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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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章悦夫人完全惊住,全然不知皇帝是怎么了。对苏贵嫔转了性也就罢了,怎地突然会找个人来同她分权?
座嫔妃间一阵骚动,大家看见了章悦夫人惊意,却看不到扭脸看着章悦夫人皇帝是怎样神情。她们看不到,章悦夫人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浅带笑意面容之下,分明是半分不容质疑冷意。
章悦夫人缓了一缓,才好像刚听懂一般露了微笑,浅浅一颌首,遂向娴妃道:“那就……有劳娴妃妹妹了。”
这边娴妃也有些回不过神,听得章悦夫人说话了,才想起来施力,恭敬道:“臣妾力而为。”
众人心里都腹诽着,今日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过是皇帝对苏贵嫔好了些,今天连六宫局势也变了
这是贺兰子珩辗转反侧一夜想明白唯一有用事——不管苏妤现对他是何样态度,他总是要把前世欠她还给她。可他现对她好,她根本就不接受——不仅是不接受,那简直是毫不掩饰抗拒和厌恶。既然如此,就只能先让她后宫过得舒心一些,头一步就是不能再让章悦夫人刁难她。
他知道章悦夫人和她不合,但平心而论,章悦夫人也没什么别错,于情于理他不能把她发落了。于是就找个人来分章悦夫人权吧,章悦夫人会明白他意思。至于他此时面对章悦夫人时冷意……他似乎控制不住。毕竟他曾看到,他死后章悦夫人那样冷静。
冷静得让他即便重活一世也觉得心寒
“阿妤。”皇帝力显得自然地叫住了正往霁颜宫走苏妤,苏妤侧身一福:“陛下安。”
沉容肃立,规矩得就像一尊美丽陶俑。
“你霁颜宫宫人,朕吩咐尚仪局给你补齐了。”他淡笑说。这会儿大约人都该到了吧,总不好让她回去后蓦地见到那么多人吓一跳。
苏妤眉头不着痕迹地一蹙,又是一福:“谢陛下。”
“那药……”皇帝沉吟片刻,缓缓道,“你若是不愿意用……自己再传太医开药便是,别耽搁了。”
苏妤目光微凛,瞬间觉得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转念一想,他如是昨日听到了自己想法,便不会是这样态度了——当然也有可能有个例外,便是他有什么算计,故而强压着火对她好。
皇帝看着她自己面前第三次福了身、应了一句“诺”,神情愈发扛不住地不自然起来。滞了半晌,犹犹豫豫道:“阿妤你……其实……不用这么规矩。”
苏妤闻言几乎就要冷笑出声,抬眸看向他,徐徐地问说:“那陛下要臣妾如何呢?臣妾怎么敢失了规矩,近正勤练着,等着来日向皇后娘娘见礼呢。”
“皇后?”皇帝心底一惊。
苏妤奇怪地扫了他一眼,眼底一片冷笑:“难不成陛下您忘了,您就要大婚了?”
皇帝一阵心速加剧间哑口无言。他确是忘了,从醒来开始,他就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待苏妤好,彻头彻尾忘记了……这一年,于整个大燕而言,大一件事莫过于——他大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妍子扔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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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这样~
苏妤:陛下你难不成忘了你要大婚了?
贺兰子珩:………………次奥我真忘了!!!
啊对了……本文宫妃品秩和《宫记·晏然传》是一样~
7、安排()
贺兰子珩一时懵住了。重生后这两天里,朝中一切一如上一世,是以他并不用为政务再烦心一遍,只琢磨如何同苏妤相处就好。
可他偏生忽略了大婚。即将嫁进来窦绾,那是左相女儿,按上一世来说,那是他皇后。
可这一世,他不能娶她为后。他心里清楚,他对苏妤种种亏欠,都从不许她为后开始。他不能再让这件事发生一次。
他首先想到,便是把婚退了。
细一思索又觉不行。这个时候六礼①已经行了二礼,他要迎娶窦绾已是上下皆知事情。他是皇帝,甚至是个世家问题上颇为强势皇帝,但到底不是个为所欲为皇帝。
“窦绾……”他长叹了一声靠椅背上,思索着出路。案头折子已数看完了——照着前世做法再批一遍很是省时省力,窦绾事就不行了……
实头疼。
“徐幽。”他低沉一唤,身旁宦官一揖:“陛下。”
皇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去给朕传宫正女官来。”
“陛下大安。”宫正司掌事女官张氏入了殿,恭谨一拜,便见皇帝挥手屏退了一众宫人,似是有什么大事要问,一时难免有些心惊,垂眸不言。
“张氏。”皇帝凝视着她,思量着开了口,“朕记得,你是……齐眉大长公主荐来人,是不是?”
