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刘据-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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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平阳长公主也知道,卫长公主和太子一向姐弟情深,她很想搞清楚,太子拒婚的原因是什么,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来着,是单纯不喜欢无虑,还是有心和卫家疏远。
若是前者,倒是无碍,皇帝和陈氏废后也是表姐弟,后来还不是过得天怒人怨,最终以陈氏被废,罢退居长门宫收场,可见青梅竹马的表兄表妹,做了夫妻未必就能过得很好。
平阳长公主担心的,不外乎是后者,尽管从表面上看,太子没有任何这样倾向的表现。
“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姑母让你问的?”刘据一猜就中,因为他知道,舅舅是肯定不会问这样的事情的,随即笑道:“我一向将无虑视作亲妹,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的事情。”
“就是这个原因?”卫长公主将信将疑,总觉得刘据的理由有些太薄弱了。
刘据点点头,认真道:“当然就是这个,姐姐不要想得太复杂了,不管怎么样,舅舅都是舅舅,这又不会变的,而且无虑不进宫,日子不定过得多自在呢。”
卫长公主细想也是,遂不再多言,低头去逗弄扬起小脸对她笑的刘进。
转眼到了元鼎五年,有名的酎金失侯案发生了。
酎金是诸侯献给朝廷供祭祀用的贡金,诸侯献酎金时﹐皇帝亲临受金。诸侯所献黄金如份量或成色不足,即为“坐酎金”治罪,王削县,侯免国。
事实上,这样的低级错误是不会有人犯的,哪位诸侯献上的酎金不是特意命人准备的,怎么可能份量成色不足,不过在皇帝想要削弱诸侯的时候,这是个很好用的借口罢了。
年初,皇帝派遣韩千秋和樛太后的弟弟樛乐率兵两千人前往南越国。而当韩千秋和樛乐进入南越之后,国相吕嘉等人发动了叛乱。吕嘉首先制造舆论,称南越王赵兴太年轻,樛太后是中原人,又与汉朝使者有奸丨情,一心想归属汉朝,没有顾及南越国的社稷,只顾及汉朝皇帝的恩宠。随后吕嘉乘机和他弟弟领兵攻入王宫,杀害了赵兴、樛太后和汉朝的使者。
吕嘉杀死赵兴之后,另立新的南越王,并派人告知了苍梧秦王赵光及南越国属下各郡县官员。这时,韩千秋的军队进入南越境内,攻下几个边境城镇。随后,南越人佯装不抵抗,并供给饮食,让韩千秋的军队顺利前进,在走到离番禺四十里的地方,南越突发奇兵进攻韩千秋的军队,把他们全部消灭。
吕嘉让人把汉朝使者的符节用木匣装好,并附上一封假装向汉朝谢罪的信,置于汉越边境上,同时派兵在南越边境的各个要塞严加防守。
皇帝闻讯非常震怒,他一方面抚恤死难者的亲属,一方面下达了出兵南越的诏书。
由于列侯无人响应号召从军赴南越,皇帝借酎金不如法夺去一百零六名列侯的爵位,占当时列侯的半数,其中包括刘据的表弟卫伉、卫不疑、卫登和韩说、赵破奴等人。
和刘据的记忆相比,酎金失侯的名单发生了点小小的变化,少了南奅侯公孙贺,多了宜春侯卫伉。这是因为漠北决战之时,公孙贺失道失期,已经被贬为庶人,身无爵位了。
反倒是卫伉,许是因为刘据和卫无忧把他盯得紧,并未在元鼎元年由于矫制不害失侯。
一门五侯的卫氏一口气丢掉了三个侯位,朝野上下不可能没有议论之声,反而是刘据,表现得非常淡定,连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父皇前脚削了表弟们的爵位,后脚就把那些食邑给了舅舅,还用他说什么。
刘据看得明白,皇帝削去的这些列侯,原因各有不同。有些是他真心想要把人打压下去,也有些不过是陪跑的,以堵诸侯之口,震慑群臣,日后还有复起的机会。
第051章 南越灭国()
借着酎金之事夺了一批他早就看不顺眼的列侯的爵位,皇帝正式对南越用兵了,他调遣罪人和江淮以南的水兵共十万人,兵分五路进攻南越。……
