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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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脯看了一眼。
对于男人来说,又是颇有好色之名的男人,女儿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得不到青睐?同住一室,长平王不碰她?这根本不可能啊……
“你实话告诉我,王爷他是不是……背地里养着漂亮的小倌伶人?拿你当摆设?”前朝曾经有个太子好男风,娶了妻妾当挡箭牌,私下宠爱的却是美少年,后来被正妻闹了出来,还因此丢掉了储君之位,这事人人皆知
可问完了,佟太太却又疑惑,要是找挡箭牌,也不该找了一大群姬妾在府里。这不是加大被揭举的可能吗。
佟秋雁被母亲吓到了,“不、不可能,王爷还召别人去卧房,又不只我一个。”府里有年头很多的宠姬,总不可能都和她一样守活寡这么多年。“而且……王爷还去祝姑娘几个人的房里,我在王府这么些时候,一个年轻男子都没见过,就是那些内侍,听说王爷睡觉的时候,花公公一众也不在跟前。”
怎么可能是好男风的。
佟太太脸色就白了。既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那么……何至于将近两年不碰佟秋雁……除了长平王还惦记着秋水,她想不出别的缘故。
“母亲,妹妹她……您还是早点找个人家将她嫁了吧。”佟秋雁低声说。
佟太太心慌:“你也这么觉得?”
佟秋雁低下头去,垂了眼帘,用帕子掩了面。
“依我看,这事宜早不宜晚,父亲大人进了京城,再不是在西北默默无闻的小城太守了,如果王爷以前还等着我主动认错,将妹妹召进来,现在很可能不再等。要是……他趁父亲升迁之前非让我找妹妹过府呢?母亲您今天就不该来,回来王爷知道了,正好想起这茬,可让我怎么办才好?”
佟太太被女儿说的事情揪了心。“这……这不是你父亲让我来的么,借着和蓝妃交往,和王府渐渐走动起来。谁知道王爷还存着这个心呢!我若知道,怎么也不肯来的。这可如何是好,我不能把两个女儿全都送人做妾啊……我这就回去找你父亲商量,你先等着,回头我给你信。”
佟太太起身要走,佟秋雁一把拽住了她。“您慢着些,蓝妃还没回来,您走了岂不失礼。”
“我……那我去跟她的丫鬟透个风,说要告辞。”佟太太勉强稳定心神,挂了笑,出屋去找在那边说笑玩耍的荷露几个。
佟秋雁扯了欲待跟出去的母亲的侍女,低声道:“母亲心神不宁,你帮着劝慰一些。父亲那边忙乱着,可别让母亲为了这点事和他闹别扭——这样吧,你悄悄透给二秀一点口风,让她劝着母亲一些。”
侍女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佟秋雁看看母亲站在院子里的背影,脸上悲戚之色渐渐散了。屋里没有旁人,她抬起头,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间装饰得精致典雅的屋子。雕梁上的粉彩,全套的花梨家具,桌上铺着的名贵缎绣,还有恤间那边蒙着挑线套子的大穿衣镜,以及,镜旁供着的轰动京城的佛莲。
她想起西芙院自己房间里的普通黄杨家具,桌椅床榻,比这里不知寒酸多少。就连同院的祝姑娘房里还有个鸡翅木嵌双面绣的屏风,是去年她生辰王爷赏下来的。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
长平王是在将要上灯的时候回府的。
彼时僖母女早已告辞离开,厨房的褚姑刚做好了晚饭亲自送过来,如瑾却只是站在屋门口望着早已日坠西山的天际发呆,任凭丫鬟们摆好了膳桌也不过去吃。
忽然院门被推开,被派到前头等信的荷露快步跑了回来:“王爷回府啦!”
“在哪?”如瑾提裙几步下了台阶,转瞬问了好几个问题,“跟着的人都回来了没有?知道他今天在前廷还是后宫么?脸色怎么样,衣衫都齐整吧?”
