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朝妃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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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惠互利,只要用得妥当,秦枫想,他大概已经将这盘棋操稳妥了。
“秦将军说得似乎很有诱惑力,”何煜桢最后拒绝的很干脆,“可惜本殿要的可不是这些。”
“殿下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秦枫看了一眼何煜桢,缓慢开口,“贵国皇上可是一而再的求神药不是么?”
何煜桢眼神一凛,他的好父皇派遣他出使北卫的目的,呵,他还不清楚吗?
崇溪正式接见乾国太子的那一日,皇后和皇贵妃都出席了晚宴。盛装恢宏,这个在卫朝历史上也鲜少有见的,皇贵妃虽位重仅次于皇后,然而对世人来说也只是皇帝的“妾”,因而并不能担以此重。
只是凡事总有例外
“符阳一别未曾想再见叶姑娘竟已是卫朝皇贵妃,”何煜桢举起酒杯,语带清润,“本殿敬皇贵妃一杯。”
乾国太子来访,对卫国安帝的尊敬是一回事,对安帝的后妃恭敬不一却又透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隐秘。
秦寒贵为皇后,她自当雍容以对,哪怕此时何煜桢给了她难堪。可她不明白,叶云笺私自前往煌国时秦家非但没有一点风声,就连她父亲都难以置信,莫非这又是她那个好弟弟的一出计谋?
可这是秦洛的计策,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此番看来,叶云笺与乾国太子关系并未如表面的泛泛,后妃与外男有染,皇上还会坐视不理!
千般算计,在秦寒脑中闪过也不过须臾,亦是举起了酒杯,看着还在呆呆发愣的云笺道:“妹妹,太子殿下远道而来,虽说殿下与你也是旧识,不过本宫好歹也是承皇后之名,怎好让你扛着这大梁,这杯酒本宫先代妹妹饮下。”
都不是傻瓜,云笺又怎会不明白秦寒的意图,不过她并不想争什么,只是看到远处父亲焦虑的眼神,心中微微刺疼,脸上复又带上了高洁笑容:“多谢殿下,符阳一别您可还好,云笺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何煜桢看着这场暗涌,只是转而看了眼不远处的秦枫,对他脸上闪过的一抹自得之意稍有不解,不过并未多加注意。
“听闻皇贵妃娘娘出嫁时曾是贵国国师相送,可有此事?”何煜桢挑起了这个话题,自然是让秦家面色一顿。
就算身份差了秦寒一截,可云笺毕竟是由国师送嫁,国师在四国地位超然,可想而知,云笺就算是皇贵妃也不会比秦寒受到的关注小。
不过云笺并没有拿此作为谈论之资,相反,她希望大家尤其是在煌国所遇到的人都不要将视线关注到久夜身上。
“是云笺三生有幸而已。”
知道云笺不想谈论,纵使满怀好奇,何煜桢也不得将话题引开。
一场国宴,有心人身心俱疲,崇溪不擅饮酒,却因为乾国太子与皇后和皇贵妃的互动让他心生疑虑,也因此他拉着何煜桢扯了许多话,话语间却频频关怀皇后,却将云笺遗忘角落。
宴会散去,何煜桢已拿到自己想要的合约,已经计划离开的时候却收到了秦枫的来信。
他对秦枫送来的频频好意都持着怀疑的态度,也没有答应吞下这颗蜜枣,然而此时却不由暗急。
幕僚不解:“主子,我们正需要借助卫国力量平衡三殿下的势力,为何你会拒绝?”
何煜桢取出一本早已被磨烂了封皮的书,良久才说:“先生,与虎谋皮的下场会如何?如今卫国朝中秦枫一党独大,有慕越安一案在前,我可信不过他。”
幕僚不说话,太子总是一针见血,可与虎谋皮虽难,若将这只虎困成阶下囚也并非不能办到的。
“我知先生之意,”幕僚能想到的他又何尝想不到,“与其控制住他倒不如等他来求我。”
这次他被派来出使卫国是何用意,何煜桢怎会不知,背后少不得他那三皇弟的推波助澜,莫非他何煜宸觉得那点伎俩就能置他于死地?
