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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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觉得,势力是挑明了搁在台面上让人心安、还是私底下让谁都看不清楚好?”苏妤的语气微凛,一字一字说得极是认真。贺兰子珩一怔,抬眼看向她,她也正凝睇着他。
相视须臾,皇帝一笑:“你想说的不止是这个吧。”
苏妤颌首未言。
皇帝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朕这般私底下暗查着窦家,还不如拿到台面上、让文武百官都看清楚朕的心思?”
苏妤抿唇而笑,犹是未言。皇帝清然而笑:“巧了,方才刚把他的外甥游街刺配。”
苏妤闻言一怔:“游街刺配?”
贺兰子珩倚在靠背上,挑眉笑说:“不谋而合,不是很好?”
“……”苏妤一讶。贺兰子珩心情大好地送了颗元宵到嘴里,刚一咬破,尝到那馅料时便蹙了眉头:“阿妤……”
“嗯?”苏妤笑吟吟地偏头看着他。
眼见着皇帝拿着筷子将碗中剩下几颗元宵一一戳破,馅料流了出来,无一例外全是花生馅。
长抽口气,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这是想让朕再照着昨晚的法子收拾你一次?”
“……”才不是,明摆着是打击报复。
“正好,天色已晚,不许走了。”皇帝一壁切着齿一壁笑着,苏妤暗呼不好,忙一欠身道:“臣妾还得去长秋宫昏定……”
“徐幽,按云敏妃方才说的拟道旨来。”皇帝的笑言让苏妤浑身一栗,听得他转而又说,“行了,现在你绮黎宫归娴妃管着了,娴妃才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礼数。”
第112章 较量()
这道突然从成舒殿传下来的旨意引得六宫哗然;当然;过不多时;众人便会知道皇帝下这道旨意的时候云敏妃就在成舒殿。
是以翌日近巳时的时候,苏妤才去了月薇宫。娴妃放下了手里的书睨了她一眼:“你是来晨省的、还是来谢罪的?”
“来听你道谢的。”苏妤理所当然地落了座,“日后你也省得日日对着佳瑜夫人了;不好么?”
“罢了……大恩不言谢还不成?”娴妃轻轻一笑,大方地摆手说,“正巧今日中午我有客人,免不了设个小宴,留下来一起用,就当是道谢了。”
“有你这么道谢的么?”苏妤面显不满,“合着我还是个捎带的?忒不会说话!”
娴妃听得黛眉一挑;搁下书看着她,正色道:“娘娘恕罪。臣妾是说,今天中午设宴答谢娘娘,顺带给个客人接风,如何?”
苏妤遂衔笑颌了首:“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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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问她那客人是谁,若不是宫中嫔妃,想来便是她家中女眷进宫来拜见,除此之外再不会有别人了。二人便布了棋局,悠悠哉哉地下了一盘棋,下到一半娴妃便笑了:“有日子没下次,此番你的路数倒是清楚明白多了。”
苏妤笑而一叹:“是。从前犹犹豫豫的,对谁也不好。”
“可你如今用这样的强硬法子把后宫一分为二,会不会太清楚得’‘矫枉过正’了?”
苏妤摇了摇头,笑意不减:“我本也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说出来不过是想问陛下的意思罢了。结果陛下也正是此意,在我说这话之前,他已然和窦家挑明了。”
娴妃神色微紧,沉吟了许久才道:“陛下总在和世家争,苏家、叶家、楚家、窦家……”
“但凡有大权在握的世家在,哪个皇帝也免不了这一遭的。”苏妤道。娴妃点点头,又说:“我知道。可哪一次都难免凶险,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江山都可能在一朝一夕间易主。
“有些事总是必不过的。”苏妤看向她,面显两分疑惑,“怎地突然有这样的担心?你听说什么了?”
娴妃踌躇片刻,俄而缓笑摇头道:“没有。只是近来事情太多,我总难免多担心些。”
边下边聊,不知不觉间就已是晌午。宫娥挑开帘子,朝二人一福,又向娴妃禀说:“娘娘,堂小姐来了。”
“快请。”娴妃颌首微笑。宫娥回身请那人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该是头一回进宫,入殿间有些许紧张之意,连头也没敢抬地往前行了几步便拜了下去:“娴妃娘娘大安。”
“免了。”娴妃一笑,因始终看着她,没留意到旁边的苏妤已讶色满面。
那姑娘站起身来,方抬了抬头,与苏妤目光一触便也是同样讶然的神色:“您……”
娴妃这才觉出苏妤的不对,回过头来疑惑不已:“你们……见过?”
