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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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长公主……有从龙之功?怪不得皇帝特别看重她。非是手足之情,原是,助力之恩?
那下午一定要谨慎才是,就算得不到这位长辈的欢心,也不能落了恶感。敢参与上一代帝位之争的人,焉知不会在这代暗中动作?如瑾暗自盘算着,过去将衣服鞋袜又检查了一遍,并再拿了礼单查看是否有不妥。
长平王从她手中抽出了礼单,笑着拉了她去床上躺了,“睡个午觉养养神,紧张什么。她若肯见,只将她当寻常长辈对待就是。”
……
太阳偏西的时候,如瑾才来到熙和长公主的府门口。
并非她午觉睡过了头,乃是熙和身体不太好,午歇时间特别长,若来得早,只能惹其反感。
长平王府的马车在门口一停,门房上就有人恭敬来迎,问清了来的是王府侧妃,忙小跑着进内通禀。没一会,公主府的侧门便开了,仆役将马车引进院中,拉年礼的停在了外院,如瑾所乘的一直被引到二门方停。
下得车来,自有杂役婆子将马车拉走照料,这边门上就有衣着整洁的两个蓝衫老妇接如瑾进去,微笑行礼,“见过蓝妃。长公主请您进内说话。”
如瑾暗暗松了一口气。熙和肯见,就是给了面子。
&nbs点头,随了她们而去。跟随的是吴竹春与荷露,吴竹春将两个封红递给老嬷嬷,她们并未推辞,大方接了,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果是大家仆役的气度。
熙和长公主的府第不大,布置简朴雅致,一路所见花木都修剪的整整齐齐,就是冬天秃了枝桠的也都统一用一色的护布裹着盖着。路上往来的丫鬟婆子俱都稳重,没有嬉笑打闹的,而且衣衫都以素色为主,不像有些府第那样处处桃红柳绿。
如瑾低头看看自己穿戴,知道自己选对了衣服。
长公主的居处是五间高挑上房,带了两间耳房,宽敞齐整,院中花木都是成对的,左右对称。廊下立着几个丫鬟婆子,都安安静静。如瑾不由放轻了脚步,来至阶下端稳站住,等着嬷嬷前去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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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蓝府私产()
此时的蓝府,一辆四轮小马车带着一路风尘进了大门。是从青州远来的钱嬷嬷。
蓝泽正召了京城铺子里的掌柜说话,一门心思都在怎么多赚银子上头,听小厮来禀说钱嬷嬷到了,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就丢开手不管了,只让下头人好好招待着这位老仆。
倒是秦氏,亲派孙妈妈接到了二门上。
钱嬷嬷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自家的车夫、男仆、婆子、丫鬟,一路行来,也像是富庶门户的老太太出游了。男仆们在外院安顿下,孙妈妈接了钱嬷嬷和她的仆婢进内宅,一眼瞧见了一个很眼熟的年轻女子,说是丫鬟,全身穿戴比寻常丫鬟贵重,说是主子,又差了一截。她端详了两眼才想起来,不由诧异,“这……这是素莲?”
那姑娘就在钱嬷嬷身后冲孙妈妈行礼:“妈妈好,我是素莲。”
“没想到你也来了。”孙妈妈将钱嬷嬷身后的另外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鬟又仔细看了眼,确定这两人的确是不认识,想是钱家自己的佣人。
钱嬷嬷满面风尘,精神不是太好,扶着丫鬟的手慢慢往前挪着腿脚,跟孙妈妈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解释素莲的同来,“……你们都来京,独二太太在家的时候,没少找她的麻烦,幸好是西边儿素荷帮着照看,解了不少围,不过私下里二太太对她也不好。后来,二太太也进了京,她在东府才算过了几天正经日子,只不过……东府搬了出去以后,她跟着段姨娘她们一起住,也吃了不少苦。有次我碰见她,见她实在瘦得不像样子了,就把她接到了我家里,这次来京,索性带了她一起。”
素莲忙跟着分辩:“我没吃什么苦,是想来京里看看太太。”
孙妈妈就明白了,叹道:“当初你去了东府……唉,也没想到最后会这样,倒是让你受罪了。这次来京就在京里住下吧,你要是愿意,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跟着飞云一起伺候太太
。或者,跟着钱嬷嬷也可以。”
素莲低了头,默默跟在后头走着。
孙妈妈让丫鬟去收拾延寿堂的厢房,朝钱嬷嬷客气地说:“您老暂且在那里委屈一宿,今日天晚了,明天一早我就叫人另外收拾一个院子给您落脚。”
钱嬷嬷忙说不用,“……我跟着老太太住就挺好,许久不见了,听说她一直病着,我得在跟前伺候她。”说着就要去见老太太。
孙妈妈亲自带路进了延寿堂,满院子静悄悄的,金鹦银鹦领着丫鬟婆子们上前相迎,恭敬给钱嬷嬷见了礼,轻声说:“老太太正睡着,您老先去歇息用饭吧?”
