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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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笑着看着她,皇帝斟酌着,缓言道:“那些事朕会安排,你别瞎想,几场噩梦罢了,算得什么恶疾?”
很给苏澈安排了合适差使,调到北边映阳去,具体是做什么苏妤不便多问,总之离锦都、离苏家都很远了。
苏妤矛盾许久还是觉得难以割舍,总觉无论如何都该去和苏澈道个别,终于和皇帝提了要求,皇帝斜了她一眼:“去就是了。”
仍是一辆马车悄悄出宫,沈府门口停了下来。
小院里,苏澈沉然一揖:“多谢长姐。”顿了一顿却是又道,“但长姐不该……”
“没什么该不该。”苏妤缓然摇头说,“你必是和我一样,难免觉得陛下如今待我好是别有用心,但我又能怎样?不趁着现得宠让你走,难道要等日后再失宠时再和陛下提这样要求么?你安心去映阳,若是苏家当真有什么闪失,你就逃吧。那里离锦都这么远,相隔不远就是靳倾领地,逃去那边,陛下也奈何不得。”
锦都,她苏家再怎么争都已是被牢牢禁锢困兽,还不如另寻出路。
苏澈长长一声叹息,继而向她道:“长姐如是得空,去看看父亲吧。这调令父亲是知道,长姐入宫后本就只有我父亲身边,如今我也走了……”
而她也确实许久没有踏入苏府大门了。
几番忖度,苏妤觉得如是要去见父亲,还是该让人先回宫禀一声,看皇帝准是不准。可此番随她出宫只有折枝和郭合,苏澈想了一想:“我托沈大人走一趟吧。”
是以马车缓缓向苏府方向去了,沈晔同时出了府入宫回话。此处离苏府不算远,离皇宫却有些距离。得不到皇帝旨,苏妤就苏府所坊外耐心候着,绝不进去。
“其实陛下也知娘娘自从入宫就不曾回家省亲过了。”折枝说着有几分不满,“再看看那叶氏,哪年生辰不回家待几天?”
这也算是叶景秋独一份殊荣。倒也不是皇帝主动让她回家省亲,不过每年生辰时她都会请旨回家,皇帝也都准了。
今年亦是如此,两日前出了宫回叶府去,大概还要再过上半个月才会回宫吧。
阖目歇着苏妤抬眼觑了觑折枝,轻笑道:“干什么这么酸溜溜,她要回府让她回去。反正她也是请了旨,又不是擅做主张,你有什么可不高兴?”
折枝含怒一咬牙:“就是看叶景秋那副样子就不舒服。怎么忘了,当年入太子府之前,她怎么巴结娘娘来着?若不然娘娘能那么抬举她?”
她也就不会有今天位子。
苏妤目光微凛,默了一会儿清冷一笑:“过去事,不提了。”
那时她就想当个好妻子,莫说对叶景秋,对哪个妾室都是不薄。后来落了罪,除却娴妃阮月梨还肯帮上她一帮,余人皆是对她冷眼相待。
“充仪娘娘。”外面传来了个并不算熟悉男音,沉沉稳稳不带什么情绪,“陛下准了,如娘娘苏府留时间久,明日回宫也可,以免太过劳顿。”
沈晔声音听上去不太自然,苏妤也知道,让他个正经朝臣给嫔妃传话难免别扭。换句话说,堂堂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干了个宦官活儿。
倒也亏得苏澈请得动他。
和折枝相视一笑,苏妤曼声道:“知道了,有劳沈大人跑一趟。”
下了马车,见沈晔垂着眼帘,神色异常沉闷地问了一句:“那么……充仪娘娘您今晚回宫么?”
“自当回宫。”苏妤笑答了一句,问他,“怎么了?大人还要去跟陛下回话?”
“不是……”沈晔深吸了一口气,“陛下说充仪娘娘回宫时天色大概比较晚了,让臣护送。”
“……”苏妤当下觉得,如不是有苏澈和这位沈大人交好,沈晔非得恨上自己不可
一路都犹豫如何面对父亲为好,踏入府门瞬间立即拿了主意——不论她心中是向着哪一方,都到底是嫁出去人,让父亲觉得她完全是向着夫家,父亲才不敢轻举妄动。
是以坦坦荡荡地受了阖府大礼,苏妤让旁人皆退下了,起身向父亲回了一福:“女儿不孝,这么久也不曾回家看过。”
苏璟神色间无甚表露,只端详了女儿许久,短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嫁给他。”
心下一声沉重叹息。苏妤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尤其那两年里,她都觉得自己蠢透了,干什么要嫁给他?且还婚后几个月里真心相许。
一阵子默然,苏妤清浅一笑,颌首道:“父亲不该这样说,陛下待我很好。今日本不是要回家来,突然想回来看看才叫人入宫回了话,陛下倒也准了。”
苏璟不言,苏妤沉了一沉,复又道:“是弟弟想让我来看看,他说父亲知道他要去映阳事。”
却见父亲一愣之后蹙眉道:“你也知道?”苏妤还未言,他又道:“难道是你意思?”