第一路卫尉路博德为伏波将军,率兵出长沙国桂阳,直下湟水;第二路主爵都尉杨仆为楼船将军,走豫章郡,直下横浦;第三路和第四路是归降汉朝被封侯的两个南越人戈船将军和下厉将军,率兵出零陵,然后一路直下漓水,一军直抵苍梧;第五路以驰义侯利用巴蜀的罪人,调动夜郎国的军队,直下牂柯江。
这场战争打得很激烈,一直到冬天,杨仆率领精兵抢先攻下寻峡,攻破番禺城北的石门,缴获了南越的战船和粮食,乘机向南推进,挫败南越国的先头部队,率领数万大军等候路博德的军队。
两军会合后,杨仆率军队在前边,一直攻到番禺,赵建德和吕嘉都在城中固守;路博德则在城西北安营扎寨,派使者招降南越人,赐给他们印绶,又让降者回去招降其他人。
由于南越人久闻路博德的威名,天黑后又不知道他有多少军队,于是纷纷投到他的旗下。黎明时分,城中的南越守军大部分己向路博德投降。
吕嘉和赵建德见势不妙,在天亮前率领几百名部下出逃,乘船沿海往西而去,被校尉司马苏弘和原南越国郎官孙都擒获。随后,南越国属下各郡县不战而降。
戈船将军和下厉将军的军队以及驰义侯所谓调动的夜郎军队还未到达,南越已经被平定了,符离侯路博德被皇帝加封了食邑,杨仆被封为将梁侯。
平定南越后,皇帝在原来的南越国属地设置了九个郡,将其正式纳入大汉版图。
无论哪朝哪代,开疆辟土之功之于帝王都是充满诱惑的,尤其是今上这般有着雄心壮志之人。灭掉南越以后,皇帝对挨着它的东越动了心思,而不听话的东越王,也给了他这样的理由。
前世,刘据在皇帝兴致勃勃的当口给他浇了一瓢冷水,他上了道折子,大意是说连年征伐劳民伤财,只要东越安分守己,何必对其赶尽杀绝。不用说,皇帝看到太子的折子肯定是生气的。
时至今日,刘据也不认为自己的主张是错误的,倒是皇帝在晚年时的改弦易辙证明了他是对的,不过重来一回,他绝不会愚蠢到再犯相同的错误。
“看来伏波将军那些年在昆明池操练水战没有白练,南越人竟然对他闻风而降。”元狩年间,路博德奉命在昆明池操练水战,因霍去病常去那边,刘据经常叫上霍光与卫无忧过去玩。
刘据虽然不在战事上和皇帝唱反调,但也很少主动提及,偶尔听他说起战报,皇帝不由感到惊奇,顿了顿方道:“太子还记得符离侯?”那时的刘据,似乎还是个小娃娃。
“当然记得。”刘据用力点点头,“他以前是去病哥哥手下的校尉嘛,你让他在昆明池练兵,我经常过去玩,见过好多次,舅舅还骂我贪玩来着,说我无心学业。”
“多少年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你舅舅不是为你好?”皇帝就着手中的竹简,轻轻在太子头上敲了下,“再说朕不是准了你去玩,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皇帝的动作很轻,连个红印也没留下,刘据却是抬手捂住了额头,夸张道:“阿翁,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敲我的头,要是被进儿看到了,岂不是很丢我的脸。”
“嗯。”皇帝闻言板起脸,颔首道:“朕是你老子,朕打你可以,但是……”
“什么?”刘据放下手,一脸愕然,他有点看不明白皇帝的表情了。
“你回去以后,不可以敲进儿,这是圣旨,记住没有!”明明是开玩笑,皇帝的语气比在承明殿还要严肃,刘据先是愣了愣,随即微微勾起了唇角。
“儿臣遵旨!”他就知道,偶尔在父皇面前装装嫩撒撒娇是拉近父子关系的好办法,他以前就是太急着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却不知道在皇帝眼里,儿子成长地太快了并不完全是好事。
就是他自己,以前偶尔也怨念过,孩子们怎么一眨眼就都长大了呢,他还没有玩过瘾。
“单是一个伏波将军,就吓得那么多人投了降,要是去病哥哥在,这一战只怕都不用打了。”霍去病去了朔方郡四年,刘据就四年没有见过他与霍嬗,要说不想,绝对是不可能的。
“杀鸡焉用宰牛刀,朕的骠骑将军用来对付越人,岂不是太浪费了。”皇帝爽朗地笑道:“不过说到去病,朕过些日子倒是能见到他。嗯,还有嬗儿,小家伙估计长高不少了。”
闻及此言,刘据心上一动,扬眉道:“父皇要召去病哥哥回京?”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父皇对匈奴人尚未死心,总想彻底将他们打到不复存在,去病哥哥在朔方四年,忙的都是屯兵,并未主动出击过,而匈奴人听到他的名字,也不会自己上门找死。
