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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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曾信过他,哪怕她享受着他这些日子好也不曾信过他。今时今日这番话,她疑惑中生出过多遍,只是从未想过要说出。
但……昨晚那场梦……
两段不同记忆合一起,已发生、还未发生过,都太真切了,一切就如亲眼所见。她从前想过,父亲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争到底;有了上次催情药事她也知道,父亲已完全是病急了乱投医。
所以总会败。
她想竭力地去保苏家,却并没有保住自信。是以那场梦里一切,她无法不信那是真。
那她……
她会再受宠爱之后再度被他狠狠摔下,就如两年前一样。其实成婚前,她就隐约从梦里知道,她和她夫君会有翻脸一切,却他对她好时毫无防备、一心一意地信了她。
如今,她不会再错一次了。
一颗心已经被伤过一次,语气再被伤一次,还不如早作了断。
“陛下为除苏家,逆着自己心思待臣妾这样好,真是忍辱负重。”苏妤毫不掩饰语中轻蔑讥讽,“其实陛下何必兜这么大圈子呢?如今苏家哪还值得陛下如此大费周章……莫不是为了免去骂名?陛下放心,不会,史官们自会照着陛下心思去写史书,陛下想把父亲说成是怎样奸臣都遂陛下意。”
诚然,她父亲本也称不上是个忠臣。
贺兰子珩一语不发地听着她讥嘲,心下明白她是有意要激怒他。可这样话,到底是字字句句刺进心里。他以为这些日子下来,她对他看法怎么说也该有所改观了,却是这样结果。
深深挫败感。贺兰子珩手袖中紧攥成拳,语声有些无力飘浮:“原来这些日子……你还是都以为朕利用你?半分信任也不曾有过么?”
“陛下,臣妾何德何能,让陛下为臣妾委屈皇裔?”苏妤衔着几许轻笑对上他眼睛,“又何德何能,让陛下一而再地忍下那许多大罪?”
催情药事也好、昨晚她伤了他事也罢,条条都够她一死。他不追究,让她松了口气之余加生疑了。
“苏澈他……”苏妤笑容中增了些凄意,“陛下本就是真想拿他做人质吧?又何必跟臣妾说是为循臣妾意思……”
如若不是这样,苏澈为何会将来被腰斩于市?只能是……禁军都尉府寻了他错处吧。
“不是!”皇帝终是有些急了,“你怎么会这样想?你若不愿……朕让他走便是。”
“陛下,苏澈才十五岁。”苏妤压抑地笑了出来,极痛苦道,“他能犯多大错?您便是要罚……充军、流放还不够么……为什么非要逼死他……”
她看到弟弟被腰斩于市那一幕,四溅鲜血始终映她眼前,让她忍不住这些话。皇帝讶异地看着她,她神情中痛苦就好像苏澈已经被他处死了一样。
可苏澈明明还活得好好。
“陛下……臣妾也是和您喝过合卺酒人,您怎么能这样一次次地拿臣妾去算计……就因为臣妾姓苏,陛下眼里就已经罪无可恕了,是不是?”她哑笑着望着他,语气平缓了许多。字字句句锥入他心头,他却无话解释。
她说得对,上一世时,他那般厌恶她,说到底不过因为她姓苏。他对苏家厌恶让他全然忽略了她处境,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朕当真没想动苏澈……”他艰难地扯动嘴角,“也没想除你苏家。”
那是他上辈子做过事。这辈子,不敌他要弥补眼前之人重要。
苏妤冷笑不语,对这话不置可否。只是惊讶于他真是好耐性,自己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他竟还忍得住。
伪君子,这三个字苏妤脑海中一闪而过。眼中满是厌恶与厌倦之色,黛眉轻挑地道了一句:“那便多谢陛下了。”
她半分也没信。
“阿妤!”皇帝一把拉了她起来,随即回身把她按榻上坐下,一字一顿诚恳又无奈,“你听着……朕没想动你苏家、没想利用你。你如是不信……朕向你保证,断不会要你苏家任何一个人命。”
苏妤却淡泊而笑,睨着他说:“陛下以为臣妾是想求陛下饶了苏家么?并不是。臣妾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道理,臣妾只是想告诉陛下……臣妾不是当年嫁入太子府时那个苏妤了,不会再任由着陛下玩弄于股掌、然后再躲起来自己伤心了……与其那般,臣妾宁可现求个速死。”
类似绝情话,他曾无意中听到过。这却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言出来,且说得实是比当初狠多了。
他一阵自嘲。相对于他愧悔,她似乎总能说到做到——上一世她说定要活得比他长,她坐到了;后来,她说再也不会相信他半句话……
她也做到了。
相较于他心焦无力,苏妤端得是神色平静,平静得让他愈加无措。与前些日子知她心中有怨无所适从不同,此时他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个除夕而已,她就会再度变得如此……让他觉得先前努力全都白费。
这便是所谓“一报还一报”吧。上一世,她做什么他眼里都是错;这一世,他做什么她眼里也都是错。
“阿妤。”皇帝笑得牵强,“今天是元日大朝会……朕晚不得。你这等着,朕晚些回来跟你说,可好?”
