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不务正业[穿越]-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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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之冷声道:“陈家主也说这人你是买回来了,那她如今身在何处?”
听萧言之这么一问,陈中良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陈夫人更是恨得斜了陈中良一眼。
陈中良只能继续编造谎言道:“因、因为生意关系,草民举家迁移几次,府中妾室有身体较弱些的皆在途中病故,还有些貌相好的都被当地有权有势的人领了回去,如今想必也是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王爷要的这人,确实已不在府中。”
萧言之又抬眼看着陈中良,冷笑道:“看样子,陈家主是当真没认出本王来啊。说来也是,当年本王也不过是个八岁孩童,如今长大成人也变了模样,而且本王与姐姐萧春月也无半分相像,陈家主认不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姐、姐姐?”这个词可把陈中良夫妇给吓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言之。
“是啊,”萧言之轻笑一声,道,“是本王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姐姐,那么本王再问一次,她人在哪里?”
陈中良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草、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草、草民的妾室都是这个女人处理的,都被送去了哪里也只有这个女人知道!”
陈中良指着陈夫人,一脸诚恳地看着萧言之。
“你!”没想到陈中良会说出这话,陈夫人错愕地看着陈中良。
陈中良却不敢看陈夫人,说完话就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哦?”萧言之转眼看向陈夫人,“那么陈夫人,她人在哪儿呢?可别再跟本王说不知道了,本王现在稍微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那、那女人在、在……王爷饶命!民妇真的不知道啊!民妇当初是把人卖了,可那之后的事情民妇都不知道啊!”陈夫人被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哭喊着。
“卖了?”萧言之的脸色冷了下去,连声音都低沉了许多,“卖到哪里了?”
陈夫人咽了口口水,胆战心惊地回答道:“卖、卖去青楼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倒是陈中良惊喊出声,“你不是说把她卖给一个大户人家了吗?怎么会是青楼?!”
“我……”陈夫人破罐子破摔道,“若叫你知道那贱人去了青楼,你能不去见她吗?要不是你被她勾去了魂儿,我能把她卖去青楼吗?!”
“妒妇!你这个妒妇!”陈中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别吵了!”萧言之怒喝一声,吓得陈中良夫妇立刻都闭上了嘴,“你说你把她卖去青楼了?那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
陈夫人打了个哆嗦,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因为泪水而晕开,难看极了。
“王爷饶命!民妇真的不知道她是王爷的姐姐!民妇……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想不出辩解之词,陈夫人只能猛个劲儿地给萧言之磕头,那“咚咚”的声音惊得跪在旁边的陈中良止不住地颤抖,却依旧没能让萧言之心软。
萧言之又道:“本王一直以为女人都十分讨厌青楼这种地方,大概也没有哪个女人会想要去那里体验一把什么叫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可为什么女人总是能兴致勃勃地将另一个女人送到那种地方去呢?明明还有其他地方可以选,为什么偏偏就是那里呢?陈夫人,这是为什么呢?”
“是民妇糊涂,是民妇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求王爷饶命!”
陈中良一句话都不敢说,更不敢替陈夫人求情,生怕会惹祸上身。
萧言之轻笑道:“陈夫人放心,本王不会要了你的命的,因此你不用担心。本王只是在想,陈夫人既然会把人往青楼里送,想必是对青楼也有一定的情结吧?不如本王来成全陈夫人,也送陈夫人去看看?”
听说能保住性命的陈夫人才刚松一口气就被萧言之的后半句话给吓傻了。
“不要……不要!”陈夫人膝行到萧言之面前,一把抓住了萧言之的衣裳下摆,“求王爷不要!您要民妇做什么都可以,求王爷不要送民妇去青楼!”
“不去青楼?”萧言之冷笑,“那送去军中,慰劳将士如何?”
陈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
萧言之抬脚,毫不客气地将陈夫人给踹了出去,再一次让裴泽肯定了萧言之对待家人以外的人还真称不上是温柔,而凡是招惹了他家人的人,不论男女都会被粗暴对待。
萧言之又问陈中良道:“陈家主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置陈夫人?”