她真怕他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荷露被问的愣了一下才回神:“……奴婢不知道,是门上的人报进来的,奴婢还没见着王爷的面,怕主子心急,赶紧跑了回来。您别慌,奴婢这就再跑一趟去。”
小丫头嘴快腿脚也快,转身就窜了出去。
吴竹春走过来搀扶主子:“您慢着点,小心脚下绊着。王爷肯定没事的,最近他勤奋,说不定是皇上召他去夸奖呢,您怎么就慌了。”
如瑾看到丫鬟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脸上微红,“我怎么慌了?我也没着急。”她抽开手不用扶,脚下到底还是慢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吴竹春和吉祥说:“我不过是怕咱们蓝府被牵连。”
这回连吉祥都抿嘴了。
如瑾被她们一看,脸上更不自在,掉头接着走,一直走出了院子,朝着二门的方向去。
半路上,看见长平王大步从前头走过来,前边荷露小步碎跑引着路,后头两列内侍紧紧相随,打头的提着灯笼。
“怎么,一天工夫不见,听说你忧思难抑,连饭都不好好吃?”到了跟前,长平王笑着问,惯常的戏谑语气。
如瑾借着灯笼的光和西天未曾褪尽的余晖,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个遍,发现他不但没事,反而比往常更精神了几分,于是这才去瞪荷露嗔她多嘴。
“是褚姑今儿的菜做咸了,我才吃的少些。”她朝长平王福身,笑着解释。
荷露缩着脖子吐舌头,正在小厨房灶火边忙活的褚姑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长平王朝辰薇院的方向走,一边说:“哦,那么这褚姑该罚,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口味。干脆撵了她吧,再寻好的来。”
如瑾跟在他身后,如何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戏谑,暗暗咬牙,嘴上却说:“大人不计小人过,褚姑就错这么一两回,您不能这么小肚鸡肠不容人。”
“啊,是本王小肚鸡肠了。”
长平王拖着尾音感叹一句,然后哈哈的笑。
如瑾再没吭一声。
进了院子,长平王留下来吃饭,如瑾让人添了碗筷伺候他吃了。饭毕,丫鬟们撤了桌,长平王踱步到内室榻上歪着。如瑾跟进去,见他半眯着眼睛养神,低声问:“累了?”
“还好。本王身体强健,别说站一天,就是跪上一天起来也能照样骑马射箭。”长平王陷在一堆大大小小的迎枕里懒洋洋的回答。
如瑾觉得他说话可真没边儿,在旁边坐了,问起正事:“今日是为了什么进宫,那么早就去,这么晚才回,还站了一天?在哪里站的呢?”
“在勤政殿,听那几个老家伙打了半日擂台。后来,父皇发了火,又听这群老货赔罪告饶。”
勤政殿。如瑾诧异,长平王以前好像没有进过那地方吧?
“难道在勤政殿待了一天?”
“是啊,中午都没有吃饭
。父皇不吃,谁敢吃。”
怪不得他方才连用了五碗米饭,菜也吃了许多,原来是饿了整整一天。“到底是为什么事,对王爷有妨碍吗?”听口气,那几个“老家伙”应该是阁臣们,皇上和阁臣议事叫了他去干什么,如瑾十分纳闷,好在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受了斥责。
长平王舒舒服服的躺着,嘴角笑容越来越大,过了一会方才说道:“太子殿下,险些丢了储君之位。”
如瑾吃惊。
是什么事……储君为国之本,不是轻易能替换的。
“这——和您有关系?”她关心长平王在其中是否起了作用,起的什么作用。
“怎会,本王是足不出户循规蹈矩的好人。”
要是才有鬼。
如瑾问了半日,才渐渐明白事情原委。原来,是永安王那边的古怪——他一路赈灾,发粮发银子,也“顺带”关注了钱粮的落实,于是,就牵出了一个贪污大案。淮南布政使为首,各州各县,十之七八的官员全都朝赈灾银两伸了手。朝廷分拨给淮南的银两总共五十万,到了下头,真正用于赈灾的却只有区区十万不足,其余全都以各种形式流进了官员们的金库。
就这,还是因为永安王的王驾离开不久,大家没有尽情尽兴。否则恐怕连十万也剩不下,能有五万就不错了。
如瑾听得吃惊,她早就知道燕朝官员之贪腐已然成风,却还是第一次实在在的接触这样准确的数目。
四十多万两银子,能换来多少吃穿,能做多少事啊,永安王才去了江北没多久,银钱是刚发下去的,他们竟然全都给收进囊中了。
她这里费劲巴力开铺子,赚回十五两银子已经觉得很难得,彭进财前前后后做了多少事才换来的结果,然而那些当官的太师椅上一坐,手一伸,几十万两银子就全吃进去了。相比之下,怎不叫人恼火!
