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之代玉-第2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宛留太不好意思了,没法儿解释。她有那从谢府出来的勇气,却没有直接开口承认的勇气:我就是想他了。冒再大的险我也想见他!
余秋山总算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而就是派几个亲卫兵把她送到了北边。
谢云剑见到她,惊愕无比:“你怎么来了?”
宛留颤抖着、颤抖着,看着他,看清了他,要说什么,没有语言,要哭,连眼泪都没有。
她忽然撒开双臂抱住他,把嘴唇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云剑呆了呆,手动了动,终于没有把她推开,任她贴着。
她嘴唇烫得像刚涌出胸膛的鲜血。
云剑定了整整一刻钟,然后推开她,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回去吧。”
宛留仰头看着他。军营的旗子颜色烧着她的眼角。她说:“嗯,我是来给你送信的。送到了,那我就回去啦!”
千里奔波而来的姑娘,又被士兵送离了边界。
谢云剑的军营中,保持了未有女眷的规矩。除了供士兵发泄生理需求的普通营妓。除了掩饰自己身份的狐娘子。
狐娘子领受蝶笑花的嘱托,好好的在军营里潜伏了下来。她小心的收集着情报,并不担心怎么送出去的问题。蝶笑花需要情报时,自有本事来取。在那之前,她等着就行了。
宛留则留在了关中,并没有回南方。她在等谢云剑荣耀归来。
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第七十三章 绿奴病了()
崔珩放下一卷本子,又拿起一本。
西戎忽然勾结北胡作乱,还雇了天竺、疏勒等国的战士,大举进侵中原。崔珩顿时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他要平定局面。
主和者,杀。失地者,杀!
他一定能够度过这场危局。等度过之后,臣民们会千百倍敬畏他,尊称他为中兴之主,千载难逢的明君。
是的。太平皇帝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上天知道他的才能,特意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一展身手的时机到了!
但内心深处,他难以抑制焦虑:也许他一直高估了自己?也许这场战事是上天在嘲笑他?连日衣不解带处理军务政务,他的脑袋开始浑浊。怎样才能撑到胜利?也许他将节节败退,成为亡国之君,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深吸一口气,崔珩强求自己镇定下来。至少脸上不能有任何波动。
多少次,险而又险,他其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凭着镇定的表现,鼓舞着手下人,终于化险为夷。如果连他都慌乱了,臣民们怎么办呢?
“我必能取胜。”崔衍在心中告诉自己。
然后他翻开这本新奏章。
里头弹赅一个罪人,管理未城。朝廷摊下征赋,此人竟然拿未城的石油和铁私卖给西戎换钱与牲畜!并且拒捕!其罪当诛。
崔珩记得管理未城的是余和瞬。是他亲自派过去的。当时他以为,这是很妙的一着棋。
当时他没想到未城会卷进这么危险的漩涡里。
他至今不信余和瞬会私通外国出卖大陵。那傻孩子,就算有那个胆子,还没那个脑袋呢!总是被别人蒙骗了罢。
余秋山大义灭亲,把余和瞬说得十恶不赦,一点儿也没给余和瞬求情。
崔珩现在倒有点希望,当初是把谢云剑调回来了。那么,直面未城危机的,就是谢云剑。于公于私,谢云剑都会帮余和瞬说两句话。崔珩也好转圜。
岂不知谢云剑之所以坚留北疆不回来,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帮崔珩拆这鱼头?