陈中良闻言转头看了看哭成个泪人的陈夫人,就那样看了半晌,突然俯身叩首,坚定道:“拙荆有罪,亦是草民管教无方,草民愿代替拙荆受过。”
陈中良这话完全出乎陈夫人的意料之外,惊得陈夫人立刻就止住了哭声,愣愣地看着陈中良。
“你们倒是恩爱啊,”萧言之咬牙切齿道,“可想起姐姐在青楼里呆了十几年,本王越是看到你们恩爱,就越是生气,你们说这可怎么办?”
“草民不知该如何恕罪,听凭王爷发落。”
听凭他的发落?听到这话,萧言之却又有些茫然。
他能如何发落这对夫妻?不管他如何发落,时间都不能倒转,姐姐吃过的那些苦不会消失,就算他将陈夫人送进青楼也无法抵消姐姐受过得罪,他还能如何发落?
裴泽以为萧言之真的会以牙还牙,可半晌没听见萧言之的回答,裴泽便起了疑,转头便见萧言之的眼神中不是愤怒,也不是凌厉,反而有一丁点儿迷茫。
扬了扬嘴角,裴泽抬手轻轻在桌子上叩了两下。
听见“叩叩”两声,萧言之便转头看向裴泽,见裴泽勾了勾手,萧言之便凑头过去。
裴泽凑到萧言之耳边低语一句,话说完就撤开了。
萧言之听了裴泽的话之后垂眼想了想,再抬眼看向陈中良夫妇时便做出了决定,沉声道:“今日起,便将你夫妻二人降为贱籍,陈家的一qiē都将收缴纳入国库,能不能有姐姐的福气,就看你夫妻二人的造化了。”
被降为贱籍,却没有去处,他们日后的境遇未必就比去被卖去青楼要好。
同样都是贱籍,被卖进青楼的女人只要做着那一件事便好,虽说是给人当摇钱树的,但也是被人好吃好喝地养着,可像陈家夫妇这样直接领了贱籍就到街上去的,好一些会被人收买为奴,碰上个品行端正的主子倒也能安稳一生,可若是被卖进窑子或者碰上个卑鄙无耻的主子,那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儿呢。
他管不了对错,也管不了别的女人会如何,只是姐姐受过的苦,总得让他们尝一尝才能甘心。他给这夫妻二人留下生路了,余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中良夫妇一愣,而后赶忙叩首谢恩。
裴泽这时候才开口叫门外的胥仁,道:“胥仁,他们夫妻二人的户籍你去处理一下,而后通知户部的人,来将宅子以及陈家的所有柜坊都收了。”
“是!”胥仁抱拳,响亮地应了一声后便立刻去办。
萧言之也冲陈中良夫妇摆了摆手,这夫妻二人见状便立刻相互搀扶着跑走。
等堂屋里只剩下裴泽和萧言之两人,裴泽四下打量一番,便对萧言之说道:“日后在洛州买一处宅子吧。”
还沉浸在一种微妙心情中的萧言之闻言回神,偏头看着裴泽疑惑问道:“为什么?”
一个武成王府再加一个蜀王府还不够他们两个人住的吗?若是住够了王府,他们还能进宫去住一住,为什么还要在洛州买一处宅子?
裴泽却没有直接回答萧言之的问题:“不买大宅,四合小院足矣,清闲的时候就来住上一两个月,就你我二人,谁也不带。”
裴泽这样说就让萧言之有些心动了。
“那不如去乡下置办一处宅子。”
裴泽想了想,点头道:“也对。”
乡下地方大,且能依山傍水,盖了宅子还能连上好大一个院子,到时候上山下河,狩猎捕鱼,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萧言之看着裴泽,眯起眼睛笑着。
77。第 77 章()
清晨,一缕阳光洒照在萧言之的脸上,温暖的光芒惊醒了睡梦中的萧言之。
眉头微皱,萧言之迷迷糊糊地抬手遮住眼前的光芒,而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这一睁眼可吓得萧言之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们昨夜不是睡在客栈里的吗?怎么一觉醒来便是幕天席地了?
