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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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满意点头,又闲聊了一会才放两人回去。
出了南山居张氏就同秦氏笑:“嫂嫂怎么突然就转了性,这份贤良真真让我惭愧。两个丫鬟我一定帮嫂嫂送到京里,只不知侯爷见了她们,会不会想起当年大彭氏。”
秦氏笑道:“侯爷怎么想,弟妹很关心么?”刻意说重了“弟妹”二字,张氏脸上微赧,秦氏不再理她,将四个奴婢留下,自带了人回去。
路上孙妈妈面带不悦言道:“二太太近言语越发尖刻了,专门跟太太过不去。提起大彭氏那个贱婢,就是想让太太生气呢,太太可别遂了她愿,咱不气。”
秦氏脸上淡薄笑意如清晨薄雾,风一吹就消散无踪,背却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得端方。“那么多年事情了,谁还放心上,她也不过是怨气发散不出去,胡乱咬人罢了。”
孙妈妈点头:“太太能这样想就是极好。总之咱们想做都做到了,今日老太太很是高兴呢,老太太对咱们欢喜多一分,对东边心就能减一分,到时要起管家权来咱们就多些胜算。偏偏二太太还不识趣当众冷嘲热讽,净讨老太太嫌呢。”
秦氏脸上并无喜色:“一步一步走吧,却也没这么容易。老太太再怎样,终究还得看侯爷肯不肯给我这个脸。”
孙妈妈欲待劝解,想了想,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看着秦氏微带怅然背影,无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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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暮年主仆()
夜来时候,南山居檐下几盏羊角灯次第点着,风中微微荡。屋中也掌了红烛,灯芯边撒了安神香料,燃起来,满屋满室甜软香味。
“老太太,方才底下丫头们议论,五姑娘今儿下了学去大姑娘那边,好像也是被赶出来,回去时脸色十分不好。”屋中并没有侍立丫鬟,钱妈妈亲手剥了果子递上,蓝老太太耳边低声禀报,量将语气放得柔柔。
老太太脸色一沉:“三丫头那里讨了没脸还不够么,又去闹腾大丫头,吃猪油太多了吧!明日起禁她足,学也不要去上了,圣贤道理没学会多少,学了些歪门邪道心思。”
一旁坐着进府来请安钱嬷嬷,自从三月三之后,她进府次数越来越多,此时就陪笑劝解:“您别为这点小事动气,小孩子们遇事不知思量,难免有些顾头不顾尾时候,您细细地教导着就是了。”
“人若是笨,怎么教导也无用。”老太太苦笑一声,揉了揉额角,“你看她那两个姐姐,哪一个用我教导了,还不都是百伶百俐心思,皆让我吃惊。”
说着,老人家面上露出疲惫神色,额头眼角皱纹越发深了,花白鬓发烛火中明暗着。钱嬷嬷叹气:“既然决定了让五姑娘顶着,您就把别人放下吧,别总心里翻来覆去。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您近越发睡得少了,人眼见着也瘦了许多,何苦呢,由着她们闹腾去。”
“我倒宁愿自己是个呆子聋子。”老太太这才接过钱妈妈手里果子,拿手里却也没吃,只向着钱嬷嬷摇头,“这么大家业,一点点看着它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攒起来,若由着她们去闹腾,或许等不到我死就败没了,我怎能放心下。”
只有贴心婢女跟前,蓝老太太才会卸了子孙跟前保持威严态度,发出这样那样感慨。钱嬷嬷也深知主子脾气,除了自己话,恐怕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见老太太面露凄苦,她便试探着,笑着说出心中藏了许久思量:
“老太太,且容老奴说句僭越话。这些年您是关心则乱,一味地疼宠儿孙,却是有些过于顺着他们性子了。以前有您镇着还好,近年来您不舒服时候多了些,难免精力不济,老奴身府外冷眼看着,有些人心思已经乱了,行事也越发不妥当。譬如这次事,从门禁到内院,可不就是因了有些奴才蠢蠢欲动缘故,才生出这许多错漏。”
蓝老太太静静听着,半晌长出一口气,徐徐道:“若是半月前你跟我说这些,恐怕我也是要恼你。”
钱嬷嬷体谅地笑笑:“那您现可想明白了罢。”
老太太再叹一声,神色颓然:“近夜里睡不着,我时常翻来覆去思量,想是想明白了,可……”
“老太太,当断不断,必生其乱。”钱嬷嬷站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循循劝谏,“您是雷厉风行脾气,上了年纪心却越来越软了。之前您让我们狠狠地查,老奴还以为您要拿出年轻时候手段来,谁想到越接近真相时候,您反而不让继续查了。老奴明白您是怕查出了底细平白伤心,可容老奴问您一句,您面上装作不知道,心里就真不知道了么?若是真不知道,这些个彻夜难眠夜里,您又是为了什么?”