张氏一叩首:“是。”
“所以你和苏家很熟络?”皇帝似有一丝笑意,听得她心中微惊,未及答话便听他又道,“那和苏贵嫔呢?”
张氏一颤。定了定神,徐缓道:“奴婢只宫正司做事……未曾……”
“朕要听实话。”皇帝口气慵懒,却让她清楚地察觉到那一阵冷意。
张氏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从先帝时就坐到宫正这个位子上,如今七八年了。因为一直秉公处事,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没有过今天这样心虚——她确是与苏妤私交甚好,不仅是因为齐眉大长公主有交代,因她自己觉得苏妤处境实可怜。
她不知道日后还会发生什么,皇帝却清楚自己上一世里,她是如何下落。
那是他以铁腕扫清了苏家后残存势力之后,要问罪苏妤,头一件要提就是她当年戕害皇裔。是这个张氏拼死了要护苏妤,甚至全然不理会他意思朗朗道出苏妤不会戕害皇裔若干理由。虽是红口白牙口说无凭,还是让众人心里添了个疑影。
于是苏妤没死,她却死了。
贺兰子珩相信,这一世,她也会护着苏妤。
“陛下。”张氏终于重重叩首,口吻坚定,“是奴婢受齐眉大长公主之托暗中照顾苏贵嫔,贵嫔娘娘并不知情。”
果然,面对他逼问,张氏把苏妤择得干净。
张氏似乎听到皇帝松了口气,未敢抬头,听到他说:“那好,你把当年苏贵嫔戕害皇裔事给朕重提起来。”
什么?!
皇帝她惊惶中续言说:“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要让六宫觉得,这事兴许不是她做。”
“……诺。”她刚犹豫不决地应了一声,皇帝又道,“此事你也要实实地给朕去查,朕要知道当年真相。”
张氏几乎窒息。真相?他为何突然又对那件事起了疑心?
疑惑之下一时愣是没敢应声,却听得皇帝又道:“你不是有心还她个清白么?这次就循着你心思去查,你能查到足够证据,朕就还她清白。”
君无戏言。
张氏按捺着心惊郑重一拜:“诺,奴婢遵旨。”
还苏妤清白,这本是他心知必做事,一时却拿不准如何重提才合适,如今蓦地被苏妤提醒了即将大婚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先提起来,一来早晚要做到,二来她罪名如被认为有了冤情,突然说不想立后,也能得到一部分朝臣支持
张氏告了退,徐幽回到殿中看皇帝是否还有别吩咐。皇帝沉吟须臾,又道:“传沈晔。”
徐幽连忙应了声“诺”。
沈晔是亲军都尉府指挥使,上一世时,这是他信任人之一。所以他不需要去考虑沈晔是否乐意帮苏妤,他只要吩咐沈晔照办便是了。
“陛下。”沈晔入殿后一拱手,神情一如既往冷峻刚毅。皇帝半句过渡话语也没有,开口即道:“朕要你办件事。”
“但凭陛下吩咐。”
他习惯于照办皇帝每一道旨意,这一件却让他惊讶而惶恐,皇帝说:“你知道朕要大婚了,六礼已过两步,下一步纳吉,朕要无论如何都是‘不吉’。”
沈晔短促地吸了一口冷气:“陛下您……您如此是……”
“朕知道自己做什么。”皇帝口气平淡,“去照办。”
“可……”沈晔犹豫道,“那可是……太庙。”
“朕知道。”皇帝语气仍是毫无波澜,言罢就淡看着他,直到他硬着头皮应了一句:“诺。”
皇帝让“纳吉”时占卜无论如何都是不吉,说白了,就是要让他太庙动手脚
苏妤做了一个前所未有清晰梦。
梦里她看到……好像是皇帝与窦绾昏礼那日,章悦夫人蕙息宫里冷笑着让宫人去请她。却不是去蕙息宫,而是长秋宫。
到了长秋宫椒房殿,宫女躬身请她自行进寝殿,她虽有疑惑却不敢不照做。
她看到榻上放着一套礼服,乱七八糟地堆榻上,殿中却再无旁人。不明就里地四下望了一望,她就不敢多留地退了出去。
退出这本该属于她椒房殿。
但她殿门口被宫正司司正荀氏拦住,荀氏向里看了一看,冷冷问她:“贵嫔娘娘这里干什么?”
