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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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就招了女儿道跟前:“老太太果然盯得紧,咱们倒没什么,她那边怕是心里好大憋闷,咱们小心些吧。”
如瑾道:“本已被夺了权,交接时老太太还要派人来亲眼看着,她自然憋闷。只是女儿觉得,越是这样,她越不敢乱动,近怕是要平静一阵了。母亲先趁机将手里事情理顺了,待得她要行事时,咱们也不会手忙脚乱。”
秦氏深以为然,想了一想,又说:“账册恐怕有些不妥当,她让香绮明日才去,生怕咱们不答应似匆匆就走了,看来今天她定是要做些手脚了。”
“这是肯定。事情来得突然,她以前恐怕有烂账来不及清理,怎能不急。”
秦氏道:“会不会还做些不利于咱们手脚?”
如瑾沉吟:“虽然未必来得及,但也不可不防,母亲让孙妈妈警醒些吧。我明日该去上学了,事情过去若还家里找由头请假,老太太恐怕不会答应。我不跟前,母亲和孙妈妈多留神。”
秦氏点头:“你说是。”母女又商量一会,就叫了外头候着几个管事进来。
安郭两位带领副手恭敬垂手而立,脸上都带着略微讨好神情。尤其安婆子是满脸带笑:“太太如今管了针线房,有什么吩咐只管跟奴婢说,奴婢一定心力办妥当。平日里要是有个什么大小东西要缝制绣补也不必客气,奴婢们整日就是做这个,一定好好伺候太太和三姑娘。”
秦氏看着她只不说话,一旁孙妈妈笑道:“安管事也不用这么满口应承,你们针线房整年给老爷太太们做衣服,又是四季定制又是节令衣,忙得脚不沾地手不离针,大家都是知道。太太虽接管了这事,但也不会徇私给你们添乱,你们放心便是。”
安婆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微微咧嘴,十分尴尬。孙妈妈这番话并非别,正是有一次秦氏想让针线房做个护膝,有个副管事亲口说给过去传话小丫鬟听。小丫鬟气得不轻,回来一五一十全都学给秦氏,秦氏当时并没说什么,只是再也不提做护膝事。孙妈妈如今又将话还回去,安婆子怎能不心里打鼓。
自从早晨听说针线房要交给秦氏消息,安婆子就是害怕得很,以往时候她们真没把秦氏放眼里,颇有许多得罪之处,如今风水轮流转,谁料从不管家秦氏突然就接了权,还正管到她头上。一整天她就战战兢兢,生恐秦氏翻旧账。
眼见秦氏神色不明地瞅着她,孙妈妈笑吟吟绵里藏针,安婆子一咬牙,伸手将后头一个副管事拎了出来。
“都是曹婆子这老货猪油蒙了心,向来不管不顾没个尊卑,真真将人都得罪了!全针线房上下都跟着她受累不少,整日替她拆东补西地到处说好话,要不是她办差还算勤谨,二太太又宽和总是饶恕她,奴婢早就想回了主子们撵她出去了。太太莫与她一般见识,若是觉得她不好,这就赶她走,针线房上线都感念您恩德。”
一番话说得那曹副管事脸色铁青,奋力一挣从她手中挣脱,气急败坏地回道:“大太太容秉,奴婢可是向来勤勉恭顺!”
如瑾含了一抹微淡笑,冷眼坐一旁看她们相争,此时才慢悠悠开口道:“母亲方才可是说了什么我漏听了?怎么惹得两位管事这样不顾体统闹了起来。”
孙妈妈道:“太太什么也没说,奴婢也觉奇怪,莫非是针线房素来颇多风波,才让两位管事随时随地都忍不住要口角一番。若是如此,那也真该彻底管管了。”
安婆子身子一震,连忙跪下:“太太恕罪,姑娘恕罪,都是奴婢一时情急。太太自然是没说什么,是奴婢觉得曹副管事不成样子,想请太太略做约束。”
秦氏这才道:“我刚接手,什么还都不知道,若是你觉得她不成样子,那么你是正管,可约束她罢了。只不过家宅以和为贵,若不是犯了大错也不必大动干戈。二太太都能看她勤勉容下她小错,难道我是不容人么?”
安婆子连忙磕头:“多谢太太宽宏!针线房上下都知道太太和善体贴!”