“主子,属下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我们如今必须赶紧回国,不然迟则易生变。”琢磨了一路,幕僚总觉得此事怪异,他家主子是接到皇上旨意来卫国求购马匹,如今几位皇商掌柜已在交涉,可将主子视为眼中钉的庆妃和三皇子却一直不曾有动静,安静的太过诡异了。
“先生,你且留下主持大局,我与暗卫先行与姚将军汇合。”何煜桢吩咐幕僚,并快速做了决断。
他的三皇弟就算是坐上了皇位他也有办法将他拉下来,可在此之前他要保住他的兵卒和将士。
对何煜宸来说,姚渠就是他最大的障碍,所以何煜桢最担心的莫过于这位将帅之才的陨落,就如同当年的慕越安。
心里装着事就有些意乱,何煜桢只带了几个随从侍卫和隐没人群的暗卫出了驿馆。
眼见着繁华街道,心中有些恍惚。身后是寻常百姓家稚子嬉闹,就在身边却觉得远的摸不着边际。
马车慢慢远行,刚到城门口却听到“怦——”的撞人之声。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翁告状涟漪起()
哀嚎声伴随着碰撞声,连带着繁杂喧嚣声,路上一片纷乱。
何煜桢示意贴身侍卫下车查看,一番询问才知原来是两老夫妻,可仔细询问下却诧异。
老夫妻似乎经历了不小的变故,脸上带着萧索的变故。
“两位老人家,可是发生了大事?”并非愿意管,只是天生的敏感让何煜桢下意识的去计算管了这桩麻烦会给他带来多少利。
他准备悄然回国,这一路想来也不太安宁。
乔装后的何煜桢只不过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哥,然而在两老眼里莫过于台上供的大佛。
老头一见冲撞的是贵人,心中十分害怕,想到还未完成的心愿,莫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公子爷,小老儿和老伴是平州吴口镇的人,上个月家里两个儿子不见了,可是小老儿和老伴报了官总也不见官老爷找人,不得已只能到京城找更大的官。”
老太太白发如霜,因为连日来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求公子行行好,饶恕俺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吧。”
来的路上他们也听了京城的各种传闻,传闻中京城到处是官,就是一片叶子掉下来也能砸到几个比他们县太爷还大的官。
何煜桢不由一皱眉,侍卫不着痕迹地将他和老人隔开:“你们的儿子失踪了?”
“不止呢,”老人悲愤之下继续说,“俺们镇上很多村里都有壮小伙不见的,已经快有五十人了。”
何煜桢听着听着就琢磨出来了,这可有意思了,一个地方小镇无故失踪五十青壮年,地方官员却没有上报,反而此事在画临城中一点风声也没有。
虽然五十人对一个国家来说少之又少,可集中在一段时间大量失踪,显然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不过他也没空去探究,于是便吩咐随从:“你带去相府,记得从偏门走。”
“是。”
老人的出现对何煜桢来说只是一段小插曲,毕竟行色匆匆不可能再顾及他国政治,然而相府却笼罩着阴影。
韩文杰是一国丞相,如今在外人眼中,这个韩相的权利正在旁落于秦枫手中,可只有他知道,真正重要的东西并没有改变,包括他,包括苏桐。
老人被他安排到偏院,这一刻他并没有多呆,直接吩咐去了太傅府。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高调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正如他们的计划。
叶鸯听闻韩文杰传来的消息,一时有些错愕。
“你确定?”并不是叶鸯多疑,只是这个时候这对老夫妻出现的太过巧合,秦枫的动作或明或暗,就怕一个不注意被狠狠推落悬崖。
韩文杰轻声叹气:“怎么也得查一查,我们一直不曾找到秦阳,或许他就躲在这个地方。”
平州的吴口镇离风离国很近了,穿过青遥山也不过就数里路,
“青遥山”叶鸯默念了一句,总觉得有些事情被他忽略了。
“你师伯可还在画临?”虽然这么问,韩文杰可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老酒鬼只会待在酒多的地方。
“如你所想,”叶鸯怎不知他的想法,“不过这次却不用找他了。”
“我派人去一趟,毕竟归梧曾说过青遥山阴处可是有不少离心草。”韩文杰心中计划已成。
叶鸯却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听闻你那庶女被封了淑妃?”