苏妤轻笑不言,皇帝一喟,径自传了宫人进来服侍她衣盥洗。似是无所谓地走出殿门,却是身上猛地一松,压音叫过徐幽,凛然道:“多安排些人盯着,切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她若想出去走走或是回绮黎宫倒是不必拦着,只是……”
徐幽沉然一揖:“臣明白。”
只是不能让她想不开寻了短见
元日大朝会,这是群臣朝贺日子,五品以上官员皆要入朝觐见。走去辉晟殿路上,贺兰子珩心里却难有半丝半缕喜悦。未乘步辇,只想自己走走,寒风中把这一晚突如其来变化想得明白些。满心都是苏妤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他不知她突然翻脸原因,却也清楚无论是何原因都是他自作自受。
“来人。”皇帝驻下足,复又思忖片刻,缓缓出言道,“请苏婕妤来。”
宦官一滞,不明其意却只好照做。深深一揖,折回成舒殿去了。
他不放心,苏妤把话说得那般决绝,颇有几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意思。又好像是被梦惊了心绪不稳,总不能让她烦乱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心跳莫名奇怪,好像一阵一阵慢似激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有一瞬惊意——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这般担心过什么,担心到怎么做都怕出错。上一世,他活了那么多年都不曾有过这样心绪。这不是简单怕她死,他甚至都多多少少感觉出是自己紧张得过了头,却又无力抑制这样紧张。
即便是一门心思要补偿她,这般紧张也还是来得太强烈、太乱人心智。
一声哑笑。他心道重生之后日子真是有意思,他看不懂她心思、她变化也还罢了,毕竟从前他都不曾试着了解过她。可如今……他竟是连自己情绪也觉得奇怪起来。
“陛下安。”一声沉静道安声,贺兰子珩回过头,伸手向她,“跟朕去辉晟殿。”
苏妤身形一颤,即垂首道:“陛下见朝臣,臣妾……”
“朕没跟你商量。”皇帝眉头微挑,兀自握上她手,不由分说地继续往辉晟殿去了。
34、朝会()
苏妤被他举动弄得发懵;心知以自己身份去不得元日大朝会。却是懒得多言;颇有些破罐破摔情绪。一直到了殿门口;皇帝才松开了她手,淡然吩咐了宫人一句“服侍婕妤去偏殿歇着”就再无别话了。
……叫她来只是让她去侧殿待着?苏妤心中奇怪却未发问,一言不发地闷闷一福;随着宫人去了
皇帝步入大殿,众臣道安之声震耳欲聋。苏妤侧殿听着亦觉有所震撼,又按捺着好奇不往正殿去看。
天知道那天辉晟殿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境。
离侧殿较近朝臣们隐约看到里面有个宫妃模样女子,却到底官阶较低不敢多问;而御阶之下敢于直谏高官们却离侧殿很远;根本不知里面有后宫嫔妃。
是以朝贺如常进行着;但见皇帝忽地微抬了下颌;目光飘向远方,隐有笑意。
正禀事大臣见他这般神情隐有一怔,又垂首继续禀着。
贺兰子珩瞧着远处安静出入于侧殿两名宫娥:这是呈膳呢,看来她是没什么事
侧殿里苏妤全然回不过神来。让她来辉晟殿侧殿坐着也还罢了,这么如常到像自己寝殿般一样就呈了早膳是怎么回事……
蹙眉叫住宫娥,冷声问她:“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那宫娥稳稳一福:“奴婢只是奉旨办事,不敢揣测圣意。”
一桌子佳肴摆面前,苏妤却半口也吃不下去。倒不仅是因为不明白他意思,是因昨晚折腾得太累,她只觉疲惫不已,全无胃口。
简单地喝了一小碗白粥就再也吃不下去,苏妤看了看外头大朝会,觉得让宫人这么走来走去到底不合适,便暂未叫撤膳。
坐席上静思早上事,心中愈发没底。照理她早上那些话已足够过分了,虽则说前她并不知会有怎样后果——因为她从前也没机会多说话,但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样结果。
皇帝容忍未免也太多了些。
垂首琢磨着,依稀记起昨晚自己咬他那一口,确实是惊恐中用了十二分力气,咬得口中都有了血腥气。
这都能忍?
