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宫嫡女-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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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挑梁,绰绰有余。”
谷妈妈闻讯后很是高兴,热络的劝寒芳:“你就答应了姑娘,你不行,还有我呢。我绣布了了,指点你们还是可以的。”
如瑾就说:“您老不说我也要请您的。”
谷妈妈呵呵的笑,似是十分开心徒弟有了这份前程。
如瑾和府里管事们打了招呼,说以后谷妈妈和寒芳是伺候她的专职绣娘,一概差事不应,只专心刺绣,若是上街去买针线布料,或者找其他绣娘切磋技艺,谁也不准拦阻。
临出嫁的头一天,蓝泽在府里摆宴请客
如今蓝家不同往日,王韦录倒了,又和皇家攀了亲,大小京官们不管私下里如何,明里都给了一些面子。有应邀来赴宴随礼的,也有自己不来只打发了下人来送礼的,场面不算太热闹,但外院水榭里也摆了三五桌酒席,觥筹交错,算是过得去了。蓝泽头上勒着药带子穿梭在宾客之中提酒,神采飞扬。
内宅里,没有官宦女眷前来,大家都是送的贺礼,隆重一些的遣了年长的嬷嬷过来道贺。这也难怪,蓝家自从入京后跟谁也没深厚来往过,这次如瑾许的只是长平王,又不是永安王那种名声才干都不错的皇子,而且上头还有安国公府压着,官太太们不便热络前来祝贺,不缺礼就够了。
秦氏对于能否和官眷们走动不太在意,上午打发了几家派来的嬷嬷之后,下午在内宅里摆了酒宴,让阖府婆子丫鬟都轮流来吃酒。一来是对众人的犒赏,大家同喜,二来也是给女儿出嫁暖场,临嫁之前没有一场热闹的摆宴,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唯一的亲戚刘家这日正在给旧宅的主屋上梁,一团忙乱,所以也只打发了家人来道贺。没有外人,蓝府的仆婢们团团做了极大桌,没上没下的行起酒令,倒也热闹得紧。
秦氏邀了贺姨娘,和孙妈妈几个陪着女儿在屋里吃酒,楼下院子里传来仆婢们笑闹的声音。“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贺姨娘笑叹。
秦氏饮的是果子酒,一坛子下去都不会醉的,但她喝了一杯酒就开始含泪。
贺姨娘赶紧说:“太太这是舍不得姑娘,在跟前养了十几年,眼看着姑娘从一点点长成这么大,要嫁到别人家去了,怎么能不心疼呢。”
秦氏拿帕子擦眼睛,自己笑话自己,“看我,好好的日子添晦气。来,瑾儿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菜食,以后要是馋了就回家来吃。”
孙妈妈将醋鱼、金丝果子等等布到如瑾的盘子里,满满堆了老高。
如瑾很明白母亲除了舍不得,更多是对自己的担忧。只是此时此刻,提那些没用且伤神,不如只做不知。她笑着吃东西,也给母亲等人倒酒布菜,贺姨娘在一旁帮衬凑趣,渐渐缓和了气氛。
小囡囡坐在乳娘怀里,对着满桌子好吃的流口水,不时啊啊的叫上两声,偶尔还露出生气的模样,似是对大家吃好菜而她只能喝奶饮粥表示不满,逗得屋里人全都好笑。
蓝如琳突然来了。
还带来了少爷蓝琨。她牵着蓝琨的手昂着头穿过院子里的酒席,在丫鬟婆子们纳罕的目光中坦然进了秦氏的屋子。
照看蓝琨的品霞跟在后头,一脸无奈。
“大姐姐的好日子,我们来敬酒。”蓝如琳依然是一身扎眼的红衫红裙,头上簪钗也都是珊瑚的,从头红到脚。
她径自走到桌边拿起了酒壶,拿了一个备用的空杯子倒满,朝如瑾咧嘴一笑。
“大姐,祝你以后进了王府,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八岁大的蓝琨跟在她身边,童稚的声音也跟着说:“祝大姐当侧妃顺心遂意。”
贺姨娘皱眉,孙妈妈皱眉,满屋子人看着她们没有高兴的。这哪是来祝贺,是找气来了
明知道如瑾是侧室,蓝如琳还要穿着大红跑来,蓝琨那“侧妃”二字咬的可真重。
秦氏看着庶子庶女,招手让人在席上添了椅子,“坐。”
蓝如琳拉着蓝琨顺顺当当坐下,左右看看席上的人,笑说:“咱家什么时候改的规矩,主子奴才能同席了?母亲,您眼睛红着,想是哭过?放心,大姐她自幼比我们强,不会像我们一样没有好下场的。被赐死,被休弃,她都沾不上边儿。”
秦氏清冷的瞅她:“你是来恭贺的?”