钱嬷嬷问老太太在哪个屋里睡,金鹦指了指东间寝房的窗子,钱嬷嬷看着窗户就红了眼圈。低头瞅瞅自己衣服,忍泪道:“我满身是尘土,且去梳洗一遍再见她老人家。”
金鹦便让底下丫鬟去备热水,领了钱嬷嬷去盥洗更衣。孙妈妈道:“太太正要往这里来接您老,只是园子太大还要走一会,您且稍待。”
钱嬷嬷忙摆手:“这怎么行!我是下人,哪有让太太亲自来接的道理,你快去按住了太太别让她出门,待我换了干净衣裳拜过老太太,就去给太太磕头问好。还有,你也去忙你的,别领着一堆人在这里陪我,我突然过来已经给你们添了麻烦,别让我再愧疚了。”
她说得诚恳客气,孙妈妈便笑道:“那您老先去歇脚,我去后头看看太太。”
“嗯,快去吧,千万别让太太过来,折煞我了!”
孙妈妈目视素莲,素莲福身:“奴婢也梳洗干净了再去叩见太太。”
孙妈妈便带人走了。这边钱嬷嬷放下行李,洗了头面换了衣服,并没有立即吃饭,而是先进了老太太的正房。蓝老太太还在睡觉,寝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银鹦领着一个小丫鬟在床边候着,照看火笼,伺候热汤热水。
钱嬷嬷轻手轻脚挑开绣帘,迈进房间里,一眼看见架子床半掩的幔帐里仰卧的身影,一直忍着的眼泪就掉了下来。银鹦轻轻起来让座倒水,钱嬷嬷阻止了,上前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看清老太太的模样,眼泪就掉得更凶,哽咽道:“怎么瘦成这样?”
其实蓝老太太并不瘦,只是跟以前比清减了些,银鹦知道钱嬷嬷是关心情急,就缓和地跟她解释,“老太太整日睡得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经常没胃口吃不下东西,所以瘦了一些。不过这两日吃得还可以,听我们说话,知道要过年了,她也跟着高兴,胃口就好了许多。这下您一来,老太太更是高兴了,所以说不定很快就能大愈,您老别担心。”
钱嬷嬷又不是孝子,怎会被这样的话哄住,左耳听了,右耳冒出去,只看着床上老太太深陷的眼窝难过不已。老太太睡梦中嘴半张了,不停流口水,钱嬷嬷掏帕子给她细细地擦,像是呵护幼儿。
秦氏进屋的时候,就看见钱嬷嬷一边给主子擦口水掖被角,一边自己低头抹泪的情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个躺着昏睡,一个跪坐流泪,傍晚天光渐暗,昏幽的房间里两人像是两道剪影,沉默无声,望之不由唏嘘。
察觉有人进房,钱嬷嬷转头看,发现是秦氏,惊诧不已,连忙站起来上前相迎,不住地低声告罪:“老奴本要去跟您问安的,只是老太太一直没醒,老奴想等着给她问个好再去您那边,就耽搁了时辰……”
“嬷嬷别客气,您千里迢迢奔波劳苦,特意来探望老太太,难道我还要和您计较礼节不成
。快别说这样的话了。”秦氏打断钱嬷嬷的解释,关切道,“听小丫鬟说您还没用饭?老太太这时候睡下,恐怕要到明早才能醒来,您别一味守着了,去填了肚子要紧。”
“谢太太关心。”
因是许久不见,钱嬷嬷跪下去给秦氏行了大礼问安。秦氏忙让人将她扶起来,请她下去吃饭。
睡在床上的老太太许是梦里听见动静,动了两下,张开了眼睛,偏过头来满屋里找人。钱嬷嬷见状便顾不得秦氏了,一下子扑到床边,激动地唤着,“老太太!老太太您醒了!老奴来了,老奴失职,这么久都没在您身边,您……”哽咽地说不下去。
蓝老太太这段日子以来时好时坏,有时许多天都不能清晰说出一个字,有时又突然清醒,吩咐人做这做那。听着有人在跟前叫嚷,她浑浊的老眼微微动了动,目光停在钱嬷嬷脸上,慢慢地,仔细地,困惑地辨认。
“老太太!老奴是影心呐!您不认识了吗?”