崔珩只好自己想法子。
余秋山是摆明了不保余和瞬。一部分原因是真的被余和瞬气坏了,而且他反正不中意这个儿子;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怕皇上误会他跟敌军有什么牵连,所以要跟余和瞬撇清得越干净越好。
事已至此。余夫人只能关起门来流眼泪,也不便向皇上求情的。谁叫她不在前线现场呢?一点儿对余和瞬有利的线索都没掌握。这要求情,无理无据,只能是妇人心软的哭诉而已。事关军国大事,余夫人不能做这种事。
还多亏余和瞬自己救自己。跟小蛮一起跑山上去了。听说他们在山上继续抵抗戎军。余秋山对此只字不提,觉得有包庇儿子、故意给儿子脱罪的嫌疑。亏得其他官员知道了,本着“风闻上奏”的原则,还是给崔珩说了。
崔珩想了想,那暂时不用处理余和瞬了。让他先在那儿顶着。余秋山等人的兵力则省出来打西戎。留待战事完毕后,余和瞬立了大功,就可将功折罪。若不幸战死了,那便礼葬。
一个个奏章,就这么批下去,崔珩双眉一直凝着。直到打开谢云剑的军务,仔仔细细的看罢,眉头才舒展开一点。等案上一撂本子都低下去,天边已微明。
“回雪。”他对旁边三帝姬道,“你也歇歇吧。”
三帝姬崔回雪生怕太监伺候不周到,亲自在父皇身边磨墨、描字,听得吩咐,放下笔,恭谨应了声:“是。”
眼窝下已有疲倦的黑圈,但没有起身离去。
崔珩没有离开书房。他不会走。
崔珩满足而心疼的看了她一眼,起身。
“恭送父皇!”三帝姬拜俯在地。
崔珩感慨道:“你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三帝姬谦恭的回道:“老天给父皇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崔珩很受用这句安慰。
这上下,他已经打算着立二皇子为新太子。就是流璃生的、被皇后收养的那个皇子。他比较迟钝和软弱。尤其作为皇帝来说。崔珩本来对他不是特别满意的。但是见到林代之后,他回想起了当年流璃有多可恶。那种脾气的人!聪明有什么用呢?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有什么用呢?他还是得说,那种女人!那种人!有那种性格,是误人误己的,尤其对于国家来说。
于是他觉得二皇子生得这种温吞性格,倒是福气了。他这才终于决定立二皇子为新太子。
雪宜公主、太后他们。觉得只要林代进宫,不管她配不配合,崔珩都会立二皇子为新太子,正是出于这种预期。
她们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也正因为她们喜欢二皇子这种温吞性格,适合成为皇权继承人——如果你也在目前的皇权中分享着可观的份额,并且不希望遭遇减损的时候,那么你会同意,她们的期许是正确的。
崔珩想是想定了把二皇子立为新太子,但在政务处理的艰难时候,立新太子还是暂缓了,而且政务也没让二皇子搀和了,怕他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反而给崔珩惹气。至于三帝姬,那是不妨的。三帝姬之温婉,不会给崔珩添任何烦躁、增加任何负担。
崔珩想,只要把事情处理完之后,将相关文书交给二皇子背熟就行了。他相信二皇子能做到这点。
崔珩睡到四更,忽然想起见林代,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身,想去冷馆看看林代,总算理智战胜了冲动,没有真的去,又回到书房。书房正在开窗换气,案上添了一些新的本子。后头木屏隔起一个小间,铺了被褥,三帝姬和衣而卧,听见崔珩的脚步声,正揉着眼睛坐起来。
“怎么不回去睡?”崔珩心疼道。
三帝姬温婉的笑笑:“渴来饮,困来眠,处所也不怎么相干。”又问,“父皇怎的也不多睡会儿?”一边已开砚试墨。旁边太监忙忙的相帮。
崔珩含着欣慰的笑,翻看本子,没有看到西戎提什么新要求、建议和谈什么的。再重新看看云剑昨日的奏本。他提笔,面色转为凝重,想了想,拿了张新纸,唰唰写下去。
林代还在永巷中熟悉环境。
确切的说,永巷里的冷馆。
一般的罪人,进了永巷之后,立刻给分配各种苦活累活,干去吧!
宫里这种活,可是很多很多呢!
譬如刷马桶。当然罪人没有资格进各宫收集马桶,但人家收集好了,交给她们,让她们刷洗干净,要干净得可以用舌头舔——嬷嬷来验收时,确实会抽几只马桶请清洗者舔一舔……不想呕吐的话就下死力气多刷一会儿吧!
譬如洗衣被,很厚重的那种,特别在冬天,绝对是催命的节奏。
还有采露,天还没亮去收叶子上的露水,听起来很风雅,做起来那可要命,尤其考虑到为了不弄脏露水,提前要把凝露的叶子都擦干净……全都擦干净啊!真叫人一把辛酸泪……
还有捣香,听起来也很风雅是吧?好多香料在制香之前,看起来也不过是草根、树皮、石块,要捣成汁,或者捣成细末,很细很细……都绝对是累死人不偿命的体力活!