蓝老太太怔怔地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相伴侍女,眼角一颤,竟落下一滴浑浊泪。钱妈妈连忙低下头去,静静跪倒地。钱嬷嬷回头看了媳妇一眼,低声道:“你出去吧,我和老太太说说体己话,告诉家里今儿我不回去了。”钱妈妈应声而出,一路出去时将沿途门扇皆关闭,又细细叮嘱了堂屋门外看守丫鬟几句才走。
钱嬷嬷坐到罗汉床边脚踏上,像以前做婢女时候一样,伸手老太太腿上轻轻揉着,同样染了霜华鬓发映着烛光,一丛一丛银丝闪闪发亮。
“老太太,老奴也老了,媳妇虽然还能替我伺候主子们,但她终究经事少,难免有疏漏时候,依旧不顶用。依老奴看,不如就彻底甩手让她们当家去吧,趁着咱们这两年还有精神,就算她们做错了什么,咱还有精力帮她们改,一点一点引着她们向前。”
蓝老太太举帕擦了擦眼角,闷闷一言不发,钱嬷嬷就接着说:“您要彻底甩手,好先把这家分得清清楚楚,当年老侯爷过世时虽然分了家,但也只不过将几个田庄和铺子分到两位老爷名下而已,日常吃穿用度大家也没分得太开,二太太还这边帮着管家,越发没个清楚了。如今不如彻底分开,各人过各人,也难免底下人胡思乱想。”
蓝老太太紧紧盯了昔日婢女一眼。钱嬷嬷面色如常,抬头坦然一笑,手上依旧轻轻揉着,分寸极好。蓝老太太与之对视半晌,缓缓松了挺直背,喟然一叹:“肯和我说这些,也就只有你了。”
半晌,老太太幽幽望着窗外摇动花树,缓缓道:“以往是我错了,才让她们误会,有了不切实际非分之想。分就分吧,只是如何分法,且看她们各自值我疼多少罢。影心,谢谢你。”
钱嬷嬷停手,伏身拜了下去:“老奴不过替您说出心中所想罢了,当不得您谢。”
月过中天,满庭清华。
稍晚一些时候,如瑾也接到了蓝如琳去过东府消息。品霜地上跪着,忐忑禀报:“那边让奴婢把消息传给姑娘知道,并盯着姑娘如何行事。还让奴婢特别要告诉姑娘,五姑娘说是您设计。”
“下去吧。去青苹那里拿半吊钱。”如瑾打发她出去,倚榻上出神。
碧桃紧紧皱了眉头:“五姑娘是怎么知道!董婆子可说她没露半点风声,方婆子近无故跟她走动得勤,她还特备警醒来着。”
如瑾凝眉思忖一会,摇摇头展颜笑道:“恐怕五妹这是误打误撞罢了,若真得了把柄,她就不是去那边说,而是要告到祖母跟前了。”
碧桃想了一想也是失笑:“大概就是这样,我一时着急几乎被她吓着。”
如瑾道:“她先来我这里说蓝如璇,又去蓝如璇跟前说我,大约是打着鹬蚌相争主意,她好趁乱脱身。谁知我们全都不理睬她,统共让她碰了两鼻子灰。”
“该!谁让她乱窜乱跳。”碧桃翻个白眼,继而又有些惋惜,“大姑娘也真沉得住气,怎么就没上她当呢,要是跟她一同闹起来才好,才显得我们干净。”
“连你都知道闹起来就不干净,蓝如璇又怎么会上当……”如瑾顿了一下,垂眸想了一想,转而道,“也不一定。五丫头这一莽撞,真有用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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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火上添柴()
“姑娘是说?”
