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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史上最坑穿越者-第117部分

小说: 史上最坑穿越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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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地下开凿突然遇到了一种奇异的境况。

    至此,始皇陵的庞大地下工程终止了深掘,不再求穷极于地了。

    工程诸难决断之后,李斯最后地忙碌,是统筹谋划始皇陵地下寝宫的格局并全部藏物。李斯原定地葬礼总方略中。有“藏极丰厚”一则。在李斯看来,地下寝宫之藏物也必得做到“大象其生”,既满足始皇帝对天下珍奇的赞赏喜好,又彰显一统帝国拥有九州四海的惊人财富。因陵寝藏物须直接取之于皇室府库,李斯为此专门上书胡亥。请以皇室府库之三成财富藏入先帝陵寝。胡亥这次没有就教赵高,立即独断批下,其语大是惊人:“制曰:先帝国葬宜厚宜丰,举凡先帝生前所涉器用珍奇财货。一体从葬!先帝后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从死!”

    李斯接到诏书,心下大是不安了。

    财富珍奇,厚藏可也。这人殉,可是早在战国初期便已经废除的骇人旧制,如何能再现于大秦新政?更有一端,战国废除人殉者。秦献公发端也,今复人殉,既有倒行逆施之嫌,更有亵渎先祖之嫌,岂非荒诞绝伦之举哉!尽管,胡亥诏书地实际所指李斯也清楚:是让曾经侍奉先帝寝室而没有生子的嫔妃侍女一体从死,而不是教后宫所有女子一体殉葬。纵然如此,大约也是百数上下甚或数百人等。何其酷烈矣!李斯本想谏阻。如同当年之《谏逐客书》一样奋然发声。可李斯思谋良久,还是打消了谏阻之心。毕竟。自己是主葬大臣,极尽隆盛而大象其生,是自己一力主张地;况且,胡亥的理由是侍奉先帝的女子放还民间是不宜的,毕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而放还后宫之六国女子,恰恰又是李斯的后续新政之一,此时为后宫女子而谏阻,后续整肃后宫事势必胡亥不悦。当然,更为根本的是,李斯想要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走向摄政地阻力,便必须在某些不关涉大政的小事上容让胡亥;今恢复人殉固然骇人听闻,然毕竟不关涉后续大政,认真计较起来,刚刚达成默契地君臣际遇便很可能就此夭折……终于,李斯没有上书谏阻。

    因国葬而颇显冷落的年关一过,疲惫已极的李斯重新燃起了一片心火。

    还在去冬第一场大雪落下的时节,李斯已经开始筹划来年开春后的皇帝大巡狩了。二世胡亥与始皇帝不可同日而语,李斯自不会对其巡狩天下抱有何等奢望。李斯只存一个心思:使二世胡亥的大巡狩,成为宣示新一代大政的开端,使自己重新整肃天下的政令能借势铺开。唯其如此,李斯谋划的大巡狩路径很简单:沿始皇帝东巡的主要路径东进,主要部署三个驻跸宣政点,一则滨海碣石,一则越地会稽,一则辽东长城;如此三点所经地域,大体已将事端多发的要害郡县包揽无余了。

    其所以主张二世开春立即东巡,是李斯已经从纷至沓来的郡县文书中敏锐地嗅出了一丝异常气息——天下已经开始生发流播种种神秘流言了!有一则托名楚南公的流言,看得李斯心惊肉跳:“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显然,天下人心已经如隐隐大『潮』四面动『荡』了。虽然,李斯不能确切地预知此等大『潮』将酿成何等风暴,也不能确切地预知自己的新政能否平息这隐藏在广袤华夏的暗『潮』动『荡』。然则,李斯确切地直觉到:得立即实施新政,得立即整肃郡县民治,将长城、始皇陵、直道驰道等大型工程尽快了结,将二世欲图再度修建的庞大的阿房宫设法中止,使民力尽快回归乡里,使农耕渔猎商旅等诸般民生大计,尽早地正常流转起来;诸多重大弊端若不尽快矫正,天下汹汹之势便将很难收拾!

