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世孤芳-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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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的询问了侍奉的宫女,并威胁她将打胎药寻来,然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喝下了那晚药汤。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她从没见过如此多的鲜血。
孩子没了,皇帝怪罪,却从那个宫女口中得知了是她亲自喝下那碗打胎药,只为了要挽留住皇上,不让他去别的殿宇。
暴风雨来之前,是有一点平静的。
皇帝一句一句的细细问了玄姬,得到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皇帝震怒,他不敢想象一个可以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的女人是多么的可怕,而这个女人还曾是他的枕边人,他大声的质问她,说她是个疯子。
玄姬疑惑,她不理解皇帝为什么怪罪她。她以为那个孩子只不过是为家族子嗣着想而生的,为什么他可以为了一个以后要争夺他皇位的孩子,而残忍的将她囚禁起来。这样的做法让她觉得他才是个疯子。
不过后来,她知道了。
那就是皇帝根本没喜欢她,那晚他只是把她当做了他的爱人,那个他一辈子都给不了她名分的爱人——他的妹妹,昭慧公主。
那满满的不舍与爱惜全是属于别人的,而她自以为是的真心也都是别人的。
因为她发现了每个月,昭慧公主出嫁的那个日子,都有一群白色鸽子飞进皇宫,而其中一只会飞进皇帝的书房。但是具体是哪一只,她没有看出来。
于是,她开始每个月用弓箭射那些鸽子,可是每次射下来的鸽子都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她听说南疆清平侯府出事了,慌忙之下打包衣服时,正巧一群鸽子飞过,她情急之下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射了那群鸽子。
她没了查看鸽子的兴致,便直接将鸽子塞进包袱,只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逃出皇宫。
宫外有收买了的车夫,只等她一出宫就直奔南疆。
再说清平侯府,不知道南疆皇帝从哪儿得的消息,知道了梅妃本不是清平侯的女儿,而原清平侯的女儿的坟地也被找了出来。
皇家颜面荡然无存,正待判他们一个欺君之罪,却无奈梅妃已经产下子嗣,不禁便想着皇子的脸面,打算从轻处罚。
谁料梅妃性子太急,一听到要判欺君之罪,便连夜给玄姬写了书信,要她动用北昭的关系求情,可谁知这封书信却成了清平侯勾结北昭的证据。
一时间清平侯府就此消失,而梅妃本因诞子有功要晋梅贵妃的举措也取消了。
外面都传梅妃系北昭奸细,皇帝念其刚刚生子,便特容许她再与儿子团聚几日,待满月后再行惩处。
这个消息听得玄姬心惊胆战,她连夜掉头赶车去往西林西边的树林,将她们来时乘的高雄鹰唤出,然后便顾不得多招摇的赶去了。
去西林用了五六日,算时间下来,梅姬的儿子快要满月了,她顾不上去跟西林的文姬打招呼,只愿高雄鹰今日状态好一点,能赶在梅妃的儿子满月之前。
玄姬乘上高雄鹰加速前进,终于赶在了最后一天的晚上。
梅姬在自己的殿宇里,抱着肉嘟嘟的南风清,迎来了皇帝送来的毒酒跟白绫。
这么些年,她也算领略了文姬口中的方境传说,只是她说的都是两个人如此开心,快乐的一面,却没有说到,伤心痛苦,还有缘分已尽,不忍回首的一面。
不过,也够了,爱过了,恨过了,才能放手,只是终究有一点遗憾,那就是这个孩子。
梅妃抱起南风清,又放下,抱起来,又放下,最后主事的太监急了,便一把抢去了南风清。
南风清由于争夺哇哇大哭起来,引的路过殿宇的南风绝驻足观望。
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鸟叫声,他好奇的走了进去。
然后看到了足有两人高的雄鹰,还有躺着的宫女太监,以及梅妃跟另一名女子。
玄姬庆幸自己没有晚到一步,她安慰了梅姬很久,便劝她跟她一同回高雄去。
