮肤猛地紧缩起了一阵鸡皮。
姣素停下看向他。
“没事,你洒吧。”他似闭目眼神般,依然卷着她的散发,无动于衷的样子。
姣素这才低下头重新撒上药粉,直到覆盖住伤口,她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腊月寒冬的她额上和被上已满是汗水。
“辛苦夫人了。”顾锦同难得正经。
姣素扯过伤带又往他身上绑,从他的腰部穿过,像温柔的拥抱着情人,使力绞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