她这个作堂姐的都是头一次见!
又看了看面前堂妹的惊色,如此这般多少有些失仪,轻咳了一声道:“这位是云敏妃。”
眼见她又要拜下去,苏妤忙伸手一拦:“免了,坐吧。”
这便是灯会上与苏澈一起的那姑娘,怨不得瞧着眼熟,原是眉目间与娴妃有三分像,苏妤一时没往这处想罢了。这姑娘名唤月栀,一直住在映阳。娴妃说她亲生父母走得早,是由族中别的长辈带大的,前些日子寻了门亲事,可那一边的父亲也恰好这时候去世了、那人便赶回了锦都。长辈们一时都拿不了主意,索性让她到锦都来,让这在宫里的堂姐给做主。
“闹了半天,合着你的如意郎君是云敏妃的亲弟弟啊。”娴妃笑睨着她,“本宫和云敏妃打小一起长大的,这事却还真不好替你开口,你自己说吧。”
月栀双颊通红,低着头转向苏妤讷讷道:“娘娘……臣女和苏澈……”
“行了,别说了。”苏妤也被这番缘分弄得哭笑不得,向娴妃道,“那晚不止我见过她,连陛下也见过。本就想着苏澈喜欢便是,如今又是你妹妹……我还能说不答应么?可父亲刚去,总得等苏澈守完了孝。”
守孝之事,宫中三月、民间三年。听着时日不短,可屈指算来,月栀如今十五,三年后十八,也算不得太晚。
如此甚好。娴妃缓了口气,笑向月栀道:“找陛下请旨去吧,留你先在宫里做个女官随侍着,也省得你再回映阳一趟了。待得出嫁的时候,嫁妆堂姐给你置办了。”
本就交好多年的二人见弟弟妹妹结了亲,自是格外亲昵,明明都和月栀不熟却因为这一道缘分谁也不想亏待了她。听得娴妃这样说,苏妤也道:“是,就留在宫里,你堂姐人极好的,不会亏了你。”
月栀刚要点头应下,娴妃却道:“谁说我要留她在月薇宫了?眼瞧着是定下来的事,她要嫁过去的。要留在宫里随侍,也是去你绮黎宫,日后她便是叫我堂姐,也还得叫你一声长姐呢。”
苏妤懒得同她多争这个,没好脸地白了她一眼:“嘁,去绮黎宫就去绮黎宫,你可小心我在这三年里教得她日后再不肯认你这堂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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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说笑后,三人一同用了膳,便备了步辇同往成舒殿请旨去了。皇帝见了月栀时同样是讶异不已:“这不是……”
看向苏妤的神色又颇有深意:刚碰上她和你弟弟在一起几日,你就把人家弄进宫来了?
苏妤与娴妃一并解释了,皇帝才恍然大悟,心底也不禁叹了一声好缘分。当即便准了,告诉苏妤说:“人留下就是了,要给什么位份你自己定。”
三人躬身一福,心满意足地告退。
未至门口,有宦官入殿禀说:“禁军都尉府沈大人、苏大人求见。”
苏妤和娴妃自是神色如常,月栀的脸却即刻红了,低下头随着二人继续出殿。如此低着头,本就是为了避着苏澈,可在余光瞥见他进殿时,却又忍不住看过去,看得苏澈一愣。
苏妤的目光在苏澈与月栀间一划,含笑说:“长姐先替你照顾着她了,你别误了正事。”
“……诺。”苏澈一揖。沈晔看上去却格外沉闷,没有如常地见礼,只向二人一颌首,便又举步进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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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着二人禀完了事,又是关于窦家的,却又不是大事。清冷一笑,终于道出了自己近日的疑惑:“沈晔,朕让你查苏璟的死因连带着彻查窦家,你查出不少事来,那苏璟的死呢?假冒你禁军都尉府的人,你当真查不出来?”
“陛下恕罪。”沈晔肃然一拱手,“查……倒也查出来了,只是臣始终觉得此事不对,故而未敢轻易禀报。”
贺兰子珩疑惑更甚,凝神问道:“查着什么人了?何处不对?”
