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隐龙-第6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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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乌苏里江东岸的乡亲在受苦受难,他们惨遭屠杀劫掠,你就站在一边干看着?别忘了整条乌苏里江的防务都在你宁古塔将军的手上,朝廷养兵百年是让你白吃饭的不成?”
“我我我……”珲春已经被挤兑的说不出话了,旁边的老管家汗流浃背哀求到“这位将军……龙爷,龙爷啊!我家将军也有苦衷啊……”
“朝廷已经十年没有足额发过军饷了,军营里士兵的口粮都快成了问题,更别说火枪弹子了,我家将军想管可是怎么管啊?”
“对面老毛子都是快枪快马还有开花火炮,可是咱们这边呢?依然是鸟铳、弓箭、大刀长矛……我们怎么打?除了苦守关隘别让老毛子得寸进尺之外实在是毫无办法!”
珲春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吼道“别说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国朝已经这样了,我难道不想好吗……”
瞪着猩红的眼睛珲春抬头看着龙爷“你想如何?我珲春也是汉子,真要是提刀跟老毛子干,我也不怕谁!但是别想动我的兵,我绝对不会出兵的,我得守着剩下的这片土啊……我总得给国朝留住剩下的这片土啊!”
这才是关外的好汉子呢,分得清大是大非,你龙爷用话挤兑我,那行我这条命不要了拎刀上前线没问题,可是大军不能动,我不能给老毛子侵略的口实,已经丢了一百万平方公里了,我不能再丢下去了。
龙爷一拍他的肩膀“好汉子!有种!我不要你动兵过江,我只要您给边防的哨卡发句话我们能够自由的过乌苏里江,其余一切都不用你们管!”
“吃饭我们自己花钱买,打仗我们有自己的洋枪战马,我们就用义勇军的名义跟老毛子干,我们没有国籍,我们的唯一身份就是那片土地上不甘受辱的遗民自发组织的军队,我们完全来自民间,这样我们谁都不连累!”
“我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打仗的,三道沟之战仅仅是个开始绝对不是结束,用不了十年我就能让对岸的江山变个颜色!”
珲春面目也狰狞了起来“行,只要你保证我的辖区里面闹事,我放你们进来又如何!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掠夺民财以充军资的情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总之一句话,不许扰民,不许生事端!”
龙爷撇了撇嘴“呵呵,你当我们跟你们一样是穷鬼?打仗还得搜刮地方?等着大开眼界吧……现在您难道就不请我喝杯酒?”
珲春差点没让龙爷的话给噎死“行!你狠!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打仗的,反正我丑话说在前面,朝廷给我的军饷都不足,我这没有一文钱支援你……来人啊!让小厨房再开火,准备好酒好菜,我听听那三道沟究竟是怎么打赢的!”请访问et
1002 界江()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早也格外的冷,刚刚进九月中旬暴风雪就已经提前席卷了远东大地。
朝廷所说的关外和远东地区并不是一个概念,虽然这两个地方处于同一个维度同一个大陆,但是各自的气候却是迥然不同。
远东地区广义说是俄国人的遥远东方,而在中国人的概念里远东则是黑龙江、乌苏里江之外的广袤土地。
黑龙江以北就不用说了,真正的苦寒之地,而乌苏里江以东这片区域了解的人并不多。就拿海参崴来说,按照地球的维度来画一条线,这里的维度其实和奉天也就是今天的沈阳差不多,但是海参崴的冬天却比奉天要冷的多得多。
因为乌苏里江东岸,已经受到日本海湿润气流所影响,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和海洋的潮湿空气相互碰撞,自然造成比内陆更多的降雪,而寒冷的感觉也大不一样。