林代本来很担心自己会面对其中任何一样……或者几样。她觉得自己可不能承受这种苦活。她不怕吃苦,但苦也总要有个限度!
万幸的是,人家把她押进永巷,就往一个偏冷的院子里一丢,结束。
林代很愉快的想:“果然因为皇上对我有意思的缘故?”这样想着,都觉得面上有光。难怪多少人忙着攀龙附凤,真是舐疮吮痈也值得。
她仰头四顾这个寂冷的院子。
两间木梁瓦房,一敞轩、一闭门,天井小小,古老而破败。柱子上盘着龙,墙角遗留着金粉,这才有点宫廷的气息。
林代正欲举步往敞轩的瓦房里看看——有一角灶台呢!莫非是厨间?哎哟,糟!她到现在都不会使用古代的厨具……好吧,主要指的是古代的烧火技术。
如果没有现代的煤气灶,她恐怕自己难免于饿死,或者不得不菇毛饮血活下去。
又有个女人来,看也不看云华,大喇喇走到右边闭门的瓦房前,“哗”把门推开,扬声道:“绿奴!你说病了,这儿有个人来了。够了吧?冷禁还有个奴婢伺候你哪!”
回身就走,经过云华,好歹留了句话:“你的活就是照顾她。她要是死了,你要担干系。小心些。你就在这院子里,外头别出去了。”
好的。但是“她”是谁呢?怎么会到这里来?得的什么病?要如何照顾?会不会传染?凶不凶险?若实在凶险了治不好,云华要不要担干系?
这些全都不管了,女人像忙得不得了,又像害怕这个院子,举脚自顾走了。
林代挠挠头,绕过天井角落的大树、树下一口八角小井,走到右边房门前,瞅着里头黑洞洞的,闻着空气也不新鲜,正不知该不该进,听里头一个声音道:“把门关关罢!这风灌进来,不好受呢。”
鼻音很重。(。)
第七十四章 药与饭菜()
林代跨进房里,掩了门,陈旧的气息越发浓窒。她捏着鼻子,看这四四方方一个房间,没什么家具,旁边一个小窗洞,糊着不知多少年前的纱。贴墙一张床,垂着布帐,帐子半开,可以看见里头的人。
那女子一脸苍老晦黯,头发蓬乱花白,看起来是个老太太……但若真是个老太太,怎么声音又不算很老?恐怕遭了难、生着病,容颜老得快,也是有的。人倒起霉来,真不管是在官家、还是皇家,要吃苦一样吃苦。
林代且问她:“你是谁?”
那女子道:“我原叫绿星。”
这几字说完,就不再多言。林代等了等,发现她不会再主动开口了,觉得无聊,道:“我是刚搬进来的。你要是累,我就先出去了。”
绿星问:“你怎么会搬进这里来呢?”像是自言自语,“你可是姓谢?”
不!但是……林代大奇,自报了家世。绿星猛可激动起来:“你是谢学士的外孙?”
“是啊。”林代道。
“他、他他过世多久了?”
“——还健在呢!”正于山中修道,身子硬朗,过得不知有多好,说不定暗地里翻手云覆手雨、在捣鼓啥呢?林代道:“你怎么开口就当人家死了?你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他……”绿星叹口气,“我这种奴婢,怎么有资格认识谢大人。”
“您原来是在哪里当差呢?”林代趁势问道。
绿星自己喃喃:“他健在。他外孙女怎么……”忽想起来了,请林代,“能否走近些?”
林代就走近些,果不其然被绿星发现了她容貌上与流璃的相像之处。绿星惊讶得差点当场没背过气去:“流美人!你——”
林代问:“你从前跟流美人什么关系?”
绿星讷讷道:“我服侍流美人。”
林代敏锐道:“一直到她过世?”
绿星表情痛苦,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分明就是个响亮的“是”字。
林代又问:“她是怎么过世的?”
绿星仍然无法开口回答。林代又不会读心术,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流美人是被人刀砍的还是剑戳的。那么久的公案,也许翻问也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