如瑾嘴角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笑,眸中映着烛光潋滟,似是深潭里月影:“旁人避得远远可以洁身自好,事情正主儿怎么能总是沉默,她需要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碧桃听了似懂非懂,皱起秀丽眉毛沉思。绣了兰草和白梅软帘随风而起,远远,显出堂屋里一袭裙角。
“谁那里!”碧桃扬声呵斥。其他丫鬟们早已遣出去了,青苹都自觉地没跟前伺候,是谁大了胆子跑进屋里来。虽是隔得远听不得什么,但也坏了规矩。
堂屋里人急忙小步跑了过来,隔帘禀道:“奴婢翠儿,方才品霞姐姐说姑娘召唤奴婢。”
碧桃转头看看如瑾,得了示下才道:“进来吧。既然姑娘传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翠儿掀帘进屋,低头冲如瑾行了礼,眼睛并不看碧桃:“奴婢并没有鬼鬼祟祟,只是刚进来,正要高声朝内通报就被姐姐看见了,堂屋门口有人守着呢,奴婢就算有心鬼祟也力所不及。”
碧桃皱了眉头,当着如瑾却不好发作。翠儿已然恭谨朝如瑾道:“请问姑娘传奴婢来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如瑾不动声色看着两人暗地剑拔弩张,随意道:“亦没什么要紧,只是问你,近寒芳可还安分?”
翠儿很认真地回答:“姑娘让奴婢照看她,奴婢做得很用心,一点也没让她离了我眼。她一直很安分,近也是,每天除了早晨给姑娘梳头之外,整日都窝屋子里做针线,做了好多帕子鞋垫之类小玩意,还给了奴婢几个。”
“哦?她针线很好么?除了给你,还给过谁?”
翠儿想了想,答说:“院子里人差不多都给过,手艺是不错,人人都夸。”
如瑾沉吟,继而转了话题:“你表姐近怎样?”
翠儿愣了一下,脸上带了忐忑笑意:“姑娘说笑,红橘不是我表姐,其实我们关系很远,都出了五服了……她近也很勤谨,院子里做些杂事。”
碧桃眼带嘲讽看了她一眼。如瑾笑道:“出了五服也是亲戚,以后这话可别说了,免得让人误会你势利。你放心,只要好好做事,你是你,她是她,我不会因为她而迁怒你。”
翠儿十分窘迫,唯有低了头应是。如瑾打发她出去,碧桃不屑地瞄了她背影一眼:“当日叫红橘姐姐不知叫得多亲,现倒是想起五服不五服了,听说她能进府当丫鬟还是红橘说情呢。”
如瑾道:“所以她虽然机灵,我却不敢重用。见风使舵,忘了根本,是为奴婢者大忌,亦是为人大忌。”
碧桃见如瑾正色而言,忙低头道:“奴婢谨记。”
如瑾点到即止,转而望向窗外皎皎月华。“这样好月,却没有踏月看花心思,真是辜负了。”失笑自叹一番,目光已恢复了清冷,“去告诉院子里人说我病了,再去给母亲和董姨娘那里送点心,另外,悄悄打发人去外院传郑顺家来见我。”
碧桃对这一串毫无关联安排感到困惑:“郑顺家?是上次董婆子说四方亭附近人么?姑娘找她……会不会打草惊蛇,咱们可从没跟她打过交道。”
“你管去做。告诉去母亲和董姨娘那里人,务必多盘桓一会再回来。然后,今夜你就警醒着,盯着院里动静吧。”
碧桃见如瑾不想解释,连忙住嘴不敢再问,福身道:“奴婢这就安排。”说着转身去了。
过了一会青苹进屋,添了热茶,铺了被褥,恭谨地伺候如瑾洗漱衣。如瑾随口吩咐:“天越发热了,明日将绣帘都换了湘帘吧,透些气。”
移了灯躺下,屋子里静了下来,院中因为碧桃安排略略嘈杂了一会,此时也都各自安歇,渐渐安静。如瑾躺床上未能成眠,亦知道,有人与她一样,大约比她紧张。
春末夏初夜总是旖旎,晚风中会有花香,卷了帘栊送进来,与屋中熏笼里寒梅香混一起,模糊了季节。这样浓淡相宜气味,随着呼吸渐渐安抚了紧绷身体,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该做都已做了,且自安待,无需惦念。月华和烛火交织光线中,如瑾清明眼缓缓合上,迷糊睡去。
漏深深,不知过了几许时候,恍惚听得外间有人走动。如瑾从凌乱颠倒梦中醒过来,侧耳细听,果然外头有人。
“什么时辰了?”
值夜青苹回话:“姑娘,才寅正,您再睡一会。”
如瑾拥被坐起:“是碧桃来了么,进来吧。”
果然碧桃轻轻走进,手上端了一杯温热茶:“姑娘润润嗓子。”
如瑾接茶抿了一点,目光沉稳,丝毫没有方睡醒懒倦:“昨夜如何。”
碧桃脸上有些许兴奋:“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昨晚您让奴婢盯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