韩文杰一愣,没想到叶鸯会问,于是便说:“你是说我那个庶女啊,也是我夫人安排的,其实我倒不希望女儿进宫。”
叶鸯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皇命之下他们不过蝼蚁。
“说起来你那闺女如今可还好?”韩文杰怎么会忽略了叶鸯说起闺女时眼中的落寞,“说起来你那闺女入了宫,你这太傅府也空荡了许多。”
“是啊,我这老头也就这么一闺女,”叶鸯叹了口气,“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安好。”
可惜,你这闺女注定了要凤舞九天。
只是这句话一代相爷并没有说出口,那是他偶然闻之来自国师的笺言。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让夫人时不时进宫看望的。”毕竟也是被政治牵累的无辜之人,他不懂这些小年轻的纠葛,只是他直觉叶云笺不该埋没在深宫。
此时的云笺早在一场阴谋之下被禁了足。
“娘娘,这是奴婢炖的汤,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吧。”暮词端着小蛊,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
朝赋有些不满:“这到底是什么事啊,皇上不是喜欢娘娘吗,怎么能狠心罚娘娘呢?”
“闭嘴!”黎诗呵斥,“你还觉得娘娘的事不够多,祸从嘴出,我教过你多少次了。”
而后又向云笺跪下:“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责罚。”
云笺没有力气与她们吵,但还是将暮词端着的汤喝下:“你们先下去吧,最近事情多,我要理一理。”
她并不伤心,只是禁足后没有了自由而已,可她踏入后宫的那一刻就已经缺了自由,只不过从一个大点的笼子换成小的,又有何区别。
连嘲讽都省了,云笺只是有些担心,担心这样下去她还会等到出去的那一日吗?
用力甩了甩头,云笺才吐出一口气,走到窗口,眼前是满目葱绿,这树倒是无视了四季的更替,总是葱翠欲滴。
左右无人,云笺索性爬了窗走了条平日鲜少有人过的小径到院子里。
本以为一个人可以安安静静呆上一些时辰,却不想她才坐下没多久就遇到了路径此地的秦皇后。
“妹妹怎一人独坐于此?”秦寒也没想到,本来欲寻崇溪,还以为崇溪会与云笺独处,且她也想好了将崇溪带走的计策,却不想她心念的皇上根本就没有与叶云笺一处。
反倒是叶云笺似是在享受这份安宁,她却无法忍住要撕裂这一番的宁静。
云笺叩拜,礼仪并无过错,只是面上收敛了一切表情:“见过皇后,臣妾闲来无事来这里坐坐。”
“啪——”回应的只是秦寒一个巴掌。
“呀,妹妹,不好意思,姐姐手滑了。”秦寒笑得甚为无辜。
此处甚好,安静,现下无人经过,而叶云笺只有一个人,如果杀意只是稍露即逝,没有被云笺捕捉到却被一个声音喝止。
“你们在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诈现死士惊朝堂()
一语惊起鸟儿数只,惊叫慌乱着扑向天空。
秦寒双眼含泪,目含春色,眼波流转间自带一丝柔弱。反观云笺,目间无色,看向崇溪却又似透过他看向远方,这样的云笺在崇溪眼里恰如折了翼的鸟,被狠狠禁锢,不得自由。
“皇上,”秦寒是个懂得适时进退的人,这在她自小被培养成太子妃时就有不少人教导她,“是臣妾鲁莽了,请皇上责罚。”
云笺跪下,面色不变:“皇后教训的是,是妾的错,妾认罚。”
崇溪却微变了脸色,都知道是秦寒的故意,却并不会有人指责她,都知道是云笺无辜遭祸,却没有人为她挡下这无妄之祸。
“皇后严重了,只是你在此喧哗闹了外头朝臣可不好,回去禁足三日以示惩罚,”而后又看着云笺,“皇贵妃无视宫规顶撞皇后,本为大错,然并未造成祸患,现罚你一年宫俸,禁足一月抄宫规一百,庆云殿下人失职,责令全部杖责十,可有异议?”
孰轻孰重,听而可知。
崇溪离去,秦寒等人也陆续离开,只是秦寒带着得意又挑衅地看着云笺时,云笺终是难忍住握紧了拳。
“娘娘”面对面无血色的云笺,黎诗一步一缓走来,心里充满了苦涩。
云笺捏了捏黎诗的手,面带歉意:“连累你们了。”
她一个人的任性连累了整个庆云殿,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