思量中,苏妤听到正殿中有一声微惊,有朝臣低沉问说:“陛下……您手……?”
短短一怔,苏妤移步到了门边,小心地往里看去
贺兰子珩刚执上奏章手一顿,瞥了眼手上白练,轻一笑说:“昨晚不小心伤了,楚大人不必意。”
看出楚弼面色阴沉眼底有疑,皇帝心知他今日必定心情不悦。除夕夜,楚氏被降了位份又禁了足,做父亲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却未主动去提,兀自看着楚弼呈上来那道奏折。关于兵部先前一年各项事务禀奏罢了,他本也了解得差不多。何况……上辈子也看了一遍了。
草草读完,笑赞了一句不错。却见楚弼和窦宽互递了个眼色,谁也没说话地各自思索了一瞬,又互递了个眼色。
皇帝淡看着,微有一沉,道:“两位大人,有什么要说,直言便是。”
窦宽一噎。他一早就听说了,除夕夜,皇帝也没宿长秋宫。如若窦绾是皇后,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纠劾,可窦绾暂还不是。他不甘心归不甘心,这话说了便是自讨没趣。
想了一想,窦宽避开窦绾不提,只一揖禀道:“陛下,臣听闻陛下除夕召苏婕妤侍驾……”
他量斟酌着言辞,每一句话都琢磨得谨慎有加。皇帝却压根没给他多说机会,微微一凛,冷道:“窦大人,朕后宫事,不劳大人操心。”
端得是半点面子也不给。诚然,无后时,皇帝召哪个嫔妃不一样?朝臣也确不该多言什么,窦宽默了一默,沉稳续言道:“臣不敢妄议后宫中事,只是……苏氏原为陛下嫡妻,如今为妾便已形同废黜。佳节之时,陛下与一遭废之人……”
“窦大人。”皇帝语声一厉,“妻也好、妾也罢,那是朕后宫人,不劳大人操心。”
窦宽只觉九阶之上有涔涔寒光投下,又听皇帝续言道:“再者,大人也知苏氏本是朕嫡妻。先前事大抵是冤枉了她,委屈了她两年有余,朕和她共度个除夕怎么了?”
“那……”窦宽想了一想,直言问道,“如若昔年之事当真有冤情,陛下可会立苏氏为后?”
元日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面议论起后宫事已是不妥,眼下竟有直接提到了立后,皇帝面色冷然,倒未直接给出答案,只是轻笑反问:“有何不可?”
“陛下不可……”窦宽蓦地跪倒,伏地一拜,禀报之声有些颤意,“臣不该干涉陛下家事,但……靳倾已然起兵,陛下如若立苏氏为后,岂不……”
“靳倾起兵?”愕然发问却不是皇帝,而是一旁大臣。殿中一阵骚动,贺兰子珩神色一凌,听窦宽继续道:“臣本想等年后再提此事……但陛下既已有立后之意,臣便不敢再做耽搁……天下皆知婕妤苏氏乃霍将军之外孙女,霍将军之夫人、苏氏之外祖母朵颀乃靳倾公主。两国交战,陛下岂能立敌国之后为皇后……若立她为后,恐天下不服、前线将士有怨。”
靳倾,已经数十年不曾与大燕动过兵了。大约就是从朵颀公主嫁给霍将军那时便和睦了,霍将军帮朵颀公主父亲弭平了族内叛乱,从此再无战火。
如今……
倒是也没什么可着急。兵来将挡,而立苏妤为后事,他本也知急不得。
朝臣们神色各异,想知皇帝对战事再起反应,皇帝却未说什么、甚