苏妤凝视着他,轻有一笑:“是。”
“他可是你亲弟弟。”苏璟淡泊说。
苏妤觉得一阵心冷,从父亲神色间,她只觉得父亲此话似乎并非伤感于苏澈离开。那股漠然中掺杂了太多本不该有情绪。
“那又如何?”苏妤平静地笑看着父亲,“从我荐他进禁军都尉府开始,父亲就该知道我也是能狠下心。他知道苏家那么多事,如今我好不容易得了宠,父亲觉得我会任由他留锦都让陛下去查么?两年,我为何受陛下厌恶父亲您清楚,苏家这些罪,不该再由我来承担。”
句句违心。苏妤深感自己实际上还是很会做戏,一番话说得好像自己当真是个只求荣华富贵而不顾至亲安危人。
“父亲您也没资格指责我什么。”苏妤又有一笑,“您对苏澈就没有利用么?就算对他没有,对我呢?又如何?”她父亲身畔踱着步子,徐徐道出了压抑了两载委屈,“头两年,我不知朝中事,父亲您却不是打听不到后宫情况。我后宫过得如何,父亲您很清楚,可您做了什么?”她微微而笑,仿佛对父亲只剩了怨恨一般地道,“您变本加厉地和陛下较劲,可考虑过我死活么?若不是舅母一直护着我,我绝活不到今日!”
“你……”苏璟短暂语滞后怒意分明,“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话!父亲做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苏家!”
“那就请父亲记得我已是嫁进贺兰家人了!”苏妤毫不留余地地喝了回去,看到父亲目中乍现惊怒,语气登时缓了下去,咬了咬牙,又道,“父亲别怪我今时今日对苏澈无情,我不想再过那两年日子。父亲您知不知道,陛下曾经亲手把一柄匕首扔我面前,告诉我说若我想通了自便是,他一定厚葬我。”苏妤哑笑一声,“您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恨苏家?”
头一次回家,便是闹得这样不。苏妤心觉这“不孝”二字自己是背定了,但若不把父亲野心堵死了,她才是真正不孝。
出了苏府,天色已暗,苏妤心中却比天色还暗。一声叹息,上了马车。折枝里面陪着她,郭合外随着,沈晔驾着车。马车缓缓驶着,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皇城、再回到皇宫。
一声尖锐嘶鸣,只觉马车猛地一晃,苏妤惊呼间身子狠狠向后撞去又跌到前面。
正竭力想控制住受惊马沈晔后背一受力,差点被她撞下去,侧首间知她也是猝不及防地跌了出来,一手仍抓着缰绳另一手却护住了她。
苏妤立时一阵挣扎,为了不让她摔下去,沈晔几乎是将她半揽住了。倒还只是手按她肩头,把握着分寸没让她靠他怀里。
马逐渐平静下来,不再试着挣脱,旁边亦有人围过来帮沈晔牵住缰绳。几人均是松了口气,沈晔松开苏妤下了马车,缓了口气道:“臣回府去着人换辆车来,免得再出差错。”
苏妤点头,没想到会出这样岔子,如是再来一次……她可不想这么被摔死。
“沈大人留步。”那帮他们牵住马人却忽然开了口,沈晔疑惑着回过头去,那人却不再说什么,只向远处看去。他们循着那人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煖轿、华盖连成长长一列正向他们走来,苏妤一凛,正探出头来折枝反应得:“娘娘,那是……夫人仪仗。”
叶景秋。苏妤明眸微眯,淡漠地瞧着,心觉这不可能只是一场巧遇。
煖轿车前数步之外稳稳落下,章悦夫人行下轿来,视线二人间荡了一个来回,笑意款款道:“这么晚了,云敏充仪和沈大人好雅兴。”
50、捉奸()
“章悦夫人。”苏妤浅一颌首;全无见礼之意。心知对方来者不善;实无多这个礼必要。周围局势却是比她想得要严重了些;叶景秋带了不少人来,很就将道路上旁人皆驱走了,只他们场。
“天子宫嫔;和各外臣卿卿我我;充仪你胆子委实不小。”叶景秋笑看着她;又看看沈晔,“沈大人;你锦都名气也不小;想娶个怎样贵女娶不到;非要动个被废太子妃?”