然后画面一片混乱,她什么也看不清、亦听不到自己答了什么。再回归清晰时候,已是荀氏拿着那套礼服出来见她,她这才瞧见礼服上被剪刀剪开两道口子。
接着,荀氏二话不说就押她去见了皇帝。
后一个画面,是皇帝一掌掴她脸上,大骂她:“妒妇!”
苏妤猛然惊醒,梦中一切都那么真实。她心惊、她无助到现都清晰地感觉得到。
甚至是脸上火辣辣疼。
她抚着胸口缓了好久,才扬声唤道:“折枝。”
“娘娘。”一个宫娥入殿一福,不是折枝。她这才想起来,皇帝给她霁颜宫补齐了宫人。看似是关照,其实……不如说是监视吧。
她冷声问道:“折枝呢?”
“折枝姐姐睡了……”那宫女恭敬答道,打量着她神色又说,“奴婢去叫她?”
“不必。”她放下心来,好歹不是安排了人进来又把折枝调走了。挥手让她宫女退下,她回忆着梦境中每一个画面,冷涔涔地沁出笑来:叶景秋,你嚣张太久了,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要助我一把。
从前所有梦,近也好、远也罢,都是模模糊糊地一些影像,让她看不出个原委,防无可防。换言之,那些梦虽是预示,却除了带给她无恐惧以外别无用处。
今日这个却不同了……时间、事情、结局,她看得清清楚楚。
也许能有机会避开……
她这样想着,琢磨着该如何做为宜。也不好做太多安排,毕竟前两日梦都不曾应验,谁知这个准不准?
皇后礼服……
她轻笑着感慨叶景秋真是好心思,仗着皇帝本就厌极了自己,皇后礼服上动手脚栽赃给她,皇帝自然会重罚她。可……皇后礼服,就算是宠妃也毁不得吧?
皇帝不能容她此举,也未必能容叶景秋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
并且……从先前梦到种种,她隐约觉出,往后时日里,窦绾和叶景秋十有j□j会联手对付她一个。若能让她们先翻了脸,那是再好不过。
哪怕她已与后位无缘,不必同时应付两个,日子也总能轻松些。
“椒房殿……”她徐徐念叨了一遍这三个字,微微露出了笑意
三日后,宫正司一连忙了几日、好不容易歇下来张氏被敲响了房门。门外是熟悉声音:“女官大人,奴婢是折枝。”
张氏微怔之后随即心下一喟:从前皇帝很少亲自召见她这个宫正,苏贵嫔那边是不愿麻烦她。
如今倒好,皇帝突然让她重查当年之事不说,苏贵嫔居然也前后脚地遣了折枝来。
必定也有事……这夫妻俩想干什么?
“进来吧。”听到张氏发话折枝推了门进去,盈盈一福:“女官大人安。”
“免了,坐。”张氏和颜悦色,待她坐定后又嗔笑说,“鲜少见你主动来。”
“是……”折枝讪讪地颌了颌首,不好意思地喃喃说,“这次……是苏贵嫔娘娘……有事想劳烦大人……”
张氏微有一凛,轻道:“你说。但凡我能办得到,必定不会推辞。”
齐眉大长公主托她多帮着苏妤,可苏妤不仅没来找过她,甚至为了不给她惹麻烦时常避而不见。如今会主动开口,可见是有不得不托她相助事。
“娘娘说不是难事……”折枝说着,从袖中取了个紧紧封好信封搁她面前漆案上,“娘娘未同奴婢说是什么事,都写里面了。”
这么谨慎?张氏抬了抬眸:“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就说我一定照办。”
苏妤那样地不愿给她惹麻烦,说不是难事就必定不是。
折枝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