她不由问道:“朝廷下拨的银两有账可循,该用在哪里不都是要禀报清楚的么。几十万银子被贪,他们就不怕被查出来,丢官掉脑袋?!”
长平王哼了一声:“上下通气,蛇鼠一窝,账目详细都是他们往上报,人人都沾了手,怎会做不出漂亮的账面来。报上去,就是户部和皇上察觉不妥,也暗地允许有小量的贪墨。不然认真查起来,当官的没了捞头,谁还寒窗十年考你的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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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连升三级()
如瑾微愣。
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论调
青天老爷,巡查御史,查抄贪官的皇帝……历来戏文话本都是这么讲的。若有当官的昧着良心搜刮民财,高坐金銮殿上的皇帝除非不知道,若知道,肯定要问罪查办,若是那高官重臣无法无天皇帝却不管,那么皇帝定是昏君——历来,谁不是这么认为的?
可长平王竟说他的父皇,默认默许贪墨之事?即便对皇帝有切齿之恨,可如瑾仍然不得不说,当今是位勤政的天子,也并不糊涂。这样一位皇帝,会对臣下的贪污睁眼闭眼么……
转瞬间,她仔细想了想,的确,是有可能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为君御下之道吧。
“那么,既然如此,这次怎么又查了呢?”她问。
“自然是因为数目大了些,造成的后果又恶劣。”长平王凉凉一笑,“六哥办事多认真啊,又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刚正耿直,发现劣迹立刻一查到底,效率齐高地牵出整整一条线的蚂蚱来,这种事,父皇怎么能不震怒。”
倒也是,许你贪是一回事,贪的多少,挑什么时机贪,你也得把握好了才行,不要打我的脸。何况当今又不是昏聩之辈,到底还是有治国之心的,他发了银子给灾民,中途被人截了,能不恼火么。
“可这事……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如瑾想起长平王刚才说的太子差点丢了储君位,“难道太子也伸手了不成?”
“本王的贤妻真聪明。”长平王夸奖一句。
如瑾皱眉,太子的手未免太长了,储君之重,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贪图这些钱财做什么。“他要银子有用吗?”
“养幕僚,养死士,培养心腹大臣,拉拢党徒,哪样不需要银子了?”
原来如此。
如瑾觉得自己对这些事还是太无知了。她熟悉内宅,熟悉深宫,熟悉女人间的争斗,可对外头,的确只了解皮毛而已。
继而想到长平王要争储,是不是也需要许多银子呢?“王爷,那您……”
“放心,我才不傻。银子是要紧,可也得看怎么搞法。”没等她说完长平王就给了答案。
如瑾决定不问下去了,既然他心里有数,追问详细也没用,反正她又帮不上。
她只关心一件,“太子殿下的事,皇上召您入宫干什么?”
“呵呵,这次上本的御史里,有个是我当年一个乳母的侄子。”
“王爷参与了?还是……皇上以为您参与了?”这两样,有本质的不同。
“父皇只是稍微有疑心,叫我去了,听我澄清。”
“他信吗?”如瑾知道皇帝其实是个疑心病相当重的人。
不过长平王却说,“信不信什么要紧,他叫我去,原也不只为了听我自辩。咱勤奋了好些天,累也不是白受的。”
如瑾直到几天之后才慢慢体会出他这话的意思。
这几天里头,太子伸手赈灾银的事在京里闹得沸沸扬扬,先是以淮南道几个御史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