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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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提着灯笼,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小三子挺灵透,这次也找了凌先生那些市井朋友帮忙,人多办事快,那些人又是三教九流的很熟悉地头,顺藤摸瓜就摸出了眉目……”
“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别让姑娘着急。”青苹都忍不住催了。
碧桃哼了一声:“说起来真让人不敢相信,这些不着边的流言,竟然是从咱们侯府老人那里传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范嬷嬷那老货。”
青苹有点愣:“……哪个范嬷嬷。”
“还有哪个,以前咱们院子里的,姑娘的乳母啊。”
“啊?”
青苹吃惊不小,如瑾倒是如常,只微微牵了牵嘴角:“她还是这么能干。只是,恐怕不是为了朝我报仇这么简单罢。”
碧桃猛点头:“姑娘猜得对。她呀,她最近跟香竹的娘来往可密切了。”
香竹?刘姨娘……如瑾脸色一冷,就知道刘姨娘沉默安静得太不正常,蓝如琳受了那样的委屈,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最近市面上的流言到了什么程度?”已经许多日过去了,如瑾觉得,行事之人大概也该添些新东西进去了。
碧桃笑道:“没什么,还是那样子,姑娘别担心,这不已经查出她们了么。”
如瑾站着,瞄了她一眼:“你说谎的时候眉毛就会翘高。”
“……”碧桃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眉毛。
“说。”
“是……”碧桃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这两日开始传当日为凌先生投水的秀……正是咱们侯府的……”
如瑾慢悠悠道:“所以正好联系起我的落水重病,是么?”
碧桃没敢接话,外头确实有很多人这么联系,而至于侯府秀落水生病的事情为何连街边卖菜的都一清二楚,不用想也知道是有心人在背后鼓捣了。
如瑾沉默着走回了梨雪居,沉默着洗漱更衣,将要就寝时,坐在床边笑了笑。“我也需得行几件刻薄事了,不然什么人都敢欺负到我头上。”
……
蓝泽几日不曾在秦氏那边歇息,晚间多在几个小妾房中。这一日晚饭后去了刘姨娘那里,刘姨娘自是殷勤侍奉着喝茶用点心,临睡前亲自替蓝泽打水洗脚
蓝泽靠在软垫上坐着,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刘姨娘薄衫领口里若隐若现的桃红色抹胸,随着她撩水的动作,那抹颜色就时不时更清晰几分。蓝泽手中本来捧着一卷书,无意中低头看了一眼,回头看了几行字之后又忍不住再看一眼,最后索性扔了书,直接伸手将刘姨娘下巴抬起来。
刘姨娘脸一红,别开眼:“侯爷做什么。”
蓝泽笑道:“不洗了,收拾了吧。”
刘姨娘自然明白,红着脸匆匆替蓝泽擦干双脚,端盆出去交给丫鬟,飞快洗干净手后,对镜整了整头发,又在脸上扑了一层淡胭脂色的香粉,低头看看领口,将领子朝两边拽了拽,露出更多的抹胸颜色来,这才回身进了内室。
丫鬟香竹伺候在外间,见里面说笑几声后就没了声音,便悄悄退出去,匆匆跑到前头小厨房去要热水。小厨房的婆子见她此时来要水,自然知道为什么,笑道:“侯爷又在刘姨娘那里了?回来才几天,大半日子都过去,到底有旧年的情分在。”
婆子笑得和善,香竹却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所谓旧年情分,不过是说刘姨娘当年是蓝泽的婢女罢了。于是笑笑:“您说得对,侯爷待我们姨娘情分深厚,自然与别人不同,羡慕也羡慕不来。”说罢提了一壶热水走开。
婆子在后头不服气的冷哼几声,香竹只当听不见,白了一眼径自回后院。说风凉话又有什么用,曾是婢女又怎样,谁得宠谁遇冷明摆着呢。这样想着,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一路小跑就回了自家院子。
却不料刚进外头堂屋,耳边就听得蓝泽含了怒气的呵斥:“……你说!说啊!”接着就是刘姨娘嘤嘤的哭声。香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水壶,悄悄走到内间门外屏息听着。
“……侯爷,妾身真的不知道啊n爷您……”
刘姨娘含混不清的哭诉被蓝泽打断:“不说是吧?呵c,好呢!我才走了几个月,你真是够本事q日你不给我说清楚,别怪我不念这许多年的情分!对,我也不用念什么情分,左右你心里是没这情分的……”