如瑾道:“起吧,好好回话便可,不用说些有没。只要埋头勤勉做事,从老太太起,大家自然都看眼里,不会亏待你们。”
安婆子谢过起身,恭恭敬敬退到一旁回话不提。曹副管事横她一眼,也黑着脸退了回去。
接下来倒没有什么特别,无非是两处日常琐事,和张氏所交待无甚出入,可见张氏也没有太过藏私。秦氏嘱咐了几句就让她们散了,待得屋中没了外人,这才跟女儿相商。
“曹婆子身后是东府,日常大家都知道,她向来也是有些横行。只这安婆子似乎颇为圆滑,倒是未曾听说她做过什么出格事。”
孙妈妈道:“安婆子确实八面玲珑,但凡是个主子她都喜欢讨好,对府里丫鬟婆子也都亲热,办差并无大错。这些年二太太换了那么多管事下去,她却屹立不倒,也算是个有本事。”
如瑾想了一会,道:“适才那样敲打她,单从她肯拽出曹婆子来说,就是颇有计较和担当。面上讨了咱们好,其实却是保了曹婆子给东府人情,她既然两边都不想得罪,咱们就不必动她,顺了她意保住她位置就好。”
秦氏回想方才情景,微微点头:“只要她用心做事,不刻意跟咱们作对,我自然不必横生枝节。老太太是让我管家,不是让我挟私报复作威作福。”
飞云轻手轻脚奉上换热茶,碧绿盈透嫩叶白瓷盏里静静沉浮,清香弥漫,如瑾袅袅飘升热气里看着母亲清瘦容颜,目光落那头乌黑光滑发髻上。
真好,母亲尚未生出华发,也开始一点一点筹谋前路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事事顺利,她所期盼平安一生是否就能实现,曾经那惨痛血腥噩运,是否终不会降临?
……
天色渐渐暗下来,阴霾日子里夜幕降得早。安婆子等人出了幽玉院之后,路上已经有些看不清了。植造房几个婆子同行了一段后沿着另一条路回去,眼见周围没有旁人,曹婆子再也耐不住心中憋闷,拉下了脸冷笑出声:
“你倒是好会见风使舵,往日里怎么跟东府套交情讨好全然忘了,这才认了主子不到半天,先把我拉出去邀功请赏。只是你别打错了算盘,二太太再怎样也还管着家中大事,日后谁高谁低还说不定呢!”
安婆子左右瞅瞅,连忙捂住了她嘴。“嫂子你倒是轻声点。我哪里是拉你邀功,你仔细想想前后,若是那时我不说得严重些,大太太万一计较起来如何是好,就算不明着将你怎样,暗地里挤兑也是难受,方才孙妈妈那些话你又不是没听见。唯有我将你挑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你得罪过她,她碍于面子才不好下手,你向来通透,怎么这回倒不明白了?”
曹婆子闻言,心中怒火一点一点烟消云散,反而感激起来:“……是我错怪你了,果然你做没错。”说着就咬牙,“才刚开始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好。不行,我得找二太太去,总归不能轻易让她拿捏了我们,不然以后针线房上下还会有好日子过?”又跟安婆子说,“你放心,你救我好意我必会让二太太知道,你是向着她。”说着匆匆去了。
安婆子目送她远走,嘴角扯了扯。针线房另一个副管事任婆子就她耳边嘀咕:“安嫂子,果然你也觉得二太太不会就这么撒手是吧。”
安婆子诧异:“我什么时候这样觉得了?”
“那你帮曹管事……”
两人一同往回走,安婆子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是讨那边一个好罢了,眼下刚刚交接,未免还有牵扯,不便得罪二太太。可若说二太太撒手不撒手话,可不是她自己能决定。”顺手指了指南山居方向,“得问那边。”
任婆子皱眉:“难道就这么让大太太接管了不成,那我们怎么办?”