这样就把去病哥哥召回来,似乎不符合他父皇一贯的做事原则。毕竟,匈奴人已经退居漠北,再次度过大漠去打他们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兵马和粮草方面的筹备都让皇帝不可能轻举妄动。
但是刘据更清楚的是,他父皇征伐四方的野心并未停止,他想要创立的,是一个亘古未有的伟大帝国,它的疆域要延伸到无边的大海和无人的沙漠,以及飞鸟也越不过去的高耸山峰。
果然,听过太子的话皇帝微微摇了摇头,笑道:“要见骠骑将军,不见得就要召他回来,朕也能过去嘛。”说完他瞥了太子一眼,成功地看到了他脸上惊诧的表情。
其实,刘据的惊讶之情多半是装出来的。前些日子,皇帝封了公孙贺为浮沮将军,遣其领兵一万五千骑从九原郡出击匈奴;又封了赵破奴为匈河将军,遣其领兵一万骑出令居出击匈奴。
公孙贺在漠北决战时失道失期,搞丢了南奅侯,而赵破奴则是坐酎金失掉了从骠候,皇帝在这个时候派他们出击匈奴,明显是要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以便再度封侯。
可惜的是,卫青与霍去病当年真的是把匈奴人给打怕了,而匈奴人的新单于乌维也没有他爹伊稚斜的胆识和本事,公孙贺到了浮沮井,赵破奴到了匈河,谁也没有见到匈奴人。
辛辛苦苦跑出去两千多里,结果居然无功而返,公孙贺与赵破奴的郁闷之情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看到的事实充分证明,短时期间,匈奴人已经无力对汉朝发起袭击了。
北边暂无战事,难怪皇帝不尽兴,打了南越还想打东越。不仅如此,他还想巡边,亲自去朔方郡看看。刘据想到这里,故作迟疑地问道:“父皇去见去病哥哥?是要巡边吗?”
皇帝略微颔首,笑问道:“太子是不是也想去?”
“当然想。”刘据急忙点头,渴望之情溢于言表。能不能去是一回事,把想去的态度表明出来是另一回事,不过刘据也明白,父皇出门了,他这个太子就要监国,肯定是去不成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刘据的想法,他话音刚落,皇帝就笑了起来:“据儿,朕出门后朝中的事就交给你了,你若想去朔方,只能下次了。”
第052章 皇帝北巡()
皇帝要巡边,霍光身为奉车都尉肯定是要随行的,这让刘据在庆幸之余有点小小的不满。
庆幸的是,霍光暂时要离开长安城了,不会想方设法在他眼前出没,令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刘据从来不知道,霍光是个如此执着的人,当他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的时候,简直是算无遗策、步步紧逼,而且他对他的底线太了解了,仿佛吃准了他对他不可能痛下杀手似的。
机会是刘据自己给出去的,他不会反悔再收回来,可霍光逼得太紧,让他有些莫名的慌乱。
答应吧,好像差了点什么,刘据从来不是为了他人可以委屈自己的性子,所以他不会点头;不答应,给霍光一个痛快的回绝,且不说霍光会不会听,刘据压根儿就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因而霍光这回跟皇帝出门,在刘据看来是个很好的喘息机会,他要趁着霍光不在自己身边不会给自己施加压力的时候好好想想,把混乱的思绪彻底理清楚,也给两人的关系找到最准确的定位。
至于刘据对霍光的那点小小不满,说起来就很简单了,他都四年没有见过去病哥哥和嬗儿了,霍光却能很快就见到,这让刘据想起来,怎么可能不对霍光羡慕嫉妒恨。
不过羡慕归羡慕,该让霍光跑的腿带的话,刘据是绝对不会忘的。
出发前夕,霍光特地来到太子宫,一是向刘据告别,毕竟皇帝出趟门不容易,人多辎重多,速度肯定快不起来,没有好几个月是回不来的,二就是取走刘据给霍去病与霍嬗带的一些东西。
霍光可不敢问,明明能让皇帝顺便就带上的东西,刘据为何非要单独交给他。
饶是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