“那是当然,我就是来恭贺大姐新婚之喜。”蓝如琳晃晃头,耳坠子左右乱颤,“说起来叫大姐还真有点不习惯,一这么叫,就想起原来的大姐。可惜她尸骨早寒透了。”
秦氏将手中筷子放了下去,抬起脸,吩咐孙妈妈:“去请家法来。”
孙妈妈起身就走,须臾带了一个粗壮的婆子进来,手里捧着盛放竹板的托盘。
蓝琨年纪小,明显露了慌张,蓝如琳说:“怎么,大喜的日子我来给嫡姐道贺,太太要打我?这是哪门子家法。”
秦氏说:“就是我的家法。打吧,带到院子里去打,让大家看着。”
“你……你敢!”蓝如琳蹭的站了起来,可是为时已晚,那粗壮婆子上来就反剪了她的双臂,丝毫不费力气拖着她去了院子。
满院子吃酒的仆婢们都停了手,纷纷站起来避到一边,有吃多了酒浑噩糊涂的还大着舌头问是怎么回事,旁边的人将之拽起来解释几句,那人就拍手。
“打吧,打得好,这五姑……哦不,这三姑奶奶早就该打了,我看着都觉得腻歪。”说着还要去帮手,被边上人连忙按住了。
秦氏和如瑾站在窗下往下看,还让品霞带了蓝琨扒窗子瞅着。
孙妈妈又叫来两个婆子将蓝如琳按在春凳上,沉着脸问她:“三姑娘自己挑,是打手还是打身子?”
蓝如琳张口就骂:“你这老乞婆子,你敢动我一指头试试,你算个什么东……”
孙妈妈拽过她的手,一板子毫不犹豫落了下去。
蓝如琳大叫,疼得眼泪乱掉,嘴里却还不依不饶的骂人。孙妈妈就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三下,五下,*下……
蓝如琳的叫骂渐渐停了,只剩了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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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未知隐秘()
满院子丫鬟婆子看着她挨打,没一个上来相劝。
蓝如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能擦,孙妈妈打一下,她就哆嗦一下。自她从兑被抬回来,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能下地,这些日子饭食吃得都少,还不如吃药多,原本微润的身子瘦得跟竹竿子似的,现在被牢牢按在春凳上,就像裹着丝绸的木头放在上面。
秦氏冷着脸站在窗里,眼都不眨一下,显然是被气狠了。
如瑾出嫁这档事,她当母亲的本就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桩桩件件觉得委屈了女儿,好容易大家热热闹闹吃顿饭,蓝如琳还要来搅合,于是连日来积聚的难受就像是涨满了河堤的大水,蓝如琳将堤岸捅了个口子,大水就全都倾泻了出来。
秦氏不叫停,孙妈妈就打。如瑾转目看蓝琨。
这孩子两只手紧紧抠住窗框,咬着嘴唇看姐姐挨打,脑门上正冒汗。
如瑾就说:“琨弟怕什么?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有胆子闯进来给我添堵,没胆子看人挨打么,要是那板子落在你自己身上呢?”
蓝琨缩了一下脖子。
知道怕就行。
如瑾示意品霞将他的身子扳过来,“你看着我。”
蓝琨低着头。这孩子眉目长得像蓝泽,粗眉大眼,鼻子和嘴巴却像生母董姨娘,薄薄的嘴唇和尖下巴与胞姐蓝如琦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瑾看着他,就想起董姨娘母女。
这孩子自从来了京城,发现母亲和姐姐都不见了,问身边的婆子丫鬟们,没人告诉他详细,最多只说她们去寺庙里修持给老太太祈福。八岁大的孩子已经懂了很多事,显然是觉察出事情不对,整日闷闷的,一点儿孝子的生气都没有。
如瑾对他说:“你琳姐和你说了什么,一进屋你便带着愤恨,太太短了你吃穿吗,我打骂过你吗?”