“章悦夫人。”沈晔倒是头回遇上这种事;看叶景秋这气势分明是要捉奸气势;心笑自己堂堂一个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官拜正三品,居然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卷到后宫斗争里去……
传出去,也够文人们好生编个故事了。
回身一揖,沈晔沉稳道:“臣是奉旨行事,夫人莫要污人清白。”
“本宫知道你是奉旨行事。”章悦夫人轻笑,“不过方才大人您和云敏充仪搂搂抱抱,也不止本宫一个人看见。”
怪不得要这么大庭广众地“捉奸”。如此这般,虽不如“捉奸床”来得证据确凿,却是闹得大。说到底丢是天家颜面,再莫须有罪名也能致人死地。
苏妤心下哑笑。被贬妻为妾是因为戕害皇裔,如今难不成竟是因为与朝臣通奸而死?
她这辈子也忒丰富了。惨是惨了些,但估计日后野史戏文中都少不了她影子了,非得给写成个蛇蝎心肠、不守妇道角色不可。
当下无比悲悯地看向沈晔:沈大人,牵连您到野史里同走一遭,实……情……非……所……愿……
坊间总能把话传得很,不一刻,沈府里收拾行囊准备奉旨去映阳苏澈便听说自己长姐和顶头上司大街上被人捉奸了。
这都什么事?长姐去看了父亲一趟,转眼就和个朝中大员被捉奸了?苏澈来不及多想,匆匆赶了过去。也是习过些武人,叶府家丁倒也拦不住他。冲到近前一瞧:长姐和叶景秋,分明都是仪态万千宫中嫔妃,二人间却有一种剑拔弩张气氛。
“充仪你是自己了断了,还是等着陛下发落?”叶景秋凝睇着她,笑意愈浓。
苏妤实不喜被她以这样目光看着,冷然回了一笑:“叶景秋,这就想逼死我?你想让我死想疯了不成?”
“你别觉得这罪名子虚乌有。”叶景秋面不改色,“是,陛下现是宠你,那又如何?从前他不是也宠过你么,落了那戕害皇裔罪名之后你是怎样下场?今日这事……”叶景秋清凌凌笑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这样事,就算是子虚乌有也不行。本宫知道你素来争一口气,可你就不为你苏家想想?”她凑苏妤耳边,眉目间笑意中渗出狠意,“这可是夷三族大罪。”
夷三族。又是这下场,苏妤气息不受控制地有些紊乱了起来,视线缓缓与她对上:“你想怎样?”
“你认个罪,本宫按着宫规办,保证不牵连你苏家,至于你么……”叶景秋思了一瞬,复又道了一次,“按宫规办。”
苏妤自知她指是什么,只觉叶景秋为了除掉她简直是不择手段了,切齿而笑,不可抑止地表露出了对叶景秋想法讥意:“你当真是疯了……你就是宫里再得势,也该知道如今局势不同于那两年。”
“这我比你清楚。”叶景秋笑看着她说,“我也知道,让你死这儿陛下大概免不了要恼我。但那又如何?我叶家不是你苏家,陛下可以恼我却不会像废你一样废了我、不会像当初治你苏家一样治我叶家。”
数算起来,除却家族因素不提,苏妤当年会败得那么惨,总和她不如叶景秋行事狠厉有些关系。叶景秋敢这样宫外先斩后奏取她性命,她却绝不敢做同样事。
“来人,杖责二百,打死了本宫担着。”叶景秋吩咐得轻巧,摆明了就是要让人把苏妤打死了算。苏妤身子一震,未及出言,却已被人猛地一拽挡了背后。
沈晔冷眼看着叶景秋轻有一笑:“杖责二百?我们禁军都尉府审人犯都不敢直接动这么大刑,夫人何不直接些,直接杖毙了算?”
“沈大人别拿禁军都尉府说事。”叶景秋没心思同沈晔多言,仍看着他身后苏妤,笑吟吟道,“这是后宫事,大人别插足为好。”
“夫人现说不让臣插足了。”沈晔叉臂站着,“捉奸捉双,按夫人这意思臣好歹是个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