“影……心?”
蓝老太太紧紧地皱了眉头回忆,突然,露出恍然的神情,“影心!”
“哎,就是老奴。老太太,老奴来看您了。”钱嬷嬷扑在床沿上痛哭。
“影心,影心!”蓝老太太突然坐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你来了{着泯儿没有,去,去把我老家那几间铺子都交给他!悄悄的,莫让老大知道!”
秦氏未免尴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太太……”钱嬷嬷也愣了。
蓝老太太喊了几声,一抬头,这才看清屋里还有秦氏,怔怔地盯着秦氏看了片刻,怒道:“我们说话,你怎么在这里?你偷听我们说话,你想干什么?别惦记我的东西我的钱!”
跟神志不清的人是没办法讲理的。秦氏闻言只得欠身退下,“是媳妇来的不是时候,您老别生气,媳妇这就出去。”
老太太又朝屋里银鹦等丫鬟嚷,“全都走开!走开!”
银鹦等人也只好退出,将内寝只留给主仆两个。老太太的说话声就小了下去,在外间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想是在嘱咐钱嬷嬷私密话吧。银鹦歉然朝秦氏躬身。
好大一会钱嬷嬷才从里头出来,见秦氏正在厅里喝茶坐着,连忙上去施礼告罪,“老太太又睡了,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她现在实在是……”说着眼圈又红。
秦氏含笑:“我明白。您老下去歇着吧,吃过饭好好睡一觉,一路奔波辛苦。”
钱嬷嬷低头应了,欲待下去,走了两步又踌躇停下,慢慢转回身,似有话要说又不知怎么开口。秦氏便静静笑看她,不问不动。
停了半日,钱嬷嬷才清了清嗓子,左右看看。
银鹦会意,借口伺候老太太,带着延寿堂的丫鬟进了内室,并且关了门。厅里便只剩了秦氏跟前的人和钱嬷嬷。
钱嬷嬷走近几步,放低了声音:“太太,方才老太太所说的铺子……老奴和您交个底……”
“嬷嬷,老太太的产业是她自己的,给谁都和府里公中的账面无关,你帮她打理就是,不必跟我禀报了
。府中现在虽然不宽裕,但我还不至于惦记老太太的私产。”秦氏将话说得明白。
钱嬷嬷忙道:“太太,我不是为了怕您生气才禀报,老太太病了这么久仍不清醒,眼看着她年事渐高,不能不防着万一……我给她老人家打理私产不假,可从来没存过坏心,老太太的就是侯府的,她若是一旦撒手,这些私产还是要归给侯府,所以,跟您报备是早晚的事。”
“那也不必急在此时。”
“太太……您别多心。我这次上京来,原本就是为了看望老太太,并将手里的私产交割清楚。头几个月有麻衣给我算命,说我明年命里有坎儿,若顺利过去便还有二十年寿数,过不去,就此撂下一切也有可能。您大概不信这些,可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未免心中犯嘀咕。这些日子我就想着,老太太自己已经糊涂了,我若是再出个差错,那些私产就要乱套,要是被底下人趁乱截了油水去,老太太一生心血岂不枉费了!所以,就算刚才她老人家没有露口风,我也要将所有都交给太太您的。”
钱嬷嬷一边说,一边觑着秦氏的神色,见她一直安静微笑不动声色,言辞上不由就更加谨慎,态度也十分恭谨。诚然她以前在青州时就一直进退有度,不摆老仆的架子,但此时却更是露出了十二分殷勤,全然将自己当成了府里最普通的奴才。
秦氏听她说完一大通话,静了一会,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嬷嬷多年来忠心耿耿,辛苦劳碌,一辈子都在为蓝家筹谋尽力,到现在更是这样掏心掏肺,实在是让人动容。您的心意我领了,什么都暂且放下,您下去用饭休息是最要紧的,等养好了精神,有什么话再去找我细说。”
钱嬷嬷松了口气,恭敬福身:“多谢太太体恤。我这次带了手里所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