蓝琨死死咬着嘴唇,低头就是不言语。
院子里竹板子啪啪的声音和蓝如琳的哀叫传进来,他的脑门一直没停了冒汗。
如瑾说:“我不管你听了什么歪话,也不管你心里在琢磨什么,更不管以前董姨娘是怎么从刑导你的,我只告诉你一样儿,想在这里像个少爷似的长大成人,就乖乖的读书做人,太太自不会与你为难。可你要是想些斜的歪的,那就也跟你的姨娘姐姐一样,去寺庙里修持吧。”
蓝琨猛然抬起头,小小的脸上流露出不忿。
如瑾一点都不想照顾他的情绪,径直告诉他,“别以为你是侯府里唯一的儿子,觉得旁人不敢将你怎样
。我将话放在这里,有我在一天,侯爷也是不顶用的,你除了乖顺没有别的出路。不信你便试试,看我要将你打发去寺里,侯爷会不会拦,能不能拦得住。”
蓝琨瞪大了眼睛,黑漆漆的眸子里迸发愤怒的光芒,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捏起了拳头。
如瑾淡淡的看他。
屋子里没人插话,窗外蓝如琳的哀叫声越来越小。有只小山雀扑棱着翅膀落到了窗前花枝上,滴溜滴溜的叫了两声。
风夹着暑热透进屋子,蓝琨眼睛里的光芒渐渐萎顿下去,咬着嘴唇又低了头。他脚下的地面上,落了两滴晶莹的水珠子。
“你去吧,以后好好看书写字,不许再起什么心思。”
如瑾示意品霞将他带走。品霞上前,想要将他抱起来,如瑾说:“让他自己走。”
蓝琨一声没吭,转头出了门。品霞匆匆朝秦氏如瑾行个礼,跟在后头追了出去。如瑾从窗边看着,看到蓝琨路过院子里挨打的蓝如琳时,脚步一丝没停,也不管周围仆婢们的地出去了。
秦氏让孙妈妈停了手。按住蓝如琳的婆子们放开了她,她却歪靠在春凳上站不起来,捧着挨了打的又红又肿的手掌涕泪横流。
如瑾隔着窗子冲满院子的人训话:“三姑娘做错事,母亲罚了她是应该的,但你们不许跟她没有尊卑。包括大少爷在内,府里谁要是慢待了她们两个,别说我不答应。”
一众丫鬟婆子齐齐应诺。
蓝如琳被人抬着送回了自己院子,屋内屋外的宴席继续。
碧桃嘟囔:“三姑娘真是自讨苦吃,席前好好的请她她不来,非要自己过来闹一场,领了板子回去才安心。真打量人不敢将她怎样呢。”
蓝如琳就是这样的性子,自来是不管不顾的闹,闹出事来自己又解决不了。打了就打了,量她也只能在自己屋里摔摔东西,如瑾不再管她,扶着母亲重新入席,让丫鬟们将冷掉的菜重新热过,然后跟母亲商量:
“董姨娘和蓝如琦的事情暂时不告诉蓝琨了,只让他以为她们在庙里就是。被撵去寺庙里虽然不好听,但总比私逃好得多,他日后渐渐大了,知道有那样的娘和姐姐,没法抬头做人。”
秦氏应允,“他是自小被董氏带坏了,可笑侯爷以前生恐我对他的儿子做什么,不让我教养,以后长歪了却也怪不着我,我管这孩子吃饱穿暖就是。”
如瑾知道母亲对蓝泽一直怀有强烈的不满,不过她想的是另一回事。被逐出的蓝泯一家不算,蓝家到自己这一辈分是真的没什么人了,难道真就这么没落下去不成?
她细细的劝母亲,“琨弟还小,再教养几年看看,说不定能改过来。孩子就像是小树,到了谁手里就被修剪成什么样子,他以后要是真能成器,我这辈里好歹也算有个男丁。以前在青州他还上过几天学,这回来了京城也不能耽误了,给他请个好先生是正经,我一会就打发人去跟侯爷说。”
“这倒也是。”秦氏想起自己无子,如果能把蓝琨教养好了,以后也是给女儿们找了一个助力,只不过这孩子毕竟已经八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改过来,要是找个贤德的先生教导,说不定也许还有希望,“只是侯爷在京里认识的人少,想找合适的恐怕不容易
。”
如瑾说:“这可不能让侯爷找。只跟他打个招呼,找人的事我揽下了,他不会驳我。”
要让蓝泽去找先生,还不定找回什么样的人来,把蓝琨教的更歪也说不定,如瑾可不放心交给他。
热好的菜重新端上来,于是这个话题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