    整肃此番大局,李斯倍感艰难。

    最根本处,在于天下大势已经发生了一种极其危险的两大『潮』流融合,时移也。势易也。秦灭六国前后,天下始终激『荡』着四大『潮』流:期盼天下一统的『潮』流,拥戴大秦文明新政的『潮』流,天下庶民渴求结束战『乱』而安居乐业的『潮』流,山东六国老世族的反秦复辟『潮』流。在一统六国的连绵大战时期,在帝国大政创制初期,始终是前三大『潮』流始终紧密地融合一体,结成了浩浩『荡』『荡』地天下主流大势。那时候。秦军作战如摧枯拉朽,秦政实施如江河行地,天下臣民“欢欣奉教,尽知法式”;其时所谓复辟暗『潮』,星星点点而已,几乎被呼啸而来的统一新政大『潮』淹没得无影无踪了。然则,随着帝国大政全力以赴地倾注于盘整华夏河山消弭南北边患,天下庶民的生计被忽视了。万千黔首有了土地。有了家园,却不能安居乐业;南海北国屯卫戍边,种种工程连绵不断,土地荒耕了,家园萧疏了。商旅凋敝了,人民的怨声也渐渐地生发了,天下民心对帝国大政的热切向往也不期生发出一种冷漠。当此之时,山东老世族的复辟暗『潮』乘机涌动了。刺杀皇帝、散布流言、兼并土地、鼓『荡』分封,搅『乱』天下而后从中渔利之图谋昭然若揭。

    至此,埋首于大力盘整华夏的始皇帝终于警觉了,终于看到了离散的民心被复辟暗『潮』裹挟地危险。依始皇帝后期的谋划:几次大巡狩严厉镇抚山东复辟暗『潮』之后,土地兼并的恶流已经大体被遏制;紧接的大政方略,便该是长城、直道竣工,两大工程之民力返乡归田;与此同时,惩治兼并世族与缓征缓工的法令紧随其后。以始皇帝之才具威权勤奋坚韧。以大秦庙堂之人才济济上下合力,果能以如此方略施政,天下大势完全可一举告定,从此进入大秦新政的稳定远图期。

    然则,不合始皇帝骤然病逝,一切都因庙堂之变而突兀地扭曲变形了!原本已经根基溃决而陷于山海流窜的六国世族,骤然没有了强大的威慑,又悄悄地重新聚拢了。死灰复燃了。原本已经精疲力竭地民众。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了新皇帝身上,或者说。也隐隐约约地寄托在了老丞相李斯身上。孰料大大不然,渴盼归乡的百余万长城直道徭役,被李斯下令暂缓归乡,转至直道未完路段抢工并同时屯卫北边长城;已经归乡的部分民力,又被各郡县重新征发,匆忙应对庞大的骊山陵工程,还要启动更大型地阿房宫工程。大秦庙堂陷入了湍流飞转的权变漩涡,顾不得民生大计了。倏忽大半年,惩治兼并、缓征缓工等于民有利的政令,竟一样都没有颁行。……凡此等等,天下庶民岂能不大失所望,岂能不与复辟暗『潮』愤然合流?李斯很清楚,民心之势一旦向反秦倒秦的复辟暗『潮』靠拢,天下大格局便行将翻转了,大秦便危机四伏了,再不认真整饬,只怕是始皇帝在世也来不及了。

    应该说,大半年来每一项政令地为害后果,李斯都是清楚的。然则,每一道政令,李斯都不得不颁行郡县。李斯认定,当此情势,只能如此,遗留之后患,只有转过身来弥补了。国丧期间,长城不加固屯卫行么?直道不尽快完工行么?始皇帝陵减小铺排行么?不行,都不行。更根本的是,李斯若不秉承始皇帝强力为政的传统,李斯便自觉会陷入被自己攻讦的扶苏蒙恬一党之于民休息泥沼。为此,李斯必须彰显自己是秦政秦法之正宗,否则,李斯便不能在与赵高胡亥的较量中占据上风!也就是说,此时的李斯,已经无暇将天下民生作第一位谋划了。李斯目下能做的,只是说动了二世胡亥稍缓阿房宫工程。若此工程不缓,当真是要雪上加霜了。

    艰难之次,举国重臣零落。目下地李斯,已经没有一个可与之并肩携手的干才『操』持大政了。姚贾自是才具之士,可大半年来骤然猛增的刑徒逃亡、民众逃田、兼并田土,以及咸阳庙堂接踵而来的罢黜大臣,罪案接踵不断,廷尉府上下焦头烂额连轴转,姚贾根本不可能与李斯会商任何大谋。右丞相冯去疾,承揽着各方大工程的善后事宜,一样地连轴转;更兼冯去疾节『操』过于才具。厚重过于灵动,一介好人而已,很难与之同心默契共谋大事。除去姚贾,除去冯去疾,三公九卿之中,已经没有人可以默契共事了。三公之中,最具威慑力的王贲早死了,最具胆魄的冯劫下狱了。新擢升的御史大夫嬴德虚位庸才不堪与谋;李斯一公独大,却无人可与会商。九卿重臣同样零落:胡毋敬、郑国、嬴腾三人太老了,几乎不能动了;杨端和、章邯、马兴三人大将出身,奉命施为可也,谋国谋政不足道也;顿弱心有怏怏,称病不出;最能事地蒙毅又是政敌,下狱了;新擢升地郎中令赵高,能指望他与李斯同心谋政么?……当此之时。临渴掘井简拔大员,李斯纵然有权,人选却谈何容易!为此,李斯对大巡狩尚有着另一个期望:在郡守县令中物『色』干员,以为日后新政臂膀。 ⑧±妙(。*)笔⑧±阁⑧±,o