“你这是什么话。”安婆子低声斥她,“咱们是底下干活,跟着谁不都一样,月钱都是府里发下,难道二太太单给我们发过钱?要我看,换了大太太未必不好,你不觉得她人虽冷了点,但心地不坏么?二太太就说不准了,脸上笑得甜,其实让人害怕。再说曹婆子那人,不过女儿爬了大少爷床,连个名分都没混上呢,她就整日压着你我颐指气使。大太太现虽不管,日后也不会总留着她,到时才是我们舒心时候。”
任婆子听到这个,想起平日里闷气,也对曹婆子离开产生了期待,却又迟疑:“可……大太太却不知能管咱们多久,听说当年是侯爷不让她管家,万一……”
安婆子摇头:“这却不侯爷或太太了,要看老太太。既然老太太生了不让二太太掌权心,以后也不会容她再接管,你不知道近府里阴沉沉为了什么吗,这是二太太失势了。说点不好听,就算大太太哪日病死或被休了,老太太也会把权交给太太,断没有二太太什么事。不信你且看着吧,我们只讨好大太太便可。”
……
曹婆子来到东府张氏正院,刚通报上去,就被传进了内室。走到门口正听得里头张氏那里咬牙:“……难道还怕我不交么,巴巴地打发了吉祥跑去盯着,真是……安神香,安神香,安什么神!”又是冷笑两声之后,只听啪一声,似是什么落地了。
曹婆子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帘外禀报:“太太,奴婢针线房曹氏。”
“进来!”张氏将人叫进去,劈头就说,“正要找你,赶紧去将你那边账册拿来重理一遍,务必将以前透支和挪用都给我平了,明儿一早她就派人来看账了。去,也知会植造一声。”
曹婆子瞄了一眼地上摔得粉碎香盘,不敢说别,连忙答应着去了。回了针线房拿账目,安婆子任婆子也没说什么,任由她拿走,可是后脚就打发了近身小丫头去秦氏那边报信。“二太太下令拿账,安妈妈不敢不给,心想大概是大太太想将账目事先过目一遍,好与太太交接。不过太太已经接管了针线房,事无大小都要让您知道,所以打发奴婢来说一声。”
秦氏赏了小丫鬟一把钱打发她去,如瑾笑道:“果然安婆子两边逢迎,只看此人以后吧,别错了主意就好。”
秦氏道:“她要平账就去平,想必老太太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给咱们下绊子,以前她如何我不计较。”
“正该如此。”如瑾点头。
一会又有植造房郭婆子抱了账册来到,说是东府要拿账,她来讨个示下。秦氏道:“二太太想先熟悉一下再跟我交接,本是好事,你就送去吧。”
郭婆子试探着问:“太太不先看看?”
秦氏摇头:“不必了,等整理好了再看也是一样。”
郭婆子没再说什么,行礼去了。秦氏和如瑾对视一眼,俱都点头。
却说曹婆子拿了针线房账册返回东府,林妈妈接过去,抱着算盘跟她一笔一笔细看。过了一会,曹婆子看张氏脸色稍缓,才小心翼翼地将秦氏敲打她事情说了。
张氏眉毛一立就要发作,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自己慢慢压了火,半晌只道:“不用急,她若是动你,我会给你做主。你好好做事,近些日子收敛着些,日后自有用你时候。”
曹婆子用力点头:“奴婢绝对跟太太一条心。”
晚间饭后,吉祥将今日幽玉院情景说与蓝老太太,又将手下小丫鬟打听来张氏拿账簿事提了提。蓝老太太正让如意服侍着换寝衣,听完只是笑了一笑。
“瑾丫头跟她娘越发长进了。”
老人家神色暧昧不明,吉祥和如意悄悄对视一眼,俱都沉默。
……
临睡前如瑾倚大迎枕上望着窗棂出神,是青苹值夜,端了热热茶水进来,放到床边小几上。“姑娘早些睡吧,劳了一日神。”
如瑾拿了茶盏再手,看见浸满了水泽玉色花瓣漂浮绽放,随口道:“原来泡了这个。”
她以往家时候习惯,喜欢收了各季时兴花朵藏下,或瓮了,或腌制,或晾干,平日里就用它们泡茶或熏香,或者缝香囊里戴着,别有一股天然清香里头,比寻常香茶香料不同。
待到后来进了宫,宫院里花朵却不能随心所欲任她掐了,偶尔收上一点,炮制出来也不复家时味道。那时她只道是京中和家乡水土不同,现想来,却是人心境变换缘故罢了。没了雅致恬淡心态,做什么都是枉然。
而如今……
如今她觉得自己依然没有旧年心境,恐怕这些花花草草目前是无心赏玩了。
青苹安静地屋中收拾东西,沉默而妥贴。灯火晕她身上,镀了一层暖暖影。如瑾想起碧桃惊惧那个夜里,她镇定而不失胆色应对,心中一动。
略略思量一瞬,如瑾叫了她过来。“明日孙妈妈跟着东府盘点针线和植造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