香竹听着不对,赶紧一掀帘子进屋跪了下去:“侯爷您息怒,姨娘可是整日念着您的,就算做错事也请您包涵,姨娘最关心的就是您。”
噗!一团乌漆漆的东西兜头砸在香竹脸上,砸得她脸上火辣辣的。她却也不敢喊疼,定睛去看砸过来的东西,却是一双还没做完的灰色布鞋,鞋面很长,一看就是男人的尺寸。
“睁开你的眼睛仔细认认这东西,还有这个,从鞋里掏出来的!”蓝泽又摔下来一个物件,指着香竹怒道,“她不说,你说!你若也敢跟我嘴硬,先拖出去打死。”
香竹差点没被最后一句吓死,战战兢兢去瞅另一件东西,一看之下几乎魂飞魄散,脸和脖子腾地一下子烧起来,连手背都是红的。
“这……这……”她再不敢看那东西一眼。桃红色的香囊,玉粉色的绣线,绣了两个赤条条的男女纠缠在一起,白花花晃在眼前,差点没让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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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污言相向()
“这……这东西从哪里来的……”香竹唬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顿时明白了蓝泽发怒的根由。这样的东西怎么会……
香竹偷偷去看主子,不妨却跟刘姨娘的目光对个正着。“死丫头你看我干什么,还不快跟侯爷解释清楚,这东西不是我的!”刘姨娘吼她。
香竹反应过来,立刻爬到蓝泽腿边磕头:“侯爷您息怒,这腌臜玩意真的不是姨娘的,姨娘是什么样的人您不知道吗,阖府上下最知礼懂事的就是她啊
!”
“不是?”蓝泽冷笑,铁青着脸将床上铺盖都掀到了地上,“不是她的,怎会藏在她褥子底下?”
刘姨娘只穿了贴身小衣,大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手中提着一件外衫遮住胸口,横流的眼泪冲花了晚妆。“侯爷……妾身真的不知道啊!妾身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香竹你说,你整日给我收拾床铺的,你根本没见过这东西是不是?”
“是!”香竹慌不迭点头。
“她是你的奴才,自然要给你遮掩。”蓝泽一脚蹬翻了桌子,青瓷茶盏乒乒乓乓摔了一地。
刘姨娘和香竹全都吓得俯在地上磕头,蓝泽素来以端方态度示人,就算生了气也不过是冷哼几声,此时这种暴怒的样子她们别说见过,就是想都没想过。
院子里另外还有一个小丫鬟和两个杂役婆子,已经全都被惊醒了,战战兢兢跑到屋门口听动静,然而谁也不敢进去相劝,只管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又听屋里乒乓一阵响,不知又砸了什么。一个婆子有点害怕,小声嘟囔:“要不要告诉太太去?侯爷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恐怕姨娘受不住啊。”
“你傻了,这怎么能让太太知道,不是给姨娘没脸么……”另一个婆子数落她。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淡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几人都是一惊,连忙回头去看。黑漆漆的院子里,八盏灯笼两溜排开,秦氏一身烟紫对襟妆花褙子,钗环齐整,扶着丫鬟的手款步而来,不慌不忙走到廊下。
“太太!”几个仆婢慌忙行礼。
秦氏垂眸扫一眼几人,又看了看内寝窗上映照出的人影,声音有些冷:“深更半夜,你们院子里闹腾些什么,吵得董姨娘都不能安眠。董姨娘,是不是?”
众丫鬟身后这才慢慢腾腾挪出一个人,怯怯道:“……也不是睡不着,就是听了动静不知道是什么事,一时慌了手脚,所以才去禀报太太的……既然太太来了,妾身这就回去,免得添乱。”说着就要往远蹭。
秦氏叫住她:“且别忙走,看样子侯爷发了很大脾气,你留下帮忙劝劝。”说罢也不看她,径自带人进了屋子。孙妈妈笑着朝董姨娘道:“姨娘,一起进去劝劝侯爷吧?”虽是询问,那语气却是不容董姨娘推脱的。
董姨娘无法,知道此番是躲不开了,只得磨蹭着跟在孙妈妈身后,随着秦氏进了屋子。蓝泽的火气还没发完,哐当又是一个瓶子扔到了地上,正好摔在刚刚走进内室的秦氏脚下。
“侯爷这是怎么了?”秦氏低头看了看粉碎的瓷片,抬脚绕过去走到蓝泽跟前。
香竹跪在那里不敢动,见人来了,慌忙将椅背上搭的一件外袍拽下来,给刘姨娘披到身上权作遮挡。然而那外袍也是轻纱的,其实遮不到什么,秦氏扫了一眼就别过头去,向蓝泽道:“侯爷有什么事也别着急,且容刘姨娘穿上衣服,不然这么多下人看着呢,以后让她怎么做人?”