    “大巡狩事。朕悉听丞相谋划。”

    当李斯将奏疏捧到熟悉的东偏殿书房时,二世胡亥很是直率,未看奏疏便欣然认可了。及至李斯说罢诸般事宜谋划,胡亥一脸诚恳谦恭道:“朕在年少之时。又初即大位,天下黔首之心尚未集附于朕也。先帝巡行郡县,示天下以强势,方能威服海内。今日,我若晏然不巡行,实则形同示弱。朕意,不得以臣下畜天下,朕得亲为方可。丞相以为如何?”

    “陛下欲亲为天下。老臣年迈,求之不得也。”

    李斯不得不如此对答,心下却大感异常。李斯全权领政,这原本是三人合谋时不言自明地权力分割,如何大政尚未开始,二世胡亥便有了“不得以臣下畜天下”之说?若无赵高之谋,如此说辞胡亥想得出来么?尽管赵高这番说辞已经是老旧的“天子秉鞭作牧以畜臣民”的夏商周说法,然其中蕴含的君王亲政法则。却是难以撼动的。胡亥既为二世皇帝。他要亲自治理天下,李斯纵然身为丞相。能公然谏阻么?原先三人合谋,也并未有李斯摄政的明确约定,一切地一切,都在默契之中而已。如今的胡亥,眼看已经开始抹煞曾经的默契了,已经从大巡狩的名义开始做文章了,李斯当如何应对?一时间,李斯脊梁骨发凉,大有屈辱受骗之感。然则,李斯还是忍耐了。李斯明白,这等涉及为政根本法则的大道说辞,无论你如何辩驳都是无济于事的,只能暂时隐忍,以观其后续施为。若胡亥赵高果欲实际掌控丞相府出令之权,李斯便得设法反制了;若仅是胡亥说说而已,则李斯全然可以视若无闻,且又有了一个“曾还政于天子”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哉!

    列位看官留意,李斯直到此时,对于赵高的权力野心还处于朦胧而未曾警觉地状态。也就是说,李斯固然厌恶赵高,然却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素未参政的宦官有攫取天下大政权力的野心;至于这种权力野心实现的可能,李斯则更没有想过。李斯对权力大局的评判依旧是常态地:胡亥是年青皇帝,即位年岁恰恰同于始皇帝加冠亲政之时,胡亥的亲政想法是天经地义的,也是该当防范的。因为,胡亥不知天下政道为何物,听任其亲为,天下必将大『乱』。而身为宦官地赵高,做到郎中令位列九卿,已经是史无前例的奇闻了,要做领政天下的丞相,纵鬼神不能信也,况乎人哉!李斯毕竟正才大器,纵陷私欲泥坑,亦不能摆脱其主流根基所形成的种种特质。非独李斯,一切先明后暗半明半暗的雄杰人物,都永远无法逃脱这一悲剧『性』归宿。洞察阴暗之能,李斯远远逊『色』于师弟韩非。然则韩非如何?同样深陷于韩国的阴暗庙堂,同样无可奈何地做了韩国王族的牺牲……正是这种正才陷于泥污而必然不能摆脱的致命地迂阔懵懂,使李斯在人生暮年的权谋生涯中一次又一次地失却了补救机会,最终彻底地身败名裂了。

    举国惶惶之中,春日来临了,大巡狩行营上路了。

    这是公元前209年,史称二世元年的春二月。

0115章项室一族() 
除了没有以往皇帝出巡的人海观瞻,大气象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李斯明白,大巡狩行营已经远非昨日了。郎中令赵高成了总司皇帝行营的主事大臣,赵高的女婿阎乐与族弟赵成。做了统领五千铁骑护军的主将;李斯仍然是大巡狩总事大臣,事实上却只有督导郡县官员晋见皇帝之权了;随行的其余重臣只有两位: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嬴德;留镇咸阳地重臣,竟只有卫尉杨端和、老奉常胡毋敬与少府章邯领衔了。

    对于镇国重任,李斯原本举荐了九卿首席大臣之廷尉姚贾。可二世胡亥却在李斯奏疏上批了一句:“制曰:廷尉国事繁剧,免其劳顿,加俸千石。”李斯哭笑不得,带着诏书去见姚贾。叮嘱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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