看着从远方地平线上冒了个头的朝阳,萧言之一脸茫然。
“醒了?”裴泽抖了抖围在两人周身的毯子,将萧言之裹得更严实些,“再不醒就要叫你了。”
萧言之转头看看裴泽,这才意识到他并非是被绑架,而是被裴泽带到这里来的。
“这是哪里?”
裴泽望着东升的旭日,道:“洛河边儿上的一座山。”
萧言之也望着那一轮朝阳,又问道:“为什么来这儿?”
裴泽趴在萧言之的肩上,低声道:“昨日听客栈里的人说在这看日出很美,想着从没跟你一起看过,就带你过来。”
裴泽倒是经常看日出,当年四处征战时,常常夜不成眠,他们扎营的地方大多空旷,又很容易看到日出,但那都是他一个人在看,甚至连欣赏都算不上,因为每次看到日出,他所能想到的就是那些在前一日丧命从此再见不到日出的兄弟,那无奈又充满悲凉的心情挥之不去。
昨日回客栈时偶然听到有人在讨论日出的景色,裴泽再转头看萧言之灿烂的笑脸,突然就很想跟萧言之一起看一次美好的日出。
他的生活因为萧言之的到来而发生了变化,记忆中那轮悲凉的朝阳也该有所改变了。
萧言之的手在毯子里摸到了裴泽的手,握住:“什么时候出来的?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没多久,”裴泽笑笑,“忘了我会飞了?”
每次施展轻功萧言之都要说他在飞,后来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他便也开始这样说了。
没觉得裴泽的手有多凉,萧言之这才放心地靠在了裴泽的身上。
“说起来我还真是没看过日出,”萧言之恬淡地笑着,轻声细语地说着,“还在江南那会儿,倒是经常跟仁安他们一起看日落,可实在不愿早起,也不愿打扰仁安他们安睡的时间,便从没看过日出。”
“我倒是常看,”裴泽也轻轻开口道,“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萧言之仔细想了想这许多年前到底是多少年前,立刻就想到那是裴泽成为武成王之前的事情了。
萧言之撇撇嘴,阴阳怪气道:“跟徐离善一起看的?”
裴泽的眼中笑意一闪,故意逗萧言之道:“恩,倒是经常跟徐离善一起看。”
心知裴泽是在逗他,萧言之还是在裴泽的手背上狠掐了一下。
裴泽脸皮一抽,偏头就报复似的在萧言之的颈侧留下一圈牙印,而后无奈道:“我还常跟先帝一起看日出,你怎么不问?”
萧言之转头看着裴泽,调侃道:“哎呦,你这是老少通吃?”
裴泽又在萧言之的腰上掐了一把。
萧言之笑着怪叫一声,又理直气壮道:“那不然你是跟他们做了什么能一起呆到天亮?”
“讨、论、军、务!”他就不该跟萧言之说起这个。
萧言之摇头晃脑道:“啧啧啧,军务还真是多啊。你们都看了多少次日出?”
裴泽眼角一跳,道:“等你的腿伤好了,就送你去兵部,叫你看看军务到底能有多少。”
萧言之闻言又转头,眨着眼看着裴泽道:“兵部那么累,指不定还要去边防视察,你舍得吗?”
“……我陪你一起。”裴泽瞪着萧言之。
萧言之突然叹一口气,挑起裴泽的下巴道:“可是我舍不得啊。瞧着这个男人这张不苟言笑的脸就知道他这半生吃了多少苦,我这么温柔的人,哪里还舍得再让这个男人继续受累?”
“胡说八道。”裴泽笑着白了萧言之一眼。
萧言之轻笑出声,暗想真是好久没听到“胡说八道”这四个字了。
等太阳完全升起来了,裴泽就抱着萧言之下山,萧言之这也才注意到一直都守在不远处的孔卿和胥仁,等走到山脚,便看见了站在轮椅旁的何晏。
“周围埋伏了多少人?”萧言之好奇地问裴泽。
裴泽轻笑一声,道:“不该用埋伏这个词。不必在意他们。”
萧言之长叹一口气,道:“该不会以后出门都要带上这么多人吧?”
“等一qiē安定下来就可以跟以前一样了。”将萧言之放在轮椅上,裴泽就推着萧言之慢慢向前走。
等一qiē安定下来啊……萧言之又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