沈晔一喟,直了直身子道:“抓了七八个人,是窦宽庶三子府中的人。和当日的人数大抵对得上,他们也皆承认是受这庶子指使去杀的苏璟,因为这庶子不受宠,知道父亲与苏璟有私仇,便想杀了苏璟邀功去。”
理由算是说得过去,皇帝一点头,沈晔又道:“但臣先前看过苏璟的尸体,身中二十一刀,除却最后一刀直刺心脏致命以外,余下的二十刀中有十七刀皆从要害侧旁而过,离得最远的也不过一寸距离。”
皇帝闻言明白了些,神色更显凝重,沈晔一顿续道:“如此这般,决计不是刀刀刺偏,而是有意为之,这是为了当街把事情闹大,亦有炫耀之意。”
是了,要一刀取人性命不难,要刀刀自要害侧旁划过而不取人性命则要难的多了。
皇帝缓了口气:“你继续说。”
“那些人,虽有理由、亦有证词,却没有这般本事。臣查过了,都是窦府里普通的家丁,如是区区一世家府上的家丁都人人皆是如此高手,皇宫戒备就要自叹不如了……”沈晔笑意轻覆,顿了顿又道,“所以……大抵是窦家有意推了这庶子出来顶罪,如是查到此为止作罢,陛下治罪与否,于窦家都无大碍了。”
治罪与否都无大碍?皇帝斟酌着他这句话,冷然道:“何意?纵是庶子所为,朕照样可以治他窦家死罪。”
“是。”沈晔应道,“但若仅查到此为止,陛下如只治这庶子的罪不牵连窦家,他们便逃过一劫;如是索性连坐全家,只怕局势难料。”
……局势难料?皇帝猜到些许,心有暗惊,沈晔闭口不言,苏澈续道:“陛下记得谨行卫么?”
印证了他的猜测。
谨行卫,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太上太皇在位时就已不复存在。但在更早以前,这三个字委实可怕。彼时大燕朝最大的世家是姜家,从前朝到后宫都敬姜家三分。这谨行卫便是姜家所建,暗杀异己乃至弑君之事都敢做。彼时还没有禁军都尉府,这谨行卫便相当于姜家的禁军都尉府。然则较之禁军都尉府而言,世家拥有的这种势力更为恐怖——说到底,禁军都尉府为朝廷所有,是搁在明处的;这些势力却可在暗处,常常存在多年都无人察觉。
如当真是如此,这事便险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谨行卫和姜家的事是之前两篇文遗留下来的,但是没看过那两篇也木有关系……搁这儿就是拿前朝的事来举个例子,一点也不影响后文的么么哒
第113章 谋划()
因着沈晔的猜测;皇帝一时不敢擅动窦家,总还是先把底细摸清楚了为好。是以一切调查均是放缓了,从前朝到后宫都平静了些;不知情的人不会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
经了苏璟的事;贺兰子珩与苏妤都明白;二人间还是莫要有事相互隐瞒为好,是以对窦家的这番怀疑,皇帝也皆尽告诉了苏妤。亦直言让她知道,这番放缓了彻查;立后之事便也免不了要搁一搁。
苏妤听罢微蹙了眉头;倒不是急着后位,而是担心苏澈的安危。那是她唯一的弟弟;卷进这样的事来如是有什么不测……
然则家事比不上国事,无声一喟,到底什么也没说。贺兰子珩凝睇着她一笑,缓缓道:“不必担心苏澈,他出不了事。”
微微放心间,听到耳侧一声缓气比她的反应还要明显,侧首一看,旋即笑向皇帝道:“不是臣妾担心,苏澈的未婚妻在这儿呢。”
月栀同样担心着苏澈,而苏妤却还要为她多操一份心。那日听得娴妃要将她留在宫里,苏妤心中便有两分犹豫——不是她不喜月栀,而是宫中这般尔虞我诈,留她在宫中未必安全。
故而事后也同娴妃说过,认为此事欠妥。娴妃却是一叹说:“我也知道宫里头不容易,可也没别的法子。她生身父母去得早,让旁的长辈带着,寄人篱下也有许多不易。听说这两年住在一位叔叔家里,婶婶待她也不好,我母亲去见过一面,这才劝我说此番不如把她留在宫里。”
原是各有各的不易,谁也没比谁考虑得周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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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栀在绮黎宫中是女史的身份,说是宫女,却是谁都知道她日后是苏妤的弟媳。她倒也知礼数,未有恃宠而骄的势头,凡事都乐意学着,在宫里过得也算得宜。
用膳时,苏妤总爱带着月栀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