内陆的寒冷多数属于干冷,你只要多穿衣服,厚厚的棉花或者毛皮就能隔绝外面的寒冷,使的人们的体感非常温暖,用肖乐天的话讲这叫做物理攻击。
而沿海地区的寒冷属于湿冷,空气中的水汽含量非常高,棉花和毛皮内部容易积攒这些水汽,形成小片的湿润区域,那么衣服也就无法形成干燥的隔热空气层,寒冷的感觉自然更胜,肖乐天管这个叫做魔法攻击。
不仅仅是俄国远东地区,其实再往南一点看看朝鲜半岛的气候就很能证明这一点了,朝鲜半岛就是典型受到海洋气候的影响,所以冬季雪非常多。
日本更是如此,太平洋的暖湿气流和西伯利亚的寒流交汇在一起,创造了无数的雪国,这也是日本淡水量充足的一个很的原因。
远东作战天气是最大的敌人,义勇军想要在这片白山黑土长久的征战,就必须要适应这里的气候。龙爷孤身冒险去见宁古塔珲春要求开放乌苏里江边界,目的就是让义勇军能够平安的度过第一年的寒冬。
封冻的乌苏里江现在还不能行走大车,但是徒步上人已经没有问题了,套着老羊皮袄和棉大褂的清军目瞪口呆的看着冰面上走来的一队队士兵。
漫天的雪花中绿色的棉衣非常的刺眼,士兵踩着一尺厚的积雪在向前挣扎,没走两三步就扑倒了一位,之后身边的人赶紧搀扶。
没人敢骑战马,现在战马比人还要脆弱,仅仅是过冰面上百米的距离就有六匹战马倒在雪堆里再也没有起来。
清军老兵都看傻了“妈了个巴子的,这就是将军说的义勇军?就凭他们还能打败老毛子?我靠,真的假的啊?冻也冻死了啊……”
“别看了,肯定是那些人,你看他们背后的快枪,咱们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瞅瞅他们马脖子上挂着的笼子,里面是不是人头?”
“哎呦,还真是人头,快看啊是老毛子的人头,真是那支杀老毛子的义勇军!好爷们……赶紧接应他们,烧热水……”
西岸哨卡的清兵马鞭一响,一匹长毛走骡就拉着爬犁从哨卡中冲出来了。
这是关外生长的走骡,自幼已经适应了寒冷的气候,长长的鬃毛甚至都盖住了眼睛,后面的爬犁在雪面上跑的无比轻快,很快就冲到了这三十多义勇军的面前。
“来的可是义勇军的爷们?妈了个巴子的,你们不要命了,这种下白毛的天气你们还敢出来行军?把冻伤的兄弟送爬犁上,我带你们去村子里躲一躲……”
叶秋拱手谢道“承情承情!待会到了村子没别的谢礼,我们带的有好酒,老哥哥来喝一碗,管够!”
一听有酒喝老兵顿时笑的眉毛胡子都飘起来了“行!有你这句话,我肯定到,您是长官吧?上爬犁我送你一程……”
叶秋摇了摇头“伤兵上爬犁,我是军官绝对不能上,我们义勇军有纪律,伤兵大过天,军官也不能搞特殊化,一兵不食、官就不能食,一兵未休、官就不能休息,老哥您头前走,我们随后就跟上……”
老兵头当时就一愣,心说这是官?不可能吧,但是自己看看年轻军人脸上的冻疮,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演戏,也不是沽名钓誉。
再看看棉服上露出的金灿灿的星星,还有腰间的手枪,他知道普通大头兵绝对不会有这种东西。
这就是打南边来的义勇军?妈了个巴子的,就冲这军官的做派,老子也相信他们能打仗,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爱兵的军官啊!
啪的一声马鞭脆响,老兵头带着一爬犁伤兵直扑五里地之外的小土门村而去。
叶秋带着一个排的兵力挣扎的沿着爬犁车辙往前走,迎面的暴风雪把冰渣子和寒风顺着脖领子就往里面灌,士兵的眉毛都已经挂上冰碴了。
哨卡其余的士兵不敢怠慢,直接把大锅坐在了外面,烧的七八成开的热水里面放着勺子“爷们们辛苦了,赶紧喝口热的,再走五里路就有村庄了,安置你们这三十多人还是没问题的……”
义勇军的士兵们冷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排着队一人喝了一勺子热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郑重的给这些清兵行个军礼道声谢。
古代人实诚啊,他们从没见过喝口热水还敬礼感谢的兵,当时一个个慌的手脚都没地方搁了“谢啥?这谢啥……一口热水不至于的!”
等到士兵都喝完热水离开之后,收拾锅灶的一名小兵突然大叫了一声“祖宗爷娘啊!银子!这里有银子……”
众人围拢过去一看,果然在铁锅边上放了一枚银光闪闪的琉球龙纹银币!
众人顿时鼻子一酸热泪就滚出来了“妈了个巴子的,这都是啥兵啊!瞧不起俺们是不是?这是瞧不起俺们啊!给他们丢回去,这不是骂人吗?”