梅姬起初不肯,她看着还那样小的南风清,实在是舍不得,可是如果她将南风清带回高雄,那他一定会被族人处死,而她也逃不过终身监禁的命运。
所以在玄姬的劝说,她最终决定留下南风清,自己跟玄姬回去。
两个人都上了高雄鹰,玄姬在起飞之际突然瞥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南风绝。
只一眼,她就断定了南风绝是北昭皇帝的儿子。
因为那个眼神,太像了。
她下了鹰背,走进南风绝,摸着他的笑脸喃妳道:“北木齐迁的儿子,呵,北木齐迁与北木林慧的儿子……”
说着便想起了包袱里的那只鸽子。
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射中的那只鸽子居然真的是北木齐迁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是北木齐迁与北木林慧早就情投意合,恩爱多年,但是架不住皇族政治压力,不得不将已经怀了孕的北木林慧送到南疆去和亲。
也许因为这样,当她第一次见到北木齐迁的时候,他的眼神才那么的让她动容吧。
不过此刻她已经知道,那个眼神只因为眼前出现的人而出现,却不会因为他本身拥有就会显露。
于是珠胎暗结的北木林慧使尽了招数,终于在晚了三个月之后诞下一对龙凤胎,而如今那个男孩应该有五岁了。
玄姬看着信息完全吻合的南风绝,想也不想就把他劈晕,带到了高雄鹰的背上。
并去北木林慧的寝殿留下一张写有:“这都是北木齐迁欠我的。”的字条。
第二天一早,南疆皇宫乱了,梅妃娘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却留下了六皇子。本来南风绝失踪的消息也已经传开,可是慧妃见到字条中的姓名,知道这件事不宜追查,便将事情压了下去,并对皇帝声称:“绝儿得了一位好师傅,昨日带他出门游历去了,怕父皇不准,便行了这个先斩后奏的办法,望皇上不要怪罪。”
既然母妃都这样说了,皇帝只能信服。
于是玄姬带着梅姬去寻找西林的文姬一同回高雄,只是文姬落得下场不比她们好多少,却一心一意惦记着自己的儿子。
玄姬跟梅姬劝不过,只能两人一起回了高雄,至于文姬便只能由她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轮到他了()
“回到高雄的玄姬被选为了高雄新一任的王后,而梅姬因为玄姬的庇护,没有得到上方家族的囚禁。”非来君若有若无的省略了一些东西,而听在南风绝的耳朵里,那些东西全变成了问号,让他想问却不想张口。
因为他觉得既然非来君刻意避开,那就肯定是不能说的,或者不能当着王后的面说的。
“没想到北木齐迁还有另外一个儿子。”王后听了一遍不忍回忆的过往,却是比想象中来的轻松,容易接受。
“他,是有很多儿子。”南风绝提起自己的生父,莫名的还是很不自在。
“以前或许有,可是现在,只怕没几个了。”王后深吸一口气,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南风绝对自己的生父到底有多少儿子并不感兴趣,所以也没理解王后话里的意思,他顿了顿,突然看着非来君问道:“我们去找师傅的时候那么久,可来到高雄的时候,梦菲他们已经在这儿了,那大统为什么会过了那么久才跟您一起回来呢?”
看似并不搭边的问题,却是同一个答案。
非来君知道避不过,王后也觉得如此。而既然瞒不住,又何必要瞒?
王后咬了咬下唇,干脆简单明了的说道:“我杀了他,包括他所有的儿子。”
……
突然死一般的沉寂,三个人面对面坐着,都犹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
又过了好久,桌上的蜡烛烧的只剩底了,王后决定张口:“我……”
她张口,字还没吐出来,就被南风绝失控的情绪给淹没了。
“你还是人吗!”南风绝一个拳头捶在桌子上,将桌上的蜡烛直接拍灭了。
“绝,你先不要激动,为师先跟你解释。”非来君知道南风绝的控制力是很好的,但是遇到这种事,他发狂也很正常,只是这样的情况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就发生了。
“解释?你为什么要解释。”南风绝有点失去神智了,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说道:“你们都是高雄人,觉得我们这种人很卑鄙,很低能,是吗?”