刘姨娘裹着纱衣,狠狠咬住了嘴唇。既知道我会没法做人,为何要带着这么多人进屋?来得这样及时,来得这样巧……刘姨娘心头一震,抬头盯住秦氏
“穿衣服!瞪着太太做什么!”蓝泽突然发作。刘姨娘赶紧低下了头,跪行几步,匆匆将床上一团揉皱的衫子胡乱穿上。
秦氏叹口气:“也怪我莽撞了,没想到屋里是这个情形,不该带这么多人来。”说了挥手遣退了丫鬟们,只剩了孙妈妈和董姨娘在屋里,这才继续跟蓝泽说话,“侯爷,什么事让您发这样大的火气,吓得前头董姨娘睡不着觉,这才把妾身叫来看看。”
地上跪着的刘姨娘就狠狠盯了董姨娘一眼,董姨娘低头也不说话,只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娇娇怯怯的。
然而蓝泽此时却也没心情去欣赏她的娇柔,黑着脸坐到椅上。秦氏便问刘姨娘:“今日事你伺候侯爷,却闹成这个样子,做了什么你自己说吧,好好认错,我帮你跟侯爷求个情。”
刘姨娘一脸羞恼,别了头不开口。孙妈妈上前几步,拾起了地上扔着的鞋子和香囊,眉头一皱,递到秦氏跟前,“太太您看。”
秦氏脸色一变:“什么东西,快扔了!”
于是孙妈妈将东西又放到地上,董姨娘在一边看得分明,顿时用帕子捂住了口:“这……刘姐姐,这是你的东西吗……难怪侯爷生了这么大气,你真是……侯爷待我们不薄,你怎可……”几句话吞吞吐吐的说完,那边蓝泽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不是我的!”刘姨娘深恨,跪爬两步抱住了蓝泽的腿,“侯爷您听妾身说,这东西绝对不是妾身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您要替妾身做主!”
秦氏便看向董姨娘:“是你叫了我来的,你且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董姨娘吓了一跳,顿时也跪了:“侯爷太太明察,妾身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住得近,听见这边有动静才去喊太太过来的,妾身是为侯爷担心,对此事一无所知……刘姐姐,你不认错就罢了,何苦拉扯旁人。”说着,同样嘤嘤哭了起来。
蓝泽眉头深锁,顿时烦躁:“都闭嘴!哭什么哭。”
“侯爷,要么您且回前院休息?这么晚了,总不能让您熬坏了身子,让素荷服侍您歇了吧。妾身留在这里替您问问刘姨娘,还有董姨娘帮衬着,您放心,一定给您查清楚。”秦氏柔声劝道。
蓝泽也是觉得头大如斗,又颜面尽失,索性一挥袖子:“你且问她!”说罢一脚甩开刘姨娘,黑着脸走了。
“侯爷慢走。”秦氏福身行礼相送,派了几个丫鬟伺候蓝泽离开,回过身来,淡淡看住了刘姨娘,“有什么话想说的,你就好好说吧。”
……
天光初透的时候,南山居杂役婆子早起开门,一眼看见门外跪着个人。
婆子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睡迷了还在梦中,然而再睁开眼睛看时,确确实实那里是有一个人。长发披散,不饰钗环,一身红裙鲜亮得如同天边彤云。
“又是闹哪一初?”婆子心里嘀咕着。她还没忘记大姑娘蓝如璇门外长跪的事情,最后闹了好大的动静,还牵连了人命。这一次,这位又想干什么?
忐忑着上前,婆子朝那人福了福身:“五姑娘,您这是?”
蓝如琳抬起素白的一张脸,“替我通传,我要见祖母
。”
婆子唬了一跳。蓝如琳脸色惨白得像鬼一样,眼睛红红的,神色凄厉,顿时让她想起了戏台上乱窜乱跳的地狱许,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匆匆忙忙就跑进去通禀。
蓝老太太还没睡醒,吉祥出来听了消息,站在廊下看了看大门外那图火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