年轻的士兵好脸面,谁愿意在这些杀老毛子的英雄面前丢面子呢?就在他们想追过去把银币砸到那些人的脸上之时,老兵长叹一声拉住了他们。
“别去了,人家这是把咱们往好人堆里推啊!人家敬咱们一尺,不能不领情,准备柴火吧,这口锅暂时别熄火,我估摸着后面这几天还得有人过河……”
“妈的,怪不得这些人能干翻老毛子呢,仁义啊!这才是戏文里唱的仁义之师呢!”
1003 小土门村()
小土门村就坐落在一片小山包内,西南方就是当地人俗称的土门山,山里有一条河叫土门河,属于绥芬河的一条支流。
关外人管过冬天叫做猫冬,人们一般都是在大雪封山之前准备好一冬天的粮食、劈柴,然后在零下数十度的寒冬里,安安心心的猫几个月,直到春暖花开河流解冻再出门干活。
象今天这样的暴风雪,一家子窝在家里,烫壶酒弄点酸菜炖白肉,火炕上盘腿一坐,那日子这叫一个美啊,给个皇帝都不换。
但是平静的生活让一群不速之客给打乱了,随着老兵头的马鞭声响起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土门村全都打开了房门。
“老兵头……你不要命了,这么冷的天发什么疯啊?”
“闭嘴你们刘保长出来,有伤兵需要他安置,待会还有士兵要来……明白告诉你们,乌苏里江东岸打老毛子的义勇军过来了,要在你们村歇脚……”
轰的一声整个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前些时候河对岸的乡亲早已经传来了消息,说一支南方来的军队打着义勇军的旗来解救天朝遗民,在三道沟杀的老毛子人头滚滚。
开始人们都以为是吹牛呢,结果不到一个月这就见到真人了!
村民们的心态非常复杂,一方面是惊喜对于这些能够打败老毛子给大家伙出气的好汉子,人们真是发自心眼里的敬佩。
但是自古过兵如过匪,这些士兵要是常驻在村里,谁家养的起啊?一顿饭两顿饭还行,这要是猫一冬那还了得?
老兵头看出了人们心中的犹豫怒骂道“妈了个巴子的都想什么呢?五里地转瞬就到,你们现在不准备,等人家拿枪逼着你们吗?人家战马脖子上挂的都是老毛子的人头……”
一听这话刘保长猛拍脑门惊恐的说道“别愣着了!家家收拾屋子,烧水准备饭菜……那啥,王家小子啊你媳妇穿脏点,脸上抹点黑灰,别骚狐狸似得招摇惹祸……”
“动起来啊,赶紧动起来啊!抱柴火烧火……”
没人敢跟当兵的硬抗,人们只能期待这支军队吃相别太难看了,吃点粮食不怕千万别糟蹋女人抢大家伙的钱粮就行。
很快家家户户的炊烟就浓密了起来,保长安排人手把爬犁上的伤兵抬到屋子里好生照顾,幸亏大部分都是冻伤,关外人处理这个经验丰富,这些伤兵应该不会有大碍。
半个小时之后叶秋他们总算是挣扎着看见了小土门村的炊烟,村口一群看家狗在汪汪乱叫,刘保长和老兵头缩着脖子正等着呢。
一看有军官过来,刘保长膝盖一软当时跪倒在了雪地里“草民是……是小土门村的保长,这位长官家里请,已经烫好酒了,就是简慢点,官爷千万莫怪……”
叶秋一把就抄起了他“您老别这样,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这里不兴跪拜,你们就当我们是过路的客商,遇到风雪了过来花钱租住两天……”
“可不敢啊,官爷别折煞我们这群贱骨头了,快屋子里面请……”刘保长腰低的都快爬在雪里了,几千年的上下尊卑观念可不是叶秋一两句暖言软语就能改变的。
叶秋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就麻烦保长了,我这里一共有三十名兄弟,看你这村子的规模一家安排三人没啥问题……这样吧,受伤的兄弟两人住一家,没受伤的三人住一家!”
紧接着叶秋扭头对兄弟们吼道“听我的命令!人进门前先给一枚银币的订金,如果主人家不收,就绝对不许进屋……”
“啊?”村子里一片喧哗,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好像都在做梦。
刘保长当时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了眼泪流到脸上很快就冻成了冰渣子“这位官爷啊!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