“不是的。”王后想要解释,却是突然屡不清头绪了。“我是因为,当时,那个,我没想到……”
“哈哈……”南风绝看着王后语无伦次的样子,大声笑道:“说谎要打好草稿,不然到时候现编,可有点来不及。哈哈。”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让气氛回归安静。
非来君看着迷失了的南风绝,大声训斥道:“这是一个儿子该对母亲说的话吗!你不要忘了你在高雄的那几年,王后是如何待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回报她的!”
非来君的话将南风绝打回了多年之前的那个回忆里。
那是他来到高雄的第二年,皇族的人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严厉指责王后失德,要求将他赶出高雄或者处死。
当时他害怕极了,上方家族的人天天跑到王后的玄玉殿又是哭又是闹,说她丢了上方家的脸面。
最后,王后坚决的声称他是她的儿子,并为他取名上方玄烨,只是南风绝坚决不要那个名字,最后商议之下,双方都妥协一步,他便成了别人口中的那个上方公子,本名上方绝。
因为上方家族的男人,从不取单字的名字,据说会克母,但王后还是允了,并且请求大祭司让她服用了有害身体的药,才用血缘向族人证明了他的确是她的儿子。
那时候他第一次明白,那个把她劫来却没怎么搭理过他的女人,为了他能活,自己宁愿承受家族的唾骂,身体的苦楚。
也是那次,他第一次叫出了口。
“母后。”
那个多年不曾说过,再回忆起来,却甜中泛酸,让人止不住想多尝一尝它的滋味的称谓。
南风绝还陷在回忆里,可是王后却开口了。
“绝,我当时劫走你,的确是为了报复北木齐迁,可是后来,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了我的儿子。”王后看着南风绝,突然就想到了自己跟北木齐迁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若是她当时不那么年轻,没那么冲动,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到现在的话,那孩子应该也跟南风绝一样帅气聪明了吧。
“既然如此,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再去招惹他们。”南风绝回神,说的自然是杀了北木齐迁以及他的儿子们的事。
王后痛苦的摇头,因为她已经后悔了,可世上却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当时派大统到方境寻元姬的灵魂时,我脑袋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以前,想到了北木齐迁居然那样骗我,我那么爱他,他却爱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的女人,而那个女人还给他生了那么可爱,像他的孩子,我我……我恨极了,所以……”
王后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话里的嫉妒,是的,她嫉妒他们的感情,嫉妒他们相爱生下的孩子,或许就是女人的嫉妒,让她都无法理解当初带走南风绝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时她以为是对北木齐迁的憎恨,而现在看来,似乎说是留恋更为恰当。
“你的命令是不是也要杀掉我的母妃?”南风绝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而再次问出口,只不过想要对方给他一个想要的结果,可是最后……
“是的,我是恨北木齐迁,可我更恨北木林慧。”王后脸色如常的淡淡的说道:“为什么她喜欢自己的哥哥那样的情感都可以得到满足,为什么我就不能?她威胁他,去了南疆和亲,还与那人有了子嗣,虽然准确来说,是他的孩子,可是从世人的角度上来说,你却是南疆皇帝的儿子。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爱她,从他不惜冒着露出马脚的风险试探南疆皇帝就可以看出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人跟儿子流落在外,甚至为此挑起南北战事也在所不惜。”
南风绝对王后说的事深有体会,虽然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属于北昭,可是北木的姓氏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相反,即便他灭亡了南疆,可南疆的土地还是莫名的让他感觉亲切,而且他相信南风绝这三个字,会一直追随他到死,甚至是死后的无数年。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终让我起了杀心的还是你。”王后苦笑道:“你来了高雄六年多,其中两年,我们两个基本没有见过面说过后,而后来的几年,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王后的苦笑突然变成灿烂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